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初露
自地平线冉冉升起
顷刻间便撕裂幽幽暗夜
宽达百米的地裂边,站着一排衣着华贵却训练有素的亲兵,而领头的男女,气势凛然!正是星盟首领见之一面也难的琴家家主和风家最有天赋的嫡系大小姐,哦,现在她已经是琴家的主母了。
而在月清面前趾高气昂的齐芳,此刻已跪在崖边多时,浑身被彻夜的冷意浸透,却也敌不住内心的寒极,她轻颤着睫毛,等待贵人的责罚。
琴家已经派出上百人下到地裂去寻诗小姐。
但已经一夜,却是音讯全无。
在一波亲兵骑着高配的悬浮战机,从地裂中遥遥升起之时。
饶是已经失望多次,齐芳还是不免|流露出一丝希冀。
那双惶急的布满血丝的眼,急切的在亲兵身侧逡巡。
没有!
没有!
连一团小小的白毛或是修长绝丽的人影都没有!
齐芳一下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伏在脏兮兮的泥地。
“找到诗儿了吗?”美妇看向亲兵,深蹙额眉。
“回主母的话,未曾。”
“废物!”美妇眼波一横。
亲兵立即跪了一地:“主母息怒。属下再去找。”
“若是找不到,你们也不必回来。”琴家家主,负手身后,一双灰褐的眸子望向天际,面色不辨喜怒,说话的声音亦是古井无波,却让在场的所有人,身体剧颤!
而在山的另一边,俞潜正睡在云尖之上,缥缈的云层,丝丝的薄雾,温暖强韧的微风,哦,还有身边跟个孩子似的玩头发的大美人。
秦诗睁着双灿金的眼睛,唇角含笑的玩俞潜的头发,层层的云气围绕在她身边,倒像是被毛茸茸的棉花糖包裹。
她偷偷的把黑色的长发和自己金色的卷发,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哼,别以为她没看出来,潜坠落悬崖的瞬间,那抹倾倒众生的笑容的背后……
还有那句……
姐姐,我和你玩一个小游戏呀,天亮之后,我会回来。
秦诗抚她的手指,眼珠一眨不眨,眼眶沁出了泪,无声而笑: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了。
如果,我不去找你的话……
你一定不会再回来……
你真狠!
你当时就是想死了,好偿还我,可为什么不把你自己赔给我呢?
一直都是我用看不见的,名为愧疚的牢笼,把你紧紧束缚,你其实……早就想展翅远去……
可是!且这样受着罢!
我不会放你离开!
纵然你终有一日厌了我,恨了我,甚至杀了我……
你就当我在全副性命在逼你罢!
秦诗轻垂着眼睑,眸中是一片孤绝的汪洋大海,中间只有一座很小很小的,名为“潜”的虚无缥缈的浮丘……
蓦的一个微凉的触感轻擦她的眼角,夹杂着丝丝无奈的调笑声恍若天籁。
“怎么又哭了?”
这么温柔的问候。
秦诗哇的一声,揽住她的脖子,仰在她的怀里哭了个痛快,好像要把心里所有的怨、爱、怖尽情发泄个干净。
俞潜看着胸前嚎啕大哭的某人,感受着滚烫的泪水流入自己的脖颈,看着天边越发耀目的灿阳。
天,亮了。
不知哭了多久,秦诗的脸色越发苍白,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今天以前,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
俞潜胸前全湿了,之前先是被迫口水澡,现在又被迫泪水澡。
以后谁再说女Alpha是钢筋混凝土做的,她就抽谁!
秦诗……分明是水做的……
俞潜轻叹一声,扶住她白玉般的颈项,头一侧,大力的吻了上去。
“别哭了……”
“姐姐,别哭了……”
秦诗眼睛倏然睁大。
非常激烈,上下颚都在颤抖的那种火辣辣的湿吻。
身下的云层,似是受不了这种桃色刺激,蓦的散开,温暖的风儿也羞的卷了几只雀儿逃离碧天。
一黑一白的身影,彼此紧紧拥吻着,在云层中旋转着坠落。
狂飙的气浪吹散她们的头发。
淡淡的雾气缠卷她们的肌肤。
黑色、金色相倾相远,发丝一舞缭乱。
其中一缕黑金的“蝴蝶”蹁跹上下,伴着轻颤的眼睑,纷飞着,看那心潮澎湃,面比花娇的人儿,情意绵绵。
高空至低空
晨起至日升
吻她个身软体媚
咚、咚、咚!
