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食局(GL)>第143章

    “尚宛大概还是接受不了裴司翰,又或者是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总之这些年她和尚家把裴司翰也用得差不多了,而裴司翰的存在,确实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让她处于被动,现在她要带出完全衷心于她的设计师团队,最好再带一个明星设计师出来,来往,你大概是这个‘幸运儿’的候选人之一。所以你说,我们每个人,你,我,裴司翰,是不是她尚宛和尚家的棋子?”

    “你高看我了,”我苦笑,“投资我这个‘棋子’,还不如去找个现成的,这说不通。”

    “爱情的力量,”灼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椅里,整个人瘫了进去,“最为牢靠的棋子,就是深陷爱情的傻瓜,”说着将我浑身打量着,“就像你现在这样,就像我当初那样。”

    “疯言疯语。”我想走,离开这个透不过气的地方,再从长计议。

    “很简单,去看看尚宛身上有没有这个印记,看看这些画儿的完成时间,如果对上号了,你有足够的时间想想我说的这些,不急,不信也没事,你就当我放屁。”

    我抓起那摞画儿,跑出了VIP室,跑出了灼冰画廊,晚高峰已经差不多过去,我跳上路边等着的一辆出租车,“去尚古大厦。”

    我的手机响起来,是尚宛,我接通了。

    “我这边都结束了,你在哪儿?”她问。

    还是那把温柔清澈的声音,我的眼泪涌了出来。

    “你在办公室等我,十五分钟就到。”

    我坐在后座,神经质地翻着那摞画儿,手指无法克制地颤抖着,画儿很厚,足足有几百张,翻到中间就已经厚得卡住,我粗暴地扯开缝合线,让它们散在我的手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每一幅画上都有灼冰的签名,那些纸张早已泛黄,笔画字迹也早已古旧。

    “Feb.14,2007,London.Inmyheart,we’realwayskissing.”

    “May.2,2008,London.YouaremyMayFlower.”

    “Oct.7,2009,Barcelona.Lovethetouchofyou.”-“Likewise,S.”

    ……

    S,我知道,那是“尚”的缩写,尚宛的办公室墙壁上也有一个大大的“S”投影,对,这些刺痛我每个细胞的裸体画上,不光有灼冰的表白,还有尚宛的回应。

    而每一张画上,女子的右腰侧,都有一个模糊的印记。

    广播上唱着一首歌: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软禁的红,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是否幸福轻得太沉重?

    胸中突然涌过沉闷的一记痛,我抓住前面座位的靠颈,皱缩着额头,紧闭着眼睛。

    “小姐你没事吧?”司机问。

    “停车,停。”

    车子急急地在路边停下,我摸到口袋里的现金,五十或者一百,丢给了司机,失魂落魄地从车里滚出来,我看见夜色中高耸入云的尚古大厦,淡金色的“尚古”二字在美轮美奂的一片霓虹中脱颖而出,睥睨众生,我看到宏伟摩登的巨幅广告片,光鲜亮丽的人,卓尔不群的风景……

    夏日的那一天我曾驻足观望这一切,感叹于自己的渺小,又不愿认命。几个月过去,我不知不觉地靠近它,触手触碰到一切的繁华、卓越、宏伟、美妙……那是不是一场梦?一场不甘平凡的人注定跌入的无稽之梦?

    我的脚下跑起来,尚宛,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我往她的方向跑去,我需要她告诉我,肮脏的皆是肮脏之人的信口胡诌,阴谋的对立面是我深爱的人,告诉我信仰与爱不可摧,告诉我哪怕这世界山崩地裂,她都是真的。

    我跑进了尚古,她给我的门禁卡让我一路绿灯,电梯在我焦躁的等待下停在了42楼,我冲出电梯,冲往她的办公区,冲进了她的办公套间,冲进了她的办公室……

    她坐在办公桌前,抬头错愕地看着我,我走过去,将那摞画儿甩在了她的办公桌上,看着它们在那张偌大的桌子上无处遁形的窘迫模样,尚宛低头去看,翻了几张,又抬头看我。

    “你……”

    我走上前去,未等她说出第二个字,我捞起她,惹得她小声惊叫一声:“来往?你这是怎么了?哪来的这些画儿?”

    我没有接话,不明白她看到了这些画儿怎么还不好好跟我解释,她身上香水的余味混着体香,霎时传入我的鼻息,那曾经让我沉醉的好闻味么,此刻却扎得我心剧痛,悲伤注满胸腔,我将她甩在一旁的沙发上,就像刚才甩那些画儿一样。

    “来往?”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跪跨在她的小腿上,扯出她衬衫的衣角,撕开裙子拉链,在她依旧压抑着的询问和求饶中扯下了半边裙子……

    右侧腰上,那粉色的印记,纹身清洗后留下的印记,和画儿上一模一样的印记,赫然跃入我的眼帘。

    胸腔里某块肌肉一阵抽搐,我的呼吸急剧错乱了一拍,我看到她在我手下挣扎,流泪,拼命地去遮挡自己的身体和那块印记,惊恐的眼中映出我要喷火的眼睛。

    是啊,一切真相大白。

    突然她停止了挣扎,认命地闭上眼。

    我却颓了,像一只瘪了的破布口袋,肩膀塌了,身体塌了,心,也塌了。

    “骗我骗得爽吗?”我哑着嗓子。

    她依旧闭着眼,泪水从眼角划出,唇角却浮上一丝讥讽的笑意,“随你怎么想。”

    这一句激怒了我,我重新坐起身子,“解释啊!你为什么不解释??让我听听啊!你怎么解释我都听!”

    她睁开眼,平静地望着我,“你这么不信任我,我为什么还要解释?从我们认识,从我们都不熟悉开始,你问过我那么多次,我也告诉了你那么多次,到头来,不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