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儿里有胡桐, 薛音涵不愿意回去,只要想到与她身处同一片屋檐,自己都恶心的想要作呕。
没地方去, 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到处转, 逐渐天阴,刮风, 落雨, 薛音涵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走着走着就到了宋孟琮的门前。
先是轻轻地敲,再又用力的拍, 最后竟握着拳头砸了起来。
门开的时候,宋孟琮也吓一跳,这么大的雨,这人的衣裳都湿透了。
急忙把人拽了进来——
“你喝了多少酒?”
“没喝多少,就一点点。”薛音涵说话都大舌头。
“你等着我去给你那套干净衣裳。”
宋孟琮只有两件裙裳, 虽然现下女子身份被戳穿,但因着坐诊跟收拾药材方便,大多时候她还是穿的男装。
以至于这会儿, 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挑不出来。
“宋孟琮——”
“嗯?”
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抱住,宋孟琮猛地打了个激灵。
转过身去, 拉开两人的距离, 薛音涵仰着脸, 平日里白皙的面容, 此刻像是天边的火烧云, 一呼一吸间全是烤人的酒气。
这还没喝多少?
将人扶到床边——
“把湿衣裳换了, 莫要着凉。”
薛音涵喝多了, 锦绣又不在,衣裳刚给她,她就扔到一边,反复几次,到让宋孟琮无措起来。
“三小姐——”
“别叫我三小姐,我不是三小姐。”
薛音涵扯着宋孟琮的领子,耍起酒疯——
“我不是三小姐!”
“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宋孟琮,拿着衣裳“咱们先把衣裳换了行吗?”
薛音涵不知是不是把宋孟琮当成了锦绣,点点头,张开手臂就不动了。
宋孟琮愕然,半晌才回过神来。
但转念一想,都是女子,也无妨,毕竟以她的体质,若是着凉,更麻烦。
等换完了衣裳,宋孟琮的脸也涨红了,好像喝醉酒的是自己?
皱眉看向这个躺在自己床榻上姑娘,是不是又有烦心事了?
宋孟琮的枕头,又股淡淡的草药香,薛音涵深嗅几下,闷声道——
“你能收留我一晚吗?”
“薛府本就是你的家啊,要收留也是你收留我。”宋孟琮将她的湿衣裳搭在架子上晾着,忍不住的抬手抚了抚她的眉骨“你喝多了,睡吧。”
替她掖好被子,放下蚊帐,宋孟琮便在椅子上坐下,打算将就一宿。
期间不放心她,怕她喝酒不舒服,守着这人直到三更天才睡去。
大概四更天的时候,一阵哭声将宋孟琮从梦里惊醒。
窗外雷声大作,床榻上的人,不住地发抖,继而大哭起来。
宋孟琮以为她是被打雷吓着了,赶忙过去——
“没事,是打雷,别怕。”
薛音涵扑在她的怀里,死死地扯着她的衣领,哭的伤心至极,宋孟琮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梦都是相反的,是假的,我陪着你,不怕不怕。”
薛音涵像是找到了避风的港湾,窝在她的怀里,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
就这样两人相拥入眠。
薛音涵全想起来了,抱着她睡了一整夜不说,连衣裳都......
“我、我得走了。”
“哦。”
薛音涵站起身,又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宋孟琮立马会意——
“我出去。”
来回在院里踱着步子,须臾片刻,薛音涵就出来了。
身上的衣裳被雨水打湿,难免有些褶皱,但穿在她的身上却还是好看。
“昨天多谢你。”
“不用谢。”
“我就先走了。”
“哎——”
薛音涵停下脚步,心里砰砰直跳。
“往后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来找我,我都在。”宋孟琮嘴角都快被自己咬烂了。
“嗯。”
一声嗯也够了,宋孟琮内心居然开始窃喜,回了屋子,瞧见换下的衣服,低头闻了闻,上面是淡淡的清香。
扑通扑通——
宋孟琮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回了屋子的薛音涵趴在桌子上懊恼不已,怎么就喝多了?怎么就跑去人家那里了?
