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这位驸马太能吃!>第24章

  早朝依然在群臣赞颂三皇子的美言下结束,宋华熙挺起身子从龙椅上走下来离开大殿,他今天心情特别愉悦,身子也少了几分不舒服,添了几分精神,走回福康殿的路上,眉目间更带着收月来的欢意。

  时候还是尚早,他便和太子在书房里批阅奏折,多半是太子在批,他在旁指点一二,喝着药膳茶,吃着药膳粥。

  近小半月宋陵忙于处理夏猎之时,连带他身后的皇后也少来烦他,宋华熙也乐得自在,病发的疼痛也缓和了不少。

  守在外面的赵同见着他带大的小太监走着小碎步向这边跑来,他便知道皇上所等之人应该是进宫了,果不其然,小太监往他耳边禀报,宫门那边传来锦安公主与驸马己进了宫的消息。

  赵同让小太监去准备,他带着喜意柔着步伐向皇上施礼,并禀报说:「皇上,锦安公主与驸马回来了。」

  在静心抄写着经文的宋华熙顿住了笔尖,墨尖化开了墨水,他扬起眉梢,勾起嘴角「在后花园备些锦安喜欢的糕点,等会朕要跟锦安好好一聚。」

  「喳,奴才这就去准备。」赵同笑着退到门边再转身亲自去走一趟御膳房。

  半柱香过去,书房门外,赵同终于大喊进来:「皇上,锦安公主和驸马在外求见。」

  「快让他们进来。」宋华熙把最后经文的一个字抄写好放下毛笔,急不及待从龙座下来,刚走下来,锦安与那家伙便进来了。

  宋若兰今天一早便起来,吃过午膳便故意黑着脸领孤长烟出门,她还生昨天的气,在马车里,大吃怪使尽撒娇招数,她被对方萌蠢模样禁不住逗笑了一下,才解除了对孤长烟的疏冷,在没人见到的马车内,顺着大吃怪的要求亲了她一口。

  离开皇宫不到一年,今天再踏足此地,既熟悉,又带了些陌生。

  熟悉的是她的身躯记起了在皇宫里的种种,包括幼时负责训练她学宫中礼仪,走路姿态的嬷嬷,甚至小腿、腰间与肩膀后,彷佛在踏进来的一剎,便记起了嬷嬷因为她姿势不对而敲下来的疼痛。

  宫中的一草一木,好像没变,却又有些不同,令她感到点点陌生的是,宫中的奴才好像换了不少新人,他们每个人偷看过来视线令她有点不适应,还有是她每经过一处地方,奴才都得对她弯腰施礼,喊着参见锦安公主。

  锦安公主此封号,在侯府里很久没听见过了,蝶儿和其他下人,多半简单称呼她公主便可。

  曾经她心不愿远嫁他方,可后来嫁出去那天,离开宫门那刻,宋若兰在轿里回看红色的大门,她竟有种总于解脱的轻松。

  如今再回到这个别人看着羡慕,实际上是个布满了林林总总的狐狸的森林,适应了野外自由的旷野的宋若兰,心里时刻提醒每走一步都要比以前更加小心,要不然一不小心,或者稍为没点城府,都要被里面的阴谋诡计吞噬。

  在她身旁跟着的孤长烟像是置身事外一般悠悠自在,还带着闲情逸致观看宫里面种植得十分好的花草树木,红红绿绿,格外使人心情愉悦,但若果没有听到那些太监宫女在她们经过后的评头论足,相信她心情会更好。

  孤长烟耳力非常好,他们小声细语的话也略听到一二,有些在说锦安公主的“驸马”像个病君书生,配不上公主,有的则相反说她长相柔美俊俏,不过还是带着瘦病之意,不配娶公主,更“咀咒”她可能很快会让公主守寡。

  呸!呸!呸!妳才要守寡!

  她贴近宋若兰,委屈巴巴地扁起嘴儿告状:「他们都咒我很快会死,妳要守寡。」

  在宫里宋若兰是在步步为营的崩紧状态,她咬咬牙,使嘴巴用最小的蠕动压着声线说:「这里是皇宫,别乱说话。」

  自讨没趣,孤长烟叹了声,不再说话默默跟在她身后了。

  来到皇帝老爷子的书房,和公主一样跪地施礼,她是跪得不情不愿,跪了后敷衍地道:「微臣参见皇上。」

  「都起来。」宋华熙只瞅了孤长烟一眼,对赵同吩咐:「赐座。」

  他们坐了下来,边上端着茶水,宋若兰打量了父皇几眼,有些欣慰地道:「父皇,身体近来怎样?锦安看父皇的脸色还挺有神的。」

  「不过不失吧,父皇很听太医的说话,多走动,少吃肉,把苦如莲芯的药都给喝光,身体还能撑住的。」宋华熙严肃的脸容化开了许多,嘴角带笑,依样乌亮的黑眸里满是欢喜,带了些苍老的手轻覆在那双年轻的手上。

