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室内蹦床乐园里出来,又在外边解决了一顿夜宵才回去。

  柳深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看见常溪卧室还亮着灯。

  门没关,柳深敲了敲门,问:“能进来吗?”

  原本正背对着门口,在伏案写东西的常溪回头看见柳深,对人笑了笑,“当然可以。”

  “不是说没作业吗?”柳深一边往里走,边问道。

  柳深走近看见常溪桌上方才正在写的东西,的确不是作业。

  一本被人划穿了的笔记本,旁边摆着一本新的,常溪正在重新誊抄一遍。

  虽然用透明胶带把被划的地方粘起来也不影响看,但看着那些痕迹总归是让人心情不愉快。

  柳深看着笔记本上的划痕,眉头皱得很深。坐着的常溪能够清楚的看清柳深的神色。

  柳深翻了翻被划破的笔记本,几乎用完了,满满的笔记。被刀留下的深深的划痕,几乎穿透了半个笔记本。

  常溪的所有笔记本之中只有这本没有幸免。

  “你不会打算今天晚上就把它给抄完吧?”柳深看向常溪问。

  “没有,我马上就打算睡了。”常溪解释道。

  但柳深的目光中满满的怀疑,常溪无奈的笑了笑。

  当着柳深的面合上了笔记本,盖上了笔帽。看向柳深,说:“等你出去我就上床睡觉,还是说你想和我聊聊天?”

  柳深看了眼故作乖巧的常溪。柳深只说:“早点睡。”

  说完,柳深拿走了两个笔记本以及笔。

  回到自己房间,柳深关上了房门,并顺手锁上。将两个笔记本随手放在了桌上准备吹吹头发就上床睡觉。

  但笔记本上醒目的划痕怎么看怎么刺眼。

  柳深在书桌边坐下,翻开了两本笔记本,常溪已经誊抄了三分之一。柳深拿起方才一同“没收”来的笔,翻到常溪刚才正在誊抄的地方,继续誊抄。

  常溪的字迹一笔一画写得清楚,和印刷体差不多。

  但柳深可写不来常溪那样的字,日常写字多是写的行书偏行草,所以柳深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写清楚让常溪能看懂。

  纵然柳深誊抄的速度不慢,也到了天边已经擦亮的时候才抄完。

  柳深放下笔,合上笔帽,舒展上肢,如释重负。

  柳深一个月写的字都没今晚写得多。

  眼瞅时间和平日里自己出门晨跑的时间差不多,但柳深今天实在是没精力去跑步。

  柳深索性去了厨房做早饭。

  几乎就在闹钟响的同时,常溪便伸手将其关掉。还没出房间,常溪就能听见厨房的动静。

  常溪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站在冰箱门边偷看柳深做饭。

  灯光下,柳深穿着被当作家居服的宽松T恤,黑色短发在脑后绑了一个小啾啾。

  面前是一口黑色的深口砂锅,时不时搅动两下。手捂着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眼角甚至沁出了生理性眼泪。

  常溪没偷看多久便被柳深抓到了。常溪对柳深笑了笑,柳深对常溪道了声“早”。

  “去洗漱,马上就能吃了。”

  常溪乖巧的应了声好。

  待常溪换好衣服出来,桌上果然已经摆好了早餐,但柳深不在。

  常溪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等着。

  柳深拿着常溪的笔记本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餐厅,将笔记本放到了常溪手边。只有那本完好的。

  至于那本被人划烂的,在柳深抄完的时候被柳深丢进了房间的垃圾桶。

  但看着只有那本笔记本的垃圾桶,柳深又将其捡了出来,想着万一常溪还要呢。

  常溪自然注意到柳深只拿了一本给自己。

  常溪拿过笔记本翻开,果然,在自己的笔迹之后,全是另一个人的笔记。常溪觉得意外,但如果是柳深又觉得非常合理。

  常溪看了眼对面坐着吃早饭的柳深,问:“你帮我把笔记抄完了?”常溪知道自己这完全属于明知故问,如果不是柳深抄的,那只可能是田螺姑娘。

  某柳姓田螺姑娘点点头,问:“另外一本还要吗?”

  常溪摇头。

  柳深决定待会儿回房间就把它丢垃圾桶里。

  常溪认真的和柳深说了声“谢谢”,柳深打着呵欠随意“嗯”了一声。

  餐桌上方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两人以及桌上正冒着热气的早餐。

  餐桌两边,柳深正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常溪手里还拿着那本笔记本翻着。

  翻着柳深抄的那部分笔记。虽然常溪一字一句的看着,但笔记内容是什么常溪全然没看进去,光顾着欣赏字去了。

  柳深小时候有被柳爷爷教着写毛笔字,虽然大一点的柳深没那个性子去练字,但起码底子还在。

  一个呵欠引发的后果就是无数的呵欠紧随其后。

  常溪看柳深眼角沁出的生理性眼泪,问:“你一夜没睡?”

