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爱我中华’如此循环了好几遍, 浴室的门终于被打开,池饮冬湿着头发走了出来。

  “季念青,快去洗澡, 浴室里的鬼等着你呢。”

  池饮冬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季念青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的恐惧又浮上心头。

  “池饮冬,你积点嘴德吧,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懂吗?社会主义国家, 不信鬼神。”

  “好, 那你去洗啊。”

  “你先把自己头发吹吹吧,别刚病好了点又着凉了。”

  “诶,突然好困,想睡觉了。”池饮冬故意这么说, 作势就要往床上躺, 季念青立马起身去制止她。

  这次她十分强硬道:“头发不吹干你睡给我试试看?”

  池饮冬眯了眯眼, 将手里的吹风机递给季念青,说:“你给我吹。”

  “???你在想屁吃。”季念青觉得自己终于摸到那么一点儿池饮冬的性子了,说白了这人就喜欢欺负人, 尤其喜欢欺负自己。

  为了少一事是一事, 季念青起身去拿衣服, 及时脱身, “我去洗澡了,出来要让我看到你头发是干的。”

  她不想再和池饮冬多待,本来池饮冬现在还算半个病人, 等会儿让自己给她端茶倒水的,也不好拒绝,干脆脱离战地, 懒得去伺候这位爷。

  原本人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又顿下了脚步,想着忘了拿自己的手机,胆子可以没有,但那首爱我中华一定要有。

  因为心里头的确是惊吓,季念青这澡洗得飞快,几乎就是草草冲了几下就完事。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池饮冬在吹头发,于是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姨母笑。

  “池饮冬,吹完头发把药吃了,然后早点睡觉。”季念青说完这话把药和水放在桌子上,顺带拿起手机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虽然出来玩,但是要处理公司的日常事物。

  池饮冬当时在吹头发,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让她压根就没有听到季念青说了什么,只是关掉吹风机过后发现身后的桌子上放着几盒药,还附带了一杯温水。

  转身去看季念青,发现她正在阳台打电话。

  季念青身姿高挑,并且整个人十分挺拔,工作的时候和日常生活完全不是一个状态,她认真的样子实在迷人。

  池饮冬心里溢出一股暖流,目光落在季念青的背影上,心想有时候季念青比自己想象中温柔许多,回想起从前季念青对自己恶劣的态度,那时该是有多讨厌自己?

  她打了一会儿电话,在准备挂断的时候池饮冬挪开目光,开始吃药。

  “我们只能在H市玩一天了。”季念青从阳台走进来,推拉门打开的时候灌了些夜风进来,于是反手将门又关上。

  “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么?”

  “没什么问题,就是觉得我不在公司很多事情都麻烦,还是要亲自回去部署一下才放心。”

  池饮冬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仰头将药吞下去,而后才道:“还说我工作狂呢,你也差得不远了。”

  “这不是陈隆上次的单子给了我教训嘛,总不能下次又让你占了便宜。”

  池饮冬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朝季念青走去。两人本来隔着几米,季念青见她朝自己步步逼近,心里突然慌张,不知道这人又要做什么。

  她比季念青高一些,她走到季念青面前低头,顺带挑眉,反问季念青:“谁占谁便宜?”

  季念青目不斜视:“陈隆的单子你占我便宜。”

  “那今晚看电影谁占谁便宜?”

  “……你几个意思?”

  “就事论事。”

  “我没占你便宜,我当时手就是随便一放。”

  话音刚落,季念青感受到池饮冬一把圈着自己,因着她身体投来的重量,季念青往后退了一步,背部刚好抵在阳台的玻璃门上。

  紧接着,一只手抚上季念青的腰际,池饮冬仿照她看电影时的动作,指尖缓缓地在她肌肤上画圈圈。

  倏然间季念青身子一抖,将池饮冬往后推了些,但她的力道极微,并不凑效。

  反而池饮冬还靠近了她一些,唇靠在季念青耳旁,声音娓娓动听:“别紧张,我也只是随手一放。”

  池饮冬翘挺的鼻尖轻轻嗅着季念青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馥香。用鼻尖柔柔扫了扫季念青的脖颈,贴着她白净的脖颈吹了一口气。

  “呃……池饮冬……”

  被池饮冬这么一吹,季念青觉得浑身都快酥了。她别开脸,拉开池饮冬和她的距离。

  “叫我做什么,我就是随口一吹。”

  “别闹。”季念青加重力道去推池饮冬,但想到之前腰伤的事情力气还是收了不少。

  “我没闹,我不是在学你吗?”

  季念青觉得在拌嘴这事上她就没有赢过池饮冬,现在知道知难而退了,不像以前那样要和她一怼到底,只是说:“你离我这么近,不怕把你的感冒传染给我吗?”