  宋若兰反过来轻握父皇带了点凉意的手,很久没和父皇这般贴近,记忆中的大掌己经不一样了。

  两父女相互地探问这段日子过得如何,也同时很有默契地避开不谈宫中有关三皇子与皇后,话语全是闲话家常,是身为女儿对父亲的关心,亦是父亲见到远嫁后回来的喜悦。

  独个儿凉在一边当个小透明的孤长烟喝了不少茶水,她看似一副事不关己,内里却是耳听八方,发现御书房外有不少人故意凑近偷听,但不知道是否偷听过来的说话都是平平无奇,不一会他们都悄然离远了不少去做事了。

  宋华熙在御花园准备了糕点龙井,在御书房聊得差不多便移驾过去,在离开前,孤长烟替宋华熙把了把脉,脉像比她第一次时把的重了些,但恶疮恶化的情度比她预期的慢,看来老爷子真的很听御医的话。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若感到疼痛非常时吃一颗,等会我写一条药方,皇上让人去制成药丸,每天早午晚膳后吃一颗,会压制恶疮之余也可减轻痛苦,至于御医给皇上吃的喝的不会受到影响,如常服药便可。」

  「长烟,宫外的药不可……」宋若兰今天才知道孤长烟还懂医术,即使她略懂一二,亦不能乱给父皇吃药。

  宋华熙截住她的话,把瓶子收到自己的襟里「好的,锦安交给妳,朕也放心。」

  「答应过皇上的事,长烟自然会办到。」她拱了拱手,眼神坚定。

  以前是代母还债,现在她心态不一样了,宋若兰是她喜欢的人,自然不可给她受伤。

  他们移施到御花园,那里己备好了茶水和宋若兰喜欢的糕点,孤长烟坐下后不客气先来一块,清香的桂花香气配点甜意,味道不错,她自自然然便吃完一块又一块,宋若兰见此因而嫣然一笑,唤了赵同过来。

  「李公公,麻烦让御膳房多送点过来,有多少送多少吧,驸马爱吃。」

  李公公有点迟疑,跟了皇上多年,比起新进来的其他奴才,他还是有些胆子的,便好意提醒:「回公主,眼看午膳时间将到,怕是驸马吃多了会吃不下皇上特意让御膳房准备的佳肴。」

  宋华熙一年前在寝室见了孤长烟一面,并不知道孤长烟的饮食习惯,他点了点头,亦劝道:「赵同说得没错,很快午膳了,父皇让他们做了许多妳爱吃的。」

  「父皇,驸马吃得下的,她特别能吃。」宋若兰说时又夹了一块糕点给孤长烟,叮嘱她多喝点茶解腻。

  孤长烟心甜地扬起笑容,对皇帝老爷子拍拍胸口保证:「皇上放心~等会午膳有多少我便吃多少,不过现在多送两盘桂花榚来就好,甜食亦不宜吃多。」

  李公公听见还送两盘,仍有些迟疑,他只好看向皇上,用视线询问。

  这里只有锦安与孤长烟相处最久,她吃量有多少应该最清楚,他便向赵同点点头。

  赵同是宫里总管太监,这种小事不用他亲自去,退到一边后使唤了他的近身小太监赶紧去御膳房取桂花香糕,幸好他吩咐御膳房做糕点的时候多备些,以防公主回来喜欢吃可以多吃两口,或者吃不完可以让她带回府中。

  小太监用急速的小碎步跑去御膳房问厨子要了两盘糕点,亦擅自作主多泡了一壶热茶送回来给李公公端去给皇上他们。

  闲话家常中途勾起了下棋对奕,赵同这回是亲自与小太监回去御书房取出皇上爱用的黑玄石的棋盘过来,两父女便慢悠悠地下起棋来,伴在身边的孤长烟懂是懂一些,不过娘亲们对棋艺也不算精通,所以她也只会点皮毛,至少看得懂两父女下子间的攻防对决。

  她在旁担当起小奴仆,偶尔为他俩添茶,把赵同该做的都做了,赵同口有难言,见皇上没阻止,他亦不便把工作“抢”回来。

  对奕了一局,第一局是皇帝老爷子棋胜一步,宋若兰失笑摇头:「怎么锦安还是无法从父皇手里拿下一局呢,不行,再来一局。」

  「好。」宋华熙欢颜地扬起嘴角,很久没放下所有烦心的事与锦安下棋了。

  可惜下一局棋才刚下了几子,便有预料之中的不速之客过来。

  皇后派去御书房做打扫的宫女和太监通报回来,锦安与任墨贤进宫后便去了皇上的御书房,两父女聊的没甚么特别,都是久别不见的慰问,身为皇后,即使锦安非她所出,身为一国之后,怎么都要去看看回来的公主的。

