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一天叶清涵突然得知了叶樱在国内已经结婚的消息, 但是就算那个时候她匆匆赶回来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叶樱并不是不愿意和自己的亲生母亲分享这件人生中最大的喜事,而是她赌不起。

  如果叶清涵赞成这桩婚事, 自然是最好, 先斩后奏或许会让她生气,但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怕的是如果叶清涵不同意,那这件事就一定会变得无比复杂起来。

  叶樱要赶在那些未知事件发生前,让一切尘埃落定。

  其实她原本并不想跟李文斯说这些事情的,但婚姻毕竟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它联系着两个家庭, 就算她可以瞒着李文斯, 李文斯的父母也不会这么轻易的错过这个话题。

  “所以,你妈妈其实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么?”李文斯问。

  叶樱没有否认,她始终抓着李文斯的手, 好像生怕手里的人会突然再消失个几年。

  李文斯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想了想,又试探着问,“你怕她, 不答应?”

  “不管她答不答应, 这件事, 都不会改变。”叶樱义无反顾道。

  李文斯长舒一口气,转而又浅浅笑了起来, 她拿出另一只手覆在叶樱冰凉的手背上,“她会答应的。”

  叶樱茫然的看着她, 大概想看明白李文斯是个什么意思。

  李文斯便又说,“你是她的女儿, 她肯定希望你幸福的。”

  叶樱看着李文斯,继而又无言的错开视线。她觉得李文斯或许永远也不会理解,她们母女之间的相处模式。

  天边隐隐落下雪粒子,还没有飘到她们的跟前,但温度似乎又降了些,冻得人鼻头红红的,鼻子打塞。

  叶樱吸了两下,“我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有这样的家庭,这样父母,这样的哥哥……”

  “以后,你也有了。”李文斯说,“我的就是你的,都是你的。”

  叶樱冰雕的面容上总算有了一些变化,“谢谢。”

  “我靠,你能不能不要折煞我,说什么鬼话!”李文斯惊叫道。

  不过她大概知道,叶樱如今的这种性格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了。

  “你妈妈是不是也不让你交朋友?”李文斯问,“就是普通的朋友?”

  叶樱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叶樱:“……”

  “我妈早年创业的时候受过挫,栽在了好朋友的手里,所以她一直觉得朋友这种交情没什么用。后来又把事业转到了国外,她可能觉得我以后也会在国外扎根,所以国内的朋友就更没什么必要了。”

  “苏渺是你偷偷交的?”

  “嗯……算是吧。”

  李文斯想,也得多亏了苏渺脾气好,否则估计就叶樱的性格,就是这唯一的一个朋友都难幸存。

  “而且以前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画画上,也没有心思要出去社交。”叶樱说着还有些好笑,“其实我以前不喜欢画画的,选画画单纯是觉得比起其他的可能要简单一些,结果也没怎么简单。”

  说到这个李文斯共鸣很强,美术这东西涉及很广,素描、水彩、国画、油画……各种画风画法样样都想做到精通,怎么也和“简单”两个字扯不上关系。

  “不过画着画着就喜欢上了,”叶樱又说,“还好喜欢上了。”

  否则她这一辈子,估计真的连一件喜欢做的事情都没有了。

  叶樱觉得自己这前二十几年讨了很多巧,不管是画画,还是交到了苏渺这个朋友,还是遇上了李文斯,最后甚至走到了一起。

  都太奇妙了。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啦。”李文斯拉着她的手,“走吧,再不回去,我爸妈怕是要以为咱俩失踪了。”

  叶樱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犹豫着又说了句,“这些事情,先别告诉你爸妈。”

  李文斯自然知道,叶樱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些事,无非是想让她帮忙一起瞒着两个长辈。

  她其实有些迟疑,不是迟疑该不该答应叶樱的要求,而是纠结是不是真的应该像叶樱打算的那样,在她母亲不知情的情况下促成这桩婚事。

  毕竟结婚,总是想要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才会更圆满一些。

  可话说回来,李文斯也不敢打这个赌,万一叶樱的母亲真的不同意,事情又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

  大概是叶樱字里行间对母亲的敬畏,让李文斯也不由自主的不敢对那个从未谋面的丈母娘抱有太大的希望。

  总觉得应该是个很不好对付的角色。

  “好。”李文斯应道。

  南方小城管得不严,逢年过节还是会燃放炮竹,这一晚上此起彼伏,鲜少有停歇的时候。

  两人一边往家走,一边拉着自己的白月光,看着远处应接不暇、呲溜上天的烟束,心情就像那炸开的烟花,五彩纷呈。

  叶樱不记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过过年了,仔细想想,又好像根本就没有过过,更别说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看着电视,闲话家常。