  “反正我”,柳深说完这三个字突然愣住了。

  柳深原本想说“反正我没事做可以补觉”,但柳深忽然想起来,自己昨天好像去面试来着,今天是上班第一天。

  常溪见柳深愣住,问:“怎么了?”

  “没事。”柳深回过神,又催促道:“别看了,快吃早饭。”

  柳深吃着早饭也呵欠不断,感觉这早餐越吃越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柳深索性放下了碗。

  “我待会儿就不送你了,我去睡会儿。”柳深对常溪说。常溪点头应好。

  柳深踩着拖鞋回了房间。脱了鞋爬上床,拉过被子将自己一裹,不过片刻便陷入了沉睡,没了声响。只有房间的空调还在运作着。

  常溪吃完早餐轻手轻脚的出了门,生怕惊扰了柳深睡觉。

  工作室九点打卡上班,柳深还能睡两个多小时。

  睡了两个小时起来,多少给了柳深一点安慰性作用。

  柳深在停车场停好车,刚下车就被黎林叫住。

  “车不错嘛!”黎林称赞到。

  柳深回以浅笑,和人打招呼。“学姐早。”

  “俞君学姐早。”和黎林打过招呼柳深又远远的和正在关车门下车的俞君打招呼。

  这两人似乎是一起来的。

  柳深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两人一番。同款不同色的宽松休闲衬衫,是买的时候一人买了一件?还是谁穿了谁的衣服?

  俞君一贯的不太热情甚至有点冷,点头回了声“早”。

  待柳深锁好车后,黎林熟稔的拦着柳深的肩膀走在前边,俞君落后两人几步。

  这是黎林习惯,和熟悉的人走在一起不喜欢挽着人,喜欢搭着人肩膀。

  虽然柳深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柳深猜测俞君现在一定正看着自己。也许是心理作用,柳深此刻感觉如芒在背。

  跟在后面的高跟鞋的声音十分有节奏,柳深听在耳朵里就像催命符。

  黎林可不知道身边柳深的想法。只感觉柳深今天精神不太好,关心道:“你昨晚没睡好吗?感觉没什么精神。”

  柳深说笑道:“今天上班太兴奋了睡不着。”

  “你少来。”黎林显然是不信的。

  三人就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一直到了工作室。

  黎林和俞君的摄影工作室很特别。顾客只针对女性,在工作人员也全是女性的情况下,在拍摄时也就不用担心客人放不开,感到拘束。

  工作室有一位摄影师离职了,柳深正是来补上这个空缺的。

  上班第一天,柳深全程跟在黎林身边熟悉流程。

  接到一个客人先要和人确定拍摄的风格数量,确定拍摄时间,再之后就是拍摄。

  出片之后和客人选片,选出来的照片再交给修片室做最后的修片工作。

  一上午基本上就将流程熟悉了。

  工作室位于创业园区的一栋四层红砖小楼内,小楼从顶部看下去是一个不规则的“回”字形,中间是玻璃天窗,看下去是一个供人休息的中庭。

  工作室在二楼,大门正对着中庭,中庭内的几棵树的树冠伸展到了三楼,茂密的树冠撒下大片的树荫。

  工作室的员工性格都不错,第一天柳深和人相处还算融洽。

  今天喻洋没有继续给常溪制造麻烦。两人班级不在同一楼层,不刻意接近两人几乎碰不着。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原本安静的校园哄闹起来。

  每个班的情况都差不多,学生都纷纷收拾着书包,有说有笑的。

  孔孟还在收拾着书包,注意到常溪已经从自己身边走过,已经背好书包,出了教室门。显然常溪又提前收拾了。

  孔孟发现,自从常溪那个突然出现的姐姐开始来接人后,常溪每天放学都异常积极。

  不似以前,如果正在做的题还没做完,但是打了下课铃,常溪也会做完再收拾书包离开。

  有时候孔孟也会故意拖着不走,然后再和常溪一起出校门。

  如果坐车,两人家在一个方向。有时候早上,孔孟和常溪能在一辆车上遇见。

  孔孟将要带的书胡乱的塞进书包提着书包追上常溪,和人一起出了校门。

  出校门常溪就下意识的寻找柳深,但今天没看见人,只看见了柳深醒目的车。和孔孟道别,常溪向车走去。

  心中猜想柳深或许在车里睡觉。

  走近驾驶室一侧,确实有人坐在里面,正玩着俄罗斯方块,但不是柳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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