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许柳的那些事情因为久了, 渐渐地也就忘怀了，结果现在这么一提，回忆又洪水猛兽一样席卷回来。
叶清涵一边止不住长吁短叹, 悔恨良多, 那边叶樱还不知情况，火上加油。
“我爸的事情，你从来不跟我说，估计除了外婆，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人知道了。但是你却告诉了许阿姨。”
这得是多亲近的关系？
叶清涵：“……”
叶樱对这件事情的好奇心非常重，准确的说, 她对自己父亲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探索, 所以与之相关的人和事，她都忍不住想多知道一些。
不过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
没有随即得到叶清涵的回答，叶樱本来是打算先退一步，给对方一些时间, 正好婚礼的事情也没完, 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耗费在这里。
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是冷不丁的冒出了个猜测，这个猜测让她不由自主的又停了下来，回头问, “你当时喝酒了么？”
叶清涵：“……？？”
喝醉了酒, 所以稀里糊涂的抓着人就倾诉衷肠, 这是叶樱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只是问完才又想起来什么，叶清涵轻易不碰酒的, 就这一点而言也算是商场上的另类了。
“没什么。”她回过身，也暂且收起了那些八卦的好奇心, “没事来前厅吃饭吧。”
扰乱了婚礼进程，叶清涵就算心再大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去前厅吃饭, 她眼看着叶樱离开，随后王沫便走了进来。
“董事长……？”
叶清涵整了整衣襟，打断她的话，“去趟公司吧。”
回都回来了，正好去看看。
“那这边？”
叶清涵吐出一口气，“随她去。”
气归气，也解决不了问题，更扭转不了事情。
回头再算这个账吧。
李文斯敬个酒敬得十分三心二意，好不容易耐着性子敬了两桌就没心思了，她远远看着那休息室的门，隔两分钟就看一眼，看的眼前生花了才把人盼出来。
于是当即就放下敬了一半的酒杯，提着裙摆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她焦虑道，“你妈妈怎么说？没骂你吧？没……”
“没事。”
“啊？”
叶樱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重复道：“没事了。”
“没事了？”
李文斯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随即又关上了的门，“真的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叶樱握住她的手，边走边说，“放心吧，都过去了。”
李文斯茫然的看着她，始终不太敢相信，“……她同意我们的事了？”
“嗯……可能吧。”
“可能？”
“不同意又能怎么样？证也领了，婚礼也办了，立刻再离么？”叶樱好笑道，“总不能现在押着我们去民政局吧？”
确实应该不太可能这么夸张。
但也保不准秋后算账啊。
“但是她好像不喜欢我……”
就算婚姻关系已经无可逆转，但是得不到长辈的认可李文斯还是不能释怀。她觉得叶清涵看着她的眼神，哪哪都透着嫌弃。
叶樱反驳道，“你都没和她接触过，她也不了解你。”她看着李文斯，坚定道，“她会喜欢你的。”
李文斯眨巴着眼睛，心头的希望之火仿佛又被点燃了，“真的么？”
“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告诉她，她肯定是要生气的，现在只是还没消气。”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舞台边上，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刚刚宣誓誓词的地方，可惜被打断了，没来及说到最后。
“我愿意。”叶樱突然说，像是补充了刚刚的遗憾，“我愿意不管贫穷富有，不管健康疾病，都永远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她身着婚纱，深情款款的样子就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角色，哪怕是这样肉麻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也不觉得突兀。
李文斯听得心神荡漾，原本誓词之后新人交换戒指，然后接吻。她们还打了赌，要吻个30秒才作数。
李文斯恨不得把司仪抓回来，再继续刚刚的仪式。
可惜不太现实，或许回头可以再补一场婚礼，但这一次似乎只能这样了。
正可惜着，面前的人却突然靠近，她们没有站在舞台上，但依然在聚光灯之下。
叶樱吻住李文斯的时候，周围似乎传来了一些欢呼。
她先是吻得克己复礼，但随后等李文斯反应过来，双方之间难以抵御的贪恋便激荡出了更为热烈的情愫，尽数倾诉在了这一吻上。
30秒，似乎还不太够。
