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个样子？”
是啊, 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开售的当天晚上零点，工作室当中的其他四位助理们也激动了一个晚上。
零点开售的时候, 她们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手机当中的软件，一直反复刷新着自己的页面。
然而，她们想象当中的，网页由于被消费者们争抢过度而卡顿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从凌晨开放销售链接的页面开始，偶尔才缓缓的增长了一个销售量。
“这个销售量，是真实存在的吗？”
最初的时候, 她们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是因为凌晨开放的原因，一定是大家都早睡了, 没有人积极熬夜消耗钱包。
然而事实很快就狠狠的打了她们的脸。
直到第二天中午，平均每个链接的销售量, 也才堪堪的超过了一百而已。
她们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明明、明明之前在向西辞的微博上面预热的时候, 粉丝们都反响很激烈的样子。
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后统一把视线悄悄落在了向西辞身上。
后者大约是察觉到了她们的视线, 抬起头来。
“都看着我做什么？”看到她们脸上试图隐藏起来的, 担忧的表情，向西辞笑道, “这有什么，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世界大赛那么激烈的场面我都熬过来了, 这点算什么。”
“我们的工作室只是刚开始起步而已, 别的赫赫有名的品牌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今天还是给了我们一点教训的，看来以后不能夸下海口，随随便便订那么多订单了。”
最后, 向西辞半开玩笑的这么说道。
虽然向西辞本人没有说些什么，但助理们还是察觉出来向西辞的微妙神情。
例行开会做了总结之后，向西辞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打开了电脑桌面上的微信，向西辞发现收到了不少人的消息。
“辞辞，你不要因为一时间的数据所难过，或许只是没有戳到现在消费群体喜欢的点而已。”这是来自叶秋巧的消息。
“向小姐，我非常喜欢你的设计，如果能邮寄到F国，那就更好了。”这是温莎·马克的消息。
“向小姐，请不要气馁，我总结了一些经验，如果现在有空的话，可以联系我，我随时等候你的消息。”这是梁成倾发来的消息。
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向西辞还是点开了梁成倾的对话框。
不过，还是先谢了其他人的好意。
“梁前辈，非常抱歉现在来打扰您了。”
那边梁成倾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
“没关系，向小姐毕竟也是我的后辈，又是小如的朋友，我自然是要多照顾着向小姐的。”
“其实，这也是处于我自己个人的原因。”
“向小姐也知道，我也是一位Omega。所以其实，我大概能猜测到，向小姐想要做些什么。”
“其实向小姐的想法，是一个非常美妙的创意，只不过，它在现在这个时代，还不是很被大众接受。”
向西辞的指尖顿了顿。
“前辈，是我哪里考虑得不周到吗？”
梁成倾回复：“不是，你做的很好，你是一个好孩子。”
“只是小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现在这个消费市场当中，虽然也不缺乏Omega的各类服饰和各色首饰，但是，她们的主要消费者，其实占了大头的，并不是Omega群体自己，而是她们的伴侣，Alpha群体。”
向西辞沉默了。
“小向，你的伴侣，小楚她很爱你，很照顾你。之前你在设计师比赛获奖时的演讲，我那天也在礼堂外，我非常羡慕你们两人的爱情。你们彼此相爱，这无关于信息素，只是最纯洁的爱情的模样，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触动。”
“所以你不知道，大部分Omega群体，尤其是已经嫁了人，成家立业的Omega们，其实她们的资金，大部分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拿我认识的已婚Omega来说吧。我身边有很多结了婚的Omega们，她们有的人在结婚之前，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也攒下了一些存款，但真的不多。原因之一是Omega这个群体本身在社会上找工作就比较困难；当然有一些Omega家庭不喜欢自己的Omega孩子抛头露面的，也是一点。”
“所以当她们结婚之后，就更不太可能动用这笔存了许多年的资金——除非是在情况十万火急的情况下。结婚之后，大多数的Omega每天在资金问题上需要操心的，不过是家庭的每日三餐所需要支出的费用。就算偶尔跟着自己的Alpha伴侣外出购买家居用品、服装首饰之类的，也全权由掌握家里财政大权的Alpha付费。”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分析之下，除非是出生在贵族家庭当中的Omega，不然鲜少会有Omega愿意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资金去购买一件对她来说，对生活没有特别多影响的衣服。”
