最近时日切记不能随意走动,否则露了行踪, 恐怕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自此过一段时日,玉清宫表面上并无什么风波。
早朝传西北国派使者前来商谈边境一事, 几日后便会到达都城。
赵瑶将此事汇报朝天殿请示:“姑姑,觉得此事可有蹊跷之处?”
太上皇缓缓呼吸间溢出白雾,满手金制护甲握住那细长烟斗,眼眸微转的应:“既然使者来访,那便好好安排,两国目前有纠纷, 虽并未开战, 不过仍不大意。”
“是。”赵瑶视线望着那一侧的白雾,鼻间清晰嗅到略微苦涩的味道。
这烟草气味极浓,虽醒神可长期过量弊大于利,反而极容易上瘾。
待退出朝天殿, 赵瑶便乘坐步辇回玉清宫。
温如言此时此刻正趴在床旁,伸手细细寻找暗格。
那日明明看见赵瑶是从床侧哪个角落拿出红香丸, 怎么会没找到呢!
殿门缓缓推开, 赵瑶让宫人退避在外,独自入内,便见着趴在床侧的小奶猫,软乎乎的一团钻进床底。
“你在做什么?”赵瑶停在一侧, 低头望着。
小奶猫从里头爬了出来, 吓得用后爪稳稳站起身,眼眸躲闪的应了声:“喵。”
赵瑶眼眸凝视小奶猫的反应,大概能猜出来与红香丸有关。
床侧的红香丸早在前段时日给她吃完, 赵瑶并未戳破,只是见她这般乖巧,便拿出新炼制的药俯身望着说:“如果份量不出差错,这颗药能让你保持三天两夜的人身,你且服下试试。”
“喵!”少女丝毫不曾犹豫,便张嘴将药丸服下。
赵瑶自顾自的往一侧走,将敞开的窗户合上。
侧身便见少女赤条条的站在眼前,赵瑶微抿唇道:“你还不穿上衣裳?”
“哦。”少女绕过屏风,匆忙的换上衣裳,好奇的探着脑袋问:“既然是新药,那应该不只一颗吧?”
“此药极难炼成,每次也不过两颗。”
“只有两颗?”少女惊讶的睁大着眼,衣裳凌乱从屏风后绕过来,随意的坐在一旁念叨,“那这药真的要省着点吃。”
赵瑶静坐一侧看着散落少女嘀咕,抬手端起茶盏说:“你刚才轻而易举的便吃掉一颗,确实是浪费了。”
少女无奈的望着,眼眸满是哀怨,自顾自倒了杯茶水应:“那你刚才还那么大方?”
先前是见她眼巴巴的望着过于可怜,所以赵瑶才将炼制的药给她。
谁曾想反倒惹得少女埋怨,赵瑶眉头微皱道:“你这是在怨朕?”
温如言默不作声,低头喝了口烫嘴茶水应:“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瑶见少女没再嘴硬,便不与她计较。
傍晚黄昏时,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宫殿内亦有些暗淡,少女手里握着火折子,贪玩的点亮宫殿内所有的灯盏说:“夏日里要是灯盏一不小心倒地,很容易着火的。”
“你难道忘记当初主殿是怎么什么烧的了?”赵瑶望着那一本正经说教的少女,依稀还记得那时她的可怜模样。
少女尴尬的放下灯罩装傻的笑了笑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人好记仇啊。
赵瑶放下茶盏,起身入里间,打算好生沐浴。
盛夏时节自是闷热难耐,待赵瑶沐浴过后,一身淡紫裙裳从里间出来。
少女自顾自的坐在梳妆台前将头发挽起,似是好奇的摸着胭脂水粉。
“你洗的好慢啊。”温如言手里捧着胭脂盒,偏头看向缓缓走近的赵瑶。
赵瑶未曾佩戴金制眼纱具,眼眸轻眨的看着少女问:“这天都黑了,你打扮要给谁看?”
“好看么?”