  以往,这大概是她想也不敢想的画面。

  她和叶清涵坐在一个餐桌上吃饭,大概彼此都吃完了,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偌大的房子总是很冷静,最热闹的时候也不过是叶清涵的助理在场,趁着自家老板吃饭的功夫,抓紧汇报着一些工作事项。

  可能是眼前的氛围过于温暖,以至于叶樱冷不丁的开始怀疑起以往的自己,是怎么在那样冷漠的氛围里坚持下来的。

  李文斯家的公寓比起叶清涵的别墅,小了不止一倍,隔音也不尽人意,哪怕关着门,依然能听到外头的炮竹声。

  春晚上正演着小品,屋子里充斥着欢声笑语,一切都完美规避着叶樱所习惯的那种静默,可一切又都美好的让人误以为自己还活在梦里。

  虽然李文斯和叶樱的关系已经板上钉钉,但老刘还是提前收拾出了客房,老人家的思想还是略显保守,觉得结婚之前还是得规矩着些,殊不知这一对闺女早就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个遍。

  李文斯好笑的由着她们叮嘱,然后目送着守不了岁的老年人先回了房间。

  两分钟后,李文恺再次涌现出了自我多余的认知。

  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三个年轻人,李文斯搂着叶樱腻歪在一起,李文恺被清晰的划在了分割线外。

  “呃,我要不,也先去睡了?”

  李文斯听着相声傻乐,压根也没在意到自家哥哥的窘境,“这才几点啊?”

  她说这话目光却无意落在了叶樱的嘴角,那里残留着一丝不被主人发觉的果渍。李文斯抬手轻轻替她蹭了一下,然后又习惯性把指头放在嘴边嘬了一下。

  李文恺:“……”

  他还是走吧。

  “诶?”李文斯看着亲哥站起身来,又看了眼时间,不明所以,“真睡啦?”

  李文恺头也不回,“早点休息。”

  李文斯莫名的眨巴着眼睛,“啧,以前明明挺能熬夜的。”她嘀咕着又把视线转回来,在触及到电视的那一瞬间再次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个真的很好笑……”

  李文斯看着电视,叶樱却看着她,似乎是李文恺这一走,让她的打量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从未想过幸福可以这么简单,又可以这么不吝啬的降临在她的头上。

  她觉得李文斯说的那个“运气守恒定律”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说前二十几年的生活是交换眼前的幸福的代价,那这个生意并不亏。

  叶樱手肘撑着沙发背上,手则抵着额头,她走了神,越看越有些魔怔。

  或许是这抹视线过于热辣,哪怕是一心钻在电视里的李文斯还是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

  她脸上的笑意未减,转过头看向叶樱,“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一个吻。

  由浅及深,仿佛没有尽头。

  毕竟是在家里,又是在客厅里,两人多少还是把持着分寸。

  李文斯轻轻推开叶樱的时候,电视上已经切到了下一个节目,双方控制着喘息的幅度,但雾眼朦胧,四目相撞的时候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疯长开来。

  李文斯吞了一口口水,“你,你……”

  她这会儿稍微清醒一点了,才意识到刚刚这个突然的吻有点没头没尾的。

  叶樱觉得她懵懵的样子有点可爱,忍不住又想亲一口。

  这一下李文斯知道躲了,她往后挪了挪屁股,声音小了不止一丁点,“你别撩我了……”

  再撩下去,这事儿可刹不住。

  这毕竟不比在帝都的时候,房子里就她们两个人怎么玩都行,万一二老心血来潮出来上个厕所,那岂不是完犊子了?

  李文斯舔着嘴唇,对,得忍住。

  ……要不然,去屋里?

  好像是读懂了李文斯的那点小心思,叶樱突然往前凑了凑,微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你屋还是我屋?”

  靠!

  不带这么撩拨人的,她自制力很差的好不好?

  李文斯反复进行着吞咽的动作,目光却下意识的在自己的房间门和客房的门上来回逗留,最后恍然惊醒似的又往后面缩了半寸地儿。

  “不行!”李文斯坚决道,“不行不行……”

  叶樱笑眯眯的看着她。

  李文斯有点懊恼,低声道,“我家隔音不好。”

  叶樱“噗嗤”一声,笑的很不委婉。

  她难得有点发乎情止乎礼的自觉,原本就是想占占便宜,把人逗到了就好,没想过真要在家里发生点什么。

  结果李文斯这反应,摆明了给她留了余地。

  好像在说,做可以,但是得小点声。

  害的叶樱差点就没把持住自己心里的小恶魔,真的当场干出点什么荒唐事。

  但叶大主管到底还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她伸手点了一下李文斯挺翘的鼻子,摇身变成了纯良的好人,“想什么呢?”

