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42分,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俩人吵醒。

  来电显示为陌生号码,容静恬刚一接通,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词便从电话的那头涌现。

  容静恬不愿和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多费口舌,直接挂断了电话将对方拉黑。

  容静恬困得眼睛只睁开了小小一缝,将手机往旁边一丢,哼哼唧唧地将睡在一边的余念之抱住。

  才安静了几秒钟的时间,被丢到一边的手机再次不甘寂寞地响起铃声。

  容静恬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还来不及伸手去拿手机,余念之就已经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挂断了电话,再将手机关机。

  余念之才将手机放下,容静恬就更紧地抱了过来,用含糊的声音说着“好讨厌。”把脑袋往余念之的怀里蹭,整个人完全地粘在了余念之的身上。

  余念之轻轻吻了吻容静恬的长发,声音温柔地安抚道:“快睡吧,快睡吧。”

  随着事件的不断发酵,容静恬的个人信息被“热心网友”曝光到了网络,对方曝光的时间刚好是凌晨,其中的动机不言而喻。

  早在上热搜的第一天,容静恬就已经将过往使用的社交账户通通抛弃了。

  即便不看她也能够想象会有人对她说些什么。

  坐上餐桌,面对冒着香气的早餐余念之没有多少食欲。

  一下子丢掉那么多社交账号,容静恬却没有说过一句抱怨不满的话,平时容静恬怎么用心经营账号余念之全都看在眼里,如果真的一点不舍都没有那一定是骗人的。

  余念之安静地等到容静恬将牛奶放下才开口道:“我们休学一段时间吧,现在这个情况我担心会有不理智的人被煽动,对你做点什么。”

  趁着吃早饭前的这段时间,余念之大致看了一下被曝光到网上的内容,其中包括在哪所学校那个班级就读的细致信息。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以前也早就学过相关的知识了,现在还去上学只是为了巩固和见朋友而已。”

  容静恬说完,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余念之的脸。

  用轻快的语气道:“小鱼,因为之前我一直粘着你叫姐姐,所以下意识的把我当做需要照顾的小妹妹了吗?我可是容静恬唉,不是需要躲在你翅膀下的幼崽,是以树的姿态站在你身边的木棉。”

  容静恬自信满满的模样,让余念之有些看呆了,痴痴地望着。

  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又像是一切从未改变,容静恬始终是闪闪发光照耀四周的启明星。

  她的恬恬从来不是可以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而是天上耀眼的星。

  余念之笑着,将容静恬的手牵起,用俩手握住调笑道:“看来以后该是我来叫你姐姐了。”

  容静恬沉默了几秒,认真地想了想那个画面,忽然觉得很棒,只是稍微脑补都感到有趣。

  盯着余念之的眼,眨巴着眼睛声音软软地祈求道:“不要等以后了,我觉得……现在你就可以叫我姐姐。”

  “现在吗?”

  容静恬点了点头,肯定道:“对,就是现在!”

  余念之张开了嘴巴,却迟迟不说话,吊了容静恬才出声道:“我可以叫你,但不是现在,具体什么时候呢?”

  余念之蹙眉表现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很久才道:“等你讨了我的欢心,我就奖励你,叫你那俩个字。”

  容静恬大大的白了余念之一眼,把手从余念之的掌中抽回,忿忿道:“过分!明明之前我叫你那么多次,你却一次都不叫我。而且,前世的我可是比你要大一岁啊!你根本就是在占我的便宜。”

  余念之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可是现在的你确实比我要小上几岁,你看,现在你还在读书,不是么?而且我之前也没有逼你叫我那俩个字啊。”

  容静恬瞪着余念之,余念之的话实在气人,可偏偏无法反驳,不满的哼了一声,不再拿正眼去看余念之。

  催促道:“赶快吃饭,吃完了就快去工作!我也有事情要做,你在这里只会打扰到我。”

  早在取回所有的记忆后,俩人就商量好了计划来应对孟陈轲。

  孟陈轲做事确实干净,几乎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但知道一直在背后使坏的人是孟陈轲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有了明确的目标后,之前断掉的线索又找到了踪迹。

  容静恬所负责的正是矿难和温泉下药一事的追查。

  ———

  热搜的事情还没有平息,网上又有了新的爆料,明里暗里指责余念之贿赂代表,促使了本不会被提出的同性结婚法案通过。

  同性之间可以结婚不过是最近几年才出现的新兴事物,大部分的人还无法接受这事实,只是碍于政治正确不敢明目张胆的表露。

  此刻有了发泄口,积压的情绪有了释放。

  大量的人纷纷对余念之口诛笔伐,觉得都是因为有这个法律存在,自己才会找不到女朋友。

  有人说余念之为了一己私欲都能这样去操纵法律,背地里一定还做了更多不合规的违法行为。

  不断地有关部门要求严查。

  网上出现了抵制余念之旗下产品的tag,公司的股价也因此动荡造成下跌。

  ———

  孟陈轲的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小口的饮着,他将窗帘拉起透过玻璃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十字路口,只有一个小黑点般大小的行人密密匝匝地通过路口。

  这几日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快乐的一段时间,人的心情好了就连无趣的水泥建筑都变得顺眼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进,连一点疏漏也没有出现,他是这场戏剧的导演,左右着剧情的发展,剧中的人物只能按照他指定的方向行动。

  直到警方走进公司,将他带走的前一秒,孟陈轲都还沉浸在这场美梦之中。

  “孟陈轲先生是吗?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协助一下调查。”

  听到从背后传来的略粗男声,孟陈轲下意识地转过身。

  孟陈轲手中的咖啡还来不及放下,错愕地望着站在门边,身穿警服的三名男性。

  无法理解为什么没有任何的通传,对方就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更无法理解为什么警方会突然找上门来。

  脑内一瞬间想过无数种可能和推断。

  孟陈轲放下咖啡,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身着警服的三人,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找不到可以挑错的地方。

  孟陈轲警惕地向为首的那名约莫三十多岁的男性搭话道:“传唤我也是需要理由的吧?你们有证件吗?无法查明身份的话我是不会和你们走的。”

  为首的警官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态度和善地答道:“当然,这是您应有的权利。”

  在他身后的俩个男生动作利索地从包里拿出传唤通知书和工作证件,递到了孟陈轲的面前。

  拿着工作证的男生指着证上的编码道:“上面的编码您可以在网上查到,如果不放心的话,您可以一一查询。”

  男生说完话后就退到了一遍,静默地不发一言,孟陈轲颤抖着手把其中的一张工作证拿起,将上面的编码输入后很快就弹出了相关的信息,完全一致。

  网站上的照片也能和本人对应,不用再继续验证下去,孟陈轲也已经知晓,对方是真货无疑。

  也正是因此才让他无法接受。

  坐在警车上,被俩人夹在之间,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孟陈轲还没有接受被传唤的事实。

  他想不清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计划中的那样缓步进展,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将余念之打垮,从她的手中将容静恬解救出来。

  孟陈轲一遍遍地回想,将每一个环节都在脑中再次回忆了一遍。

  忽然间他感到浑身发凉,身体内流动的血液像要冻结,整个人无法遏制地颤抖,像身着单衣被人丢到了白茫茫的雪地里。

  太顺利了!

  就像是余念之故意放水,好让他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一般。

  这样的猜想让孟陈轲感到恶寒,不敢再往下细想,可他不能逃避,只有想明白余念之干预了什么,才能有针对的瓦解。

  只要余念之没有彻底将他打倒,哪怕只有一口气在,赌上这条命他都一定会报复回去。

  阴影里,孟陈轲的面色阴沉,如从地狱脱逃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