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冷音,侍女不解地抬眸看向她问道:“宫主难道不怕命定之人出事吗?”

  相传花澜宫有一对金鲤玉佩,宫主手持一枚,而手持另一枚的人表示花澜宫宫主的命定之人。

  这命定之人能牵动她的生死,世代的花澜宫宫主都会与命定之人成亲。换句话说,拥有玉佩之人便是花澜宫宫主的另一半。

  侍女望着携手前进的一男一女,眉头微皱,他们两位是否过于亲密?

  ——宛如之间隔着一层能轻而易举被戳破的薄纱。

  在侍女眼里看来,拥有玉佩的另一个人必定是他们宫主的另一半。那么……目前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他们之间两情相悦,反倒是他们宫主成了个不想干的人。

  似乎是侍女的情绪过于纠结,花宫主轻扫了她一眼,淡漠的眸子里,像是一滩不起波澜的死水。看着他们两个人得暧昧举动,丝毫没有一点不悦。

  “宫主?”侍女轻唤一声。

  “他不是。”花宫主抿着唇否认,她的脑海里浮现以前的画面。

  纤细的指尖划过冰凉的玉身,指腹下是锦鲤的浮雕,凹凸不平的触觉似乎在提醒她什么事情。

  她记得那个人是个女子,如火焰般,可令人灼伤。

  至于玉佩为何会出现在那个男人身上,花宫主尚不得知。

  内心只知有种感觉,将那人留下,便可以得到那个女人的下落。

  侍女不理解她的话,默默地退居一旁。

  半柱香时间悄然而至。

  云雾中有人相互扶持地从里面走出来。

  尹穆义身上尽是伤痕,血色在他衣裳留下足迹。

  而比起狼狈不堪的尹穆义,卓双怜看起来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就只是脸色惨白些。

  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玉盒,那是专门用来封。锁药性的盒子。

  在这个盒子里,能把药材完美的保留下来,不损害一丝药效。

  “多谢花宫主割爱。”卓双怜扶着尹穆义对花宫主微微颔首道。

  他们之间的氛围比先前还要好得多,仿佛是捅破什么事情,使得两人交心而谈,身旁若有似无的围绕一股香甜的气味。

  花宫主微微抬眸,睫毛轻扬,看着他们二人不语许久。

  她道:“东西是你们自己拿到手,不用谢本宫。”

  她只是做了引导的角色。

  这枚药材本就是他们的,她花澜宫受人之托将药材保护起来罢了。

  微凉的风吹起他们的衣摆,轻纱蒙面下,令人看不出表情的喜怒。

  卓双怜看了花宫主一眼,道:“若花宫主没有其他事情,我等二人便先行离开。”

  她身旁的尹穆义可经不起消耗,采药途中有好几次他们差点深陷其中,险些丧命黄泉。

  此时此刻,她只想要将所有的药材熬至成汤药,喂入尹穆义口中。早一步治好他身上的伤,她的心才会安稳几分。

  “可。”花宫主冷声应道。

  卓双怜心中一喜,连忙扶着身旁的尹穆义往下上的路走。

  然他们还没走多远,一抹鲜红从他们的身旁掠过。卓双怜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拿着玉盒的手,她发现原本在她手里的玉盒竟不翼而飞。

  她转过身质问道:“花宫主,您若是要这药材为何又要欺骗我们去取它?”

  在现场只有他们四个人。

  接近昏迷的尹穆义自然不可能是抢夺玉盒的人,而自己就更加不可能了。故而,花澜宫宫主与其侍女才是嫌疑最大的存在。

  卓双怜如是想到。

  “卓姑娘,奴劝你想清楚了再说话。”侍女闻言,脸上浮现薄怒,“宫主与奴一直在此处站着,何来抢夺一说。恐怕是你自己贼喊捉贼,不愿意救下那个男人折腾出来的事情吧?”

  侍女一口气地把自己心底的话全部说出来,面露嘲讽之意,对卓双怜可谓是极其不客气。

  她本就对卓双怜与尹穆义心怀不轨之心而气愤着,虽说宫主已然表明命定之人是另有他人的话语,但她仍旧是心有不甘。

  现在明明玉盒是在卓双怜手里丢失的,而她却转过头来说是他们花澜宫的人做的手脚,这更加让侍女感到气愤。

  “我怎么可能会贼喊捉贼,刚才一抹红影略过我的身旁,那不是你花澜宫的人,难不成还有其他人能够混进来不成。”

  卓双怜听着侍女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的话,气得脸红彤彤,她扶着尹穆义字字珠玑地反驳着。

  “还是说,你们花澜宫的防守能力就如之差,连让外人进来了都无从得知?”

  “你!”侍女气得上前一步,腰上佩剑几乎出鞘。

  仿佛只要对方再说一句侮辱花澜宫的话,她便以此长剑夺她性命。

  “怎么?难道还不允许我说实话吗?”卓双怜丝毫不带害怕地对上侍女的视线,眸里怒火升起。

  如果她知道是谁暗中下手抢夺了她手中玉盒,她定要那人付出惨烈的代价。

  花宫主忽然抬手,广袖一挥,似有一股气浪朝着某个地方袭去。

  伴随着气浪的还有一句话不冷不热的话语。

  她道:“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大大方方出现,非要做这般小人行事?”