少女面容抹上淡淡的胭脂,眼眸明亮而清澈,调皮的眨了眨眼询问。
少女离的有些过于近,赵瑶略微迟疑的向后退了些应:“不好看。”
温如言泄气的看了眼小手柄铜镜说:“明明挺好的啊。”
这一定是时代的审美差异。
赵瑶伸手轻抹匀少女白皙侧脸的胭脂缓缓解释:“你其实不抹这些就很好。”
少女偏头眼眸明亮的望着嬉笑道:“真的?”
“嗯。”赵瑶收回手,视线掠过少女松垮的衣领。
温如言的心情变得极快,将小手柄铜镜塞给赵瑶说:“那我也去洗洗了。”
赵瑶握着这突然塞进手里的小铜镜,微侧身望着进了里间的少女。
明明那日如此亲昵,为何少女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呢?
就连当初自己那般重视的许诺,也不曾见到她提起过。
反思不得其解的赵瑶窝在床榻深思,待少女只着单薄里衣出来时,方才回过神来。
少女脸颊微红,面上已是恢复白净,颈侧偶有细发被水浸湿而贴着,显露出一抹白皙格外诱人。
“这天气多久才下雨啊。”少女推开窗,一手握着圆面扇摇晃。
烛光微晃,赵瑶探头看向立于那窗旁的少女出声:“你这般沐浴见风,难道不怕着凉?”
少女笑了笑说:“你这样子好像老人家啊。”
赵瑶微愣,面上神情复杂的很,并未再出声。
温如言见有些不太对劲,便走向床榻,而后坐下探头看了看问:“你生气了?”
“朕为什么要生气?”赵瑶神情略微严肃的应。
“还说没有生气。”少女眼眸轻眨的靠近,探手停在赵瑶眉间,极为正经的看着,“眉头都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了。”
赵瑶微微向后依,薄唇微抿紧道:“朕没生气。”
只不过是听到少女拿老人家与自己作比,多少有些气闷。
可当真说出来,又觉得自己气量太小。
温如言认真打量赵瑶的神情恶作剧的说:“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你……”赵瑶抬手拎住少女还有些水渍的耳垂,“当朕是笨蛋吗?”
“哎呦!”温如言身形不稳的向前栽倒,下颌磕着赵瑶干廋的右肩。
赵瑶忙松了手,轻揽住少女问:“你哪不舒服?”
少女眼眸含着泪,吃疼的捂住下颌委屈的说:“毁容了!”
“什么?”
赵瑶抬手移开少女挡住脸颊的手,那下颌并无出血伤口之类,最多就是红了一小块而已,“朕还以为破皮,没成想这就囔囔着疼?”
温如言欲起身理论,却不曾想起不来,那揽住自己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这种类似被抱在怀里的姿势,莫名诡异的很。
“别动,朕给你揉揉。”赵瑶一本正经的说。
少女虽然有些别扭,不过倒也还算坦荡,愤愤不平的念叨:“你平日里吃的太少了,身上都是骨头,咯人的很。”
赵瑶念及刚才是自己力道没控制住才使得少女糟了这回罪,方才没有应话。
“哎,你以后还是多吃些猪蹄黄豆汤吧,这样还能长些肉。”少女完全没有停止碎碎念叨。
“你说够了吗?”赵瑶指腹捏住少女鼻头颇为严肃的说。
温如言见好就收,极为乖巧的眨了眨眼应:“嗯。”
这才保住小巧的鼻子,温如言伸手揉了揉说:“那个,你还要抱我多久啊?”
赵瑶抿紧薄唇簌的一下松开,身形笔直的坐在榻上应:“你还不快好好躺下入睡。”
“哦。”怎么每回情绪变幻这么快啊?
温如言爬进里侧躺下,一手握着圆面扇卖力的扇风,另一手则翻着书看故事。
殿内一下安静不少,赵瑶偏头看向趴在身侧的少女,缓缓躺下偏头出声:“怎么不说话?”
