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穿回古代去探案>第74章 离间计

  谢予安选择用行动告诉严清川她想做什么,她俯下头,贴上严清川的脖颈轻轻吮吸,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微颤后,她沉沉说道:“现在推开我,我就停下来。”

  她给了严清川拒绝的权利,严清川亦用行动回应了她。

  严清川在黑暗中摸索到谢予安的脸,热烈地吻了上去。

  薄纱似的床帘自然垂落,帘内响起衣物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同时又伴随着某些交叠在一起的喘息。

  声声缠绵悱恻,起起伏伏,长夜不歇。

  ......

  翌日,谢予安率先醒来,她先是楞了一会神,然后看向怀中。严清川背对她睡着,身子微微蜷缩,露出大片瓷玉一般的脊背和光裸的圆润肩头。

  翩翩欲飞的蝴蝶骨上落有星星点点的红痕。

  像是雪地上的朵朵红梅。

  昨夜种种纷乱回忆侵入谢予安脑海,她细细回味了一番,心中熨帖得滚烫,忍不住拥住严清川,在肩头落下一吻。

  谁料就是这小动作,严清川身子微动,似已经醒来。

  谢予安看到她身子骤然一僵,然后立马将被子拉到脖子以上,待将身体遮掩得严严实实后,才转过身来。

  谢予安满是餍足的笑脸撞入严清川眼中,她楞了一下,然后目光下移,看到了对方白净颈脖上那一点破皮的伤痕。

  夜色靡靡一幕回闪在她脑海,她忆起谢予安脖子上的伤便是在那些极致的愉悦中自己所咬上去的。

  她阖下眸子,听到谢予安说“早上好”,原本她想张口回应,却发觉微微张口,喉咙便有些生疼。

  为何如此,她自然心中清明,见谢予安笑容愈发灿烂,她立马转过身去,语气生硬地说道:“下去,我还要再睡会。”

  谢予安不依,凑到严清川耳边:“严大人睡了人家就翻脸不认人了,好伤人心呐。”

  严清川反口就想说到底是谁睡谁了?但这种话于她而言实在是过于赤.裸直白,她说不出口,于是只能气闷不说话。

  谢予安知她脾性,也知不能把严大人逗急了,于是一边起身穿衣一边道:“那严大人再眯会儿吧,我去街上买早点。”

  换得衣服出府,今日分明是阴沉的天,谢予安却觉人逢喜事精神爽,走在路上那叫一个精神焕发容光满面,买了早点回府的路上,那是看路上的野花也漂亮,街旁的黄狗也可爱。

  回到严府,她前脚刚踏进门槛,就听见身侧传来低沉的男声。

  “阁主,寻到刑部尚书的下落了。”

  谢予安左右快速打量一眼后,将易争拉入府内,适逢严清川穿好衣物推开房门,她穿着一件领子稍高的衣物,将脖颈遮得严实,但到底还是有零星的几点红痕露出。

  易争为暗卫之首,眼力如何了得,他见到此景,一向沉稳黝黑的脸神色大变,立马背身过去,声音吃紧:“阁主,属下不知......属下晚点再来向您汇报。”

  严清川脸色也是倏地一变,她退回房间,关上房门时道:“不必,你们聊。”

  待房门关上后,谢予安挑眉:“何事?”

  易争脸色渐渐平复下来,他沉声道:“寻到刑部尚书的下落了。”

  “哦?”谢予安啃起一块烙饼,顺便递给他:“要么?”

  易争摇头,继续汇报:“他对上宣称抱病,实则是躲到了妻子娘家,即距京三百里的斛城。”

  谢予安琢磨道:“看来这陆沣是怕了啊,也对,被一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黑衣人撞见了密谋现场,搁谁谁都怕。”

  “需要我们将其捉住,审问一番吗?”

  谢予安摇头:“不必,我自去斛城,会会这刑部尚书,他能与那黑手直接会晤,想来算是颇为黑手重视的,且黑手没对他痛下杀手,若能将这陆沣策反,为我们所用,倒不失为一枚好棋子。”

  “那属下即刻安排,阁主什么时候出发?”

  “尽快,就明日吧。”

  易争点点头,随即看了一眼严清川的房间,问:“严大人.....一同前往吗?”