叶清涵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正好也没错过这个场面，她板着脸看着两个人不成体统的行为，低声啐了句“像什么样子”。
助理王沫尴尬的低着头，生怕叶清涵又要大发雷霆，谁知道自己上司这次倒是什么也没干，闷声不吭的就走了。
婚礼虽然没办法继续进行，但是李文斯倒是没忘记答应别人的事情，她把手捧花送给陆星辰，也算是没食言。
*
“董事长，您都已经好久没休息了，要不然先回去睡一觉吧？”王沫紧跟在叶清涵的身边，犹豫了很久还是把担心的话说了出来。
“不用。”叶清涵言简意赅的拒绝，心道她还不至于这么不经事。
酒店下的停车场有些大，王沫开了定位，才不至于走太多弯路。
正走着，左手边突然响了一声喇叭，只见那车原本正打算从车位里开出来，结果刚冒个头就因为突然路过的叶清涵两人而又急刹着停了下来。
叶清涵向来不抢这一点时间，她让了让，打算让这车先走，结果对方也让着她，半天不见动静。
“什么情况？”王沫低声道，她又对着叶清涵，“要不我们……”先过去？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她就先看到叶清涵变了脸色。
叶清涵透过那车玻璃，隐约能看到车驾驶座上的人影，而后那个和她对视了许久的人影，也终于按捺不住从车上走了下来。
许柳本来是打算直接离开的，奈何心情太过复杂，心率过快，这种情况下，她选择给自己一条活路，先不开车。
所以不知不觉就在车里坐了很久，一边回想着不久前和叶清涵碰上的场景，一边又强迫自己赶紧把这些事情全都忘掉。
然后终于有所成效，心情冷静下来，准备走了，叶清涵的突然出现无异于又让她的心境一朝回到解放前。
招谁惹谁了这是？
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在对方咄咄逼人的眼神下慢吞吞的打开了车门。
“好巧啊。”许柳趴在车门上，讪讪笑道。
叶清涵却一贯的铁着个脸，想着碰到了也好，省得回头再找机会，索性就在这趁着没别人，把话再说得清楚一点。
叶清涵对王沫道，“你先去车里等我。”
“……好。”
许柳看着走远的助理，而后才把目光重新转回到叶清涵的身上，“上车聊？”
“就这样说吧。”
“你挡路了，车来车往的不安全。”
叶清涵：“……”
讲道理的话，许柳说的确实没毛病。叶清涵也的确有些累，硬底的鞋跟站不了太久。
她算是默许了许柳的提议，走过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这味道并不陌生，哪怕时隔这么久，依然能第一时间回忆起来。
她以前没少夸过许柳的品味，包括香薰，也是最让叶清涵感到舒服的。
不过眼下她却将这些久违的感觉和记忆都收拾的很好，她坐下来，目视着前方，再公事公办不过了。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她开门见山，没有半点情面可言。
叶清涵的话总能轻易的让许柳的心情变得跌宕起伏，要是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怕是聊不过三句。
但许柳毕竟是许柳，她与叶清涵并过肩，也有过一些别人望尘莫及的交情，就足以说明，她不是寻常人那一类的。
“目的？”她反问，“我应该有什么目的么？”
确实，如今的许柳什么也不缺了，不像当年，还会为钱财这种俗物发愁。
叶清涵虽然远在国内，但是对国内的企业还是会经常了解的，其中自然不乏对许柳的一些顺便的关注。
她换了个问法，“你怎么碰上叶樱的？”
“她之前的那个案子涉及到了我公司的人，秦言过来调查，正好遇到了我。”许柳如实解释了几句，“算是我驭下不严吧。”
叶清涵适时开口，“是驭下不严，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许柳：“……”
“你怎么理解都好，反正就是这样碰上了。”
叶清涵：“碰上了就碰上，她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非得让你去见她一面？”
“想见就见了，毕竟是你的女儿，有点好奇心不行么？”
“不行。”叶清涵想也没想的拒绝道，“你也知道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需要你的好奇心。”
许柳无奈的摇了摇头，“那现在见也见了，怎么办？”
是不能怎么办。叶清涵直接规避了这个问题，又问，“又为什么要替她策划婚礼，这么想方设法的接近她？”
“我说我只是单纯喜欢这孩子，你信么？”
“不信。”
许柳轻轻一笑，确实不可信，毕竟如果不是叶清涵的孩子，她可能都不会多操二两心。
“信不信，我都只有这一个解释。”许柳叹息道，“没有什么目的，你就当我是闲的。”
叶清涵：“……”
不管是真是假，估计也问不出其他的答案来。许柳要真不怀好意，还能把坏主意都主动跟她说了？
当然不会。
叶清涵：“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奉劝你到此为止。顺便我再重申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她看向许柳，“我叶家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从今天开始，从一会儿我下车后开始，你都不要再出现了。”
“……”