  她等了一会等到宋陵进宫后,便急匆匆过来御花园寻人。

  人未到,负责通报的太监己经大声地喊叫:「皇后娘娘驾到!」

  在亭台里惬意地下棋的父女两互看一眼,有些惋惜地放下棋子,不一会,皇后与宋陵便来到,宋若兰起来对皇后曲膝行礼:「儿臣参见皇后娘娘,见过三皇兄。」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三皇子。」孤长烟虽属宋若兰的驸马,可在礼仪上,她得跪下来。

  在旁看着的宋华熙抹了一把冷汗,拜金山庄的人一向傲视过人,从来不会跪拜别人,对着他,也是基于有外人才跪,私下是半点也不会这般卑躬屈膝于人的,忽然之间,他有些对不起冷姬了。

  「任侯请起,你是公主的驸马,不必多礼了。」皇后凤眸扫向地上之人,柔声寡薄冷淡。

  「谢皇后娘娘。」低着头的孤长烟努努嘴,心念道若她不行大礼,这老太婆会借题发挥吧。

  她从地上起来,默然地回到宋若兰身边。

  「父皇与锦安在下棋啊,父皇有没有让锦安一把?」宋陵走上前看了眼石案上的棋局,看起是刚下不久,看不出谁较有优势。

  皇宫之内,谁不知道锦安棋艺高,可再高始终没能赢过父皇。

  「对局如战场怎能让呢,该怎么下便怎么下。」宋华熙轻抚下巴的胡子,眼里稀有地抹上一点笑意,他想起了儿时锦安只要输给他便气鼓了双颊的样子,十分可爱。

  宋若兰亦笑着接话「唉,谁说父皇最疼锦安的?一局棋局也不舍得让,害锦安每回都成为别人的笑话。」

  她的自嘲令皇后与宋陵都笑了笑,有他俩的加入,宋华熙向赵同打了个眼神,赵同明白主子之意,赶紧与小太监上前把棋盘和棋盒撤下,换上一壶热茶。

  宋陵看向锦安身边安静坐着的驸马,想起了传闻对这位驸马的评语,传闻说任墨贤是早产儿,自小多病,长年走不出府第,今天一看,“他”脸色是有些白,显得嘴唇偏红,看着便有种阴柔病态之感,而且身形比寻常男子瘦削,像一阵大风也能吹倒“他”

  可母后对他总说她感觉这位任墨贤有些不妥,暗卫搜回来的消息虽看上没毛病,母后则猜忌他是父皇暗藏的一把手,要不然不会无端选中没甚么背景势力的人来娶走锦安的。

  母后还对他吩咐,想在后天夏猎中,让他试试对方的虚实。

  「后天便要去夏猎,不知道任侯以前试过打猎吗?要不要让你留下来在营地陪公主?」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尾则细微地观察任墨贤的反应。

  孤长烟暗笑了声,她没猜错,夏猎里,这两母子一定会作妖的。

  她装得一脸无知又担忧道:「回三皇子,说上来有点失礼,微臣自幼体弱多病,先父不愿给微臣武/刀/弄/枪,常年都在府中养病,近两年身体才好了些,可以出门走动,也算是辛苦了公主打点府中的事宜呢。」

  把手伸过去将宋若兰的手包覆在两掌中,在他面前流露着对公主的感恩之情。

  宋陵假意婉惜了声,正打算将计就计劝“他”到时候可以一同试试之时,便听到对方这般地说。

  「不过微臣倒想试一试打猎是怎样的,看看能否为公主猎下一头半只野兔或野鸟。」哼,她就要试探这两母子想怎样。

  「也是啊,难得来了,总要试一试,若不会射箭,本王可以派人到府中指点一二。」正中宋陵下怀,顺水推舟。

  孤长烟表露出感激之意,端起茶杯以茶代酒「谢谢三皇子!」

  后天打猎,宋若兰本想借孤长烟病弱之名让她待在营里,她清楚两只大小狐狸会在打猎间做手脚,敌暗我明,到时萧旗不能近身保护,她怕三皇兄会对孤长烟不利,眼下是大吃怪自动送上门,她亦不好现在让她不要参与。

  另一旁,皇后则观察宋华熙的脸容,如平常无异,并没因为陵儿硬拉着一个连拉弓都不会之人下水而表现出急躁,她再扫了几眼看着便像病弱书生的任墨贤……

  她总觉得此人并非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宋华熙这只老狐狸,每一步都会是他精密下的布局,并不会没理由便将宠爱的女儿仓卒地嫁给任墨贤的。

  三只大小狐狸在互相攻防大战,唯独孤长烟乐得自在,继续兴致勃勃地将所有端上来的糕点吃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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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说点主线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