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穿回古代去探案>第17章 接风宴

  “严大人,抱抱。”谢予安朝着严清川伸出胳膊,面上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严清川眼皮一跳,向后退了两步,表情看似不耐语气却显得温和,“你又发什么疯?”

  谢予安吸吸鼻子收回手,煞有介事地保证道:“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不跟你顶嘴,不惹你生气了,我保证!”

  严清川狐疑地看了她两眼,说道:“但愿如此。”

  “歇着吧。”说完,严清川便离开了。

  谢予安盯着严清川的背影泪目道:“那坑货作者,干嘛把严大人写这么惨,呜呜。”

  第二日,谢予安让系统定了个闹钟,五点就起床了,然后一头钻进后厨里鼓捣着。

  光是劈柴生火折腾了半天,最后勉勉强强做出一碗尚可入口的白粥。

  她端着粥站在严清川房门外,默数着时间,五点四十五一到,一向恪守时间观念的严大人却并没有打开门。

  屋子里仍旧静悄悄的,谢予安心道严大人睡过头了?不应该阿。

  她端着粥又站了几分钟,最后实在是怕粥凉了,便敲了敲门,小声问:“严大人,起床了吗?”

  几秒后房间里响起严清川的声音,“何事?”

  女子的声音伴随着几丝尚不清明的低哑,谢予安这才确认严大人还没起床。

  “严大人今日不上值吗?”

  “今日休沐。”

  谢予安哦了一声,感觉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不太好意思说严大人我给你煮了粥,你要喝吗。

  她刚准备走,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严清川披着外袍,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面容困倦,显然刚刚才起身。

  她目光落到谢予安端着的粥上面,“这是?”

  谢予安难得的有些别扭,“阿,就,我煮的粥,严大人不嫌弃的话,尝尝?”

  两秒过后,她手中的碗空了,房门关上的同时,里面传出一句微不可闻的“谢谢”。

  谢予安飘飘然了,冲回房间躺在榻上翻滚,“系统,听见没,严大人对我说谢谢诶,她对我说谢谢诶。”

  系统在心里愈发笃定,呵,人类,善变的碳基生物。

  躺了一会儿,谢予安想到,严大人今日休沐,那她自然也不用去青天司,那今天得闲,做点什么好呢?

  她正兀自想着,门外传来踩雪的声音,然后愈来愈远,她翻身而起,打开房门,只来得及看见严清川消失在严府大门的一片衣角。

  “这是去哪儿呢?”谢予安嘟囔着,连忙套上外袍跟了出去。

  彼时天还暗黑,她一路尾随着前方的严清川,怕被察觉,不时又要东躲西藏遮蔽身形。

  她摸了摸脸,莫名觉得自己怎么有点像电视剧里的那种痴汉呢,不,痴女。

  二十分钟后,她跟着严清川来到了城中的平民区。

  京都平民区住的皆是贫苦百姓,其中也不乏三教九流,流氓地痞等,谢予安记得原身小猴儿便是出自这里。

  严清川熟稔地串街走巷,最后来到平民区角落的一方宅院里,她弗一进入院子,木屋里便跑出来三四名孩童,揉着惺忪睡眼,嫩生生地喊着“严姐姐”。

  严清川蹲下身,温柔地笑了笑,张开双臂,将一个扑来的小女孩抱入怀中。

  谢予安垫着脚,扒拉着篱笆墙看着这一幕,一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连忙揉了揉眼,再看向院子,发现严清川当真是在笑没错,往日冷峻的神色完全融化,眉眼和煦。

  屋子里很快又走出一老妪,面目慈祥,“严大人来啦?”

  严清川见着她又是笑了笑,嗓音温和道:“秦嫂,我说了不必如此唤我,仍旧叫我严姑娘便可以了。”

  被唤作秦嫂的老妪没有接话,招呼道:“先进屋吧,吃饭了没?”

  “吃过了,等会还要去司衙,便不进去了,这是这个月的月钱,您拿着,给玲儿还有你自己添置些厚衣服,不够再与我说。”

  老妪接过银袋道:“够的,够的,你每次给的都用不完。”

  严清川摸了摸怀中小姑娘的头,“玲儿她们也快到了上私塾的年纪,也该攒下些银两早做安排。”

  老妪迟疑道:“可是玲儿她们打小就是孤儿,没有户籍,私塾如何会收?”

  “这事我来想办法,您不用担心。”严清川说着,看向三个小家伙道:“你们想念书吗?”

  “想的!”三道声音整齐的回答道。

  严清川欣慰一笑,起身又同老妪寒暄了几句后,这才离开小院。

  她走了一会儿,直到走出平民区,来到宽敞整洁的城中大道时,才顿然驻足,回首看着那假装买包子的人道:“你还要跟着我到几时?”

  谢予安尴尬一笑,作为一个熟读侦探监视秘典的人来说,她其实很清楚如何尾随一个人而不被发现,至于眼下为何这么容易就暴露了,或许是她压根就没花心思去掩藏自己。

  也或许是,她想被严清川发现。

  谢予安走到严清川身前,干巴巴笑道:“严大人,好巧,早阿。”

  严清川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去了青天司。

  一入青天司,谢予安发现众人今天都有些不一样,往日大家为了方便办案都穿得比较随性,今日却是不约而同换上了青天司统一的制服,显得精神抖擞。

  谢予安拉住路过的容时问道:“诶,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今日是司尉大人回京的日子,晚些时候青天司众人都要去城门相迎,然后去醉香楼为司尉大人接风洗尘。”

  青天司司尉,公孙瓒,谢予安熟得很,书中的一大配角,对严清川多有提携,于严清川而言算是导师一般的人物,为人严苛,不怒自威,颇受青天司众人敬仰。

  可就是这个青天司领军人物,却有一个旁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那便是惧内。他的那位少时结发妻子,性情颇为彪悍,每每骂得在外意气风发的公孙瓒不敢开腔。

  想到这里,谢予安不禁乐得一笑,对这公孙瓒生出一丝好奇来,她指指自己道:“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吃饭吗?”