  谢予安立马否定道:“不,我不会再让严大人踏足任何险境。”

  易争没再多说什么,随即离开了严府。

  谢予安捧着热乎的饼进入严清川房间,招呼道:“严大人快来,趁热吃,刚出炉的饼子。”

  严清川不疾不徐走到桌边坐下,问道:“说什么了?”

  谢予安咀嚼完嘴里的食物,又喝下一口暖胃甜粥后才将易争汇报的消息说给了严清川听,同时提及明天自己要率人前往斛城一事。

  严清川眉头一皱,立马提出同行。

  谢予安只笑着摇摇头:“眼下我金蝉脱壳,换了身份,那黑手不知我底细,我各方调查方便许多,严大人你自然不一般了,你若有所动作,黑手定然会察觉。”

  “再来,我会带上暗卫同行,有他们护我左右,严大人不必担心。”

  见严清川面色动摇,谢予安拿出了杀手锏,她从怀里摸出那枚严清川赠与她的玉坠,在空中晃晃道:“有严大人赠予我的平安符,自可保我安全归来。”

  严清川看着被谢予安保护得良好,未曾有过一丝磕碰的玉坠,终究是松了口:“好,但若是让我见到你负伤而归,你知道后果的。”

  谢予安不拆穿她的口硬心软,应声道:“知道的,知道的。”

  “对了,严大人从那小世子嘴里打探到何线索?”

  严清川面色沉下来,回:“太尉贺啸,在返京路上,途径溟城,逗留了数日。”

  谢予安思索了一会道:“文叔那边未传来消息,看来这贺啸是暗自入城,只将此行程告诉了自己的儿子与亲腹,莫非他真与那溟城总兵有所勾结。”

  “只能顺着线索一步步往下查了,待太尉回京,这京都不知又该掀起何等风浪。”严清川叹道。

  谢予安起身拥住她,宽慰:“何种风浪都不怕,我会为你保驾护航。”

  严清川拉住她衣袖,嗫嚅道:“都是女子,谈何谁保护谁。”

  谢予安笑笑:“是是是。”

  翌日,为了避人耳目,严清川没有去送谢予安出城。

  谢予安在天没亮时便带着易争和三五暗卫驰马前往了斛城。

  三百里路程,需两日才能赶到,但谢予安念在严清川的嘱托以及不愿和对方分离如此之久,愣是星夜兼程,一日便赶到了斛城。

  斛城内,刑部尚书陆沣还躲在自己丈人府邸忧心忡忡,那日爆炸,那一队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掩面,他未见到其真容,却叫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容貌。

  事后他便以暂避锋头为由向无极阁阁主请回斛城,同时派人打探京都消息,可一连几日都是风平浪静,愈是这般,他心里便愈发不安,甚至隐隐生了退却之心,对权力的渴求再大也大不过命啊。

  想罢,他提起笔,堪堪落下一个字,便听闻院内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而他派在房外驻守的侍卫竟然没有反应。

  他很快意识到这重物落地之声便是那几名侍卫倒地的声音,他惊惧地起身,撞翻桌案上的油墨,一瞬间以为是无极阁阁主识破了他的动摇之心,派人来杀他灭口了。

  他面如死灰,等待着死亡降临,然而推门入内的几名黑衣人却没有动作,为首的那名身形高挑纤瘦,一副狐狸面具掩其真容,看肩线腰身分明是一个女子。

  陆沣怔然:“你是谁?”

  谢予安没有回答他,反而踱步走到案边,将那浸染了大片墨渍的纸张拾起,透过日光看:“尚书大人,这是在给谁写信?”

  陆沣没有作答,他将手悄然伸入宽袖中,握住匕首蓄势待发,然而不等他动作,一道凌厉的掌风劈来,正中他胸膛,他踉跄着后退,手中匕首也霎时脱手,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予安将信纸放下后,背手来到陆沣面前,笑吟吟道:“我嘛,自然就是如今天下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大反贼,无极阁阁主了。”

  陆沣眸子一缩,很快清楚了来人身份,“你是那原户部侍郎之女谢予安?”

