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穿回古代去探案>第81章 返京都

  “盛怀岷。”

  道出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后,洛奕接着道:“关于他的身份我也是近来才得知,不日前我回了一趟南疆,从几位族长那里得知了他们一直往来的大祁官员就是那驻守西南的丞相之子盛岳然,他多年来守在西南就是为了招揽南疆势力,好日后为他们所用。”

  “南疆总兵力虽只有五万,但个个都是英勇善战的主,可当中原十万大军,若最后他们的计划生变,他们就会让南疆起兵,攻入中原,将大祁闹得个天翻地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洛奕幽幽叹道:“但可惜啊,眼下他们的计划一路顺遂,就差一步,天下就将落入他盛家父子之手了。”

  谢予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放心,他的计划不会得逞,绝不会。”

  洛奕掏出一叠书信递给谢予安,“这些便是盛岳然和我族往来的密函拓本,想来你需要。”

  谢予安接过,揣进怀里后回到落脚的城中客栈,紧接着又收到两封密信,其中一封来自南疆暗探,汇报的内容证实了洛奕所言,另一封来自京都。

  书信上唯有短短数语。

  “京中一切安好,汝自珍重。”

  没有署名,谢予安却认得这是严清川的亲笔书信,谢予安反反复复将这一句话看了数遍,不由微笑,拿了信纸原本想回书一封,却想到也快返京了,那些思念之语亲口诉说给严清川倒比写出来明了得多。

  她走向床边,遥遥望向京都的方向,低语:“等我回来。”

  翌日,谢予安等人低调出城,南下前往鹤城,一路偶遇各地开拔集结的军队,途径数城,城内皆是戒严中,气氛陷于战争即将爆发前的凝重。

  三日后,谢予安等人来到鹤城,和她早前吩咐在此调查严征身平过往的探子会和。探子将他们带到严府老宅,于书房中拿出了一沓卷宗,卷宗记录的是元干十年,严征刚从户部侍郎升任户部尚书那年,发生了一起金额巨大的贪腐案。

  元干帝当年令严征主管此案,务必揪出涉案人员,而当时辅佐严征查这案子的便有盛怀岷,而后两人在调查途中,遭到刺客暗杀,盛怀岷挺身而出,帮严征顶了致命一击,两人返京短暂休养一阵后,严征毅然于御前表示未能查出此案头目,只找出几名官阶微小的官,他有负皇恩,自行请罪,愿辞去户部尚书一职,然元干帝视他为心腹,不愿重罚,最后只罚俸一年,就此做罢。

  谢予安将卷宗狠狠摔到地上,“苦肉计,真是用不烂的苦肉计啊。”

  想来当年那桩贪腐案便是心怀不轨的盛怀岷所为,最后被严征查出眉目,他为了求得严征宽恕,便用了这么一记苦肉计,加之在他面前再三保证定会悔改,才让忠贞不二的严征心软绕过了他这一次。

  谢予安捡起卷宗,踏出严府,“立刻回京。”

  而彼时的京都皇宫永昌殿内,褚清正坐于案前,听着御阁阁首司寇延上报的朝中各项事务。

  司寇延今年已年过五十,身形消瘦,满头斑白,看着精气神不太好,但一双眼睛锐利得犹如鹰隼,即便是在皇帝面前,也并不收敛。

  之前御阁不受重视,他亦不常出入皇宫,如今御阁成了真正掌握实权的机构,他作为阁首,几乎天天出入皇宫。

  褚清面对他时,经常被他锋利像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所震慑到,但想到谢予安临走前的叮嘱,他只能压住心底的恐惧,保持着身为帝王的气势。

  “这些小事司寇爱卿决断便是,不必事事报于朕。”

  司寇延看了一眼小皇帝,收回视线道:“皇帝乃天子,天下大小事陛下理应知晓,微臣若知事不报,岂非是僭越了天子之尊。”

  褚清小小吞咽了一下,刚刚准备开口,殿外突然跑进来一甲胄穿着的将士,下跪匍匐道:“陛下,大事不好,溟城总兵反了,他率领溟城八万将士开拔西北途中,突然倒戈,攻入了临峻城,自立为王。”

  褚清身子一震,“什么?!”

