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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怡迈着虚晃的步子想要走到俞雅宁身边, 却发现脚下越来越软,每一步都好似踩在泥潭之中。

  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彻底瘫倒在了地上。

  她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游荡着, 脑中萦绕着俞雅宁带着哭腔的唤声。

  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似乎她在害怕, 她在担心。

  余怡便挣扎着想要醒来,想让俞雅宁不要管自己, 让她快跑。可眼皮如同灌了铅似的重的不得了,她越挣扎,想要入睡的冲动就会愈发剧烈。

  最后只有极小的声音,从余怡口中泄了出来:“雅宁……快……走。”

  挣扎几番过后, 余怡最终沉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余怡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直到脑袋痛得如同炸裂般才找回了久违的清醒, 她掀了掀异常沉重的眼皮, 四周昏暗空气中充满了发霉的味道,耳旁不时飘进污言秽语。

  “老大, 这明星就是不一样啊。你看这身材,这脸蛋,这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可比会所里那些小妞强得多。不如先让兄弟爽一把?”

  “活腻了?刀哥要的人, 你也敢碰。”

  而余怡无暇关心自己的处境,她只想知道俞雅宁的状况,她用力扭动着身子试图挣扎, 却发现自己被绑的椅子上动弹不得。不仅如此, 嘴巴被胶布牢牢粘住了, 头上也套着黑色的布袋。

  看不到,也说不出, 得不到任何关于俞雅宁的线索。

  余怡急得都快哭了出来,满心焦急的在心里轻唤着“雅宁,雅宁。”甚至开始寄希望于这些混混并没有为难俞雅宁,毕竟从开始这些人的目标只是她,一定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她正不断地安慰着自己时,就听混混说了句:“老大,刀哥来了。”

  “快快去门口接人。”

  余怡的心随着铁门木涩的声响,猛地悬高了些。

  混混们齐声喊着:“刀哥,刘少。”

  “人呢?”简单的两字,像是从地狱发出的音节,阴冷刺骨。

  “在里边,我带您过去看。”随着话音落下,一行人的脚步声越发接近了。惊恐之下余怡只能从口中发出呜呜声。

  很快罩在余怡头上的布袋被人拿开,重回光明的她不适地眯起了眼睛,等适应了光线后,她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个男人。

  “我先和你道个歉,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实属无奈。想必你也清楚,你的母亲和继父欠了我很多钱,所以只能请你来帮他们还这笔钱了。”

  与那些凶神恶煞的混混不同的是,这个人皮肤白净长得极其斯文,身上没有一丝□□的韵味。可当余怡对上对方的眼睛时,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活人,而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余怡急忙错开视线,可也让她发现了熟人,一个让她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拆其骨的人--张梓馨!

  张梓馨脸上明显带着伤怀中抱着个孩子,和李江唯唯诺诺正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察觉到余怡的目光时,张梓馨连忙垂下了头。

  余怡的脸上挂着干涸的血迹,双眼猩红的死死盯着她。满腔的怒火控制不住地想要破口而出。可嘴巴被胶带封了个结实,只能发出怪异的呜咽声。

  “老鲨,刀哥让你绑一个,你怎么还多绑了一个。”

  一个极其轻佻的声音,吸引了余怡的目光,同时让她的心坠入了深渊之中。

  什么意思?多绑了一个?他们把俞雅宁也绑来了?!

  余怡急忙循声望去,就瞧一个男青年背着身子,蹲在地上查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不等她确认,男人已经帮余怡确认好了:“卧槽!你们怎么把俞家二小姐绑来了。疯了吧!”

  男人像是受到惊吓,连忙朝着刀哥跑了过来。这也让余怡看清了,男人正是被自己暴揍过的刘铮鸣。

  “刀哥,你们玩我先撤了。”他说着就要跑路。

  却不料被刀哥一把抓住了领口:“来都来了,想上哪去?”言毕就将人一推,刘铮鸣就倒在了地上。

  扬起的灰尘呛得他咳了起来,他却顾不上,直接跪在了刀哥面前:“哥,你就让我走吧。这俞家,我实在是得罪不起。”

  李江也跪在了地上,爬到了刀哥面前:“刀爷,人已经抓来了。能不能先放我们离开。求您了,刀爷。”

  刀哥只是转了转腕表,递给手下一个眼神。李江便被人拖拽到角落中打了起来。顿时,阴暗的仓库中,妇人和孩子的哭声,男人的求饶声此起彼伏着。

  他又看了看手表,抬了抬手。打人的手下便停了手。

  “钱都没还,就想走人。李江,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说完,又看向刘铮鸣:“铮鸣,你我都是兄弟。跪着做什么,快起来。”

