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达成一致。
单郁每每提起要温亦弦走, 温亦弦都会用岔话或者插科打诨的方式糊弄过去。
小孩性子冷浅,不及她能磨。
常常被牵着鼻子走,要不就谈到最后有心无力。
单郁心底并不想要她走, 温亦弦看得出来。
小孩是真的没安全感,也是真的从心里待她好。
万事都以她为先,自己的性子和需求被压抑到极限。
也因此,她对那个外表冷冰冰的女孩总是有着无限的心软。
心软到也愿意为了单郁什么事情都能再三推延。
弦音的工作完全交到了小霖跟舒舒手里。
只是短短的一周,其实事情不算多,但总有需要她过目的, 她一概没心思看,让那两人商量着越俎代庖了。
而wendy的通告, 万幸并没有售票性质的演出,那些和其他公司的合作,能推迟的改时间, 不能的也只能让两位首席助理多费心去交涉。
她的手机没什么时间去看, 基本都是丢在一边的, 只在单郁洗澡做饭时, 她一个人才会抽空瞄一眼。
之前她安排舒舒去压闻苼的热度, 把新闻都撤了。
没成想, 舒舒给她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消息。
正是单郁清醒过来的当天。
“这次风波确实是各类媒体在作祟, 但我们的人无意查到, 曝光源头有A大某学生一份。”舒舒在电话里跟温亦弦汇报, “是一个叫赵小雨的女生, 她先把单郁的真名爆出来的,还引导媒体把之前单郁军训的照片帖子顶上来。”
温亦弦记忆力还行,隐隐有点印象,那个哄单郁喝酒的女生, 和单郁一起烧烤的女生,好像自我介绍过叫赵小雨。
可是,同样在温亦弦记忆中,那个女生不是喜欢单郁的吗?
温亦弦问:“为什么?”
既然喜欢单郁,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怎么舍得伤害喜欢的人。
舒舒从电话里的嗓音听出了一丝喑哑,难道温总感冒了?
她只是忽闪过这个念头,便回答温亦弦的问题,“因为她好像对单郁有那种感情……”
舒舒有点不好开口,毕竟单郁是温亦弦的妹妹。
以她直女的思维,在人家姐姐跟前,说妹妹被另一个女生喜欢了,多少有点尴尬奇怪。
“嗯。”电话那头的女人却并不意外这事儿似的,“所以?”
舒舒也是被那女生的行径弄得无语。
爱而不得便生恨?这心眼儿也太小。
还好她收到消息,多嘴又问了句,叫人查的深了些,不然轮谁也不会想到单郁这次出事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舒舒说,“她追了单郁挺长一段时间,但单郁太直了,根本不理她。”
温亦弦:“……”
行吧。
“赵小雨自己本身条件不差,之前跟人谈恋爱也是男女皆可,荤素不忌,人又挺聪明会来事,在A大很多小圈子里小有名气,大部分感情中都是被人捧着的。”舒舒也是被狗血到了,很反感赵小雨,“结果这回在单郁手里跌了面子,多少有点儿气性,她知道单郁喜静又低调,所以偏要单郁本人被拱上台面。”
阳台上,女人面沉如水。
温亦弦原以为单郁的事纯粹只是互联网和媒体借风头而翻炒的一次意外。
属实没想到,里面竟然还夹杂着这么层内因。
竟然有人,有心地想害单郁。
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她的女孩从来没有对不起谁。
凭什么被人刻意地,一个又一个地伤害?
温亦弦想到这几天女孩蜷缩着身子沉默失神的样子,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痛到无处发泄。
那双墨黑星亮的眸子失了光采的画面,刻进了她的心底。
“砰。”地一声闷响。
舒舒在电话那头打了个激灵,“喂喂?温总你那边什么东西摔倒了吗?”