两颗心在跳!
沙、沙、沙!
整个玉枫山在笑!
千年的银杏林在冬风中笑弯了腰,灿金的爱叶啊,晃晃悠悠,飞往天边,经过二人身旁时,叶片微颤,好像在说:羞、羞、羞!
极速坠落的鼓噪
吻到缺氧的情动
汇聚成一首难言的欲曲。
噗通!
在即将落在地面前的二百米,秦诗挥手,震颤的招来一阵风,才没有让二人直接栽到坚硬的地面。
而是落在了不远的碧蓝的湖泊。
俞潜一边低声笑着,一边揽过她,纤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一张俏脸凑的极近。
“果然不哭了。”
以吻封缄,还真的是很有用。
俞潜兀自咂舌,嗯……就是唇有点痛。
秦诗愣愣的看着她殷红的微肿的湿唇,吸溜一声:“再来~”
俞潜勉力撑起自己,推开她,下巴一昂:“我要跟狐美人玩~”
秦诗幽怨的瞄她一眼,耳朵一动,毛茸茸的狐狸耳就露了出来。
她撅起樱唇:“快来。”
秦诗的眼尾狐媚的勾起,眼神里含着丝丝缕缕的挑衅。
俞潜拨开被湖水浸湿的头发:“姐姐,我好像曾经说过,我没有在野外办事的癖好。”
秦诗有点失望的拿眼斜她:“对,你是说过……”
“但我现在打算试一试。”
“哦……嗯???”
俞潜看着她突然灿烂的双眸,翻身覆上:“哎,为了金主大人,姑且就破一回廉耻了。”
秦诗躺在湖岸边,眼尾沁出了泪:“有了一次,还怕没有第二次嘛~”
俞潜笑了:“看来你还有力气说话呢。”
“呜……”秦诗一边可怜兮兮的颤抖,一边还不忘放狠话:“我……一定……要……赢过……你……”
“是,为了你狐狸精的尊严,你可一定要赢过我。”
“呜……”
-
秦诗被刺激的呜呜大哭,一个没忍住,在一声高亢的叫声后,毛茸茸的尾巴忽然聚集了汹涌的电光。
莫说俞潜,连秦诗自己都呆了,鬼急慌忙的把尾巴调转方向!
只见澎湃的紫光一闪,湖的对岸,那万丈峭壁,顷刻裂了大缝,壁上的山石簌簌往下翻滚!
俞潜呵了声,擒住她的脚丫,大力一握:“姐姐,你可差点害死我呢~”
秦诗九尾紧张的蜷起,张了张口,眼眸微垂,有点懊恼:“我……你太厉害了嘛……”
我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掌握,它可能以为你想伤害我……太……激烈了……
俞潜抹了把额前碎发:“正好我也累了,野战Over。”
秦诗其实还想再来,但看见那个大缝,吞了吞口水,还是憋住了。
俞潜在湖水里洗了洗,又来回游了两圈。
日头渐高,暖金的阳光摸进崖壁,忽然折射出极冷的银光。
俞潜眼眸一凝,扯上皮衣,正欲徒步过去,却听一声娇气的“哎呦。”
回头一望,原是秦诗,她想站起来,却踉跄了下,只好可怜兮兮的冲潜伸出了手,要抱抱。
某人无奈,只好原地歇了会儿,再抱着九条尾巴愉悦翘起的某狐,到了近前。
探头一望,彼此对视一眼。
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诧!
无它。
那……竟然是机甲??
高达5米的机甲,纵然俞潜对机甲了解不多,但只看外形和周身透露的森冷的杀神之气,也知道此机甲的主人绝非等闲之辈。
但这种外形,似乎是数百年前流行的款式。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和狐美人野个战,竟能误打误撞发现个老古董?
秦诗则是怔然后,有些惊喜,也有些不确定:“这好像是银猎……”
银猎?
两百年前,星际最强战神琴曳的机甲?!
俞潜眼珠微转,嘿嘿笑了:“姐姐,你说说它值多少钱?”
秦诗一愣,还是张口道:“若真的是银猎,不管是从它本身顶尖的性能,还是名人效应,或是历史价值,都是无价之宝,你问这个……”
俞潜屈指弹了机甲的外壳,噔的一声,红唇轻扬,飞眼睨来:
“那我,岂不是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