  谢予安笑笑,给出一个诚实的答案:“是也不是。”

  陆沣没有说话,眼神深沉,大抵是在揣摩谢予安来此的含义。

  谢予安看出他心中所想,直言不讳道:“今日我来此,既不是捉拿尚书大人,亦不是来报那夜爆炸所伤的仇,我来此,是想和尚书大人谈合作。”

  陆沣微微眯眼,警惕道:“你我之间,各为其主,有何可谈。”

  “可是眼下你这主子不要你了,甚至还要杀你,”谢予安停顿一瞬,悠然道:“你可知,我们来往这斛城一路,遇到过多少不速之客,并且巧的很,这些人似乎也是寻陆大人而来,我想着,空手来见陆大人多少缺些诚意,便顺手解决了这些人。”

  谢予安说罢,向易争挥挥手,易争随即从怀里摸出一枚沾血的铁牌,扔到陆沣脚下。

  陆沣盯着铁牌上的无极二字,双目圆睁,一副有些难以置信又极度愤怒的神情,“他居然.....居然真的要杀我!”

  谢予安嗤笑:“他疯起来引爆炸药,便是炸死自己都在所不惜,又怎么会怜惜旁人性命。”

  “尚书大人,你的这一片忠心啊,早被人扔在地上任意践踏了。”谢予安用着可怜的语气再度刺激陆沣,也为稍后的谈判增加筹码。

  陆沣捡起铁牌重重砸到地上,铁牌在地上弹起后又坠落。谢予安不禁在心底庆幸,还好这伪造的铁牌质量不错,不然还就露馅了。

  “我自有考量,你走吧。”陆沣喘着粗气,脸色晦暗不明道。

  谢予安也不多废话,转身前微笑道:“尚书大人是个聪明人,我会帮你保护好你唯一的女儿,咱们尊贵无比的贵妃娘娘。”

  是合作的承诺亦是隐隐的威胁。

  自上次宫中见那沁贵妃中计之后,谢予安便差人查清了贵妃的来路出身,也明白过来了贵妃口中的身不由己究竟是为何。

  自己的父亲与反贼勾结,身为人女,她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老父亲弥足深陷。

  陆沣何其精明,自然听出话中之意,他沉下眉头,怒道:“你休要动她!”

  谢予安没有说话,注视着陆沣。

  陆沣脸色几经变化后,松口道:“作为合作条件,我可以透露给你一个消息。”

  谢予安抬抬下巴,示意他讲。

  “那日爆炸之后,想必你也发现了在场有第三方势力的人。”

  谢予安眼神透出疑惑。陆沣却笑了:“到底是年轻人,目光短视,你且想想,京都府邸爆炸这么大的事,事后就像是小石子落入的水花一般不了了之了,天下,谁有这么大的势力?”

  谢予安猛然意识到,能将此事压下的,除了那天下至尊的元干帝,还能有谁。

  “我告诉你,天子才是这世上将自己隐藏得最深的人,仁爱明德只是他的面具,皇家人生性凉血,朝堂种种斗争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刻意放纵这些权力之争,只等最后将那胜出之人消灭即可。”

  “帝王之术,权衡之术,褚阆比任何人都学得通透。”陆沣直言叫出元干帝的大名。

  谢予安下颌紧绷,心底有些发凉,她原以为元干帝至少对严清川是真的心含愧疚,但眼下看来,他至始至终都只是借着严清川这把刀,在肃清朝堂。

  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二字。

  谢予安不再多言,带着暗卫迅速离开此地,翻身上马。

  “回京。”

  一声令下,五批高头大马随即调转方向往往京都而去。

  一夜疾驰,天隐隐亮时,谢予安带着料峭寒意回到了严府,刚踏入门槛,笑着欲说一句“严大人我回来了”,便被闻声而来的严清川拥住。

  对方身上温热,驱散了她几日奔波的疲惫。

  “谢予安,你这次说话算话了。”

  谢予安闷声笑:“合着严大人这意思,我以前经常说话不算话,这么没有信用的吗?”

  严清川睨她一眼,“你觉得呢?”

  谢予安眼珠子转了转,亲亲严清川鼻尖:“我觉得我有些困了,陪我睡觉吧,乖乖。”

  严清川目光一怔,眼光照射下的半透明耳廓开始泛红,“你......最后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谢予安坦然回道:“一个地方的方言,就是宝贝儿、心肝儿的意思。”

  听到宝贝儿,严清川目光还有些迷茫,那听见心肝她自然是懂了,她登时踩了谢予安一脚,一副听不得这些羞人话的模样,“谁是你心肝儿了!”

  谢予安痛得跳脚转圈,龇牙咧嘴道:“我,我是严大人心肝儿,这成了吗?”

  严清川侧过身,迎着阳光而立,和煦的光线笼罩在她身上,也融入她嘴角的笑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