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音醒来的时候, 浑身都是难以言说的酸痛感, 她吃力地撑开眼皮, 看见姐姐正在对着镜子给后背上药。

  虞音心虚地看着她, 回想到昨天晚上抓得太狠,导致姐姐后背上到处都是凌乱的抓痕,有些甚至破皮流血。

  但虞箫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察觉到虞音的动静,勾了勾唇角,放下药膏,披上衣服,走到床上,将她抱进了怀里。

  虞音喜欢被她拥抱着, 拼命吸着她身上的气味, 沉默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再歇一会儿,时间还早。”

  虞音点了点头,看着她没有抛下自己离开房间去办公务, 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诚惶诚恐地栖息在她的怀里, 留恋地想跟她贴得更近一些。

  那些繁琐的公务……好像永远也做不完,却将姐姐的大部分时间都给占据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 应该看上去有点狼狈, 昨夜的姐姐将粗暴与温柔糅合到一起,让她又喜欢又害怕,矛盾的感觉恰到好处, 虞音会情不自禁地沉迷。

  淤血被一点点揉开,用力加重,虞音攥紧她的衣角,热热的感觉又来了。

  疼。

  虞音喜欢被掌控着,但有时候,她又偏执得可怕,随意裁决他人的生死,没有谁能够阻止她。

  “疼么?”虞箫问她。

  指尖按压在伤口,疼痛爆炸开,大脑发出轰鸣,虞音提起一口气,想压下这种不安的躁动,却在启唇的瞬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吸气,耳朵被牙齿和舌头轻轻啮咬着,带上一点湿意,让她沉浸在这营造出来的温情之中,而疼痛很快就变成了助推剂。

  她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虞音想着,她的伤口可能又开裂了。

  但没关系。

  她喜欢。

  她毫无保留地信任她。

  “或许我确实该多陪陪你。”

  虞箫停了下来,将手抄进她的后脑的长发中。

  “我有的时候会不确认你需要什么……”她的眉眼中流露出一点困惑和遗憾,“我不确定我给予的……是否是你想要的。”

  她的额头抵着虞音的额头:“但我知道,昨晚你应该很开心。我感受得到。”

  她没有再继续。

  虞音确实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她承受不住再一次的索取。

  哪怕她希望她能够。

  见证过姐姐凶猛的她,在一次一次侵略当中,已经缴械投降了。

  这像是长跑,她永远是输家。

  但对一个Omega来说,作为输家才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

  虞箫不急不躁,等待虞音的回应。

  她有着猎人最好的素养,又有着身为侵略者恩威并施的自觉,让虞音感恩她的赐予。

  如果一身累累伤痕是功勋的话,那深浅不一的吻.痕便是她最好的奖章。

  钟表的时间已经指向八点。

  一个对平常人家来说可能是正常的早起的时间,但对虞箫来说已是反常。

  虞音俨然还沉浸在这样的温柔陷阱之中,她得到了体贴的照顾,所有发胀发热的地方都进行了处理,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倦意昏沉沉地再次浮现。

  虞音是那么地迷恋她,以至于虞箫抽离的时候,会忍不住起身揽过她的肩膀,吻上她的嘴唇。

  惊讶于她过分直接的主动,或者是虞音居然还有力气与她进行这样的互动。虞箫在回吻她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铐了在床头。

  “我知道你能挣脱。”虞箫坐在上边,眼神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侧过身子扣袖扣的样子干脆利落,“但最好不要。”

  她伸指点在虞音的双唇中间:“好好躺着,这个姿势有点不舒服,但我需要你忍耐。如果你表现好,两个标准时后,我会回来给奖励。”

  “惩罚……你不会想要的。”她起了身,又恢复到之前成熟知性的模样,“答应我,乖一点。你需要休息。”

  虞音像是她豢养的不听话的宠物。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却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挑战主人的权威。

  她们在这样的游戏里乐此不疲。

  虞箫应该是很多Omega的理想型,虞音在帝军大的时候就知道了,事实也的确如此,当她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仿佛她能包容那个人的一切,包容她的任性、懦弱、狂躁、疯狂、无能……能和这样一个人恋爱,当然是幸福的。她为此骄傲,同学们交口称赞崇拜的将军是她的姐姐。她又为此吃醋,需要姐姐的人太多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排在第几位。

  虞音用力点了点头,她看上去乖得要命,含水的眸子湿漉漉地望着虞箫推门而出,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只要乖乖躺在这儿,就可以收到奖励。

  ——————

  “如果你觉得将我折.磨至死也算是一种复仇的话……”何盈脑袋晃了一下,尖锐的耳鸣让她不能好好思考,“那也没事。”她庆幸自己还有说话的能力,胳膊肘上的白骨已经露了出来,支楞在那儿,看起来十分可怖。她断断续续喘着气,“听着,你父亲的事情……我很遗憾。”

  她的眸子带着血丝,目光却依旧清澈:“我虽然不相信这是我们组织的战士会做出的事情……受蒙蔽的人,要么在你要么在我……但这件事确实叫人难过……”

  苏清浅擦拭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刻薄的冷笑还没来得及消退,只是轻轻哼了一下。

  “你这是在求饶么?”苏清浅转过身,俯下问她,“你如果认真求的话,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没关系。”何盈吃力地抬起头,上面灯光带着血红的光晕,她的眼球也在出血,她看着苏清浅轻轻道,“我理解。所以无论你怎么处置,都没有关系。”

  苏清浅停下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或许对付你这种人……最好的方法不是这样。”她突然改了主意,伸手解开何盈身上的束.缚,“我会让你看清你的信仰……背地里,是多么令人作呕。”

  ——————

  “那个俘虏,还不愿意背叛她的信仰。”虞箫回来时,虞音已经维持着别扭的姿势睡着了,嘴角翘起,安安静静。

  “她太年轻,见得太少,才容易受蒙蔽。”

  虞箫轻轻解开她,帮她盖好被子。

  “事物都有两面,只看其中一面,未免也太单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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