  刘铮鸣在他的搀扶下,战战巍巍地站起身,垂在脑袋:“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俞锦华的背景。这要是让他知道,我们就完了。”

  “你怕俞家,我可不怕。”他说着视线就转到了余怡身上:“本想着,绑了她和经纪公司要点钱。却没想到,倒是老鲨给我送了个大礼。”继而把眼神转移到了俞雅宁的身上。

  眼看着这人把主意打到了俞雅宁的身上,余怡整个人都慌了起来,她咿咿呀呀地叫喊着,试图把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可她的努力却换来了对方毫不怜惜的一巴掌。

  “我不喜欢吵。不想死,就给我安静点。”暴怒的声音回响在余怡的头顶。

  极重的力道,迅速让她的脸颊肿胀了起来,口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可她的心里却没有因此而感到害怕,反而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刀哥。

  刀哥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俞雅宁。沉静了几秒后,突然笑了起来:“有点意思,看来你和这个俞家二小姐的关系很不错嘛。”顺手扯下了余怡封口的胶带:“你们俩什么关系?”

  没了阻碍,余怡便混着一口血水啐了过去。毫无意外再次换来了一巴掌。

  余怡被扇得耳中嗡嗡作响,视线内突增了很多星点。

  刀哥几乎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候,铁钳一样的手,就紧紧禁锢着余怡的下颌处,几乎快要把她的骨头都要捏碎了:“你特么是不是活腻了?!”

  可余怡的眼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怯意,反而带着戏谑。纵使痛得额头冒着虚汗,也没有求饶,因为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只要持续挑衅这个人,他就不会对付俞雅宁,这样她就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小朋友了。纵使这个法子很烂,很傻,很蠢。只要可以保护她,无论下场会如何,都在所不惜。

  下颌处的痛已经麻木,余怡不知道已经在心中已经默数了多少个数字,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着。

  最终刀哥率先松了手:“你倒是比你那个没出息的继父有骨气得多。”

  余怡缓了缓下颌骨的疼痛,轻轻吁了口气:“继父?是你的吧。我可从来没认过。”

  “牙尖嘴利,在我这可讨不了好。我劝你还是识趣一点,最好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样你也少吃点苦头。”

  余怡却笑了起来:“说得好像我不牙尖嘴利的,你就会放我走一样。别假惺惺的了,好吗?”

  这句话,再次将对方的怒火点了起来,抬起一脚就踹在了她的小腹。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椅子侧翻倒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口鼻的气息吹起了地上的尘土。接着一股蛮力拉扯着她的长发,迫使余怡扬起了头。

  “贱.人,刀哥给你脸,你不要是吧。”混混头子老鲨拽着她的头发,拖行到了混混中:“看到没?我这些兄弟们可是好几天没碰过女人了。你最好给老子好好说话,否则老子就让你这张漂亮的小嘴说不了话,只能呜咽yin叫。”

  他的话,引得混混们笑了起来,各种下作不入流的话纷纷喷口而出。

  余怡暗暗咬着牙,双手死死攥成了拳头。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她宁可去死。

  正在这时,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别难为她了,她没钱。”

  余怡挣顾不上头皮的疼痛,拧过身子看了过去。就瞧俞雅宁浑身是伤的躺在那里。当注意到她的目光时,俞雅宁便勉强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用口型告诉她:“我没事,别担心。”

  忍了许久的眼泪,在此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刀哥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了片刻,朝着老鲨递了个眼神。后者虽有不解,还是解开了余怡身上的绳子。

  余怡没了束缚,几乎是以扑跪的形式朝着俞雅宁疾奔了过去。她小心翼翼地把俞雅宁揽入怀中。可就是这么一抱,她才知道为什么这些混混不给俞雅宁绑起来了。

  因为她手下所触及的部位,几乎都肿胀着发着烫。之前要强的人,现如今使不出任何力气,任由她抱着。

  余怡眼泪就如同决堤的水坝流个不停,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俞雅宁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伸着的手臂颤颤巍巍抚上了余怡的发顶:“学姐,别这么说。我很庆幸在这种时候能陪你度过,所以别说对不起了。乖。”

  她的手臂没动一下,五官就会跟着紧抽在一起。想必是伤到了骨头,余怡心顿时如同刀割一般。

  双手拖着俞雅宁的手臂,将人平放在地面上,还未等她说话,她就被人左右架起迫使和俞雅宁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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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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