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极品女神的神医赘婿(GL)>第99章 一粒种子

  临渊王府大门口,打发掉梅府派来送她们的马车,车夫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走人,而是把车赶到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看着三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王府,门房的守卫并未阻拦,才相信陆清的话。

  连忙把马车驾出小巷,急急忙忙的赶回去朝大少爷汇报情况。

  此时得到儿子传信的梅家家主梅丞昌,也回到府中正跟他讨论诊金的事,就听书房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大少爷,车夫老魏有事禀报。”

  梅孝贤解释道:“儿子不放心,怕那个陆神医有意诓骗与我,这才派老魏过去查探一番,应该是有消息了。”

  “让他进来。”梅丞昌微颔首沉声道。

  马夫老魏推门而入,恭敬的抱拳行礼道:“回老爷和大少爷的话,那位陆神医确实住在临渊王府,她带着少奶奶和孙少爷进府,门口的守卫并未阻拦,也并未询问直接放行。”

  梅丞昌眉眼间露出喜意,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不少,“行了,下去找管家领赏吧!”

  “谢老爷赏。”车夫老魏高兴的道谢,转身出门领赏去了。

  “父亲还等什么,赶紧准备诊金,明儿一早儿子就亲自送去王府,还能借着看孩子为由进府,争取见王爷一面。”他兴致勃勃想当然得道。

  梅丞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敛去笑容正色道:“之前听你说,那位陆神医是潘妈找来了,潘妈只是府上的奶妈,出府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她是如何认得陆神医这样的大人物?”

  感觉处处都疑点重重,让他不得不谨慎应对。

  梅孝贤也不清楚具体原因,他看到风绮的时候,潘妈已经出门了。

  他也不确定人是潘妈机缘巧合下所结识,还是风绮早就认识陆神医,专门派潘妈去请的人。

  梅丞昌见他皱眉思索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气恼得道:“想不通还不把潘妈叫来问个清楚。”

  梅孝贤恍然大悟,忙吩咐管家道:“去把潘妈给本少爷带来!”

  管家应声而去。

  不多时,被打了板子身后满是血迹的潘妈,就被两名身强力壮的护院拖了进来。

  如同死狗般趴在地上不住的哼哼,梅孝贤听得厌烦,呵斥道:“叫什么叫,本少爷问你,你是如何认识的陆神医?”

  潘妈哪敢忤逆他的意思,咬紧牙关强忍着疼,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免得惹怒大少爷再遭受一次皮肉之苦。

  她每艰难的说一个字,脸色就白上一分。

  当她把事情的经过说完,额头上早已布满细密的汗珠,双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管家把昏迷不醒的潘妈拖了下去,梅丞昌才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好个陆神医,好个风绮,竟然合起伙来算计到我梅丞昌身上,八百两黄金真亏她开得了口。”

  父亲的突然震怒把梅孝贤吓得畏畏缩缩的不敢吭声,生怕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惨遭牵连。

  梅丞昌生了好一会儿闷气,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对付嚣张跋扈的陆神医,可他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出什么万全之策。

  第一:人家背靠临渊王这尊大佛,梅家就算再有钱也不敢跟官斗,更遑论是凤亓国头号实权亲王。

  第二:诊金不送还不行,难道要王府的人亲自上门讨要?

  他敢相信,但凡他要是那么做了,别说八百两黄金,梅府还能不能在亓城立足都是个问题。

  也更加恼恨交了如此厉害的朋友,依旧不显山不漏水的风绮。

  想让他梅家不声不响的吃哑巴亏,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心思电转间计上心来,他招手唤来儿子。

  梅孝贤不敢忤逆,忙附耳过去。

  父子二人嘀嘀咕咕了好一阵,梅丞昌才问道:“可都听清楚了?”

