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我今晚不想！！”
含绯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又羞愧地把脸埋进溪云怀裡, “还是以后再说吧，来日方长嘛……今晚您只要好好休息, 我就……”
她说不下去了, 匆匆说了句“晚安”，闭上眼睛，没有再动。
心愿落空, 溪云多少有些失望，但最在意的小家伙此刻就依偎在怀裡, 身体微微有些发颤，她不用想, 也晓得要循序渐进。
起先, 她们是幼崽和监护人, 她养小家伙十五年, 看著她一天天长大, 而几日前, 她们才成了师徒。至于恋人……如今她们虽互道情愫, 然而距离真正的相恋, 仍有一段路要走。
溪云勾了勾唇, 摩挲起含绯额前的龙角。
伴随成长，小家伙已换了不少次龙角，龙角也已分出许多新杈, 性子却越来越不像好战而直率的龙族，而是变得温顺又含蓄，除了用武器作战, 平时还看不出狼族的野性，倒有些像好脾气的萨摩耶。
但不管小家伙变成什麽模样，她都喜欢。小家伙想要什麽，她都愿意给，哪怕小家伙想要的……是整个的她。
得知了含绯的内心所求，溪云也无法继续安睡，只是闭目养神，默数时间流逝。
以她对小家伙的了解，不出一个小时，小家伙必定会反悔，且主动和她说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感到含绯挪了挪身体，又听见含绯小声问：“您还醒著吗？”
小家伙的声音非常轻，即便只是走个神，都容易将之忽略。
溪云不答，直接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一口。温润的唇贴在毛绒绒的狼耳朵上时，她感到内心雀跃。
这回，怀裡的小家伙没有缩脖子，也没有打激灵，就像是猜到她还醒著。紧接著，溪云又听她问：“您要是睡不著，我、我可以为您按摩放松一下吗？”
溪云也没答，抬手打开了床头灯。温暖的橙光映在她们身上，一时竟让她也有些脸热。
意识到自己在期待什麽的时候，溪云并不觉得奇怪。
即便这麽多年没有爱恋对象，不代表她当真就无欲无求了，只是没有碰上符合心意、又能与自己长相厮守的另一半。
和溪云对视一秒，含绯迅速蹿了出去，在屏风后面飞快地脱去衣服，又用水灵气凝成的水流洗去身上带著的异味，从储物袋裡取出干净的睡袍披上，仔细收拾完自己，才走出屏风。
她已经决定好了，也非常清楚自己即将做什麽。看领主大人的反应，想必领主大人也是知道的。
今晚，她可以放心去实践。
然而当含绯返回原位时，手伸进被中，一碰，却是碰到了冰凉的鳞片，继而是略有些偏硬的毛发。
含绯又沉默了，沉默之后是狂喜。
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后，她捂著心口坐正，定了定神，一把将眼前遮挡视线的被子掀去。
她愕然看向溪云，溪云的位置分明没改，可刚刚还贴著她的双腿，赫然变成了她梦裡那样的龙尾！甚至一直拖到地上。
溪云向她微微颔首，朝自己的尾巴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十八岁生辰时，吾正好外出，只是托了丝诺将礼物转交给你。”溪云道，“现下，算是额外补充的礼物。”
含绯著实没想到，梦居然能这麽快成真。
虽以“按摩”当理由，但她们都对真相心知肚明。
龙族的生理构造，含绯清楚得很，加上她本来的目的就是让溪云高兴，便一次寻到了位置，只是在即将分开鳞片时，陷入了犹豫。
她看向溪云——此刻的盘龙星海领主、她尊敬又爱恋的师父，已经微弓起身子，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于是她扯动嘴角，露出笑容，温声说：“请您放松。”
……
天光破晓时，含绯正把被套拆下来搬到浴室，扔进洗衣机裡。
其实每天丝诺都会带女侍来收拾，但含绯和溪云都不愿在正式公布恋情之前，被发现留下可疑的痕迹。
虽然含绯可以施法一点点清理，清理起来还比洗衣机干净，可她现在得去陪著溪云，干脆把重任全部交给了洗衣机。
最令她意外的是，溪云竟那麽顺从，始终都在由著她的心思来。就像溪云亲口说的那样，如果想要，和她说一声就是了。
坐在床沿，含绯用刚浸了冷水的手拍了拍脸，还是有点不真实。
她的领主大人，她的师父……怎麽能这麽乖。
尾巴蓦地一紧，含绯忙转过去看，只见溪云正揉捏狼尾巴，目光依然慵懒，眼圈却微微泛红，正是她不久前的实战结果。
“写反思报告时，将此事也加上。”溪云顺毛捋著狼尾巴，声音过于平静，听不出来情绪。
“好的，师父。”含绯恢复了以往的乖巧，伸手为她揉起来，“您还有哪裡不舒服？这回是真的按摩。”
