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开放式的集训营, 但每天早起晨练是雷打不动的，不要祈祷下雨，因为集训营不缺健身房。
戴上专属的手环排好队后开始沿着街道‘负重’慢跑前行, 虞涟和希琉跟在队伍的最尾巴，扯着自己的画架努力跟着队伍。
“你还好吗？”虞涟时刻关注着希琉的动静，怕她一个没撑住直接当街倒下。
希琉有些喘, 但跟紧队伍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可是有坚持锻炼的人！“还, 好。我能行。”
“你要实在不行, 就到旁边休息。反正，等会有老师，沿路捡学生。”
“我没有, 以前, 那么弱了。”
“这集训营太可怕了。居然要背着这么, 哎，这么重的画架跑步。”
“别说了，省点力气吧。”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大家都瘫坐在地上, 感受风拂过来带的清凉。“虞涟，希琉，过来一趟。”
“怎么了老师？”
“你们两个当红队的队长和副队长，负责早晚课的点名考勤，还有作业以及资料的发布, 可以吗？”
不等希琉说话, 虞涟连忙摆手“老师我不行, 希琉还好, 我没学过画画, 基础和功底都没有，当什么都不服众啊。”
老师拍拍点名册“你们两个是队伍里综合能力最高的，虞涟，大家来这里是学习画画的，你们的职位也不过是协作老师，没有服众这一说法。”
虞涟抿嘴，在老师的注视下点头同意，回到画架前躺下“啊！怎么会这样，我一点都不想当这种职位。”希琉摆好画纸，拿出笔开始选景“别抱怨，老师说的没有错。”
“哪句没错？”
“我们两个的综合能力是全队最高的。”
虞涟立马弹起，拍拍希琉的肩膀“我就喜欢听这种话，尤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希琉扒开虞涟的手“虚荣！”
“你要画什么呢？”虞涟感觉自己像是摸鱼的，只能先问问希琉。
希琉撑着草地，昂头看向天空“没想好，画自己喜欢的东西吧，这可是我们唯一的自由绘画时间了，下午上完课，估计以后早上的写生都是写作业咯。”
“你一定是魔鬼。”虞涟盘起腿开始无所事事，忽然想到什么，戳戳希琉“喂，你昨天拍了那么多照片，怎么连个朋友圈都不发？”
“有什么好发的，我拍着玩而已。”
“你还真冷淡啊，快说，是不是偷偷发给秦乐烟了？”
“哈？你越说越离谱了好不好，我干嘛发给她。”
虞涟一脸震惊“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她立马跪坐起来，抓住希琉的肩膀“你们不会be了吧！”
希琉眼神复杂，看了看虞涟“你不会是我们的CP粉吧。”
“对啊，快告诉我，你们没有be。”
“嗑CP不舞到正主面前，看来你不是合格的CP粉哦。”
“……”
·
“下午要考试，你知道吗？”
希琉举着手机拍摄餐桌上的美食“我知道，群里通知了。”虞涟遮住希琉的镜头“别拍了，菜都凉了。”
“最后一张！”
“我说你。不发朋友圈也不分享还拍照，内存是这样消耗的吗？”
“我乐意。”
来集训营的人有上千个，每个人的水平和擅长的东西都不一样，下午的考试就是为将他们进行分层，之后开始针对性的训练。
“快让我吸吸考神欧气。”虞涟抱着希琉一顿狂吸，希琉嫌弃的推开虞涟的脑袋“迷信不可取，有这功夫不如多看一点书，恶补一下美术史知识。”
虞涟委屈的看着希琉“你都会吗？边帆老师是不是都教过你？”希琉怀抱着手肘，冷漠的看着她“我上课的录音可都发给你了，自己不学可怪不得我。”
虞涟欲哭无泪，怪谁呢？怪她自己不努力，希琉都把录音发给她了，相当于上网课，可惜她只听一两节就放弃治疗。
美术史的知识点复杂庞大，她真想撬开希琉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有什么记忆芯片，怎么能记那么多东西！
但这都是没有用的废话，考试一如既往的开始，素描，速写，设计，创作和色彩，理论。
从两点一直考到晚上八点才正式结束，大概是题目太难，每个人走出来都是怀疑人生的表情，希琉也有点吃力，尤其是素描和速写的默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折磨，完全，完全记不住啊！
哦对，还有石膏像的素描，连边帆都要教到怀疑人生，只能用一句“石膏不像石膏，人像不像人像”来形容她现在的水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交了个什么东西上去，只知道老师在收到她的素描作品时，笑容都有些僵硬。
嗯，他们大概没想到她的素描和默写会这么差劲吧？
所以她和虞涟成功的被分配到人像基础班学习，成绩单发出来的时候，希琉的默写还有人像相关的成绩全都被打上鲜红的零分，让其他优异的成绩都黯然失色。
