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桑榆让她过去,可能就负责动物的管理,最多就是和这边一样,继续当个小队长。

  没想到居然是直接掌管整个盐山。

  先前刚出通知的时候,她不是没看过,也知道盐山对部落的重要性,她以为桑榆会派像岩或者大雪这样的重量级人物过去,没想到这个职位却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俗话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在新地,自己的位置也算是做到头了,但盐山还有无限的可能。

  其实,野心这种东西,不只是男人才有。

  女人亦有。

  当她本身能够足够强,再给她一个机会还有足够的信任,她依旧会热血沸腾。

  雀虽然有两个孩子,但事实上,她三十岁不到,最多就比桑榆大一岁左右。

  这个年纪的女人,其实并不甘愿就此落寞。

  桑榆见她眼睛发亮,道:“你是第一批跟着我的人,盐山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还有那里的畜牧业,战马,是我们部落将来能否站稳脚跟的保证。如果哪一天战争来临,桐镇跟盐山,我第一个要保的,绝对是盐山。”

  画饼这种事情,一开始觉得有点心虚,久了就能够做到张口就来。

  况且盐山这个情况,还真的不是虚的,它未来或许不够繁华热闹,但它战略地位绝对足够重要。

  “那首领,我走后新地的养殖队怎么办?”

  养殖队先前的副队长是青,青走了,也一直没选出副队。

  “你给我举荐三个人,我回头评估一下。到时候选一个出来顶你的位置,不过到时候这边就只养猪和鸡,还有一些兔子,还有少量平日用来运输调度用的马匹、耕牛和驴子,之外就不发展其他养殖业了,队员人数保持在15-20人左右这样,剩下的那些人再另外进行分配。”

  她接着又补充道:“当然,他们要是愿意去盐山更好,不去也没关系,将来盐山那边还是会有游人加入,其他队员都可以培养,就是管理层人员还是得新地的人过去会更稳妥一些。”

  雀点了点头:“那队长,盐山那边需要建设几个小队?”

  “你有什么建议吗?”桑榆反问道。

  雀想了想,道:“或许我们可以根据牲畜的种类分队,要么就是按照工种来分。”

  “说仔细一点。”

  “按牲畜的种类,比如养马的算一个小队,牛、羊和驴加起来就是四个小队,再加一个后勤的,五个小队。”

  桑榆点了点头,“按工种的呢?”

  “饲养的人员、草料管理、配种怀孕、生产、医生、后勤等。”

  桑榆听她这么一说,不知不觉就站了起来,看着雀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雀,你简直深藏不露啊。”

  雀看到首领如此吃惊,心中自信心自豪感也得到进一步巩固,这些东西,都是她这几年来在养殖场积攒下来的经验。

  “就按照你的第二个方案来做。但有几个小队可以合并起来,就分为:饲养队;草料队;配种妊娠和生产合并一起,叫生产管理队;

  另外一个是兽医技术队,这个队伍不仅包括医生这个功能,同样对动物的品种品性等各方面进行研究,让这些牲畜也能做到优生优育健康成长;

  至于后勤队,将包含草场建设、巡逻、人员管理、炊事以及盐山教育等,加起来共五个分队。”

  雀是自己摸索出这些东西,可听着首领的总结,又觉得其实首领懂的比自己还多,钦佩之余也觉得工作被理解,心中畅通无比,对未来工作也更加有信心。

  “首领,羽队长还要算进来吗?”

  “她不算,她前期先帮盐山搜集捕捉动物,后面等达到一定数量了,她还是得回来帮我做事,不过还得增加一个小队,就是盐矿场的管理,主要任务是炼制食用盐,以后新地用盐或者是要拿去跟其他部落交换的,直接从这里出细盐,不再背回新地过滤了。”

  “是首领……”

  “对了,你要是去盐山,麻是什么态度?”

