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我一脚踢飞男主[快穿]>第106章 三更

  “要事?”手持玉佩,千缕玉将信将疑,眉梢却是忍不住上挑。

  看了一眼园中开得更灿烂的花,她状若惋惜道:“既如此,走吧,可不能叫人久等。”

  旁边同行的人诧异道:“公主才来,竟是要走了么吗?”

  “不了,府上来了位贵客。”景福摇着扇,唇角隐约翘起,起身离开。

  于满园花色,没有半分留恋。

  方芷阑本以为自己还要等上许久,谁知过了一会儿,便见到千缕玉的身影。

  “拜见公主。”她忙放下茶盏,作势要下跪。

  她拘谨的模样落入千缕玉眼底,原本还算尚可的情绪霎时凉了一半:“不知方大人,有何贵干?”

  方芷阑来不及客套些什么,便说出了自己此来的目的。

  “方大人说笑了。”千缕玉冷笑着,“本宫不过一介女子,哪里有那个本事,从大理寺中捞人?”

  她分明可以,却只是不愿,想来是被自己上次得罪得厉害。

  方芷阑一撩衣袍,便跪下来,挺直腰背:“臣只有明珠这一个亲妹妹,若她出了事,臣只怕将来终身良心难安。”

  她无视千缕玉越来越冷凝的脸色:“若公主能助一臂之力,臣愿为公主所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什么事都可以做。”

  “当真?”景福突然来了兴趣,“什么事都可以?”

  不知她又有什么鬼主意,方芷阑咬牙:“当真!”

  “那你随我来。”景福突然起身,走在前头。

  方芷阑跟着她,又进了那间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屋子。

  “打开看看?”她双手环胸,停在木柜前。

  柜子上雕着精细的花纹,木材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方芷阑不解其意,但想到尚在狱中的明珠,还是将其打开。

  入眼,便是琳琅满目的衣裙。

  各色各式,轻纱薄雾,缀金丝银线,方芷阑不解其意:“这是…”

  “上次见方大人着女装,甚是美好。”千缕玉上前一步,呼吸便拂过方芷阑的脸庞,“本宫想着,如此好颜色,竟要遮遮掩掩,当真是暴殄天物。”

  “故特为你准备了这些衣衫,不知方大人喜不喜欢?”

  说着,她又逼近了几分。

  方芷阑下意识后退,一时不备,跌进了衣柜中。

  坠下时,求生欲还让她紧紧拉住了景福的衣袖,二人齐齐跌入柜子里,一上一下。

  千缕玉的双手便撑在两侧,如同将她囚禁在这狭小的空间中。

  砸进衣服堆里,宛如坠入云端,轻纱擦过肌肤,带着缕缕的香。

  方芷阑瞪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景福,动也不敢动一下。

  她呆呆的模样极大地讨好了千缕玉,她俯下身,突然伸出手。

  方芷阑无处可躲,被人捏住了脸。

  景福指腹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眸色逐渐幽暗,回忆起当时那鹅黄少女的姿态,她毫不犹豫,身随心动,低头吻到相应的位置。

  少女看着虽清瘦,面颊却还带着些婴儿肥,吻下去口感软嫩细腻,如同在吃糯米团子,景福一时没忍住,齿间狠狠咬上了一口。

  “咝——”方芷阑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侧脸躲过去。

  景福的红唇便这样,擦着脸颊,略过她微凉的耳尖。

  再退开时,她白皙的脸颊上便已经留下了道红痕,分外惹眼。

  味道尚可,景福不动声色地回味着。

  只可惜有些没品够。

  方芷阑眼底泛起水光,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但她还没忘记正事:“公主,舍妹还尚在狱中…”

  “本宫从来不做于自己无益之事。”景福毫不留情地打断道,“只是不知,方大人能拿出什么做交换?”

