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柳深陪着外公外婆聊了会儿天,外婆去了厨房做饭,柳深跟了去,常溪则陪外公下着围棋。

  常溪的围棋是柳深爷爷教的,外公知道常溪会下棋,高兴的拉着人开始下棋。毕竟外公和爷爷下棋少有能赢的时候,现在柳爷爷“徒弟”在,外公可不得好好“欺负欺负”?

  说起来柳鸿晖和柳深母亲还算得上是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柳爷爷和外公认识很久了,柳鸿晖和柳深母亲自然而然的从小就熟悉起来。

  在厨房帮外婆做饭的柳深,趁着摘菜的空隙,抽空去看了眼正和外公认真下棋的常溪,见人不似方才进门前的紧张也就放下心。

  看着止不住往外看的柳深,外婆打趣道:“我原本还担心你们俩不能好好相处,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柳深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欺负她不成?”

  外婆也笑了笑,又道:“虽然你们俩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上你也是她姐姐,常溪还小,你爸也肯定不止希望你们互相照顾过这一年,而是以后也能互相照顾。”

  “外婆,我知道”听着外婆的叮嘱,柳深无奈道。“我保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柳深竖起三根手指保证道,柳深的话惹得外婆失笑。

  当然也不止这一年。如果常溪愿意,以后两人也大可以住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柳深产生并且接受了自己这一想法。

  直到常溪有了喜欢的人,想和喜欢的人组成家庭,不再需要自己。

  想到这儿,柳深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快,又想到尹悦说的“白菜论”,也就释怀了。

  或许这就是当姐姐的心情?

  柳深一手不错的厨艺或许有很大的原因是被外婆影响。

  中午外婆做了不少好吃的,提前问过柳深常溪的口味,所以中午做的菜都偏清淡。

  清炖狮子头咸、鲜、香;糖醋小排酸甜度适中,完全不会腻;

  酸汤番茄鱼鱼肉滑嫩,用的是无刺的鱼,完全不用担心鱼刺;

  麻婆豆腐大概是唯一重口的菜,豆腐嫩滑,得用勺子才能舀起来,哪怕上桌有一会儿也依旧很烫,又烫又麻,但又让人想吃。

  常溪边吃,还不忘哄外婆开心,夸赞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柳深做饭这么好吃,原来是得到外婆你的真传。”

  对于常溪的话外婆很受用,笑问:“那外婆做的饭和柳深做的饭,谁做的好吃?”

  谁也逃不过的经典问题。

  “外婆做的好吃。”说完,常溪看向柳深,问:“对吧?”

  柳深总不能说不对。看着笑得狡黠的常溪,柳深只能应和道。

  “那当然,柳深做饭也都是我教的。”外婆明显被两人哄得很高兴。“好吃就多吃点,什么时候要是想吃外婆做的菜了就让柳深开车送你来。”外婆又给常溪夹了一块糖醋小排,让常溪多吃点。

  外婆无疑是了解柳深的,有了能了解柳深的机会常溪没放过。

  “柳深她为什么想学做饭?”常溪看着外婆好奇问道。

  外婆笑了笑,缓缓说道:“小时候柳深特别喜欢念瑶,有一次念瑶来家里吃饭,说我做的饭好吃,柳深她就非要缠着我学,说学会了要做给念瑶姐吃。”

  常溪有些意外,原来柳深也有这么天真可爱的时候。但对于外婆口中的念瑶,常溪没来由的好奇,问道:“念瑶姐是?”

  “你外公同事的孙女,他们家就在旁边,柳深没事就爱去找念瑶玩。”外婆笑说道。“柳深小时候像个小尾巴一样,总爱跟在念瑶后边。”

  常溪听着,看向了柳深。柳深眼眸低垂没什么明显的神色,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吃着,也没应声。

  但常溪感觉到说到这位念瑶姐时,柳深周身的气压都好似变低了。

  又听一旁的外公说道:“我听说念瑶快从国外回来了。”

  闻言,常溪不动声色的观察柳深的反应。

  柳深脸上依旧没什么神色,停止扒拉白米饭,伸手夹了一块排骨。

  从柳深的反应看来,念瑶似乎又不那么特别。

  吃过饭,柳深和常溪揽下了收拾餐桌的活,让外婆去休息。

  收拾完外婆让柳深带常溪上楼去休息,柳深便带着常溪上了楼。

  柳深在外婆家有自己的房间,并且在这房间住的时间还不短,自然生活痕迹,柳深的痕迹也更重一点。

  柳深推开自己的房门,侧身让常溪进屋。

  常溪进屋四处打量,但没轻易去碰柳深的东西。忽然看向柳深问道:“你以前都是住在这儿?”