少女绷紧面容应:“我在看书,不打扰陛下您休息。”
这般客客气气的语气,完全不像少女会说出的话。
赵瑶探近抬手戳了戳少女的脸颊说:“你生气了?”
“没有。”少女终于偏过头来,眼眸亮着光,“我才不像你。”
“朕怎么了?”赵瑶有些不悦的询问。
温如言眼眸轻眨的应:“你呀,动不动就爱生气,还喜欢语言威胁人特别的霸道。”
“你就是这么认为朕的?”赵瑶越听越觉得不舒服。
“是啊。”温如言见赵瑶分明就已经有些恼却还隐忍,连忙抿紧上扬的唇角,眼眸含着笑意低头偷笑,“不过你有时人还挺好,而且长的好看。”
赵瑶心情有些复杂,眼眸凝视少女那似笑非笑的别扭表情,恍然大悟的抬手拧住少女耳垂说:“你在取笑朕?”
少女丝毫未曾抵抗,仰面大笑的眯着眼应:“其实你还挺可爱的。”
“真的?”赵瑶狐疑的打量少女,指腹没敢使多大力气。
温如言举手讨饶说:“我保证比真金白银还真!”
赵瑶微撑起身,俯视抿唇看向少女那因着情绪波动而有些绯红的面容,指腹轻撩开脸侧的细发道:“你若是真的这般觉得,为何还想着偷偷出宫?”
“因为皇宫不是我家啊。”温如言收敛神情,极为真挚的仰面看向赵瑶。
“你不是一直流浪在外吗?”
温如言一下说不出话来,清了清嗓子应:“可是皇宫好多规矩,我自由自在惯了,实在不太习惯。”
赵瑶眼眸轻眨的打量少女神情,试图判断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你相信朕,朕会给你一个没有任何规矩束缚你的皇宫。”
哎?
少女眼露困惑的望着出声:“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呢?”
“你不信朕?”赵瑶没有回应,只是反问了句。
“皇宫又不是我家,你没必要理由为我改造你家啊。”温如言认真的坐了起来,眼眸打量着赵瑶。
这话冷冷的落地,便没有任何声响。
赵瑶身形僵硬的看着少女,心口处莫名慌乱的很,神情木纳的应:“理由?”
少女脸颊凑近过来,一本正经的点头念道:“对啊,你费这么大功夫就是为让我留在皇宫,这太奇怪了。”
“朕并不觉得奇怪。”赵瑶眼眸躲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朕想,便会去做,有什么奇怪?”
这话过于符合赵瑶霸道不讲理的性格,竟然都让温如言一时无法反驳。
“那你也会对别人也会这般?”
赵瑶偏头看向一侧的灯盏,却不能回答,只因自己从未为一个人花费这般心思。
温如言没能等到回答,无趣的倒在床榻,单手扇着风说:“你既然说不出来,我可就当成你默认了。”
“默认什么?”赵瑶偏头看向少女询问。
“一定是因为我长的太好看,所以你喜欢上我了?”少女调皮的打趣,弯着眼眉笑了笑。
赵瑶微愣的看着那璀璨笑意的眼眸应:“朕喜欢你?”
温如言很是诚恳的点头,一本认真的胡说八道:“对啊,你快承认吧!”
“这……”赵瑶见少女满是得意的神情,自是不甘示弱,神情略微冷漠的看着,“这不可能。”
少女探近过来说:“怎么不可能?”
赵瑶抬手按住少女额前,迫使两人拉开距离冷声道:“你胆子好大,竟敢拿帝王取笑。”
温如言伸手扒开抵在额前的手,对于这突变的情绪,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着玩而已,干嘛突然又生气了?