本来听完该难过的，但可能是难过的过了头，竟生出了笑意。许柳错开她的目光，隐隐笑着，“你还是这么迫切的，想和我撇清关系。算一算多少年了，十几年了吧？”
“你如果遵守承诺，十几年前你我之间的事就结束了。”
“我可没做什么承诺，话都是你单方面在说，我什么也没答应过。”许柳无赖道。
叶清涵有点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她脸上写满了‘听听这是人话么’。
许柳却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我承认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恨我，想报复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将功赎罪。”
“将功赎罪？”
“是啊，帮叶樱做这些事，不可否认，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我亏欠你的，就算你不给我机会，我也会自己找机会去弥补。”
帮着叶樱瞒她，还上赶着促成一段她不知情的婚姻，算是弥补？
“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
“当然不会。”许柳苦笑道，“我也没指望过你会原谅我，我自己图个心安，可以么？”
叶清涵：“……”
许柳：“毕竟也互相喜欢过一场……”
“够了！”
许柳看着她，却不为所动的继续说着，“我这个人还是很念旧情的。”
恼羞成怒的叶董事长实在不想再听这个女人聒噪些有的没的，她抬手去拉车门，几乎是同一时间，许柳关上了车门锁。
叶清涵忍无可忍的回头瞪他，“干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许柳一板一眼道。
“我记得当年我和你道过歉，但是你不接受。”
叶清涵：“我不可能接受。”
“如果我跟你说，我是有苦衷的呢？”
不得不说“苦衷”这两个字确实让叶清涵几不可见的动容了，十几年前她就等着许柳告诉她，她是有苦衷的，但是许柳却始终保持缄默。
所以时隔了这么久，事情的真相始末早就从记忆里风化殆尽了，现在才说“苦衷”是不是也太晚了些？
还有意义么？
所以她用那标志性凉薄的口吻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事已至此，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她单纯就是讨厌许柳这个人，不想见到她，不想和她产生任何瓜葛。
仅此而已。
四目相对，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先躲避的人注定是输家，而这个输家总是许柳。
但这次她不想输的太惨，所以她再次看向叶清涵，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有了些变化。
“你好像一点没变。”
叶清涵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性子。
没成想许柳的下一句却是，“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光鲜靓丽。”
同样的话如果不是因为针锋相对的立场，叶清涵一定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被夸奖的叶董事长没有感到任何的喜悦，她依然冷冷的看着许柳，开口道，“开门！”
许柳：“我想和你多呆一会。”
叶清涵：“……”
“你是不是有病？”
想想更有病的是，她为什么会上许柳的车？？
叶清涵虽然脾气不好，但也鲜少会骂人，同样不是什么好话，许柳听到这里却真正是笑了起来。
曾几何时，叶清涵也是三天两头这么骂她的。
——“你是不是有病？”
——“你不就喜欢我有病的样子么？”
叶清涵这种木疙瘩，追上她可不容易，不能用常规的手段，凡事都得反其道而行，才能勉强引起她的注意。
死缠烂打，撒泼无赖……威|逼利|诱许柳都干过，她追到叶清涵大概是她这辈子最不容易也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了。
可还是被她轻易的就放弃了。
“确实，分开之后病状好像更严重了。”许柳坦然道。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麻烦你立刻把车门打开！”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话题，我们可以换一个。”
“你……”
“我跟她说了她父亲的事情。”
叶清涵：“……”
许柳要是不提，她差点就把这茬给忘了。本来确实是要来质问的，兜了一大圈，结果应该被质问的人却这么不痛不痒的自己提了。
叶清涵成功忘记了自己要走的事情，追讨道，“这件事你总承诺过，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可她是你的女儿，她有权知道自己父亲的事情。”许柳说，“你不觉得你对她的保护，有点扭曲么？”
“那是我自己家的事。”
“你没发现么，她有多像你？连性格上的缺陷都一模一样……”
“你有完没完？”
“……”许柳不服气的抿了抿嘴，“没完。我现在是干妈，也有点义务。”
“干妈？”
“嗯哼。”
叶清涵：“谁承认的？”