一只纤白的手紧握成拳,抵在阳台上年代久远的斑驳白石膏墙壁。
脏污的墙身沁出丝丝缕缕的红痕。
痛,却不及她心里痛。
女人的眼睛掩映在长睫下,黑密鸦羽间沾着点点晶莹。
微垂头散落的长发阴影下,精致柔婉的五官不甚分明。
她呼吸不过来,“……没什么。”
女人的嗓音实在太哑又太轻,舒舒没听清,她问,“什么?”
温亦弦闭着的双眼睁开,她的手从墙壁上垂落,“让她去死。”
从牙根里蹦出来的几个字。
依然喑哑不堪,却很清晰。
舒舒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她惊疑不定地将耳边的手机移开一点,看着屏幕又确认了一遍手机上的备注,确实是她家老板。
刚刚是幻觉吗?
舒舒从没见过温亦弦对任何一个人如此深重的怨怼,永远是温和宽容的。
几年前的吴宥,已经是一个例外,原本舒舒以为那是唯一一个。
这一回这个赵小雨,是真的触到了温亦弦的逆鳞。
舒舒不敢相信,她刚刚从那几个字里竟然还听到了一丝哭腔。
舒舒有点儿害怕……
不,是非常害怕了。
她甚至开始替赵小雨说好话,“但单郁的身世被挖出来,应该不是她本意,她之前也不清楚单郁的家庭背景。”
那是自然的。
小鸵鸟不善与人交际,也不喜热闹,不惹事,更不会轻易对人打开心扉。
那些过往,单郁不可能对其他人说。
可是,这就能成为那个女生伤害单郁的借口了吗?
一句不知道,不是本意,就可以摘得干干净净。
那她的女孩呢?
就理所当然该缩成小鸵鸟,坐在地上一个人哭吗?
温亦弦深吸了一口气,下命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舒舒也跟着深吸了口气。
这真的是温总很讨厌的方式,温总曾说过一句话,狗咬人,人便要去咬狗吗?
温总一直是一个很心胸开阔,也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女人。
温亦弦说,“查出她的污点,让她社死。”
舒舒问,“然后交给媒体曝光吗?”
也利用舆论的力量?
可舒舒觉得赵小雨没那么大的影响力,也不会有多少人关注。
“不。”温亦弦到底做不出同样的手法,她的女孩才刚刚被舆论伤过,女人阖眸,“学校和亲属。”
即使该死,那个女生也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该死的是那些媒体。
让她也尝试一回众叛亲离,孤身一人的感觉。
算是一次教训。
舒舒又问她,“万一……查不出什么大的污点呢?”
岂不是太便宜了赵小雨。
那边沉默了一小下,传来很重的呼吸声。
温亦弦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存心去伤害一个人。
良久,她说,“只要存心……没有人是干干净净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舒舒:“我知道了。”
事已至此,舒舒只能快马加鞭去完成温亦弦交代的工作。
“等等。”
温亦弦喝住舒舒,过去的时间里,她一直只安排人压着单郁的事,如今热度早已消得差不多,互联网的记忆是很短暂的,这事儿算是翻篇了。
但是,还有那些媒体的账呢?
“虽然不是源头,但是推波助澜,甚至是导致单郁崩溃的直接原因。”
舒舒的心揪起来。
如果温总真要清算,这会是一项极其庞大的工作。
何况,她们弦音目前只怕做不到……
“算了。”
温亦弦又这样说。
舒舒松下一口气,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安然落地。
还好,温总只是找了一个人的麻烦,放过了其他人。
还是那个宽和的wendy。
照刚刚那个架势,她差点儿以为她家温柔可人的老板被气疯了。
舒舒安心挂掉电话,扭头小霖的手机就炸了起来。
温亦弦说算了,并不是打算放过那些人。
和舒舒想的一样,弦音的底牌温亦弦也清楚,恐怕难以做到这件事,所以她直接动用了温氏的力量。
小霖就是温氏总公司出来的,如今跟温氏也一直是小霖负责衔接。
共享这次狂欢的媒体有不少,但大部分并未挖深。
真正挖出单典儒的,不过3家。
温亦弦要的就是这3家付出代价。
“让那些媒体发文当天的公号负责人全部下台。”
因为发文需要他们过目,这基本都是主管甚至部门经理级别的,在公司也算混出了一点小名堂。
但如今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人,所谓的小名堂,有的是储备人才可以顶上去,也眼巴巴地想着顶上去。
所以温氏出马点名,不过几个可有可无的中低层,那些公司都会选择做个顺水人情。
“其余的,那些一线发文人员,拿到消息就沾沾自喜,迫不及待共襄盛举的,也全部处理。”
小霖问:“怎么处理?”
