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洛云朝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方才都只是将狗打晕的玄槿见状,只得以掌为刃,准备直接宰杀这只恶犬。

  “哇,这么可爱的大狗不要杀啊!”阿软手脚利落地从洞里头钻上来,见着玄槿正要杀狗,边上还虎视眈眈蹲着跃跃欲试的好几只,更有几只毫无美感地伸着舌头晕乎在地。

  阿软当机立断,伸手在随身跨着的布包里抓出一大把大骨头。

  别说,这几日在太子府里头,一日三餐都供应地十分妥帖,每日午膳更有不少大骨头啃,小日子美滋滋。

  跑偏了跑偏了。重点是她攒了准备给秦意晚后院里那只狗大哥啃得大骨头非常顶用,当然,这也跟她抹了特质的香料在上头有关。

  骨头一出,大狗们蜂拥而至,哪里顾得上打架啊,抢骨头啊,那香味,啃一口狗生无憾。那原本咬着洛云朝小腿死都不松口的狗头也倏然撤离,临去前还不忘对着地面“哼哧哼哧”吐了两口口水。然后朝着兄弟们围聚的地方狂奔而去。

  险些没给洛云朝气昏过去。

  “它……它……它……”洛云朝指着抛弃自己的大狗子,话都说不利索了!

  “欺人太甚!”想他堂堂大洛太子的血肉,竟然还没有几根光秃秃的猪大骨香不成!

  好像,还真没有。

  “你哪里来的骨头,如何烹制的,如此奇怪浓郁的香味。”关键他们方才一路都在一起,这般奇特的香味,怎么就一直没闻到呢?洛云朝狐疑地问阿软。

  因着此前已然同少主接上头,阿软一时行事忘了避开这太子,这下有些暴露身份,阿软心虚地将布包往身后拉了拉,这可是主上去岁才给楼里每人都配上的,不知什么材质,但任何东西放进去,都仿佛静止了时间一般,不会腐坏更不会有味道散发出来,神奇得很。

  可不能叫这太子发现了,这可是关系到他们南穆的国运的。

  “就府里日常供应的午膳里头攒出来的,我带着想出来没事喂喂狗喂喂猫的,有什么特别的吗,我没发现啊?”阿软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强行解释。

  没什么常识的太子殿下以为是他平日没啃过这般美味的大骨头,毕竟他的身体,着实不能用食用这般浓油赤酱烹制出来的东西。至于方才,许是因为那些骨头原头挤在了包里头,味道不显。洛云朝自己给自己解释了一番。

  见着洛云朝将信将疑,已经快要确信,阿软趁热打铁,岔开话题,“呀,殿下,你这腿被咬得好深,得赶紧去城中找个药铺买几位药材。”

  “被狗咬了,要赶紧处理伤口,否则运气不好,是会发疯的,样子特别可怕。”她幼时流落街头,见过不少乞丐跟野狗争食被咬伤,最后疯癫着痛苦死去,那场景,见一回便终身难忘。

  这太子可不能这般死了,她还想着少主回京时可以带着的,当个男宠,倒是赏心悦目。

  玄槿也十分赞同给,“殿下,赶紧包扎要紧。”方才一向体弱的太子殿下不顾一切冲出来的场景让他颇有触动,只是不大赞同主子这种没脑子往前冲的行为。

  但对方显然是因为自己才失了冷静,无法苛责的同时,心头有异样的情绪划过,带着点点暖意。

  瞧着洛云朝的眼神便愈发柔和了些,扶着人站起身,瞧着自家主子腿部那淋漓的伤口,更是不忍心,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属下先带殿下去找间医馆包扎下。”

  洛云朝原还不想表现出自己伤得多重,免得玄槿担忧,不想还是叫阿槿操心了。

  不过被阿槿抱着就很开心,甚至在看到阿软嫉妒的神色时,冲他挑眉露出挑衅的微笑。

  可阿软那是嫉妒嘛,她是鄙视啊。

  没想到这太子这般没用,少主对他那么好做什么,收了他有什么用,连孩子也不会生。想好了,等见了主上,她一定要好好介绍一下这个身娇体弱,一无是处的太子殿下,抓回去伺候伺候少主就算了,名分就别想了。

  当然,眼下重点还是先离开这里,阿软瞧了瞧远处抱着骨头醉生梦死的几个大狗子,感叹一声,“多可爱的狗狗啊,再养大一点,才好吃啊,正好快要入冬,到时候……”迎着面前两个大男人震惊的目光擦了擦口水又道,“影卫大哥,你先带殿下去找医馆吧,我把刚才的出口弄一下,你放心,我擅长,绝对搞得看不出动过。”

  玄槿点点头,这阿软瞧着来历不凡,单是那一个布包便不是凡品,此时他多有不便,也只能交给阿软,“你小心些,我带殿下先离开。”至于阿软是要继续去逛西市夜市,还是返回府中,他暂时顾不上,太子殿下的腿伤更重要些。

  被自家少主叮嘱小心的阿软嘿嘿笑着跑过去清理他们三人出来留下的痕迹。而玄槿抱着洛云朝借着昏暗夜色观察一番所处何地。

  似乎,有些眼熟呢。

  “殿下,您有没有觉得,好似来过这里?”