“两个孩子都承认啊。”
“我不同意！”
许柳扯扯嘴，“不需要你同意，她们都是成年人了，有独立分辨能力。”
“你别太过分了！”叶清涵咬牙切齿道。
“我过分么？你敢不敢承认，我带出来的孩子绝对各方面比你好得多。”
“不……”
许柳撇着嘴抢话，“再说了，秦言先做的干爸……”
秦言都能做干爸，她做干妈怎么了？
叶清涵：？？
“什么？！”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错过了多少东西？这两个孩子是有多缺爱，又认爹又认妈？唯独把她这个亲妈蒙在国外。
“开门！！”
叶董上了火气，那模样着实吓人，许柳本来还打算再赖一会儿，实在是不敢再过界试探了。
她不情不愿的打开车门锁，然后目送着气急败坏的人下了车，心里默默猜测着下一个倒霉蛋是谁。
这事儿算秦言先不仁的，所以也不能怪她不义。
叶清涵下了车就打了个电话，备注赫然就是“秦言”两个字。
*
因为长辈住进了别墅，所以李文斯和叶樱想了想还是把那张巨幅的相框拿了下来，翻了个面放在了沙发后面，免得老人家看到了受不了刺激，再一顿批评教育。
本来好好的婚礼，办的乱七八糟，于是吃过饭没多久就都散了。送完宾客，下午一家人回到别墅，冷清清的面对面坐着，显然都掖着话要说。
小辈们瑟瑟发抖，当然是不敢先开口的，僵了好一会儿还是老刘先清了一下嗓子。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们问？”
李文斯低着头，叶樱垂着眼，都是一副错误认识很到位的样子。
“是我的主意。”叶樱说。
刚说完李文斯就抬起了头，本来说好一起周旋的，结果没想到叶樱承认的这么直接，“我，我也参与了，我也……”
“行了！”老刘训了她一句，李文斯一哆嗦又把本来就没啥组织的话又全弄乱了。
“叶樱，那是你的母亲，你说吧。”
叶樱抿了一下嘴唇，在李文斯惴惴不安的目光下慢慢开口，“我真的很爱文斯。”
老刘：“我知道你们是真的相爱，但也不能这么胡来啊。她毕竟是你的妈妈，你怎么能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她一声？”
“我怕她不同意。”
老刘：“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好好交流。”
“她不太擅长好好说话。”
老刘：……？？
“……我的意思是，她太忙了，没有时间听我说话。我如果突然告诉她我要结婚，她肯定会直接反对。”
“忙到听你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是。”叶樱道。
这难道就是大户人家的生活和相处模式？黎家老两口实在是理解不来。
“那……”老刘犹豫着开口，“那你妈妈现在是什么态度？”今天碰过一面之后叶清涵就走了，后面也没再说上话。
叶樱说，“她一会儿会过来……”
正说到这，正好有人按了门铃。李文斯一个惊坐起，赶忙就奔着大门去了，“我去开。”
两秒钟后，屋内的人听到了一声无比殷勤的“阿姨好”。
老刘一脸恨其不争的直咬牙，这孩子，还叫什么“阿姨”！
门外的叶清涵听到这一声“阿姨”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的目光在李文斯怯生生的模样上一扫而过，然而感叹着走进了屋。
换了身日常的行头，感觉还是很一般。甚至是更一般了。
沙发上坐着的人也都站了起来，叶樱看着叶清涵，叫了声“妈”。
老刘：“亲家母来啦，快坐。”
叶清涵没说什么，顺着老刘的手势坐在了正位上。
她这趟是自己来的，助理也没带，就是想撇开别的事情，单纯自家人关上门说点话。
李文斯殷勤的给倒了杯热水，递到叶清涵跟前的时候对方正似有若无的打量着这间别墅。
家里的环境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但是比起自家的房子，还是差得远了。
“为什么不直接住家里？”叶清涵问。
虽然叶樱从小不是在帝都长大的，但是帝都也有房子，她是来过的。房子里还常年有人打理着，总比自己在外面住着舒服。
“不自由。”叶樱言简意赅的给出解释。
不知道是不是李文斯的错觉，她觉得叶清涵看到那张按摩椅的时候也特意多停留了一会儿。
叶清涵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叶樱之前就和她摊过牌了，她要自由，她也给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言归正传，就说结婚这事。
“你们瞒着我结婚我的事情，我很生气。”这一点毋庸置疑，说出来也很好消化，“但是你们算准了，就算我知道了杀回来，也为时已晚，无可奈何。”
“……”
这话说的也不错，但是没人敢应声。
叶清涵深吸一口气，“事实也正如你们打算，我确实无可奈何。证都领了，我还能说什么？”
李文斯紧张的搅着手，“阿姨……”
“你打算一直这么叫么？”
“啊？”李文斯愣了一下，随即两眼冒光，“伯母？”
叶清涵：“……”
这姑娘这么蠢，叶樱到底是怎么看上的？
果然叶樱也忍不了了，偷摸摸的给了李文斯一个眼神。
收获到四面八方示意的李文斯脑袋里有些乱，好不容易在乱麻中整理出一条线来，赶忙喜出望外的叫了声，“妈——！”
这一声叫的清脆响亮，如雪山崩裂，如骇浪滔天，听的老刘一个激灵，险些没条件反射的昂起脖子赶忙“诶”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