  “轰……”

  气浪击中石块,轰然炸裂。

  碎石子散落满地,尘土飞扬间,有一人身影显露无疑。

  待烟尘散尽,那是一个女人。

  她身着红裳,眉眼间万种风情,修长如玉的手指把玩着从卓双怜手中夺走的玉盒,一股子挑衅的意味在里面。

  她朝着花宫主抛了个媚眼,语气悠然道:“小丫头,想我了没?我可是想你想得紧呢?”

  花宫主还未开口,只见她耳根红透。

  她身旁的侍女听着这话,顿时像个被点燃的炸。药桶,她将其佩剑拔出,指着红裳女人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夺走她的玉盒嫁祸我花澜宫?”

  女人唇染脂红,透着诱人的色泽。她苦恼地看着玉盒道:“不就是个破盒子吗?有那么大惊小怪的?再者,东西在我这里,你拿剑指着我。难道就不怕我一个手抖将其给毁了吗?”

  她说完,眨了眨宛若星辰的眸子,露出俏皮可人的小动作。

  但仅仅是她认为的表情。

  在侍女和卓双怜眼里,这个动作无疑是故意挑衅她们,偏偏她们还被按着不敢反驳。

  卓双怜要这味药救人命,压根就不敢轻易地朝她动手。

  而侍女却是因为没有宫主的命令,不敢自己做主动手。

  两个人在某种意义上是达成同种状态。

  看着逐渐形成三角对峙的场景,花宫主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说话的嗓音里竟带上了一丝无奈:“你……莫要闹了。”

  “我哪有闹?”女人弯了弯唇,得寸进尺地朝着花宫主走去,殷红的唇微微嘟起,颇有种邀人一亲芳泽地意思。

  侍女想要快步地拦住对方,却不知怎么的身体竟然诡异的动弹不得。

  她瞪大双眼看着女人一点矜持都没有地靠近他们的宫主大人,顿时被气得眼都红了。

  “你离宫主远点!”

  “该死的,有本事你放开我!”

  “你把我定着做什么!莫不是怕了我?”

  侍女气得口不择言。

  女人转过身,满脸不解的问道:“你怪我做什么?将你定住的人又不是我,是你的宫主大人。”

  话音刚落,花宫主便收到侍女那疑惑的双眸。

  她轻声咳嗽一声,抬起纤弱的手臂,手指抓住被女人拿在手中的玉盒道:“听话,给我。”

  女人嘟着嘴,满脸幽怨地开口道:“这药材是你亲手栽培的,我才不愿意给别人呢!”

  只要是有关花宫主的一切,对她而言表示极为重要的。

  “幻儿。”花宫主无奈地叹息,伸出另一只手将人拉进怀中,而拿住玉盒的手微微用力从她手中取走。

  下一秒,玉盒被花宫主随意地丢进卓双怜的怀里。

  花宫主揽住怀里的人,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她将人抱起往殿里走,末了还问了句话。

  “还跑不跑了?”

  “嗯哼,有本事打断我的腿!”

  被留下的三个人,卓双怜和侍女相互对视一眼,同样在对方眼里看出错愕,以及他们怀疑自己被秀恩爱了?

  ——

  宫殿内,宫主寝室。

  女人被放在软榻上,花宫主随之俯身而下,将人圈在自己的阴影下面。

  她伸出手指拨撩着女人的长发,鼻尖轻嗅,道:“蔺雪幻,你这次可是跑了七天,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被称做‘蔺雪幻’的女人,抬眸对视上那双平淡的双眸,有点小心虚地挪开视线。

  “嗯?”

  沙哑的尾音,似乎带着缠绵悱恻之意。

  “我就只是出去玩了一番,怎么小丫头离不开我吗?”蔺雪幻梗着脖子不认为自己有错的回答道:“啧啧啧,也不知道是谁前些年可见都不愿意见我?怎么,我就出去游玩七天你就生气了?”

  “是我的错。”花宫主吻了吻她的长发,眼尾微挑,语出惊人道:“我这不是怕吓着你,才躲开的吗?”

  “哟?合着还是我的错吗?”蔺雪幻一听,顿时就不服气起来。

  这人前一句认错,后一句就推卸责任,正当她不会生气吗?

  “你不怕?”

  “笑话?我怕什么?”

  “不怕,也好。”

  花宫主话里有话的笑道。

  “我原先怕你担惊受怕,现在看来,你倒是胆子大得很。”

  蔺雪幻得意洋洋的仰起头,露出漂亮的天鹅颈。她笑道:“我又不是你这个小丫头!我见识可多了,没有什么事情能吓到我!”

  “是吗?”

  花宫主低声一笑,松开手中青丝。

  温热的触觉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周六啦!我又可以休息好久,然后,又要和小姐姐面基,诶嘿嘿~给你们个大抱抱哒~感谢在2020-09-0300:56:42~2020-09-0401:15: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无痕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