  “臣…”方芷阑仍垂死挣扎,“在下此前,曾助太子免遭围场暗算。”

  “我想你应该是记错了。”她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心情极好,“你助皇兄躲过暗算一事,已与女儿身这个秘密互相抵消,这次来本宫这儿求情,可想好要用什么交换了吗?”

  真是上天注定。

  景福还没想到将她诱上门的法子,她便自己就撞了上来。

  她不喜着红妆,景福就偏要准备一柜子,让方芷阑穿个够。

  她话音刚落,外边便一道闪电亮起,接着便是轰鸣的雷声。

  时值七月,雨水连连。

  狱中潮湿,若景福因此落下病根,且不是要痛苦终生。

  方芷阑不再多想,挣扎要起来,似是赌气般:“公主想要臣穿,臣穿便是了,只是我那妹妹,受不得半分委屈…”

  言下之意,就是她在自己这儿受的是委屈了,景福心底好笑,但见目的达到,不再多言,先站起来,待方芷阑站稳后:“这么多衣服,方大人一日可穿不完。”

  那她要怎么办,方芷阑一脸无辜,总不能带回家穿吧?

  “本宫身边,正好缺一位贴身的侍女。”

  方芷阑抿紧唇,饶是泥人也有几分脾性:“此事怕是不妥,臣每日还要礼部当职,恐怕分身无术。”

  “无妨。”景福轻声一笑,似是早已料到她会说的话,“我向来体贴,方大人只需下朝之后,来公主府便可。”

  她手还扶着衣柜的门,涂过蔻丹的鲜红指甲轻轻敲击,发出一顿一顿的声音:“方大人可想好了,时间不等人,本宫现在缺人,说不定明天就不缺了。”

  方芷阑如一只鱼撞入早已铺展开的网中,她挣扎得越厉害,网线便缠得越紧。

  她无计可施,只得答应:“好。”

  干巴巴一个字,面无表情。

  景福却突然一指挑起她的下巴:“当本宫的侍女,可不能这个表情出去见人。”

  方芷阑此前准备好的假笑此时派上用场,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是。”

  景福满意地收回手,当着方芷阑唤来暗卫,命其带着自己的话,叫大理寺放人。

  这便是皇权,高高在上,凌驾于任何人。

  待暗卫离开后,千缕玉又看向方芷阑:“本宫已做好自己该做的了,现在,是否该你履行承诺?”

  方芷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现在?”

  “不然?难道本宫还要等到沐浴焚香后?”

  她知道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随意挑了件衣服,又躲到屏风后面去。

  这次的衣服,比之前的还要华丽得多,且无比贴身,尺寸贴合。

  莫不是当真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方芷阑便忙摇头,让自己止住乱七八糟的瞎想。

  早日想些办法,让千缕玉不要再这样捉弄自己才是正事。

  磨磨蹭蹭地换好长裙,方芷阑理了理裙摆,缓缓从屏风中出来。

  景福无比慵懒地躺在软榻上,朝她招招手,如同召唤小猫儿般:“过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方芷阑万般不情愿走过去。

  千缕玉坐起身,拍了拍自己身边空出的位置:“坐下。”

  方芷阑一坐好,二人便处于同一高度。

  千缕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这身衣裳是宫里的绣娘抓紧时间赶出来的,却依旧细节精致,只有皇家才可以用的金色,轻纱上绣着大团大团的菊花样式,不显老气,反倒为少女添上几分不容亵渎的尊贵。

  却偏偏更让人想将她折服于自己掌心。

  只是还有哪里似乎不对劲。

  千缕玉琢磨了会儿,突然伸手,拔下方芷阑头顶束发用的白玉簪。

  青丝如瀑般倾下,垂在肩头,更显得方芷阑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

  “这样才对嘛。”千缕玉调侃般,“方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方芷阑一言不发,微皱了下眉头。

  原主身子本就不好,加上今日为明珠的事奔波操劳,肌肤略苍白,唇上也没有血色。

  千缕玉皱眉,将妆奁抱过来。

  涂脂抹粉,描眉点唇,皆是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千缕玉做得兴致盎然。

  方芷阑便正襟危坐,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生怕自己惹恼了她,被一眉笔戳爆眼珠子。