“不知道我这么说，小向你能不能理解？”
向西辞点头，回答道：“谢谢前辈，我能够理解。”
所以想要在打造Omega专属的服装品牌这条路上走下去，还是非常考验设计师心性的一件事情。
“平心而论，小向你的设计确实非常出色，我在研究，是否一开始就直接打造一个‘Omega专属品牌’的这个发展主题，有些太过于仓促了。其实我们完全还有其他的道路，来慢慢的实现这个目的，这样子直接一上来就围绕着这个目标，还是太冒险了。”
梁成倾说的很对，经过他的这一番开导之后，向西辞心中隐约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如果是前辈，前辈会怎么选择？”
梁成倾大概是没料到向西辞会问这个问题，稍作思索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如果现在是我面临这样的问题的话，我想，我应该会这样子。”
“至少在最初的时候，我们的目标是让工作室盈利，继续在圈内生存下去。”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我应该还是会选择，先打开Alpha和Beta消费者的市场，等到品牌能够养活自己，生存下去的时候，再实现自己最初的梦想。”
然而向西辞却不这么认为。
“可是前辈，这样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是非常公平的。”
梁成倾：“可是小向，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公平可言。”
向西辞抿了抿唇。
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存在“公平”吗？
“如果这个世界上本就维持着公平的秩序，那么，Omega群体又怎么会被社会大众所瞧不起？”
“即便是再有天赋的Omega，在那些狂妄自大的Alpha眼中，也不过是一只与众不同的花瓶而已。无论再怎么优秀，在那些上位者眼中，我们终究只不过是不同的花瓶罢了。”
“在这个社会上，难道Omega真的只能依靠着Alpha傍身吗？”
向西辞反问道。
梁成倾：“不是只能依靠着Alpha傍身，而是因为我们的力量，无法撼动千年以来延续下来的历史所形成的观念。”
“我看到现在的你，就像是穿过时间，看到了过去的我自己。”
“曾经，我也像你一样，对这个唯A的世界充满了不解和愤懑，我也想试着用自己的双手和想法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但我失败了。”
“自古以来形成的观念，虽然现在在社会上，各国各家都颁布了不同的条文法律，我们Omega的社会地位确实上升了，不过这也是同过去古代的那些Omega相比。”
“现实当中，依旧还是有许多地方，对Omega群体保持着偏见的态度。越是贫穷、偏远的地方，人们的观念就越是陈旧。”
“想要以一己之力撼动整个寒冬，小向，这确实是太难了。”
是两个城市相邻的那种近。
连打车都不需要超过几十分钟。
所以向西辞就决定，都是要去F国的，这一趟也顺便去看看楚长帆。
两个人自从春节假期结束之后，也有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向西辞还好，楚长帆每天都有在微信上对她道早午安，隔三岔五的也有视频通话，只是不知道，楚长帆那边，能否挨得住这样分别已久的寂寞。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也不是没有分开过。
只不过，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分开这么长一段时间。
要不是临时接下了这个私人定制的工作，向西辞想，或许她们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向西辞想，或许，她也是带着自己的私心吧。
两个人虽然现在都正处于时尚圈当中，从事的也都是关联性非常大的工作，只不过，终究还是聚少离多。
虽然楚长帆这么多天都没有说出口，但是向西辞想，凭她对楚长帆的了解，小二哈指不定心里有多难过呢。
“有顾客找我进行私人定制，由于对方是一位Omega，不方便出门，所以我就带上人过去找她。”
“嗯，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我很欣赏的那位助理，凌梦。到时候也可以介绍给你们彼此认识一下，她好像也很喜欢你的样子。”
“至于住处的问题，那位客人告诉我们，她们那边有可供我们休息的地方。不过我想，我们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还是想和你一起住。只是凌梦那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嘴上说着楚长帆的问题太多，但向西辞还是一一地为她解答了疑惑。
不过跟着她一起出国工作的凌梦，向西辞也确实不放心。
按照楚长帆这个喜欢胡乱吃飞醋的劲头，若是让凌梦跟着她回家，指不定要委屈成什么样子。
只是如果让凌梦一个人留在那位客人的家中的话，向西辞多少还是不放心的。
“没关系的姐姐，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楚长帆壕无人性：“如果姐姐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给她安排一处酒店，就在我们家附近，酒店的住宿条件绝对不会差，保证是五星级酒店的体验感！”