揪着身前的衣裳,脸颊发烫——
可她是女子啊?有什么好害羞的?
“音涵。”
“啊?!”
薛音涵抖了下肩膀,稍低了低头,她怕蒋幼清看出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
“嫂嫂?”
“咱们该回了。”
出了薛府,正上马车时,薛音涵就瞧见了宋孟琮,那人刚好也在看她。
方才缓和的面容,再一次的发烫起来。
————
一盘水煮牛肉,外加一碟咸菜疙瘩,就上两个大白馒头,便是宋孟琮的中饭。
馒头还未吃进嘴里,宋孟琮的筷子便放了下来,眼里泛着忧虑,朝窗外望去,也不知道她吃了没?
旋即站起身,拿了个食盒,将水煮牛肉放了进去。
不多时,便出现在了薛音涵的院子里。
换回女子身份就这一点好,随时来找人,也不会被说成登徒子。
“宋郎中?”锦绣走上前主动打招呼,相处久的日子久了,便发现宋孟琮这人不仅不记仇,反而是个很好打交道的。
“呃——”宋孟琮垂着头,神情有些无措“那个三小姐可在?”
“在呢,您随我来。”
锦绣将人引至屋里——
“姑娘,宋郎中来了。”
薛音涵此刻也正在用饭,她的口味较清淡,方才用了些汤,这会儿就饱了。
刚将人领进来,外头的小丫鬟就唤起了锦绣。
“哎,就来。”施礼过后人便走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就剩了宋孟琮和薛音涵两个,四目相对,那天雨夜留宿的事情,顿时就冒了出来,这会儿房里静悄儿的连掉根针都听的一清二楚。
尴尬的仿似喉咙用胶水粘住了。
薛音涵看着她手里的食盒,咬了咬嘴角,先开口打破沉默——
“你来了?有事?”
宋孟琮的舌头像是打了结,瞟见桌上的饭菜,登时后悔起来,薛府的三小姐,什么样儿的吃食儿没有,哪用得着自己来送,方才也是糊涂了,现下好了,如何收场?
握着食盒的手,慢慢背向身后,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但瞧在薛音涵的眼里,却是掩耳盗铃。
“没事,我、我路过。”
薛音涵既不是傻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哪有这样好骗?
路过?连屋子都进来了,还好意思说路过,瞎编也换个好些的理由。
“你拿的什么?”薛音涵抿了抿嘴“别藏了,你一进来我就看见了。”
依照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这东西百分之百是给自己的。
宋孟琮拙劣的演技,就这么轻易被戳破,唰的一下脸就红了,跟地里的西红柿都有一拼。
“我,我自己弄了些水煮牛肉,吃着还不错,给你。”
一句话说完,宋孟琮头皮上的汗都渗出来了,她今日穿了件灰色的长衫,被窗外的阳光照在身上,衬的更加显白,如同桥岸上长身玉立的温润公子。
看的薛音涵竟有些晃神。
心中默念——这人不管女装还是男装,都这般惹眼。
看着食盒里的水煮牛肉,薛音涵又觉得好笑,没打开之前,还以为她是来给自己送药的,没成想却是这个?这人怎么想的?
觉得好笑的何止薛音涵,宋孟琮心里的另一个小人,已经快将自己笑死了,是啊?自己怎么想的,鬼知道。
“那什么,我就先——”
“谢谢你。”
宋孟琮想说自己就先走了,却叫这一声,又堵住了喉咙。
定定的看着她,捏起一片放入嘴里,樱粉的唇瓣透着晶莹的光泽,纤细的小指将秀发撩至耳后,片刻后,扭过头来,宛然一笑——
“很好吃。”
“你、你喜欢就好。”
宋孟琮揪着身侧的衣衫,无处安放的目光,不论转向哪儿,都是薛音涵方才的笑靥。
她怎么脸红了?
薛音涵望着那人的耳朵,都快熟了吧?