温亦弦言简意赅,“行业拉黑。”
也就是任何一家媒体都不会再收他们。
还没做出点成绩,就急着走了歪路,只会沉迷人血馒头,不配做新闻从业者。
这是断了那些人今后的职业生涯,未免有些狠了。
小霖性子跟舒舒不一样,只负责执行老板安排的工作,并不会掺杂任何人情。
她很干脆,“我知道了。”
温亦弦内心又不忍起来,可想到就在她身后,这间阳台之外另一个房间的女孩,那样落寞。
她却更加不忍。
-
温亦弦是趁着单郁做饭的功夫,打的两通电话。
她走出去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的,也不知道做完饭的单郁是否来找过她,又是否听到了什么,听到了多少。
温亦弦一时竟有些心虚。
刚刚那样的她,那样心狠,如果单郁看见,会被吓到吧。
这么想着,坐在餐桌边等她吃饭的女孩已经抬眸看向她。
女孩的眼神倏忽惊惧,温亦弦也跟着心口发凉。
下一瞬,“吱啦”的椅子拖地声,女孩突然起身窜了出去。
她吓跑了女孩?
翻箱倒柜的声音,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女孩已经重新回到她面前,怀里抱着个小箱子。
“嘶。”尖锐的痛感迟钝地冒出来。
温亦弦这才想起之前的冲动。
原本,她的左手都已经麻木了。
单郁蹲跪在地上,小心地捧着她的手。
白皙的手背上点点红痕血迹,破皮又破相。
左手四根手指每一个关节处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温亦弦痛得厉害,下意识就要抽手,可强忍住了,由着女孩抓着,她命令单郁,“不准哭。”
“我没想哭。”
女孩清冷的嗓音确实没有丝毫哭腔。
温亦弦却痛得想哭,更想哭的是自己女朋友竟然没心疼她。
女孩似乎能感受到她的疼痛,并没触到她的伤口,只是轻轻托着,很小心地吹了吹。
她说,“温姐姐,稍稍忍一忍。”
温亦弦就感觉到一片冰凉,然后是火辣辣的疼。
单郁用碘伏给她消毒伤口,又给她包扎。
一层一层的纱布,到最后,扎了一个还算可爱的结。
收紧的那一瞬间,温亦弦眉宇轻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然后,她看见一直埋头给她处理伤口的女孩,双手捧着她包扎完的那只手,又更低地弯了下脖颈。
女孩闭上了双眸,像是朝拜一般虔诚。
隔着洁白的纱布,在她手背上,印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轻到完全没有痛感,却出奇得痒。
好像那里并没有伤口,而是被蚊虫叮咬了个胞。
那阵痒意从手背一路延伸至心脏,又沿着血脉回流出来,一直到指尖。
她看着身下女孩垂着的后脑勺,毛茸茸得很想摸一把,而被女孩捧着的手,不自觉蜷了下手指。
-
闻苼的消息在网络上扩散开后,除开台底下弦音的动作,台面上也有不少人在帮忙行动。
当时温亦弦忙着陪单郁,舒舒奉命拿wendy的微博发文,核心内容是闻苼是一个很善良也很低调的女孩子,她始终站在闻苼身边,并同时强烈谴责营销号挖人身世的行径,希望大众不要对闻苼的身世进行过多关注和揣测。