向西辞：“……”
她是不是也得开始考虑起来，该教着楚长帆，什么叫做勤俭节约了？
不过，似乎就目前来说，这确实是最安全也最舒适的方案。
“算了，这样也行吧。”
接着，向西辞回复道：“不过，这个钱就不需要你出了，我们工作室给员工差旅费的资金，还是出的起的。”
虽然，即便是工作室的初始资金，也是楚长帆这个大股东的初始投资。
归根到底，大部分还是楚长帆的资金。
向·被投资·西·小股东·辞，此时试图保持她最后的倔强。
楚长帆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决定遵从向西辞的想法。
毕竟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出资人罢了。
“都可以！我都听姐姐的。我会把家里和自己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保证让姐姐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楚长帆！”
向西辞：“……”
家里干净也就算了，后面那个，就，大可不必。
不过她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把心里所想发出去。
“叩叩。”
凌梦敲了敲向西辞的办公室门。
“西辞姐。”
向西辞点了点头：“刚准备去找你。坐吧。”
“西辞姐找我有什么其他的工作吗？”
最近几天，工作室当中其他同事们备受鼓舞，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创作热情高涨。
凌梦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不知道，向西辞在这时候单独唤她去办公室有什么事情。
向西辞目光直视着凌梦。
“是这样的，前两天，我接收到了一个来自F国的定制邀请，我打算让你跟着我一起去。”
凌梦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吗？我真的可以吗？”
向西辞眉眼弯弯，看着凌梦。
“当然可以。其实说实话，我本人非常喜欢你，你工作时候也很上劲。当然，并不是说其他三位同事不努力，你们都很优秀，如果以后还有出国的工作，我也会接连带着其他人一起去的。”
凌梦重重地点头：“我想去！”
向西辞接着道：“我们后天去，那你今天下班的时候去准备一下吧。机票我已经买好了，到时候我们准时出发。”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凌梦脸上带着笑意。
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厚此薄彼，向西辞也向工作室当中的其他三人说明了这件事情。
并且表示，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机会，也会带着其他人前往的。
即使向西辞本人不在工作室了，剩下来的三位员工们也并无偷懒摸鱼之意。
毕竟现在网络上销量依旧呈可观的状态，她们还有很多精力，还能再肝一百张稿子！
毕竟钱，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最能激发人类的动力。
经济人可不是说说而已。
在楚长帆揣揣不安的等待之下，一天时间终于过去了。
当天的航班非常准时，没有迟到一分一秒。
这是楚长帆第一次给向西辞接机。
以前都是向西辞在等待她。
着急期待地看着从安检口涌出的人潮，在即将脚麻之前，楚长帆终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迫不及待的冲着向西辞挥了挥手。
凭借着楚长帆出众的身高，向西辞一下飞机就看到了楚长帆。
不过，在一旁旁观的凌梦眼中，两人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就是情侣之间，冥冥之中的指引。
看着满脸写着高兴的楚长帆，凌梦开始在心里考虑起来，她跟着向西辞来F国，究竟是过来工作的，还是来恰狗粮的。
大概，是两者参半吧。
楚长帆确实是成长了。
至少，在和凌梦初次见面的时候，没有出现向西辞担心的状况。
相反的，她还主动与凌梦搭话，伸出了双手介绍自己。
凌梦看上去像是被吓到了。
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傻傻的伸出手。
“你、你好，我是你的粉丝。”
楚长帆脸上的笑容绽放的像朵花似的：“谢谢你的喜欢。”
无论怎么看，看上去都是非常正常的粉丝和偶像见面罢了。
向西辞微微颔首，领着两人出了机场。
今天楚长帆是自己开车过来接机的。
她甚至没有通知两人共同的好友叶秋巧。
说到底，她还是想要独占第一个见到向西辞的机会罢了。
三人上车之后，向西辞提议先把凌梦送去酒店。
分开之前，向西辞还专门对凌梦吩咐道。
“明天早上我会来酒店找你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客户的家里。”
凌梦听话的点头。
而后，看着面前的老板主动牵起了楚长帆的手，姿态亲密的离开了酒店。
不是仿佛，确实是被喂了一嘴狗粮的凌梦：“……”
嗯，公费出差还连带着恰免费的狗粮，真好。
嗝儿。
作者有话要说：失策了，这章应该前两天发表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