  “明白了,儿子这就去办。”说完,起身快步走出书房。

  ……

  临渊王府。

  陆清把风绮就安排在她们暂住的院子,“你们母子就安心的住下,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府里的侍女便是。”

  风绮还想要说些感激的话,被她直接挥手打断,“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我让妗姒留下来陪你,这里毕竟是王府规矩多,我既然把你带回来,势必要去跟王妃打个招呼。”

  “夫君你快去吧,我会照顾好琦姐姐和孩子。”容妗姒柔柔的笑着,贴心的替她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

  “嗯,我去去就回。”说罢,在她额间印下一吻,转身大步离去。

  风绮不无羡慕的看着眼前这对神仙眷侣,再看看自己和怀里的孩子,一股悲凉之意油然而生。

  ……

  主院,书房。

  忙里偷闲的亓静萱正和宓云婷考校,两个女儿近期的课业。

  天性好学,对医术颇为痴迷的亓舒雅,对她提出的各种问题都应答如流,还能举一反三。

  反观天真烂漫,满脑子只想着吃喝玩的小女儿,两口子就犯了难。

  说打一顿解解气还舍不得,看她继续好吃懒做的混日子,又不是个事儿。

  亓静萱满面愁容的看向坐在身侧的宓云婷,有气无力的道:“爱妃,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宓云婷也是无计可施,就在她们苦恼育儿之策时,孩子们的老师找上门了。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忙吩咐管家道:“快快,快让小陆进来,正愁着找不到个明白人出出注意呢。”

  老管家笑着退出书房,对站在门廊下的陆清和颜悦色的道:“陆神医,王爷王妃有请。”

  “有劳管家了。”她客气一句,抬脚走进书房。

  陆清一进门就瞧见主位上坐着的王爷王妃,以及站在屋子正中的两名弟子,心下顿时了然。

  她们都是老熟人了,见面也没那么多好寒暄的话。

  亓静萱张口就问,“我说小陆,你别光忙着教导舒雅,也得管管筠儿啊。”

  “刚刚我都对她们分别考校了一番,舒雅的进步简直快的惊人,理解能力也是十分优秀。”

  “可筠儿就恰恰与之相反,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学生家长既然都主动询问了,陆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摸了摸委屈巴巴的站在那的小包子的发顶表示安慰。

  小包子眨巴着水濛濛的大眼睛,下一秒就抱住她的腰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只是小包子的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得到母妃或者父王的安慰,小包子心里委屈抱着老师的腰哭得更凶了。

  陆清瞥了眼满眼心疼,却愣是坐在那没动的两口子,她长叹一声弯腰抱起小包子,小包子也顺势换了个姿势,改为搂着她的脖颈,小脸埋在她肩膀上哭。

  可能是双亲的冷漠对待,真的让小包子伤了心,大滴大滴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老师的衣服上落。

  陆清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慰道:“筠儿乖,筠儿不哭,她们不知道咱们筠儿有多优秀。”

  小包子哭得直打嗝,声音软糯的“嗯”了一声,也不看双亲继续小声啜泣。

  没奈何,陆清只能把目光投向亓静萱夫妇,“看你们这幅表情,就知道你们肯定只考校了她文化课,筠儿的对画画可是很有天赋,在临渊城的时候,就有人评价过她的画甚至想收她为弟子,想要传授衣钵呢。”

  两夫妇对视一眼来了精神,亓静萱忙追问道:“何人想要收筠儿为徒,这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陆清耸了耸肩道:“那人啊,惯于游历名山大川,体会各地风土人情,并把沿途上的所见所闻,当地生态习俗绘于纸上,她的一幅画相传被竞价百万金,最后被皇室收藏。”

  一说起被皇室收藏,亓静萱心里就是一咯噔,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几欲脱口而出,强压下激动的心情,再三确认道:“真的是那位,我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的临渊城?”

  “人家夫妻二人游历期间,丈夫被一种剧毒蜘蛛咬伤。”

  “虽然在当地保住了性命,却终生不能提笔,不能再陪同爱人一同作画,这才在凤亓国境内遍访名医,见你有什么用,你又不能给人瞧病。”毫不客气的嫌弃,直接把人噎个半死。

  “等等,你们说的到底是不是孙云柔和周彦斌两位书画宗师?”宓云婷再也受不了她们这样打哑谜,不禁急切的开口询问。

  得到陆清的点头肯定后,夫妻二人再也坐不住,忙起身来到小包子面前问道:“这么大的事,你这孩子怎么连说都不说?”