她倾身时，倚在靠枕上的溪云伸出另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俯下脸去。
小家伙让她首次在感情之事上高兴，她总得奖励些什麽。
“满意你所得到的麽，女人？”奖励完，溪云故意问。
含绯尴尬地轻咳一声：“师父，答应我，别再念这些台词了好不好？”和您的气质实在是不符啊……
“满意麽？”溪云再问。
含绯边给她揉肚子，边笑著说：“满意。”紧接著又补充一句，“等什麽时候我不怕了，就、就让您也试试……”
她其实有点怕自己会像神赐影像裡那样，发出奇怪的声音，本来做的就是足够让她脸烫的事，要真是这样，只会让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进去。
“你还算有天赋。”溪云评价，“吾听说过初次如此将道侣就弄伤的，又或是寻错了位置惹人不快，这两种错误，你都没有犯。”
她对含绯摊开手，等含绯把下巴搁在掌心，又笑著说：“你的表现，吾也十分满意。只是下次不必再如此拘束，吾不怕疼，你只管做你想做之事。”
含绯羞赧地应了一声，眯起眼睛任她轻轻挠自己下巴。
到了七点半，丝诺和往常一样，端著早餐过来。
只不过，今天的餐盘裡多了两碗当归羊肉汤。
风淅背著手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小声问：“你怎麽知道她们一定会发生什麽？万一没发生，你给准备这些，岂不是就尴尬了？都是成年妖族，不可能不懂的。”
丝诺没有回答，保持营业式的微笑，径直往寝殿走去，敲了敲门。
“来啦！”含绯的声音响起，一阵脚步声之后，殿门打开，穿得整整齐齐的含绯就出现在二人面前，弯起眼睛朝她们笑，“管家姐姐，风淅姐姐，早上好呀~”
而后接过餐盘，看了一眼，惊叹：“管家姐姐，你昨晚有好好休息吗？怎麽还炖汤了？”
“风淅炖多了，正好拿来当早饭。”丝诺微笑著说，“要是含绯大人想吃羊肉泡馍，我再去拿点馍片来。”
“不用了不用，我们光喝汤吃点羊肉就够了！谢谢管家姐姐！”含绯摇头，朝她眨了眨眼睛，端著餐盘关上门。
“啧啧，看来还真发生什麽了。”风淅托著下巴，若有所思，“虽然她们是师徒，但既然来拿早饭的是小含绯，说明昨晚……”
“安静，不要打扰她们。”丝诺淡淡地说完，转身就走。
风淅赶紧跟上她，捂著心口非常小声地嘟囔：“你好凶……”
她自认为脸皮厚的很，哪怕被司命神当众训斥，也没什麽感觉，可不知怎的被丝诺轻飘飘一说，心裡就难受起来了。
她的声音虽小，丝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停下脚步，侧过脸看她，过了两秒才开口：“你该跟我走了。”
脸上依然挂著招牌式的微笑，却多了几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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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诺二人走后，含绯端著餐盘，把早饭一样样摆在小桌上，还特意将两碗当归羊肉汤都摆在溪云面前。
“您想被我投喂吗？”坐到溪云对面，含绯问。
“随你心意。”溪云懒洋洋地坐起来，双手还缩在被窝裡，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含绯见状，心领神会，舀了勺羊肉汤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溪云慢慢地吃著这顿早饭，小家伙喂什麽，她就吃什麽，连平时不待见的葱油煎饼也破天荒地吃了小半个。
她著实不怎麽爱动，如果没当领主，或许会找个适合种植的星球，和古人一样过靠天吃饭的隐居日子。
等她吃饱了，看著含绯就著白粥吃自己讨厌的酱菜时，忽然侧躺下去，枕在含绯的大尾巴上，轻声呢喃：“不想上班。”
含绯差点一口粥喷出去。
“要不然，今天我陪您去？”喝完粥，含绯试探著问，“我可以变个围脖什麽的，您烦躁的时候把我摘下来捋一捋……”
“不许。”溪云却一口拒绝，“你给吾待在家裡写反思。”
“好的好的，我全听您的！”含绯忙答应下来。
“吾不喜欢围脖。”溪云又说，“吾喜欢捋毛绒团子。过几日不那麽繁忙时，吾再带你过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是懒龙x乖狗勾呀(*/ω＼*)
二更来啦
本章发25个圣诞小红包~还是2分专享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