  麻是雀的丈夫,两人其实在第一年七夕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在凤凰四年四月份第一个孩子降生。如今是凤凰六年八月份,大儿子已经快两岁半。

  而小女儿是凤凰五年底生的,现在也快一岁。

  麻又是那种憨厚老实的男人,不争不抢,在种植队里干活,夫妻两人小日子过得还行。

  “他能有什么意见,家里都听我的,以前在鹰部落被折磨得都快死了,还得亏首领带人把人救回来,又收留了他们这些外族人,他们感激都来不及,哪里会有什么态度。”

  “再说了在新地这边也是过日子,在盐山也是过日子,哪儿不是过,那边也不见得比这边差,这边房子都在,等于咱家还多了套院子。”

  雀看着也不是什么强势的人。但看得出来,在这个家里,是她做的主。

  如此一来,桑榆就更满意了。

  她笑了:“难得你这么通透,那行,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反正盐山和新地也近,骑马不到半天,想回来也能随时回来。”

  雀走后,桑榆随即也给桐镇那边勾画了一下组织架构。

  桐镇和盐山不一样,以后要以种植业为主,因此分类可能要更单纯一些。

  不过等以后人多了,得搞一个建筑队。

  那边人员多、杂、乱,得更加侧重人员方面的管理。

  初步定下来是种植队、狩猎队、建筑队、后勤队(含饭堂、教育、巡逻等)。

  将来那边也要建砖瓦房,所以还得开设一个砖瓦队。

  达如今在外头跑,相当招商引资人员。不过他引的不是资本,而是人口,将来编制还是得放到新地这边。

  这样一来,桐镇和盐山两地的大概组织架构已经完成,就看看先前发下去的招募通知到底能有多少反馈,到底会有多少人主动请缨,前往两地参加建设。

  截至周五的时候,桑榆一共收到五十份人事申请。

  其中有三十份是申请去桐镇,而去申请去盐山的只有十分,不过另外有十人表示愿意服从调配。

  考虑到盐山除了羽带着二十名开拓者小队以外,后面陆续又派了二十人去那边,也需要征求他们的意见。因此桑榆决定要去一趟盐山,了解那些人的意愿。

  去盐山之前,她要先去一趟医馆。

  先前羽出事的时候,香说给她拿了一包药,那包药想来路上都用上了,后面怕是没有及时补给上,想趁着过去的时候顺便给她带上。

  如今医院已经建设完成,分别由三座相邻的大院子拼接而成,一座专门问诊,一座作为住院部,还有另外一座专门存储和研究药理之用。

  医院院长是香,如今带有两个徒弟。

  目前的医院水平还是在外伤的治疗上面。至于内部疾病和遗传病,基本上还是束手无策。

  这方面桑榆是门外汉,她能做的只能是给她们创造良好的条件,让香能够安心研究。

  她告诉香,治病可以通过望闻问切来进行诊断,让她可以试着学习如何把脉,感受病人的病情。

  说到这里,就没有其他建议了。

  香一向聪慧,桑榆说的有一些她已经在摸索中有了发现,并且能从中得到启发。

  “你要什么药材,就和狩猎队说一声,他们出去也容易碰到,你要是非得自己出去找,就去跟高申请巡逻小组派人跟着。”

  香表示明白。

  她如今能如此安稳地坐在干净明亮的医馆里研究这些药材,心无旁骛地给人治病,全都有赖于眼前这位年轻的首领。

  而且首领对她的外甥女「照顾」有加,她感激之余也忍不住将她当自家人看待。

  “医馆这边,还得要多分一部分精力研究一下产科方面,部落里现在越来越多的孕妇,生产方面得多费心。

  要是有难产的情况出现,你要做好剖腹的准备,下次伙房那边杀猪,你跟着去练手,我回头跟圆说,让她把猪肚留给你,回头你切开了,再用针线缝上。”

  “当初我刚到部落,鹰部落屠完人刚走不久,巫的肚子被割破,肠子都掉出来了,像这种情况,缝缝还是能活。”

  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没有办法有效抑菌杀菌。但不能因此就不做手术,如果病人自身的免疫系统够强,还是可以挺得过去。

  香听完桑榆这番话,简直惊呆了。

  “多谢首领指点,我会按照您的方法去练习。”

  “嗯,妙和丁也要跟你一起学,我打算再派五个人给你,现在部落的人越来越多,生孩子要管,受伤也要管,三个人不够用。”

  香心中大为感动,这段时间以来,部落里是没有什么受伤的。但尤其生孩子的人特别多,首领又要求生孩子必须得医院的人去接生,不得自己私底下生孩子,都快忙不过来了。

  “太好了首领,之前总觉得人手不够,忙得好多事情没有做。”

  “以后这种事情要及时跟我说,不能耽误部落的医疗事业。”