  化好妆后,她又单手捧着方芷阑的脸,仔细端详了会儿:“眼尾这颗痣,不妥,太易叫人认出来。”

  上次皇兄似乎就是凭此,认定了她是朝中的方大人。

  千缕玉又取来朱砂,用毛笔点上,原本只是浅淡的一颗黑痣,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她热忱的姿态,叫方芷阑想到了给洋娃娃化妆换发换衣服的小孩儿,而自己,就是她手底下,那个任其摆布的人偶。

  做好这一切,千缕玉拿起小几上的铜镜:“方大人看看,可还认得自己?”

  方芷阑对着镜子看了不咸不淡道:“公主手巧,旁人自是认不出来。”

  这张脸不施粉黛之时,原是雄雌莫辨的风流之态,而现在,却彻底只是一个少女,肌肤若瓷,温婉细腻。

  千缕玉心情正好,懒得与她计较,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既喜欢,倒不如留在公主府,一直做这般打扮。”

  方芷阑一愣,推辞的话还未说出口,千缕玉又意识过来,沉着脸道:“本宫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公主府不养无用之人。”

  那就好,方芷阑松了口气,毕恭毕敬:“臣愿为殿下效劳。”

  景福近日,倒是真的有事,她敛起眼底多余的情绪:“本宫怀疑,我府上,有七皇兄的人。”

  对她的这句话,方芷阑并不意外,皇权争斗,无非如此。

  “明日我不在府上。”景福又道,“为的就是引蛇出洞,方大人聪慧敏捷,又这般打扮,不易引起人的怀疑,届时,你装作我的丫鬟留在书房,看有哪些人会来。”

  方芷阑本想说自己明天要上朝,一想,还真是巧了,明日休沐。

  ————————————————

  次日清晨,千缕玉果真如计划所言,对府中人道自己要进宫见母后,独留一个小丫鬟守着书房。

  让人不得不猜测其中是否藏了什么东西。

  待她一走,起了个大早的方芷阑打了个哈欠,想睡又不能睡。

  她无事可做,从角落里的翻出一个许是景福幼时玩具的鸡毛毽,守在门口踢毽子。

  果不其然,一会儿,就有人出现了。

  是一位白衣男子,风度翩翩,彬彬有礼道:“在下寻公主有事,不知殿下可在书房中?”

  既是面首,出现在公主的寝殿,也并不意外。

  方芷阑按照剧本走,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没有。”

  “既如此。”男子转身就要离去,“打扰了。”

  只等暗卫跟着他,看他接下来会同谁相见。

  方芷阑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

  公主府里七皇子的人手不止一个,若是只抓到他,只怕打草惊蛇。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该引蛇出洞才是。

  “公子?”身后的侍女突然出声道。

  那人回过头来。

  廊庑之下,梳着双髻头的少女眉眼明亮,灿若星辰,状若惊喜,又带着几分羞涩道,细腕抬起,指向挂在树梢上的毽子,“可否劳烦您将它取下来?”

  她刻意将嗓音捏出几分娇俏,落到男子耳中,如黄鹂鸟般宛转。

  美人之言,岂有不从的道理,男子转身便要爬上树。

  方芷阑张嘴,正想再与他套几句近乎。

  却突然听见院门处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千缕玉本在马车上,眼见着要到皇宫,却始终不放心。

  怕方芷阑独自一人,万一对方要杀人灭口怎么办,又怕到时候暗卫来不及出手相救,她便香消玉殒…

  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些不好的画面,她终究没忍住,叫车夫调头回府。

  谁知刚一进书房的院子,便撞见这一幕。

  分明是自己低估了。

  她倒好,哪有一个怕字,脸上是从未对自己有过的柔柔笑意,目光灼灼地看向旁人。

  好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