“你——”
“啊?!”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了想问道——
“你吃饭了吗?把这给了我,你回去吃什么?”
“我没事,我那还有,就巴几口就成。”宋孟琮说者无意,听着却有心。
听着她说话的磕巴劲儿,这人八成就是在说谎了。
“那你别回去了,就在我这里用吧。”薛音涵怕她嫌弃,又忙道:“我也才刚吃,没怎么动筷子,你不嫌弃的话——”
“怎么会!我不嫌弃!”
宋孟琮回答的太快,以至于给人一种设好套子往里跳的错觉。
薛音涵想着,方才该不是卖可怜吧?
但看着她一脸期待的表情,不知为何,却是半点儿恼都没有,勾了勾嘴角——宋郎中少有的孩子气。
薛府三小姐的午膳,比宋孟琮的好了百倍,就说这玉米虾仁跟清炒凤尾,外面大酒楼的都比不上,再尝口鲫鱼汤,鲜的天灵盖都要翻掉了。
这这这——
宋孟琮更后悔了,自己那水煮牛肉,洋相出大了。
转头望向薛音涵,见她还在吃,连忙去拦——
“你别吃这个了。”
薛音涵躲开她的手,差点就掉了——
“你干嘛?”
“不好吃。”宋孟琮皱了皱眉。
薛音涵扫了眼桌上的饭菜,顿时就明白了,脱口反驳道——
“谁说的?我就觉得好吃。”
说完,又是一筷子送进嘴里。
宋孟琮怔楞半晌,脑海里冒出八个字来——蕙心兰质,善解人意。
不知是不是宋孟琮来了,还是这水煮牛肉真的开胃,平常半碗用不了的人,今儿却整整吃了一碗。
宋孟琮怕她撑着,还特地跑回去拿了瓶大山楂丸来,见她用了两颗,才放心。
“我放在架子上了。”宋孟琮话音刚落,就瞧见架子旁边的戏本子。
咦?这是?
薛音涵登时脸颊就腾升起两团红云,这戏本子大多都是讲的才子佳人,闺房里藏着看不打紧,叫外人瞧见,怪不好意思的,未等她张口,宋孟琮的声音就先响起——
“你喜欢看这些?”
“还行,好多都是嫂嫂给我的,说是让我解闷。”
“那你喜欢看戏吗?”宋孟琮挠了挠头“我有个老主顾是燕子楼里的管事,好多名角的场他能弄到座儿,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去问问他。”
话罢,宋孟琮不见她回答,立马就心虚了,难不成太唐突了?可自己又不是男子,就算一道看戏,也不成吗?
倒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性子,况且才吃了那么一桌子饭菜呢,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嘛。
“你要是不想就算了,我就随便说说。”
“我想的。”薛音涵漾开笑容,连连点头“等你休沐,咱们一起去。”
看着这人脸上灿烂的笑容,宋孟琮后悔了,若知她这样高兴,自己早就该问的。
初三,休沐。
宋孟琮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圆领长袍,薛音涵则是一件月白色的裙裳。
一个清隽,一个明丽。
并肩走在一道,仿若天上的一对才子佳人,好生般配。
纷纷引来许多路人的目光。
薛音涵垂下眼眸,露出几分羞涩,小声问道:“你怎么穿男装啊?”
“我、我听人家说,戏园子里人多眼杂,两个女子我怕太过招眼,这样、这样放心些。”
“哦,也对。”
话是这么说,但燕子楼是哪里?岂能是随便闹事儿的地方?
