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同样顺利。

  面试官似乎不想在虞音身上多做纠缠, 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让她回去了。

  她瞥了一眼坐在主席台上的姐姐, 戴好帽子匆匆走出门, 敷衍完张雨欣的好奇三十问后, 打车前往101区松树街的一家酒吧里。

  她换完假发改完曈色,白天这里依旧营业,幸好不如晚上人多,毕竟这家酒吧的空间实在逼仄,一转头就能撞到其他人。

  她坐在吧台上,屈指敲了敲桌面。

  酒保瞥了她一眼,脏兮兮的布擦着杯子口,低头从下面取来一个小杯子,给她倒了一杯酒。

  虞音摸了摸有点黏的杯身, 也不挑, 仰头一口喝干,眯起眼睛问道:“之前我发布的那个悬赏……有多少人回复了?”

  酒保拿出资料盘递给她:“报酬足够丰厚,又没什么难度, 基本上问过的人都接了。”

  虞音将那个方块型的小玩意塞进裤兜里,将酒钱拍在吧台上, 没有多耽搁,直接从椅子上跳下来向门口走去。

  ……

  等回到家, 虞音顿了顿脚步, 看见了门口停的一辆明显皇室牌照的车子,把门推开的瞬间,她深吸了一口气。

  虞箫还穿着白天的那件军装, 听到动静,神情冷淡地朝门口看了一眼,继续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

  “殿下,这件事我不能帮你。”虞箫道。

  帝国唯一的公主叶菲看上去和她母亲的端庄大方截然不同,她年轻的面庞透着少女的烂漫和天真,眸子清澈无辜,一条雪白的及地长裙上点缀着精致的褶皱和花纹,衬托得少女的红唇嫣然漂亮。

  她的眸色和他的父亲差不多,很淡,明明应该很凉薄,却又因为她脸上热情的笑容消减大半,亲和力十足。

  “好吧。”叶菲无奈地耸了一下肩,“那我去见父皇了。”她走到门口,转头看向扶着门框发愣的虞音。

  少女馨甜的体香传来,虞音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脸上传来柔软湿热的触感。

  虞音差点尖叫出声,触电般向后跳去。

  叶菲奇怪地回头看了虞箫一眼:“大公,你没有教过你的妹妹贵族间的见面礼仪么?”

  虞箫眉心微皱:“殿下您再不回去,陛下会担心的。”

  叶菲柔软的金发垂在身前,她的手指缠绕了一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这就回去,大人。”

  虞音呼吸停滞住了,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纯真的少女优雅地提起裙摆,走到门口的台阶上,伸手搭在女仆的手上,然后回眸轻眨眼,嘴角微勾,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虞音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找你做什么?”

  “聊天。”虞箫干脆道。

  “聊天?”虞音有点不相信道,“她很闲么?”

  “Omega公主当然很闲。陛下送她去学艺术,好像是画画。”虞箫简洁道,“面试没什么问题,但之后会的身体检查,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不用去。”

  她的手拉过妹妹的胳膊,将虞音拉过来,然后弯下腰,嘴唇贴在虞音的耳边,滚烫的呼吸潮湿了耳垂,放纵的气息突然间迸发开。

  虞音皱了下眉,轻轻推了她一下。

  “不想?”虞箫低低问道,带着鼻音,揽着腰的那只手臂微微收紧,隐隐有胁迫的味道。

  “很突然。”虞音诚实道,骤然加大的压力让她有点害怕。

  虞箫松了松领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懒懒地靠在墙上,正对着敞开的门口,外面路灯已经亮起,莹莹的光将人影拉得斜长。虞箫唇角还是保持着一开始的弧度,笑意不达眼底,漆黑的眸子幽邃地盯着虞音,直到她打了一个寒战。

  虞箫轻启唇:

  “脱。”

  ……

  “大公?”