  “是首领……”

  “对了,你自己可以懂得东西杂一些,不过作,擅长药物研究的,就负责采药制药,跌打内伤,都可以分类。”

  术业专攻,才能对某个领域的研究更为精准专业。

  香点了点头,觉得今日跟首领的谈话让她大为受益,心里已经有很多想法想付诸行动。

  桑榆心里也盘算着要让梅那边安排人给医馆打造一批手术工具,包括手术刀、钳子、镊子和针等。虽然自己对这些工具也不怎么熟悉,只能凭着以前在电视上看到打早几把出来再说,以后再根据医院那边的具体需求进行增加完善。

  “明天我要去盐山,你有什么东西要带过去吗,跌打刀伤药什么的?”

  “我现在准备,明早您出发的时候我会送过去。”

  “好,辛苦你了。”

  香看着眼前的女人,笑着摇了摇头。

  桑榆看着香温婉的脸庞,想起自己和羽的那趟子事,一时间有些尴尬,正想说完了赶紧走人,突然想起前两天娅走的时候说的那件事。

  “我之前听说神部落带人来鸟部落掳人,有这么个事情吗?”

  香不知道她怎么会逮着自己问起这件事,她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

  “听说那个女人还有个孩子,那孩子还在我们部落吗?”

  “在的……”

  “是谁?”

  香想了想,觉得这事情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随即叹了一口气道:“是羽……”

  桑榆先前就隐隐有些猜测,结合以前自己初次见到羽的时候,她身上伤痕累累,就猜测这孩子小时候肯定过得不太好,但却没想到在她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父亲当自己的面被活活打死,母亲被其他部落的人掳去,她的内心得承受多大的创伤啊。

  那时候刚见她,瘦瘦小小,身子严重的营养不良,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连相依为命的小姨也被赶到后山,她不能在部落里拿食物。

  那么在没有学会狩猎之前,她吃的是什么?

  桑榆完全不敢想象。

  也觉得无比心疼。

  一直以为这小小的孩子这么坚强,也许是天性使然。

  没想到她一个人披荆斩棘,伤痕累累之后才学会保护自己,戴上层层盔甲才能走到这一步,自己却理所当然地想认为她天生就是强大的。

  桑榆不得不想起了在关卡的那日,自己听到游向她表白之后仓促离去,在第二天她来院子里,三言两语之下就被自己弄哭的情形。

  她那时候肯定很难过吧,她以前受多重的伤吃多大的苦,都没有哭过,却因为自己冷漠的态度给伤了心。

  桑榆觉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痛,连呼吸都觉得胸口被堵住了一般。

  因为有外人在,她赶忙掩饰自己的失态,转过身子背对着香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你明早记得把药备好。”

  说完就快步走出了医馆的大门。

  略有些仓皇的脚步,和平日的运筹帷幄不同。

  这一夜回去,素来深眠的桑榆辗转反侧,脑海里交织着初见羽时和那日在自己院子里她难过的样子,更是脑补了她小时候看着父亲被打死母亲被拖走的场景,越想越觉得她实在令人心疼。如今自己又派着她去寻牛找马的,干着耗费大量精力体力的累活。

  哪有这么给人当对象的。

  桑榆越想越睡不着,起来点灯,想看看屋里有什么东西能打包给她带过去,可走了一圈,发现要带的东西昨天就已经都打包好了。

  最后只能悻悻作罢,又躺了回去。

  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整个人脑子有点蒙。但想起晚些就能见到羽,整个精神状态又立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好了起来,她赶紧把自己收拾利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等她收拾完毕,几个护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巫医刚刚把药拿过来让带到盐山。”

  “嗯,去桌子上,还有那几包也提过来一起带过去。”

  几人不知道首领还要带什么东西,提起来沉甸甸的。但也不是她们该问的,只是乖乖地去拎包。

  桑榆去盐山不是第一次,之前还是走路去的。

  而这次骑着马,却让她觉得这路途格外遥远,走了许久都不到。

  等终于见到绵延起伏的草甸出现在眼前,她脸上的焦躁之色终于平缓下来,又颇为矜持地拉住缰绳,让马儿放慢了步子。

  可惜一切矜持都是徒劳,到的时候羽不在。

  留守马场的战士向桑榆汇报道:“羽队长已经出去三天了,先前说今天会回来。”