  这招果然凑效,池饮冬立马就挪开了放在季念青身上的手。

  其实就刚才那一会儿,季念青心脏狂跳得不行,但还是面不改色从池饮冬身侧走开,到床沿边顿了脚步。

  她轻轻拍了下床,说:“快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我已经决定好了,到时候我们就去月湾玩一趟。”

  池饮冬顺手把窗帘拉上,折身爬到了床上,躺在季念青身旁。

  两人都是刚刚沐浴过,浑身都感到通畅,再加上酒店的床很软,躺上去的感觉很舒服。

  季念青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说:“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觉得很累,今天想早点睡。”

  “我也是,觉得脑袋又有点晕了。”

  “钟医生说这药吃了会犯困,估计等会儿你肯定困得不行。”

  “睡之前再聊几句吧。”池饮冬说话时拉扯了一下盖在身上的被子,两人盖的同一条,她一拉季念青那边就少一些。

  于是季念青又把被子往自己这边稍微拉扯了一下,她这一拉,两人似乎进入了一场拉锯战。

  季念青拉一下,池饮冬又拉一下,两人拉来拉去的,最终季念青终于受不了了,说:“你怎么抢我被子。”

  “不是抢你被子,是你睡觉不老实知道吗?等会儿我是一点儿都没得盖。”

  “......那你睡过来点呗,离我这么远当然不够的。”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池饮冬就躺在了她侧边,比先前的距离近了许多。

  “不是,池饮冬你这靠得也太近了,我让你过来一点,没让你直接贴上来。”

  池饮冬眯着眼睛,懒懒道:“我不想动了,要动你动。”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开得有点低,池饮冬身子正好挺暖的,季念青觉得贴着她挺舒服的,索性不动了。

  “困了,睡了。”季念青眼皮子开始发重。

  “等会儿,别睡。”池饮冬轻拍了下她的胳膊,问她:“还有个问题没问你。”

  “趁着我没睡着之前快问。”

  “梅雪今天给你发消息了吗?”

  “没有。”季念青打了个哈欠,“你就问这?什么时候这种事你也关心起来了。”

  池饮冬轻咳一声,“快睡吧!”

  季念青没再回她,没过一会儿就开始睡得昏沉。

  黑夜里,池饮冬盯着天花板发怵,觉得自己刚才那个问题问得有点莫名其妙。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梅雪还有没有在找季念青,池饮冬觉得自己这种心思很微妙。

  竟然莫名其妙把梅雪放在了一个情敌的角度。

  有点可笑。

  药物的作用逐渐奏效,池饮冬没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深夜,两人都进入深度睡眠。池饮冬开始做梦,梦里梦到季念青赤'身坐在自己身上,而梦中的她也没有穿衣,感受到季念青的热情似火,两人彻夜缠'绵...

  翌日清晨,梦的余温还未散去,池饮冬睁开那双欲'念未散的眼。

  视线模糊之时,眼前看到一抹高挑的背影,光洁的肌肤,白嫩剔透,从脖颈拉到脊骨的那条曲线完美无暇,一字直角肩。

  这香'艳的画面让池饮冬觉得自己还在做梦,直到季念青穿上了一件纯色线麻吊带,从衣柜面前朝池饮冬转身。

  就在池饮冬再次闭上眼睛之前,季念青拉长了分贝,在她耳边叫嚷:“池饮冬!懒猪!还不起床!!!”

  季念青的声音瞬间将池饮冬从梦境和现实中分离,她这下基本清醒了,睁眼看着季念青那张已经上过妆的脸,仿佛是在告苏池饮冬,季念青已经醒了很久了。

  池饮冬轻轻揉了揉眉心,支起身来,问季念青:“很晚了吗?你该早点叫我的。”

  “都七点半了!”

  “???”池饮冬抬眼去看季念青,眼神里满是无语,“我还以为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她掀开铺盖起身下床,目光有意在季念青身上飘了几个回合。

  脑袋里想起刚才做的梦,又看了看季念青今天的穿搭,一个字来形容:露!

  超短裤和吊带,她的长腿长胳膊全被露了出来,且平直的锁骨格外诱人。

  池饮冬这才反应过来,先前睁眼时看到的场景不是做梦,而是季念青在换衣服。只不是昨晚的那个梦...才真的是做梦罢了。

  一想起梦的内容,池饮冬再结合季念青火辣的身材,脑袋开始发热起来。

  “池饮冬,你脸怎么那么红。”季念青朝她靠过来,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担忧道:“怎么还有点烫呢,不会又发烧了吧?”

  她的手来回在池饮冬额头上翻面,摸了额头不忘摸脸颊,最后手滑到池饮冬的脖颈,连脖颈的温度也测了测。

  贴上季念青那双手,触感凉幽幽的,光滑又细腻。池饮冬喉咙不争气地滑动了一下。很快她将季念青放在额头上的那双手拿开,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没发烧,我去洗个脸。”

  池饮冬心想,季念青要再这么摸下去,她不会发烧,但会发'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