  洛云朝闻言四下看了看,“没啊。”甚少出府的洛云朝对于这等平民之地自然不了解,上辈子几段巡视民间的记忆又很久远。

  这辈子最近一次出来,见过的民舍,也便只有何伯家。

  老百姓们住的屋子,不都一个样儿嘛。前边儿泥瓦夯得屋子,条件好点的后边带个院儿种点菜,侧边再搞个猫舍狗舍之类的。

  这不就是个狗舍嘛。真不知道谁家闲得发慌养这好些狗,一个赛一个的凶。要不是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他回府就叫了人来,把这些狗都逮了回去吃。竟然敢冲他阿槿张牙舞爪,他都不敢。

  还咬他!真是造了孽了,他好好的跟阿槿出来花前月下呢计划就这么被狗咬一口流产了。阿软说得对,等入冬了,非得过来把那只胆大包天的狗抓了炖了。

  以泄心头之恨。

  洛云朝恨恨地计划着。玄槿却是蹙了眉沉思。没记错的话,何伯家就在西市,该不会,这么巧吧。方才一直只顾着对付那些狗了,现在想来,能与自己对上的,又岂会是普通的看门狗,分明是有人训练过的。

  而这地方,又很像是在何伯家附近。

  会是巧合?

  不过玄槿很快就知道不是巧合了。

  正打算抱着自家主子跨过边上的栅栏拐进右边的巷子里,迎面一个高瘦的身影身后跟着个劲装妇人,举着火把,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往这里来。

  那高高瘦瘦的老头子,俨然就是上回见面很是演了出好戏的何伯。

  脱单节特别番外 求婚记

  春风送暖,爆竹除岁。洛云朝坐在屋里同管家一一核对着大婚事宜,面上喜气洋洋,声音比外头贺岁的鞭炮声都欢快些。

  就在年前,他终于哄得玄槿答应和他成亲了。洛云朝高兴坏了,准备了近三月,事事亲力亲为,必要给玄槿一个完美的大婚。

  给他个惊喜。

  一张床上滚了两辈子,十来年,如今才终于能给自己一个名分,洛云朝能不尽心吗。

  当然,他这目标的实现也不容易,玄槿总说他们都是男人,成婚属实没必要。可洛云朝想啊,朝思暮想。

  三年奋斗无果。

  洛云朝发了狠,那天早上起来就问玄槿成婚好不好,玄槿一如既往温声道,“没有必要,如今这样不好吗?”

  没有名分牵累,眼前这人何时变心了,还能随时抽身离去。

  玄槿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可洛云朝不好了。扑到人身上就开啃,末了箍着玄槿的腰张牙舞爪,玄槿被弄的气都喘不匀,却听着洛云朝可怜巴巴,“阿槿,你是不是想着不跟我成亲,哪日瞧见喜欢的姑娘好抬了人家进门,我也没有反对的立场?”

  “你……你先松开……”大清早的,昨夜都闹了整晚了,这人哪里还来的精力,手劲真大。

  闻言洛云朝脸色又是变了又变,“我不!我给你按摩你都不愿意了?”

  “阿槿,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愿意同我在一块?”这声音又委屈了几分。

  玄槿无奈,他不愿意?他不愿意能让他夜夜笙歌?

  “阿朝,你别这样。”玄槿推了推在自己腰间按得欢快的手,“该起了,别闹。”

  可洛云朝就是不动,箍着玄槿的腰一下一下按着,板着张脸,“不是闹,给你按按,这几日是我荒唐了,明知道你一直在避着孩子,还整夜整夜缠着你。”

  “以后不会了。”

  “我就是想,没准有个孩子你就心软了,怎么着,也得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啊。”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勤奋耕耘能有收获,可你在地里倒了石灰怎么长庄稼嘛!”

  “闭嘴!粗俗。”玄槿听不下去,冷声打断了他。可洛云朝抖了抖,低了头一副委屈样,他又心软,“你说话……别这么粗俗。”

  “嗯,你不喜欢,不说了。”洛云朝闷闷回了一句。

  玄槿觉得洛云朝不大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瞧着可怜兮兮的,像是……

  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儿?