  桑榆按下心中的失望,但还是保持着面色不变,“无妨,我也不是专程来找她,为的是跟你们先前调过来的二十来人了解一下情况,你让大家安排一下手上的工作,过来开一下会。”

  这名叫寒的女人,通知完所有人员后,又带着新加入盐山的十几个游人来见过桑榆。

  这些游人都是散落在周边可怜人,瘦瘦小小的,一如当初见到鸟部落那些人的场景,令人唏嘘不已。

  这些游人看着眼前高挑白皙的女人,宛如天神下凡一般。

  听说是凤凰部落的首领,彷徨不已,呼啦一下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看她。

  桑榆将他们扶起道:“快起来吧,以后盐山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有什么需要及时和战士们反馈,新地那边也会随时把物资运过来,让大家日子好过起来。”

  游人们争先恐后地回道:“过得好,过得好,有房子住,有衣裳穿,再没有比这样更好的了。”

  “不怕日晒雨淋,有吃有穿,这日子以前也盼不来。”

  “还有盐……”

  “还有肉,有黍有木薯。”

  他们每个人说话,发现眼前的女首领都会看着他们的眼睛仔细聆听,这让他们第一次尝试到了被上位者尊重的滋味。

  桑榆是真心地为了他们的生活得到改善而感到开心啊。

  “日子只会也越过越好,我们现在住木房茅草房,将来还会有砖瓦房,现在吃的是木薯,将来还会有大米,只要你们在马场这里好好干活,一年两年之后,正式加入凤凰部落,表现好的,还能去新地那边申请房子,那边要是有岗位空缺,也能安排在那边工作。”

  “真的吗首领?”

  “当然是真的,不过得要让马场这边能够发展起来,我们还要招募更多的游人,你们要是有认识的人。

  可以叫他们过来这边一起生活,这里有吃有住有衣裳穿,比他们在外面游荡要好多了。”

  “首领,我明天就去找他们,把他们都叫来这里。”有人兴奋地叫道。

  “好好干……”

  待这群游人散去,其他驻扎在这里的战士也全到齐了。

  桑榆遂把来意说了一遍,然后道:“盐山这里需要招的小队长共六名。因为你们是第一批被安排到这边的,你们也比他们更熟这里,我更倾向把机会留给你们。

  所以如果你们想申请的,就把自己的名字,还有属意的部门都写上,那些部门就是我刚刚跟你们说的那几个小队。”

  这二十名战士听完自家首领的话,开始在“你们不用着急,我今晚还没走,明天才走,你们可以先想好再下决定,明天是周日,你们安排好工作也可以回去新地跟家人商量,只需要在下周三之前把名单提交给我就行。”

  交代完之后,大家散会,各自回岗位上工作。

  桑榆则带着护卫在附近转悠。

  远处的草甸上,一些马牛羊分散在不同的角落,怡然自得地吃着草。

  虽然数量还不是很多,但加起来已经有数百头的头数了。

  毛毛和粉粉湖边的在草甸上翻滚嬉戏着,还有几条狼狗尽职尽责地在边上看着这些牲畜在吃草,防止有哪些不听话地给跑开了。

  在靠近营地的方向,是牲口们的房舍,房舍根据不同的物种不同体型分开着,晚上,雨天,他们会被赶进房舍里面休息。

  房舍边上还有几排木房子,有值班室、兽医室和接种的地方。

  有些屋子空着,暂时也还没用上。

  之后她们又骑马去了盐山,见到这里之前取盐的地方,建起了两排房子。

  制盐的人还没安排上来,里面空荡荡的。

  盐山周边搞了不少的陷阱,陷阱撒着一些盐粒,从远而近。看样子是羽带的那些开拓者小队干的,目的是引君入瓮,然后再瓮中捉鳖。

  所以陷阱里也没有和以前狩猎队一样放着尖刀长矛,就是为了不伤到掉进陷阱里的动物们。

  盐山这里原本一大片荒芜之地。不过是数月的时间,如今已经是房舍林立,集聚区里人头攒动,马场上还有着越来越多的牲口,一片欣欣向荣。

  桑榆站在树荫下,吹着清风,心中自觉美好。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这份宁静。

  桑榆看着马背上熟悉的身影由近及远,眼角的笑意怎么也挡不住。

  马跑得快,很快就到了她的跟前。

  羽从马上一跃而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

  “你来啦……”