作为《避世小岛》一起合作过的嘉宾,且还被拍到两人私下也延伸出不错的交情,相约吃甜品。
温亦弦这波发言没什么问题。
wendy工作室微博跟着点赞转发。
这又表明了弦音的官方态度。
闻苼在《避世小岛》吸了一波节目粉,此时也跟着冒头空瓶,扭转公众视线。
后来,连琴弦都出动了。
大粉和核心粉带的头,因为她们知道闻苼和wendy是姐妹也知道闻苼是她们并肩作战的小伙伴三两声。
小粉虽然不清楚其中玄妙,却也跟着效仿。她们至少看见闻苼在节目里对wendy的照顾,也看见wendy跟闻苼的私交,同时也都对此事愤愤不平。
虽然,没有打着琴弦的旗号,都是以各自的名义出手空瓶。
但琴弦大军出马,向来是所向披靡的。
单郁并不知道这些事,但她的微博号三两声已经被熟悉点的琴弦留言99+了。
尤其清一心,她是琴弦里跟单郁关系最好的,也是最了解单郁的。
她留言叫单郁安心,她们琴弦大家族都是一条心一家人,会永远站在单郁这边。
更希望她不要销声匿迹,以后还能为后援会写文案,一起愉快地饭wendy。
大家都等着她回来。
-
晚间睡觉时,她们又躺在了一张床上。
过去的一个星期都是这么过的,但只有今天,单郁是清醒着的。
隔着半臂的距离,拉了灯。
黑暗里,温亦弦没有犹豫,伸手如往常那样抱住了单郁。
只是这回,女孩没有蜷缩身体,身型修长,她没法完全抱住了。
不过温亦弦并不介意,因为这样的体位她们贴的更近了,并且……
白天里,单郁一直说让她走。
可此时黑夜中,却没有推抵她的拥抱。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孩子。
温亦弦在单郁耳侧轻轻说了一声“晚安。”
女孩没有回她。
明明都清醒了还不理她?
温亦弦不满,又喊,“女朋友?”
轻轻软软的嗓音粘糊在黑暗中。
怀里的身子好像也跟着软了些,随后,她如愿听见女孩干净的声音,“晚安。”
-
第二天上午不过九、十点的功夫。
单郁租的这间小屋子被人敲响了。
单郁奇怪,她们没有订外卖,这几天她那个状态自然也没有网购过。
温亦弦却说,“你去开门。”
有点模糊的预感,单郁半信半疑地去开了门。
然后,就被一热情洋溢的小哥塞了一捧玫瑰花在怀里。
“单小姐,你的花到了。”
女孩愣在当场。
温亦弦走到她身边给那个送花的小哥签收了花,然后关上了门。
回过头,单郁抱着那捧超大的玫瑰,还是懵着的。
温亦弦便不厚道地笑了。
女人温软的笑声唤回了单郁的意识,她抱着花瞧了温亦弦一眼。
其实,她也不是懵,她就是无措。
上大学后,有不少人给她送花示爱,可她没收过。
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束花是当年情人节她偷亲温姐姐,结果第二天就被温姐姐送了玫瑰。
那时,她于温姐姐,是偷偷摸摸的暗恋。
如今这花,很显然,依然是温姐姐送的。
可是,意义却有天差地覆的改变。
单郁总觉得难以置信。
温姐姐会喜欢她吗?
凭什么喜欢这样一个她?