  司寇延从容不迫道:“立马调西南驻军前往北上,务必收复临峻城。”

  “是。”将士匆匆退下,司寇延则不紧不慢走近御案前,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书信呈于案前,“陛下,微臣先前便对这溟城总兵有所怀疑,是以早早派人潜在狄寺身边调查,今日这书信刚刚到微臣手上,微臣看过之后大为震惊。”

  虽司寇延话里说着震惊,可平静的脸色看不出丝毫惊讶之色,他抬头平时着小皇帝道:“这信中,提及了元干年中,一桩陈年大案,这案子便是当年震惊天下的户部尚书严征贪税案,虽最后他自缢谢罪于牢中,但那税银却仍然不知所终。”

  “而这封书信里,便提到了当年那批税银正是被严征贿赂给了溟城总兵,让其蓄养私兵,待日后起事。”

  “如今那严征之女,尚在京中,保不齐她和那狄寺里应外合,泄露京都布防,军情要讯,微臣请旨,立马捉拿严清川,严刑拷问。”司寇延高声说罢,于案前跪下请旨。

  褚清握紧了小小的拳头,和一角的一名小宫女对视了一下,小宫女小幅度地同他点点头,褚清这才深吸一口气开口:“如此,便依爱卿所言,着人去办便是。”

  司寇延起身,领旨后退出了大殿,差遣了一队宫中禁卫出宫去严府捉拿严清川。

  而与这队禁卫同时动作的,还有那方才在殿中和褚清点头的小宫女,她来到宫门一角的城墙,寻到一松动的墙砖后,规律性的轻敲了几下便离开了此处。

  夜深静谧的城中大道,响起禁卫军甲胄的摩擦声,及铁靴踩到石砖之上的声音,街旁的屋肆听见这些声音只将门窗关得更紧,只因近来天下不太平,京都亦不安生,时常有士兵抓人,东南角的诏狱更是日夜不歇的传出惨叫声。

  人人自危,不知灾祸何时会落到自己头上,只得关门保平安,是以近来京都白日都冷清了不少。

  严府内,严清川将将要睡下,敲门声响起,同时还有易争的声音,“严大人,那人要对你下手了,快随我走。”

  严清川面色一凛,翻身披上外袍,拿过长剑后打开门,和易争脚步匆匆离开严府。

  而他们前脚刚离开,禁卫军后脚就到了严府,一脚踹开严府大门,自然也知人早以跑了,转而命令道:“立马通知四大城门守将,城门戒严,不许任何人外出!”

  易争看了看即将关闭的城门,沉声道:“严大人,等会我先现身与他们缠斗,你寻了时机立马出城。”

  严清川刚想开口拒绝,易争却已是冲了出去,吹响暗哨后,蛰伏于城中的文若阁暗卫现身,与城门处的数十名侍卫及城墙上手执火把跑下来的士兵打斗在一起。

  严清川握紧长剑,亦是冲了出去,加入了打斗,她一掌击向其中一名守城将,拔声道:“易争,叫上他们一起走。”

  “严大人你先走,我等留下还能拖延追兵。”

  “再拖下去,城中增援赶到,你我都得死!”严清川一脚踹开半合的城门,“走啊!”

  易争咬牙看了一眼大道远处正在驰马而来的禁卫军,收剑道:“撤!”

  奔出城后,城外管道空旷,严清川立马道:“分开,往林子里跑,全都分散开!”

  数十位暗卫立马抽身遁入林中,严清川和易争亦是准备奔去西南角的密林,两人却同时听见城墙上呼啸而来的箭矢破空声。

  易争猛一转身,利箭是冲严清川而言,他立马长臂一伸,试图挡在严清川身前替她挡住此吉,然而他却未料后背被人大力一推,他偏身之际,凌厉的箭簇已然深深扎入了严清川的肩胛,使得她闷哼了一声。

  易争大惊失色,“严大人!”

  严清川咬牙忍耐疼痛,“走,快走!”

  两人立马逃往西南一侧的密林,于林中一路狂奔,待身后不见追兵之声后,严清川才靠着树干放松了身子,在陷入昏迷之际,断断续续道:“别......别告诉......谢予安。”

  易争托住她即将摔倒的身子,没有应声。

  严征旧案被翻出,严清川被列为朝廷缉拿要犯的消息传到谢予安这里时,她正在回京途中,她抓着探子衣领,有些失控地问:“严大人,严大人有没有事?!”

  “易统领说,严大人受了箭伤,箭头上粹了毒,眼下毒已祛,暂无性命之攸,他们在京外百里处的自在村藏身,阁主可安心。”

  安心,如何安心得了,谢予安翻身上马,几乎忘了现在是深夜子时,“去自在村。”

  如此披星戴月的赶,谢予安在一个雨夜赶到了当初血字童谣案的发生地自在村,而好巧不巧,易争安排她们落脚的正是那曹氏兄弟的祖父母家。

  谢予安被雨水打得周身湿透,一如当初被文启绑走逃回京城那般,浑身湿漉漉。

  推开房门,屋内烛光微微晃动,映照着床榻上安然沉睡的女子面容祥和。

  谢予安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到榻边,擦去掌心的湿渍后,轻轻贴到严清川的脸颊,轻唤道:“严大人,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