  不,不可能的,那可是洛云朝啊,惯会演戏的。

  直到酸软的腰被按得温温热热,洛云朝起身离开,背影显得萧索落寞,玄槿有心喊他,却又觉得没必要,闹气性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

  可中午也不见洛云朝寻他一块儿用膳,满院子找了一圈,在后头莲池边上找到了蹲在池边喂鱼,一副蔫蔫儿样子的洛云朝。

  “怎么不去用膳?”玄槿在边上坐了,拉起洛云朝被风吹得冰冷的手,“坐多久了?手这样凉。”平日都是都洛云朝小心伺候着,玄槿还是头一回,给洛云朝暖手,便是从前身为这人的影卫,这样亲密的动作,却是不曾有的。

  可才暖了一会儿,被害顺杆爬的洛云朝却收回了手,“没事,你回去吧,我再坐坐。”

  “阿槿,我自己会想明白的,你放心,以后不会叫你为难的。”

  “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平日作天作地的人这会儿这般正经说话,玄槿还觉得有些不舒服。

  可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嫁给他吗,私心里不想,怕到最后狼狈收场,如今这样不好吗,洛云朝想要他,他给。他们日日都在一块儿,几乎形影不离。

  为什么就非得要成婚呢。

  “外头凉,早些回去。”玄槿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便丢下句话,离开了。

  洛云朝瞧着那背影,唉声叹气,决定了,这回一定要血战到底,他要绝食抗议,就不信阿槿不妥协。

  一连三日,洛云朝粒米未进。

  终是玄槿没绷得住,端了饭菜进房,“吃吧,吃完了定婚期,都依你。”沉沉一声叹息,玄槿妥协了。洛云朝高兴地蹦起来,“阿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瞧着洛云朝这样子,玄槿有些伤怀的心情缓解了些,任性,是任性了些,谁叫这人是自己选的呢,且随他吧,大不了……等他变心了再说吧。如今的他,倒也不是全无退路,至少还有阿爹和弟弟呢。

  转眼便是除夕。

  洛云朝选了这日大婚。原因无他,普天同庆啊。至于说这日子不宜嫁娶的,他和阿槿那是一般人吗,妨不着,就要这天大婚。

  大红的彩带挂满了府邸。拜堂时,玄槿才晓得,洛云朝暗戳戳准备了三个月,,竟是给他自己准备了嫁衣。

  他说:“阿槿,娶妻我不是头一遭,可我想给你最好的,想来想去,便只能嫁给你了。”

  “你第一次娶,我头一回嫁,可别嫌弃我啊。”

  “往后你是夫,我是妻,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就可以休了我。”

  “不过我一定会做的很好很好的,不要休了我啊,夫君。”

  一声夫君,唤得玄槿只觉得身子都是一颤,“你……”张口欲言,可总觉得喉间哽着什么东西,眼眶也有些涩涩,“阿朝,不用这样的。”

  “阿槿,该拜堂了。”洛云朝面上明媚灿烂,抓起玄槿的手就要上前去拜堂,唯恐玄槿再后悔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自己能不能安然得到名分,就看今日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有惊无险,送入洞房,洛云朝长长舒了口气,往后,可算是有名分的人了!

  喝过了合卺酒,二人双双宽了衣上榻。说了奇怪,分明往日里做惯了的事,可如今成了婚,玄槿却觉着自己脸红的厉害。

  一定……是太感动了吧。他没想到,洛云朝能做到这般。

  “歇息吧。”努力维持了语气的平和,玄槿并不想叫洛云朝听出他内心的波动,这家伙惯是会顺竿爬的。只是心里还是想着,今夜若是这家伙再提出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便依了他吧。

  刚准备脱衣,手里却是被塞了本蓝色封皮的册子。

  玄槿不解。

  洛云朝支支吾吾解释道:“阿……阿槿,往后你是夫,我是妻,你……你来。”

  “这是专给你找来的册子,你先看看。”

  龙阳房中术……

  玄槿脸黑了,但瞧着洛云朝一派小媳妇的娇羞模样,又觉得心软。

  “往后我来?”丢了册子,玄槿逼近洛云朝,沉声问。

  洛云朝忙不迭地点头,“阿槿,我喜欢你,想要你是因为喜欢你,但我也愿意把自己给你的,你总嫌我夜里闹你太多,以后不闹你还不成吗,往后都你来好不好。”

  “不后悔?”玄槿终是动容了,为着洛云朝这份情深。

  “不后悔!”洛云朝答得斩钉截铁,甚至还有些期待,他也可以完完全全属于阿槿呢!真是新奇的体验。

  衣衫褪尽,帐幔翻腾,红烛泣泪。

  从未有过这等经历的洛云朝话虽说得极为好听,但身子到底适应不了,玄槿还未入侵,洛云朝便“嘤~”一声痛呼,眼角挂泪,捂住了嘴,可不能扫了阿槿的兴致啊!

  身上的人动作顿了顿,拉下了他捂着嘴巴的手,深深一吻。洛云朝心定了定,还有戏还有戏。

  却不想,一吻结束,玄槿抱着他翻了身,“你来吧。”

  “不想你疼。”

  洛云朝瞧见,玄槿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自己。

  忍不住带上了哭腔,“呜呜呜,阿槿,我真没用。”怎么一点点疼都忍不了呢!

  “再墨迹天都亮了,不想洞房了?”哄孩子一般的轻柔嗓音,玄槿对他,从来都是无限包容。

  “想想想!”往后,就是他来给阿槿幸福吧!

  再写下去肯定过不了审核,就这样吧,拉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