  桑榆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想起昨夜的辗转反侧,看她还有些怯生生的模样,伸手一把就将她拉过来。

  羽有些欣喜,但守卫看着,她有些拘束,但很快就环住了桑榆的腰。

  感受着眼下这一刻的温馨,不敢乱动,过了好一会儿挣开她的胳膊道:“这里热,我们先回营地吧。”

  首领过来,营地这边自然是热闹一番。

  这边还没有主要负责人,都是羽说了算,羽随即吩咐东西南北拉一只羊来宰了。

  在马场这边,除了从新地固定送过来的主食,还有战士们回去休假时候顺便拿来的青菜,想吃肉,就是这些羊了。

  马不能吃,要培育成战马。

  牛是将来要作为运输主力,还要耕地,也是珍贵,不能吃。

  驴也要运货,也得得养着。

  能吃的就是羊,还有捕捉到的鹿等其他动物。

  但现在畜牧业才刚刚起步,羊也没多少只,因此盐山这边,想吃一顿肉也还挺难。

  不过好在主食也能管饱。

  新地那边偶尔会有些鸡、兔子和腊肉送过来,久不久能调节一下伙食。

  当天晚上,包括游人在内,五六十人吃了个欢,围着篝火跳了会儿舞蹈后,各自拍着肚皮回去睡觉了。

  当初角过来建的房子,总共分了四个区域,现在还有很多空房子还没人住。

  有一个区域是大房子,彼此之间有一段距离,专门供有家室的人一起住。

  但现在过来的都是一群单身狗,都选择了连在一起的小木屋。

  羽也住在这样的小木屋。

  守卫们自己找屋子去睡觉,桑榆自然是跟羽一起。

  看着铺在地上的草床,桑榆扶额,“看来我还得派两个木匠过来,专门给你们打造木床和桌子,还要编席子才行,总睡地上不是个事。”

  羽毫不在乎地道:“睡地上不挺舒服的吗,又不乱响。”

  桑榆把麻毯子铺在地上,瞪了她一眼道:“你要在床上打架吗,干什么要怕它响。”

  然而熄灯之后,桑榆才知道,睡地上其实也挺好。

  她原本想在睡觉之前拉着小姑娘说些体己话。但这些木屋连在一块,隔壁呼噜声都能听得见,直接就歇了心思。

  昨夜她没怎么睡得着,抱着对方的手臂准备酝酿睡意。

  却不想在一个翻身之后,后面火热的身体迅速贴了上来,搂住了她的腰。

  桑榆迷迷糊糊地,转过脸去,蹭了蹭她的脸颊。

  就在她即将睡着的时候,朦胧间腰间的衣摆被掀开,粗糙手掌贴在了她的腰间,来回摩挲着。

  桑榆一个激灵,睡意瞬间被赶跑。

  她本想捉住对方的手,可偏偏不知哪里来的另外一种心思作祟,让她按耐住了想要制止的动作,任由那只手在腰间作怪。

  谁知这只手却很不规矩,流连腰间之后又蠢蠢欲动,徘徊着似是向上又要向下。

  桑榆被她粗糙的指腹刮过娇嫩的肌肤,都快被她给磨出火来了。

  她微微侧过头,几乎要碰到对方的唇。

  压低声音道:“你这个小笨蛋不睡觉想要干什么。”

  沙哑又带着宠溺的语气,加上黑夜的掩饰。反倒让原本小心翼翼的羽愈发大胆,她整个人几乎就就黏在了桑榆的后背上,贴得更紧,嘴唇也擦过桑榆转过来的唇。

  暧昧蔓延。

  桑榆微微张嘴,正欲转过身去,谁知身子翻动,带动了垫子她吓得立即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僵在原地,时至隔壁断开了的呼噜声好不容易又连起来。

  然而这一举动无疑纵容了某人的胆大包天。

  当桑榆意识到前方阵地陡然被拿捏住的时候,一切制止就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张了张嘴,强忍着没发出一丝声音,感觉整个身子软得更加厉害。

  只能紧紧地绷住了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直到那粗糙的手掌没注意力道,不小心捏疼了她,她终于没忍住,一脚朝后将人踹开。

  “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