  容时皱眉道:“你被招安入青天司,只算得编外人员,怕是不方便出现在司尉大人面前。”

  “我又不去他面前晃悠,我就凑凑热闹。”

  “不可。”

  谢予安勾勾手指道:“还记得我上次说的帮你追洛奕不?这样,你今天带我混入你们的接风宴,我说一个洛奕的秘密给你听。”

  容时断定道:“阿奕对我绝无秘密。”

  “嚯,这么自信,真不听?”

  容时动摇了,脸上挣扎少许后,开口道:“你先说与我听,我再考虑要不要带你去。”

  谢予安凑到容时耳畔道:“洛奕房间有个小匣子,她颇为宝贝,至于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容时狐疑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阿奕房间里有个匣子?你莫不是——!”

  谢予安一看她就是想歪了,解释道:“你可别乱想,我对她可没兴趣,总之,说不清楚,你不信自己去看就是了,现在,是时候帮我了吧?好姐妹。”

  容时冷道:“谁跟你是姐妹。”

  “得得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入夜,华灯初上,京都醉香楼里,整个一楼都被包了下来,只因今日青天司司尉回京,除了青天司众人,不少六部官员都前来为公孙瓒接风洗尘。

  公孙瓒生得面方耳阔,虽已年过半百,身形却依旧健壮,眼神锐利,他站在台上,执着一杯酒敬谢台下众人。而后视线扫过一圈后,十分敏锐地捕捉到场中的一个陌生面孔。

  那人是个相貌靓丽的年轻女子,穿着婢女的衣服站在容时身旁。

  这人正是谢予安,眼下打量着她的除了公孙瓒,还有另一道锋利的视线,那便是来自对面桌案的严清川。

  谢予安对着严清川狡黠一笑,只换来严大人愈发不悦的表情。

  致辞完毕,公孙瓒下台,宴会正式开始,场中众人开始频繁走动,互相寒暄客套,一片觥筹交错之景。

  谢予安站得累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拿了容时桌上的一块糕点,塞入嘴里咀嚼着。

  容时睨她一眼道:“老实点。”

  谢予安哼哼两声算作回应,一抬眼看见对面一男子走到了严清川桌前,阴阳怪气道:“今日各部官员都在,严大人身居少卿之位,也该好好拾掇拾掇,穿得如此寒酸,岂非故意丢咱们青天司的脸。”

  谢予安听得直皱眉,“这谁阿,嘴这么贱。”

  在一众穿着华服,锦衣玉带的官员当中,严清川确实穿得比较朴素,旁人都是束冠佩玉,唯有她不仅束发的簪子是木的,戴着的皮革护腕也显得陈旧,一身装扮,在与她同品阶的官员中显得格格不入。

  “凌烟的手下,顾奇峰,办案能力不错,很受重视。”

  谢予安怒道:“他怎么敢?严大人怎么说也是仅次于公孙瓒之下的少卿,他这根本是以下犯上!”

  容时无奈道:“有凌烟罩着他,也奈何他不得,再者,清川根本不介意这些。”

  谢予安感觉嘴里的糕点也不香了,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而那边,徐锦已经按捺不住怒气走了过去,对着顾奇峰反唇相讥道:“那自然比不得你们,每每办的都是贪腐大案,油水颇丰。”

  顾奇峰叫嚷起来,“你说什么呢?你这意思是我们从中捞了好处是吧?你有证据吗你?”

  一名顾奇峰的同伴走过来,帮衬道:“我看呐,严少卿哪里是穷酸,只是怕穿得富贵了,招人闲话罢了,毕竟呀,当年那桩震惊天下的窃税案主谋可正是严少卿父亲。”

  此言一出,严清川手下几名下属腾地站起身,怒目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这动静闹得稍许大了,眼见事态就要升级,严清川重重放下茶杯道:“够了,徐锦你们都退下。”说罢,她看向身侧隔了几桌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凌烟道:“凌少卿,管好你手下的人,我不计较是我不想计较,我若计较,顾奇峰也好,谁也好,我能立马让他从青天司滚蛋。”

  “我不介意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凌烟捂着嘴,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哦哟,严大人好生威风,顾奇峰,还不快回来,严大人都发话了,你若还想留在青天司,就别杵在那里碍人眼了。”

  顾奇峰冷哼了一声后离开了,徐锦也随之离开了。

  谢予安看着严清川身边恢复了清净,神情瞧不出喜怒,只是手中的茶杯换做了酒杯。周遭热闹喧哗,欢声笑语布满席间,唯有她一人独坐在那里,冷冷清清。

  谢予安从中莫名觉出了一丝严清川很孤独的感觉,脚下不自觉走了过去。

  她夺过严清川手中的酒杯,眨眨眼笑道:“严大人,饮酒伤身。”

  严清川抿了抿唇,“与你何干。”

  谢予安脱口而出:“我心疼。”

  说完她有一刻的恍惚,分不清这是自己惯不正经的性格使然,还是藏着那么一丝半缕自己都未察觉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