可是,怀里的玫瑰却是真实存在的。
新鲜、漂亮。
上面还有一张卡片。
单郁将花放在茶几上,抽出了那张卡片。
郁——馥郁馨香。
她恍神了一秒,然后,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女人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贴着她的耳畔轻轻说话,“你不要他的名字,那我来给你名字。”
“郁的意义从今天开始就是馥郁馨香,包括世界上所有美好的香味。”
女孩薄薄的耳垂被她呵出的气息从生冷的白染成了粉。
温亦弦说,“像是饭菜香,我喜欢你为我做的每一顿饭菜。”
“也是花香。”温亦弦松开她,又转到了身前,指着女孩的心口,“你是开在我心上的一朵花,独一无二。”
单郁微垂眸对上那双杏仁眼,向来冷淡清醒的黑眸被光照亮,深邃得不像话。
“你是我的女朋友。”温亦弦向前半步倾身,环住了女孩细窄的腰肢,重新挨在单郁耳侧,一字一句告诉她,“你是我的单郁。”
只是我的。
跟那个人再无关系。
-
李广安的子女在城里打工,也都成了自己的家,成了站稳脚跟的城里人,他在村里算是有面子的。
他自己孤身一人依然守着村里的老房子,每月收着儿女孝敬的钱,倒也自由。
每到了寒暑假,儿女的小孩就轮番丢过来给他带着,老人家便算享了天伦之乐。
今年也不例外,城里天太热,他小外孙女嚷嚷不上幼儿园,小女儿就给提早送来了乡下过暑假。
李广安是土生土长的庄稼人,最喜欢的孙辈还是两个小孙子,但小外孙女孔翎聪明可爱,比起其他孙女,他倒更疼这一个。
孔翎已经上幼儿园大班了,也是个喜欢玩手机的孩子。
到了外公家,还成天抱着手机不撒手,老喊着要追一个综艺节目《避世小岛》。
小女儿走之前特意跟李广安解释过,“《避世小岛》是一周播一次的。”
但孔翎却每天都挂在嘴边上。
李广安一直没在意,小孩子嘛,就喜欢电视里那些光鲜亮丽的小明星,跟喜欢动画片似的
直到有一次,孔翎玩手机游戏,玩完了之后退出界面。
手机桌面上是一个年轻女生。
李广安眯了眯眼,觉得这个女生可真眼熟。
他问孔翎,“这是谁啊?”
“闻苼姐姐。”孔翎童声清脆,一把抢过桌上的遥控器,“《避世小岛》。”
闻苼?
没听过。
哦,到了女儿说的一周播一次那个综艺节目的时间。
李广安开了电视,孔翎噔噔噔跑到电视机前,指着其中一个女生说,“这就是闻苼姐姐。”
李广安一看。
嚯。
这不是老单家那个小孩吗?
哦呦,不得了啊。
单家小孩做明星了这是?
他可是听说做明星的都老有钱了,身边也都是些有钱人。
李广安第二天就去了市里的监狱找单典儒。
他们是几十年的老赌友了,以前单典儒没进牢里的时候,他们三天两头凑一块儿赌钱、喝酒。后来单典儒进去了,他也就再没见过他那倒霉的老朋友一面。
毕竟,去市里一趟也要钱,他跟那老东西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可这次不一样,他跟老东西可有话要说了。
他没告诉其他老朋友这事儿,要独自去市里探监,大儿子在电话里不放心,他却说,“没事,我要喊上那些老东西,那好处不都要分走了?”
他大儿子迷惑,“还有什么好处?”
难道不是单纯看望老友吗?
“当然有好处了,你想想哪个女儿能不管老子,老子出了事,那当女儿的就是去卖身也得救老子吧,女儿可就是给家里做补贴的,他老单家的女儿如今出了名有了钱,不得把她老子从牢里捞出来啊?哪怕倾家荡产呢!”
“我明天去找老单,他肯定会要我帮忙去找那小孩的。”李广安边剔牙边笑,“那到时候我奔波劳累,为他们父女做好事,那女娃娃不得给我点儿好处啊?哦哟,她现在那身价,拔根腿毛都够我们家过好多年了,我得让她放放血!”
作者有话要说: 温姐姐:你是我心上的花。
单木头:你才是我的花。
温姐姐:?
单木头:我明明是瓜!
温姐姐:……真是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