“你就算是帝王,那也是血肉之躯的人,凭什么你能拿我取笑,我就不能了?”少女将书本合上,自顾自的裹着薄毯背对着赵瑶,“每次总是乱发脾气,我不想理你了。”
赵瑶望着少女后背,不禁有些懊恼,明明想对她好些的。
直至子时,殿内悄然无声,赵瑶也没能等到少女转过身来,只得小心翼翼的探近。
少女已然熟睡,赵瑶探头张望了会,方才小心的挨近些躺下。
喜欢?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自己何为喜欢,皇宫就是忘不见底的深渊,稍有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若是留着她,兴许还会让她陪着自己送命。
可偏偏还是执意想留住她,赵瑶伸展手臂轻揽住少女,对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思莫名有些害怕。
明明独自在深宫这些年都熬过来,为什么反倒这时会害怕了呢?
一夜至天明,赵瑶是因右手臂的酥麻而醒来的。
少女大半个人靠近过来,脑袋趴在枕在肩侧呼呼大睡。
赵瑶偏头看向微微亮堂的窗外,殿内的烛火大多燃尽,唯有几盏长烛还仍旧亮着。
从床榻缓缓起身,赵瑶望着仍旧趴着的少女,不禁叹了声。
因着昨夜的不愉快,所以白日里赵瑶在外殿批阅奏折,都不见少女出来尝酸梅汤或冰镇酸乳之类的。
用膳时少女亦不说话,赵瑶向来不是善谈之人,见此更是不知说什么好。
这般又过了一日,西北国使者来访,夜间设宴款待。
众百官亦会出席,赵瑶早早便处理完奏折。
因着药效过了,小奶猫趴在窗户,蜷缩成毛绒绒的一团,亦不爱搭理人。
赵瑶走近看向窗外的晚霞出声:“今夜宴会宫内侍卫比平日都要多,你切勿胡乱走动。”
“喵。”小奶猫懒懒的应了声,就连脑袋都不愿抬一下。
“你还在生气?”赵瑶探手轻揉了揉毛绒绒的一团,“那日确实是朕说话太重了。”
小奶猫琥珀色的眼眸轻眨了眨,连带那小耳朵也跟着耸动。
赵瑶别扭的收回手说:“你不许生气。”
“喵呜。”小奶猫摇晃着毛绒绒的尾巴。
“若是宴会遇上好吃的,朕会让人备上一份,到时再让你尝尝。”
小奶猫眼眸发亮的点头,慵懒的瘫倒在一侧,露出那软乎乎的fu部唤:“喵。”
待赵瑶出了玉清宫,温如言方才探起脑袋,满心期待着赵瑶夜间带回来好吃的。
夜幕降临时,整个玉清宫外聚集大批护卫。
“来人,把所有的宫人都给抓起来,若是查不到,都给处置了。”
“是!”
原本寂静无声的玉清宫,忽地响起细碎声响,温如言原本正趴在矮榻打盹,也被吵醒。
从矮桌跃上窗台便见不少宫人被抓了起来,而殿门已被推开,正有大批人闯了进来。
“猫,也要抓起来。”春月在一旁提醒道。
侍卫在内殿搜寻,偏殿内乱糟糟的一团,温如言趴在房梁不敢出声。
“大人,这里没有人也没有猫。”
春月出声再次提醒:“一定要捉猫!”
这若是没有人亲眼所见,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猫妖的存在。
大护卫对于春月的话不予理会,只冷声道:“现在一百二十三名宫人可曾到齐了?”
“回大人,已经到齐了。”
“太上皇亲令,若是今夜搜查不出藏匿之人,诸位提头来见!”
“是!”
春月焦急的看向这一群不听人话的侍卫,只得自个寻找。
许是烛光缘故,小奶猫那尾巴被光亮投出巨大的影子。
“在哪!”春月仰头忙出声喊道。
大护卫有些狐疑的打量春月说:“今日抓人要紧还是抓猫要紧?”
春月心知现如今若是抓不住猫恐怕自己就要陪葬了。
“猫!”
“好,来人放箭!”
温如言吓得忙从高处窜出来,一路穿过人群跑出偏殿,只见整个玉清宫到处都是火把,大批的宫人被赶在后院。
“来人抓住那只猫!”
只见众多护卫举刀围堵,整个长廊庭院拥堵不堪。
有些胆小的宫人们很是被吓的哽咽,聚集在一处不敢反抗。
“别跑!”