  李文斯想的事情自然是一件没发生,春晚放到后半段,时过零点,撑不住的小年轻们也各自回了屋,一夜好梦。

  隔天早起,推开窗户,看着遍地花白,一瞬间近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雪下了一夜,炮竹也响了,大家都睡得不太好,但又好像睡得很好。叶樱刚在窗边站了没两分钟,就有人从外面敲了敲门。

  李文斯从门缝探进半个脑袋,乐呵呵的,“新年快乐~”

  叶樱浅浅一笑,也祝福了一句“新年快乐”。

  李文斯钻进屋里,她手里拿着个红彤彤的毛绒玩具,走近了看是个爱心,上面绣着字体秀气的‘I love you.’

  “送给你的。”李文斯递出去。

  叶樱歪着脑袋看那巴掌大的小东西,好笑道,“新年礼物?”

  李文斯不答,兀自抓起叶樱的手,顺便把迷你的小爱心塞进她的手里,郑重道,“我爱你。”

  叶樱:?

  “新的一年,我要更爱你,越来越爱你!”

  叶樱笑着看她,想着这女人又在搞哪一出。

  “有没有很感动?”结果正经不过三秒,对方就迅速破了功。

  叶樱无奈却难得配合的点了点头,“很感动。”

  李文斯顺着梯子往上爬,继续邀功道,“我把我新年的第一个祝福和第一个flag都送给你了,那你是不是应该也…表现表现?”

  “你想要我怎么表现?”

  李文斯意味深长的侧了侧脸,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叶樱看着那白嫩之下透着红的皮肤,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抬手捏着对方的下巴将她的脸又正了回来。

  李文斯茫然的看着她,直至那张让人魂牵梦绕的脸越靠越近。

  小孩子才亲脸蛋呢。

  叶樱叼着李文斯的嘴唇,辗转反侧。

  新年的第一个吻,作为小爱心的回礼,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吃早……”

  “饭”字还没来得及说,李文恺就迅速把踩进门内的半只脚收了回来,然后才故作镇定的敲了一下门。

  李文斯进屋忘了关门,门敞的虽然不算大,但走近些还是能轻而易举的看清屋内正在发生的事。

  受惊的不只是情窦未开的傻白甜,正在拥吻的女人们也瞬间触电似的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叶樱颇为懊恼:又没把持住。

  “那个,吃早饭了。”李文恺总算把话说全了,然后逃也似的离开案发地。

  李文斯和叶樱面面相觑,终是忍不住双双笑了起来。

  “这小东西哪来的?”叶樱边走边把玩着那小爱心,总不可能是李文斯大早上出门特地给她买的。

  李文斯状似感慨的深吸一口气,“是我呕心沥血,用真心打动了上苍,幻化成了这……”

  “说实话。”叶樱不给面子的打断道。

  李文斯舔了舔嘴角,“从我哥桌上顺的。”

  “你哥哪来的?”叶樱又问。

  “……买对联送的。”

  叶樱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是你哥的真心打动了卖对联的老板,最后成就了你。”

  李文斯:……这么总结也没毛病。

  早餐是老刘亲手包的芝麻馅汤圆,叶樱第一口下去没经验,被馅儿烫了一下。

  “没事吧?”老刘关切道,“慢慢吃。”

  叶樱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芝麻慢慢流入口中,香味很快在整个口腔弥漫开,是外面怎么也吃不着的那种味道。

  “没烫破吧?”李文斯紧张兮兮道,“我看看。”

  “没事。”叶樱说,“这汤圆太好吃了。”

  收到夸赞的老刘,两眼乐成了线,“包了好多呢,喜欢就多带点回帝都去,想吃就让文斯给你煮,很方便的。”

  李文斯义不容辞,“小意思,包在我身上。”

  初五上班,原计划是年初二回京,后来却改到了初三。

  倒没什么特别的事,单纯是李文斯觉得,叶樱好像有一股子不舍得走的留恋。

  疯了几天,每天不是在家大吃大喝,就是出门潇洒玩乐,李文斯带着叶樱跑遍了整个小城,大概就是为了让她脸上难得的笑容能留的更久些。

  事实上,叶樱从小到大,也从来没有这么笑过,这么开心过。

  那笑容不像平日里的那种矜持而克制的浅笑,叶樱放声大笑的样子,像一束明媚的向日葵,灿烂而热烈。

  她们在广场的雕塑下拥吻,在喷泉间追逐,然后登上塔顶,放眼整片天地。

  天地很大,她们的视野也一如那天地宽广,可心却很小,小到只装得下彼此。

  小到一张及时留念的合影就能囊括所有的感情。

  “我爱你。”这次表白的人换成了叶樱,她分明将李文斯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铭记在心口了,冲着飘渺的远方呐喊,“不止是这一年,我要更爱你,越来越爱你!”