“你这，有点过了吧，教了你一周，怎么也不能拿个零分啊。”
“咳，没办法，两极分化嘛，我实在是画不来。”
“你这是两个极端好吧，除了优秀就是零分。”
希琉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她要怎么说？考试的时候教的全忘光了？那她大概会被边帆逐出师门吧。
“哎，你说你，拿个十分都比零分好啊，你怎么画的，静物都拿不到优。”
“我，我就，拿笔画的啊。”
“……”
边帆差点一口气没接上，他把希琉送去上课是去学怎么怼人的吗！“没事没事，基础班就基础班吧，你也确实该从基础学起。”
“嗯，我会好好学的。”
“确定以后想做什么了吗？”
希琉磨磨窗沿，思索几秒后回答“服装设计。”
·
为喜欢的人做什么最有幸福感？一顿早餐，一次浪漫惊喜的约会，仪式感十足的纪念日晚餐？不，这些不过就是平常的生活而已，亲手为她打造一个东西才算得上有幸福感。
希琉就不一样了，她的野心已经膨胀，不仅希望为秦乐烟定制一款服装，还想有一天，秦乐烟可以穿上她设计的服装站在聚光灯下，成为最吸引目光的人。
虽说是开放式集训，但大家都是想要提升自己才到这儿来的，除开偶尔午休时的放松，其他时候都在埋头苦画。
宿舍的灯亮到深夜，而破晓时分时画室就已经坐满人，所有人都在挤着时间学习，因为只有足够优秀，才有可能多获得老师一句的指点，多得到一些老师的关注。
忙碌起来的时候就会抛弃一切外界的事物，连跳脱的虞涟都开始安分的沉浸在绘画的世界之中，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
下课铃响起时刚好画完最后一张速写，希琉放下笔活动身子，这几天不是站着就是坐着，稍微动动身子都能发出咔咔的响声，躺着睡觉都成为奢侈的事情。
虞涟瘫倒在椅子上“我还有一张没画完，怎么会这样。”希琉捶捶肩膀“我等你画完，加油。”
“加不动，察觉不到进步。”
“谁说的，之前画到下课，你连一半的任务都完不成，现在只差一张就可以完成了，这就是进步啊。”
虞涟扁扁嘴，泪汪汪的看向希琉“希琉，虽然你有时候看上去很冷淡，但你真的好会夸人！我好爱你！”希琉倒吸一口气，搓搓鸡皮疙瘩“可别，怪肉麻的，赶紧画啊，我都饿了。”
希琉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的素描作业，即使在基础班学习一周了，她也没有掌握完全，成绩提高的快，但也已经开始卡在及格线不动弹。
“希琉。”听到有人喊自己，希琉立马坐直身子，抬头看见人后，慌忙起身问好“老师好。”
老师摆摆手“别这么紧张，我就过来看看。”希琉捏着画纸给老师让出位置“好的老师。”
她站在一边不敢动弹，任由老师盯着自己画架上的画纸，每一秒钟都让希琉心惊胆战。
最后老师呵呵一笑，看着希琉问了一句“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头四条肢体，那你知道人与人为什么不同吗？”
“我……”
“多多观察每个人的不同吧，想想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不同。”
希琉有点茫然，为什么不同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希琉，她知道这是她画人像最大的阻碍，也是因为这样，她画什么都画的一个样，但和实物相比却没有什么相似处。
虞涟看希琉再一次陷入自己的思考中，米饭都要凉了，作为一个干饭人，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好姐妹这样对待美食“喂喂喂！吃饭呢！还想！”
“啧，你别闹，让我想想嘛。”
“这问题有那么困扰你吗？你的聪明才智怎么还没想通？”
希琉无语的看着虞涟，没好气的踢踢她“你懂了？”
“我当然懂了啊。”虞涟嘟着嘴小声嘟囔“我才不像你，次次垫底。”
希琉咬牙，却没法反驳，好吧她确实每次都是班上垫底。
“快说说，我真的想不到啊。”
“嗐，有什么难啊，你就想想秦乐烟和颜乐芩有什么不同就完事了呗。明明是同样的人，为什么你觉得她们不同？你靠什么分辨她们？”
希琉微怔，对啊！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她当时没有认出来呢？现在再想想，秦乐烟和颜乐芩最大的差别……
希琉手一拍“我懂了！是特征和结构！”虞涟点点头“对啦！好了，聪明的希琉，快点吃饭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秦乐烟活在对话中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