温如言慌不择路的窜进花房的地宫,这里间极为辽阔。
几名护卫追着入内,春月气喘吁吁的跟上前喊:“这里面是死路!”
温如言直直闯进地宫一侧复杂的石室,那铁门忽地被关上。
“蠢才,这要找非得天都亮了不可,不过是一只小猫而已,放把火不就烧死了。”
“是!”
莫名的烟顺着石道向各处弥漫,温如言被呛的难受,慌张往里间跑,可里间并无出路。
浓烟越发大,温如言窝在角落,爪子扒拉密不透风的石壁。
心想这怕是要狗带了。
爪子不知忽地按到哪一块石砖,小奶猫刷的掉落,而上头的石砖犹如机关一般自动合上。
扑通一声响起,急促的水流响彻耳边,温如言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完全被动的随着水流漂浮。
宫宴正是热闹时,赵瑶正襟坐在高处,处处留意百官的反应,尤其是那西北国使者同宋太师的相处。
待宴会散时,赵瑶只让宫人备上些许甜食,她总是极喜欢这些过于甜腻的食物。
步辇行走于宫道,赵瑶忽地看见玉清宫外的大批护卫。
宫人们大多已被处理,赵瑶从步辇下来,将视线探向仅存的宫人,大护卫手持刀缓缓上前,极为傲慢的行礼道:“微臣奉命,处置手脚不干净的宫人。”
赵瑶迈步上前出声:“宫人事务大多由内司处置,岂容你在玉清宫处刑?”
大护卫极为轻蔑的看着应:“陛下有所不知,这是太上皇的亲令。”
好一个亲令!
这宫内护卫们都是太上皇亲信,尤其是大护卫赵忠,手中御赐宝剑可斩王公大臣。
赵瑶并未出声,径直往偏殿走去,心间越发不安,今夜太过不寻常了。
偏殿里空无一人,赵瑶立于殿内,恍若立于寒冬之地四肢冰凉刺骨喃喃道:
“你在哪?”
话语一声声的放大,却并没有等到她的回应。
不仅是偏殿,整个玉清宫都不见她的身影,赵瑶想要让人打听,却又怕她是暂时跑出玉清宫,也许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回来的。
当夜护卫离开之后,赵瑶让新来的宫人彻夜打开宫门,不得私自关闭。
独坐至天明时,赵瑶身形略微僵硬的起身。
整个宫里一百二十三人,除却春月都没了。
后来才听闻护卫们为了追捕一只猫,将花房地宫石室的唯一的通道关上,并且放了一把大火。
大火后来无人看管,将地宫通通都烧了起来。
数百种活物都被烧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无法辨认。
其初还存有些许希望的赵瑶,在看见深秋时节满地的落叶,才突然意识到她应是活不了。
那般大的火,就连巨蛇都被烧死,更何况平日喝口茶水都容易被烫伤的她。
春月端着茶水立于一旁出声:“陛下,该用膳了。”
自从那场抓捕之后,女帝较之从前更为沉闷,偏头看向这方时,眼眸里流露出的杀意让人不禁寒颤。
幸好玉清宫内没有人知道具体详情,连忙低下头的春月心中暗自想着。
一场小雪结束短暂的秋日,南国各州县都开始下起大雪。
白发老翁窝坐在积雪街旁,衣衫褴褛,满头白发极为散乱,手持算命幡卖力的嚷嚷:“瞧一瞧,看一看,这灵物下凡,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有几人围观,一青年男子打量着那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小奶猫打趣道:“这寻常小猫儿,哪里不寻常?”
“你这后生可就没眼力见了。”白发老翁使了个眼神,那毛发灰扑扑的小奶猫卖力用后爪站立,前爪并拢向众人作揖。
众人见之,纷纷称奇,唯有那小奶猫可怜兮兮的窝在角落。
此时此刻的温如言,内心里是绝望的,恨不得喵地一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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