  叶无问将电话拨过去的时候,另一段传来的声音有些嘈杂,隐隐似乎有女人在压抑地尖叫。

  虞箫嘴里叼着烟,将衬衫扣子扣上两颗,接通嗯了一声。

  “公主殿下回皇宫了。”叶无问慢慢道,“她先去见了皇后陛下。”

  叶无问想了想,继续道:“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个机密,也希望你能跟我进行交换。”

  “你先说。”虞箫侧过身,将通讯仪放在桌上调成外放,撇了一眼垂着脑袋被绑在刑架上的妹妹。

  “皇宫底下关押着一条石化蛇。”

  “而且这条蛇只有一个脑袋。”虞箫懒洋洋道,“不够。”

  “还有三头犬。”叶无问继续试探下去。

  “你不妨直说陛下在皇宫底下封印了几个堕落的生物。”虞箫直截了当道,“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我只要你提供一样东西。”

  叶无问叹了一口气,领会了她的意思:“空中基地的系统密钥我会在离开主星的前三天交给你。”

  “很好。”虞箫深深吸了一口,捏着还在燃烧的烟蒂轻轻按在虞音的肩头。虞音抽搐了一下,没有太挣扎。

  “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有关于倪克斯的一些秘密。”虞箫声音沙哑。

  “说吧,大人。”

  “首先,倪克斯并不是我们所以为的……是前任兽人大祭司不受宠的妻子之一。”虞箫垂下眼帘,安静地吐露她所知道的真相,听着虞音在她耳边发出痛苦的闷哼。

  “前任大祭司很宠她……专门为她建造了一座现代化的宫殿,当然,这座宫殿已经被她烧掉了。她能掌握兽人的大权的原因……如果不是前任大祭司的默许,她能这么快接触到兽人的权力顶峰么?”虞箫手指划过流血的伤口,湿滑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指尖用力,深深地掐了进去。

  “不要太相信她。”虞箫平静道,“她在我眼里,看起来像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

  “很疼么?”

  虞音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见耳边的声音。

  她含糊地应了,然后蜷缩起身体。

  “我不喜欢你违背我的命令。”虞箫叙述道,“更不喜欢你擅自行动。”

  荒诞。

  虞音想着。

  姐姐比她还要分裂。

  “还要姐姐接着抱么?”虞箫温柔道,“我刚刚给你上了药。”

  “谢谢。”虞音小声回答道。

  “都过去了。别哭了,我会心疼的。”虞箫帮她擦着眼睛渗出的眼泪,微凉的嘴唇亲在她的眼皮上,“只要你听话,我不惩罚你。”

  “听话的。”虞音怯怯道,像个小时候一样,小心翼翼回应姐姐的示好。

  “好孩子。”虞箫表扬她。

  她被虞箫弄出来的伤口都得到了很好的处理。

  褪去暴戾的虞箫显得十分温柔。

  仿佛是个完美的恋人。

  虞音也不知道自己在痴迷什么,又在眷恋什么。

  斯德哥尔摩症晚期大概就是如此。

  她为了这一点温柔时常拼尽全力。

  “我会派给你任务,等你差不多能下床走动后,我要你帮我杀了一个人……当然,可能不止一个。”虞箫将她搂进怀中,抚摸过她的脊背,看着妹妹下颚勾起的流畅弧度。

  虞音静静听她说,嘴唇颤抖着。

  “我在皇宫里安置的一个线人。”虞箫咬在她的脖子,吮吸出暗沉的颜色,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应该认识……”

  “财政部长……他的女儿还跟我相亲过,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一定记得。”

  虞音眼神茫然地看着她。

  虞箫抱住她:“怎么了?我弄疼了你么?”

  “没。”虞音摇头,安静感受着身体被撑开的胀痛,不吵不闹,只是心跳得失序,“你会杀了我么?在未来的某一天。”她惶恐地追问,“姐姐?”

  虞箫给她一个绵长的吻,柔和地笑道:“不会。我会一直让你陪在我的身边,好好享用你。”

  “这个结局听起来似乎还不错。”虞音忍不住咧嘴,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紧接着,她便在疯狂的战栗和剧烈的刺激中再次昏厥。

  受了这样伤痛的人经受不住这样的索取。

  当她失去的意识的瞬间,她努力地集中了涣散的目光,盯着虞箫嘴角的笑意。

  比起姐姐。

  她反而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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