  身为长姐的亓舒雅,清冷的声音响起,“父王和母妃一直在责怪筠儿,哪里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被长女怼的哑口无言,宓云婷愧疚的伸手想要抱抱小包子哄她开心,可小包子执拗的不让抱,小脑袋扭到另一边,用小屁股对着母妃。

  陆清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唬着脸教训道:“筠儿怎么可以对母妃和父王无礼,老师是怎么教导你的?”

  小包子委屈极了,可怜兮兮的嘟着嘴,两泡眼泪要掉不掉,看得人心肝颤。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出小胖胳膊,“母妃抱抱。”

  此时的宓云婷早就被女儿可怜的小模样打败,忙伸手把她接过来,抱在怀里好一阵的哄。

  另一边,亓静萱有些为难的看着陆清,几次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陆清太了解这个死要面子的老友,主动开口解释道:“你们放心吧,孙云柔大师虽然没能如愿带走筠儿,但也给予筠儿一本写有她多年来绘画心得的小册子。”

  “临走时还说,每年都会到临渊城小住几日,亲自教导筠儿。”

  “她们虽没有师徒之名,但已有师徒之实,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亓静萱感激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按理说小包子既然已经拜入陆清门下,就不该另投他处。

  这是忌讳也是对陆清的不尊重,可陆清为了小包子今后能有出息,宁愿自己名誉受损,也要让她跟孙云柔大师学习作画技巧实属不易。

  陆清抬手落在她肩膀上,毫不在意的笑道:“你呀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想学筠儿一样哭鼻子?”

  被她一番打趣,之前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感动,也随之烟消云散。

  没好气的拍掉她的爪子,“你这人就不能让人多感动一会儿。”

  随即想起陆清来找她们还没说有什么事,就光忙着说小包子的事了。

  她言归正传道:“光顾着说筠儿了,你来找我肯定有什么要事相商吧。”

  “我一个小人物,哪有那么多要事,事情是这样的……”她详细的把风绮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临了,又补充道:“我狐假虎威把梅家的少爷吓唬了一通,就把人接到王府来住了。”

  亓静萱被那个做事奇葩的梅府气的不轻,恼怒道:“小陆你回去告诉风姑娘,让她安心在王府住下,本王倒要看看那梅家敢把本王如何!”

  “竟敢藐视律法,苛待妇人,本王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小郡主亓舒雅淡淡的插嘴道:“父王,清官难断家务事,凤亓国成百上千积累下的弊端,可不是简单的一条律法,或是一位王爷就能解除。”

  “还要看妇人们自己,是否真有独立自主的意识和行动。”

  “她们若是安于现状,觉得女人婚后就该相夫教子,就该三从四德,您就算再着急也是枉然。”

  亓舒雅的一番话,可以说是说出了本质上的问题。

  就连陆清对她都有些刮目相看起来,要知道陆清穿越前的华国,自建国以来经历了漫长的72年,妇女的社会地位才有显著提高,可在偏远地区或者老一辈眼中,重男轻女的思想依旧根深蒂固。

  甚至多数有钱人,还是习惯于家产传男不传女,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有儿子才是最好的继承人。

  还有那些招聘广告,白纸黑字的写着只招收男性员工,直接就把同样适合这项工作的女性员工排挤在外。

  亓舒雅小小年纪,就能剖析问题看清本质,还真是让人始料不及。

  陆清倍感欣慰的同时,更是鼓励道:“舒雅说的很对,等你长大了,肯定是位自强不息,独立自主的女强人。”

  “女强人。”

  “女强人。”

  她轻声呢喃几遍。

  眼神倏地一亮,兴奋地抬头仰望着陆清道:“对,舒雅要做女强人,像父王,像老师一样的女强人,更要孜孜不倦的教导出更多的女强人!”

  一粒小小的种子,在她幼小的心里生根发芽,散发出蓬勃生机。

  也奠定了,她的未来势必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