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钰……?听着耳熟。”其实之前秦若初无意间和她提过这个警察, 但商小可注意力不在这人身上,所以没有留下深刻印象。

  “说说你吧?”洛航很期待地问。

  “我?”商小可食指沾满了油指了指自己:“就那样,也没什么特别的。”

  “最近拍什么戏?”洛航问。

  商小可面色一顿, 但很快遮掩过去:“不拍了,不想干了。回去继承家业。”

  洛航没说什么, 只是喝了一口啤酒。

  其实他想问的是关于白亦舒的事儿。

  “小可,你和亦舒姐最近怎么样了?”

  天哪,这孩子专职插刀王吗?

  商小可硬是挤出了点笑容:“咱们别提她了行不行?”

  洛航很会察言观色,这一问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白亦舒可是答应过他,会好好对商小可的。

  就这么你来我往的, 一顿串串吃到了十点半。洛航打车把商小可送到了家楼下这才离开。

  商小可懒散地拖着小白鞋慢悠悠晃进了电梯里, 今天炒掉了几个看着心烦的女人,她心情很爽,晚上又见到了久违的朋友, 更是欣喜,顿时觉得未来可期。

  但身体还是有点疲惫, 她在电梯里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右手握拳给自己鼓劲:“好好干, 商小可。你从来不比任何人差, 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电梯门应声而开, 商小可提起嘴角,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可当她踏出电梯的一瞬间,一团人影飞速闪过,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攥住了她还未放下去的右手腕把她拽出了电梯,一气呵成地把人按在了电梯旁的瓷砖墙上。

  紧接着一张嘴就贴了上来。

  那人嘴里清冽带着淡淡薄荷味的气味被取代,浓烈的酒气熏得商小可想要呛咳, 这酒味比商小可嘴里的啤酒更浓更烈,火辣辣地通过唇舌的交缠留在商小可的味蕾上。

  商小可倏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

  白亦舒正剧烈地喘息着,眼睛却狠狠地盯着商小可。

  就像是一匹饿狼盯着猎物,稍不留神,那猎物就会跑掉。

  商小可背抵着墙与她对视,白亦舒的眼睛有点肿,血丝布满了异瞳,不知道为什么只两周未见,白亦舒变得很陌生。

  商小可警觉地嗅了嗅空气,除了酒味之外的气味,白亦舒的身上也带着一股很明显的烧烤摊上的味道。

  她蹙眉:“白亦舒,你跟踪我?”

  “没有。”

  商小可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机,她慢慢举起手机,咬牙切齿地问:“你他妈给我的手机装了定位?”

  白亦舒不说话了。

  “回答我。”

  商小可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掀起波澜:“说啊!”

  白亦舒低下了头:“对不起。”

  对不起?伤害已经造成,对不起他妈的能顶个屁用!

  啪。

  一个巴掌落在了白亦舒的侧脸上:“这个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我也不是什么绝世圣母,白亦舒,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你明白吗?”

  “你为什么还要在我的生活马上就要进入正轨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白亦舒不动:“我想你。”

  “我不敢让你想,我商小可何德何能能让你白亦舒想?”

  白亦舒眼中含泪:“我错了对不起。我回去被关了紧闭,才——”

  商小可抬手打断:“别跟我说,我不想听。你现在什么事儿都和我没关系了。”

  “让开,我要进去。”

  商小可面无表情地推开她,从包里掏出钥匙插进了锁孔,白亦舒没让她有机会拧开大门。

  她抓住商小可的手哑着嗓子说:“我对你脾气好是装的,有洁癖也是装的,我从小自卑懦弱、渴望被爱,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对待所有人,他们都和我保持着正常的距离。可是你不一样,你豁出命也要救我、照顾我。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我爱你是真的。”白亦舒眼眶再一次泛红:“我就想出来了就去找你道歉,直到我在烧烤摊看见了你和洛航。”

  “我就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着,我让所有人都看不到我。可我看见你对他肆无忌惮的大笑,你们碰杯喝酒,谈天说地。你们好像有说不完的快乐的事情,他碰了你的右手,就是我抓住的这只手。”白亦舒已经泣不成声,她弯着腰,一只手握住商小可的右手,另外一只手撑着门。

  商小可依旧冷冰冰地站着,她面朝着红木门,拼命忍住自己的眼泪。

  “我和他没关系。”商小可说。

  “你胡说!商小可你胡说!”白亦舒哭着大声质问她:“他对你表白的事情我全都看见了。我当时就站在墙后面,我也全都听见了……他说他喜欢你……”

  白亦舒脑海里的记忆依旧鲜明,她崩溃地抱住头缩在墙角一如小时候那样:“他说他喜欢你……”

  “我不允许,你不能答应他商小可……”白亦舒伸手揪住她的裤脚:“我求求你别答应他……”

  商小可没有任何的回应。

  白亦舒彻底慌了,她红着眼用着最狠厉的语气说道:“除了我,洛航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你,永远不会。”

  商小可无声地笑了笑:“这才是你的本性吧。”

  白亦舒站起来用视线勾勒着她的侧脸:“是。”

  两人沉寂了一会,商小可不想和她耗下去了:“你走吧,我进屋。”

  “我不走。”

  “我会把手机换了,定位手机的事情我不想发现有第二次。”商小可头也不回地进了家,把白亦舒关在了门外。

  她背靠着门彻底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原来腿是软的。

  商小可顺着门慢慢坐在了地上,捧着手捂住了脸。

  白亦舒没走,也没有敲门。

  她静静坐在门口,泛着醉醺醺的酒意,目光空洞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走道。

  凌晨两点,商小可躺在床上思绪烦乱,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鬼使神差地趿着拖鞋走到了门口,从猫眼里看着外面。

  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她又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门,外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一个东西压住了她的脱鞋。

  商小可咳嗽了一声,走道的灯亮了。

  白亦舒没走,她睡在了冰冷的瓷砖上。

  商小可看着她通红的脸颊,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发烧了。

  她叹了口气,把昏睡不醒的白亦舒抱回了家。

  白亦舒在发抖,手臂和双腿都是冰凉,唯独后背和额头滚烫。

  商小可喂她吃了药,给她贴了退热贴,又用酒精反复给她擦了几遍身子。事了,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白亦舒。

  白亦舒睡相很恬静,全然看不出一丝戾气,就像一只乖顺的猫咪。

  她的童年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商小可从没听她提起过。

  白亦舒曾不止一次和她说,很羡慕她的家庭氛围,很想融入。

  她那时笑嘻嘻地答:以后把你的名字写进户口本里,自然是一家人。

  或许从来就不该招惹这个人。

  商小可撑着下巴,借着昏黄的台灯想,如果那时候白亦舒在拍戏时与她起摩擦,她不去哄,不去道歉,更不去给人当一周的保姆,现在该是什么光景。

  应该早就不联系了吧。

  如果是那样,该有多好。

  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说不定下次见面时还能龇牙咧嘴地在背后骂她一遍。

  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商小可垂眸离开了卧房,自己睡在了客房。

  次日天蒙蒙亮,商小可在通讯记录里翻到了她助理的电话,她捏着山根无奈道:“喂,白亦舒在我这儿。不过她发烧了,你接走之后最好带她去医院看看。”

  “哦好,我马上去,谢谢小可姐。”

  作者有话要说:6号开始就要勤奋更新了!八/九篇论文总算搞定了!感谢在2020-07-01 23:36:18~2020-07-05 23:21: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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