  假期太短,短到猝不及防,初三的傍晚转瞬即至。

  李文恺医院的安排比较紧,早在前一天先回了帝都。老李开着车送两个闺女去机场,副驾上的老刘时不时往后看一眼,浑身上下都写着舍不得。

  “你们要照顾好自己。”老刘说。车内很安静,以至于声线中饱含的情感也失去了所有的掩饰。

  “一定要互相照应,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是工作为主,但身体更重要。”

  “知道啦,妈。”李文斯尤其受不了每次分别时的这种悲悲戚戚的感觉,“我都出去多少年了,没什么不放心的?”

  “就是你,才特别让人不放心!”老刘反驳道,“你太脆弱了!”

  李文斯莫名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脆弱?”

  “不是吗?当年你把自己关屋里要死要活的事情,还需要我重提一遍?”

  李文斯:……

  “妈你说什么呢!”

  怎么一个不注意还把那件事扯出来了?

  叶樱:?

  老刘却还不嫌事大,“我说错了?还好你俩这是误会,否则就你那念念不能忘的德行,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带个人回来?”

  叶樱似乎有所了然了。

  李文斯急躁躁的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行了行了,这事过去了啊!”

  “小叶啊,”老刘却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李文斯的话,又对叶樱说道,“我们家文斯就拜托你照顾了。”

  “没问题的。”

  “她小孩脾气,你多让着她点。”老刘叹气道,“她虽然毛病多,但有一点,她是真的喜欢你,所以你俩一定要好好处,就算闹了什么矛盾,也一定要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

  李文斯:“妈!”

  老刘瞪了自家闺女一眼:“不然指不定这丫头又把自己关哪一边哭一边买醉去了。”

  李文斯:“……”

  叶樱闻言求证似的看了李文斯一眼,对方一副“你别听她瞎说”的样子。

  叶樱倒是一点不觉得是瞎说,她颇有意味的盯了李文斯一路,好像很有耐心的样子,就等着对方心虚极了自己吧话吐出来。

  “哎哟,你别看我了,我妈那……那就瞎说的。”李文斯的座位靠窗,她面朝着窗外,已然是心虚的最佳表现了。

  叶樱充耳不闻,“你当年为了我,把自己关屋里一边哭一边买醉?”

  “怎么可能……”

  “还要死要活?”

  李文斯:“没有的事!”

  叶樱笑着,“哭了几天?”

  李文斯总算是“啧”了一声把脑袋转了回来,“都说了,我妈胡说的。”

  叶樱若有所思,“仔细想想,上次你说你妈丢了你和我的合照。可我觉得你妈妈脾气很好啊,能做出扔照片这种事情,肯定是你太夸张了。”

  李文斯:“……”

  叶樱挠了挠她的下巴,像是在逗弄傲娇的小猫咪,“说说,哭了几天?”

  当年的事情是李文斯理亏,所以哭几天都有点咎由自取,实在不足道的感觉。

  她其实想反过来问叶樱难受了多久,好在脑子及时回来了,才没把那么伤感情有不要命的话问出口。

  李文斯叹了口气,认栽,“三四天?四五天?……”她偷偷瞥了叶樱一眼,“也,也可能一个星期?”

  叶樱看着她有点委屈不情愿的样子,故意道,“才一个星期?”

  “喂!”李文斯不服,“什么叫才一个星期,你还要怎样?”

  叶樱得逞道,“然后呢?”

  “……”李文斯分明觉得自己被耍了,又泄了气的坐了回去,“送医院了。”

  “怎么了?”叶樱笑意褪去,顿时紧张起来。

  李文斯抿了抿嘴,“过度悲伤,休克了。”

  叶樱:“……?!”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也就两秒钟,李文斯突然两嘴角一咧,“骗你的哈哈哈哈哈……”

  叶樱:“……”

  靠!这个蠢货!

  李文斯笑够了回过神,发觉人好像生气了,又眼巴巴的回来哄,“我错了我错了,但也不算骗你。”

  “……”

  “是进医院了,但…但是因为,酒喝多了……”李文斯挠了挠鼻子,“事儿不大,打了几瓶点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