  常溪指的自然是柳鸿晖再婚后。

  听见常溪的问题柳深没去想那么多,目前又更重要的“人生大事”需要去卫生间解决一下。

  “嗯,你先自己待会儿。”柳深随□□待道。临走时,又见常溪拘谨的站在那儿,便道:“不用那么拘束,你要是困了就在我床上睡吧,那也有书。”

  说完柳深出了房间,顺便手带上了门,留常溪自己在房间里。

  这个房间比起两人现在住的地方柳深的房间里,生活过的气息更浓厚。哪怕是这个房间,近几年柳深也较少回来。

  得了柳深的特许,常溪开始在这个房间探索起来。房间内几乎看不见柳深的照片,柳深喜欢拍,不喜欢被拍。

  床铺的整齐,显然外公外婆有定期收拾。

  角落的吉他立架上放着一把吉他,常溪还没听柳深说过她会乐器。

  走到书桌边,常溪看见了被叠起来放到一边的毛毡,毛笔也随意的放在上边,常溪也才知道柳深还会写毛笔字。

  想了想两人在病房见面那次柳深的打扮,倒不是以貌取人,只是怎么看柳深都不像是会耐着性子写字的样子。

  常溪走到了书架前,看着书架上满满的书。

  能从书架看得出柳深确实对摄影很感兴趣,大部分是和摄影有关的书籍摄影集等,至于别的书就很杂了,什么都有。

  常溪从架子上随意抽了一本摄影集出来翻看,没想到自己拿一本书就中了奖。

  一张照片从摄影集里掉了出来,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有明显的颗粒感,照片上的女生看上去和现在的常溪年龄相仿。

  柳深回来的时候,推开门,就看见常溪显得有些无聊的倚着书桌站着出神。“怎么在那发呆?”柳深问。

  “不知道做什么。”常溪回道。

  “要不要睡会儿?”柳深又问。

  常溪摇摇头。常溪将话题转移到柳深身上,问:“你还会弹琴吗?”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吉他。

  柳深走近,淡淡的看了眼角落里的吉他,随口道:“不会,就上学的时候一时兴起学过几天。”

  常溪没有深究,柳深怎么说,常溪就听了进去。

  柳深当时也确实是一时兴起,因为某人而一时兴起,去学了几天,最后只学会了一首歌。但许久不碰,早就忘了。

  柳深看了看房间内,自己房间里确实没什么好玩的。柳深又看向了书桌上的毛毡,柳深提议道:“要不教你写写字?”

  常溪来了兴致,点点头。

  但到柳深将笔墨纸摆好,常溪手里拿着笔,看着宣纸却不敢下笔。柳深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看着常溪有些无措的模样。

  因为笔上的墨太多,常溪又迟迟不下笔,墨滴到了纸上。

  看着宣纸上的一滴墨,常溪将目光投向柳深求助。

  柳深笑了笑走到了常溪身侧,用自己的手包住了常溪拿着笔的手。轻声道:“笔上的墨太多了。”说着握住常溪的手在临时找来盛墨的小碟子边缘刮了刮。

  柳深一手搭在常溪的肩头,一手握住常溪的手,两人离得很近。

  撇开生病那次不说,这次是两人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离得这么近。

  常溪甚至能感觉到柳深轻贴在自己背上的柔软,能通过两人交握着的手感知到柳深的温度。

  柳深说话时湿热的气息轻抚过耳畔,有意放轻的声音钻进耳蜗,有些痒。耳朵也悄然染上了红晕。常溪并不知道自己耳朵已经是红透的状态,只感觉有些脸热。

  稍稍侧目便能看见近在咫尺的柳深,常溪的目光不敢久留,此时为了让自己的呼吸看上去平稳常溪已是尽力在控制。

  常溪感觉自己的状态很奇怪。

  柳深握着常溪的手,从方才的墨滴处下笔,带着常溪的手,握着毛笔,跟随着自己的动作书写着。柳深专心的握着常溪的手写着字,心无旁骛。

  片刻,纸上便写上了楷书的“常溪”二字,原本的墨滴也被遮盖。

  柳深正端详着这两个字,手也忘了松开。常溪看了会儿,忽然开口道:“你的名字怎么写?”

  “没有繁体,就和平时一样的写法。”柳深说道。握着常溪的手在“常溪”二字下边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次写的行草,写起来流畅熟练得多。

  写了四个字,柳深放开了常溪的手,站到一边鼓励道:“你自己试试。”

  常溪点点头,照着柳深写的自己的名字,在旁边一笔一划的写着。

  虽然常溪写得认真,但最后写出来的“常”字确实不怎么好看。

  自己写得字远没有旁边柳深写的“常”字来的端正,笔画粗细也没柳深的来的和谐。常溪有些泄气,感觉到有些挫败,看向柳深吐槽道:“太丑了。”

  柳深笑了笑,安慰道:“第一次写能写成这样不错了,我写的第一个字比你这差远了。”

  “真的?”常溪问。

  柳深点了点头。

  常溪又有了信心继续写。写完自己的名字,带着隐隐的期待,开始写柳深的名字。下笔更加的小心和认真。

  写完后自己看了看,又看向柳深,意思很明显,在等着柳深的夸奖。

  柳深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两人写了一下午的字,在外公外婆家吃过了晚饭才起身走。

  外公外婆笑着送两人出门,让常溪放假有空就来玩。

  柳深外公外婆家是带院子的独栋。出了门走到院子就能看见旁边并排着的样式一样的独栋小楼,有树遮挡着,旁边的房子内并没有开灯。

  两人准备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公外婆家的这个小区很安静。

  两人往院子外走,常溪忽然开口问道:“住在隔壁的念瑶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外婆说你小时候很黏她。”

  柳深没想到常溪会问起念瑶,沉默片刻,只道:“是个见了要离她远远的人,知不知道?”

  常溪点点头。但心中对这位让小时候的柳深很依赖的邻居家的姐姐更加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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