宋孟琮不过是耍了个小心眼儿,故意着男装,想要配上郎才女貌四字罢了,当然,也只是过过瘾,毕竟这样的机会与她而言,太难得。
落座不久,锣鼓咚咚敲响,薛音涵就入了戏,看到揪心的地方,竟还抖了下肩膀,险些将手边的茶盏碰翻。
宋孟琮心思不在戏上,她看着薛音涵出神儿的厉害,直到戏唱完,心思也没收回来。
出了燕子楼,时辰还早,薛音涵今日的心情格外好,竟拉着宋孟琮逛起街来。
不再那般忧郁,有着二八女子特别的俏丽。
“慢些——”
宋孟琮猛地拉着她的胳膊往怀里一带,两人脸对脸险些碰上。
“地、地有水坑。”
薛音涵抿了抿嘴,坠着的珍珠耳珰一晃一晃,恍惚间她又闻到了宋孟琮身上的草药香,就是这股味道,让她莫名心安。
途中路过一个脂粉摊子,那卖货的小哥儿,张口便吆喝道——
“小郎君给小娘子买盒胭脂吧。”
这话?
这是将她们误认成了小夫妻。
薛音涵顿住脚步,转头就向宋孟琮望去——
粉红的云霞,落在宋孟琮眼里,娇羞无限,霎时就能把人的心融化了。
攥紧了拳,大步走向那小摊前——
“给我拿一盒。”
“小郎君对小娘子真是好。”那卖货的小哥儿不住地夸赞她们夫妻恩爱。
宋孟琮就这么听着,一个字也不反驳,直到结完账。
“你——”
“那个...那个卖胭脂的大哥说你肤白涂这个定好看。”
‘我觉得也是’这句话宋孟琮藏在了心里,没敢说出来。
薛音涵低下头去,目光落在那枚胭脂盒上。
“下次,咱们再出来看戏,可好?”
就在宋孟琮以为薛音涵会拒绝的时候,轻不可闻的一声嗯,让她心内狂喜。
送她到院子门口,直到人走进去看不见了,宋孟琮都不舍得离去。
至于薛音涵,心尖不由得颤了颤,她从宋孟琮的眼里看见了一抹光亮,一抹从未见过的光亮。
这样的光,让她贪恋。
————
唐言装神弄鬼的计谋失算了,婉颂被薛晏荣派去的人看着,他连面都见不上,最重要的是他用磷粉骗人的伎俩被看穿了,薛晏荣不说破,不过是看在鲁氏的面子上,想让老人家求一个心安,可若他再不老实,这位荣二爷会使什么手段就不知道了,但绝不会让自己好过。
不得以下,唐言只能将做法提前结束。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看那婉颂根本就好不了,不然那天我闯进去的时候,她就该认出我了,疯疯傻傻的,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医治好?”
胡桐推开唐言——
“说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不安的厉害。”
“你有什么可不安的?都这么多年了,要能好,早就好了。”唐言瞥了眼胡桐,捋着胡须,颇为不悦道:“反倒是你那个女儿,该好好管管了,这天地下哪有子女不跟母亲一条心的?她呢?处处帮着外人来对付,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婉颂不说出来,她就先把咱俩的事告发了。”
旋即盘腿坐起——
“别到最后没被外人捅破,倒死在自己人手上了,一点不值当,亏得慌!。”
胡桐哼了一声——
“她不敢,音涵是我生的,她的性子没人比我更清楚了,跟她那个短命的老爹一样,懦弱又无能,只会自己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这些年了,多少机会能说,她不都忍着?
况且那丫头也不是傻子,捅破了这件事,她又能得到什么?让自己就此臭了烂了,我做得到,她都做不到,把心放肚子里吧。”
————
屋子里薛晏荣趴在地上,后背架着自家的两个宝贝闺女。
蒋幼清甫一进门,就瞧见了这滑稽的场景,岁杪跟姚十初也忍不住的捂嘴偷笑。
“你做什么呢?”
连忙将孩子从她身上抱下来。
薛晏荣来回在屋子里爬,逗得两个小家伙乐个不停,自己也出了一身汗。
蒋幼清将孩子放回到婴儿床上,又投了块巾子在这人的额上擦着,嗔怪道:“多大人了?怎么跟个老顽童似的。”
“多大人?我还不到而立呢。”薛晏荣瞪眼反驳道。
“你还知道自己快而立了?我以为你刚垂髫呢。”
“嘶——”
薛晏荣箍着蒋幼清的腰猛地往怀里贴紧——
“怎么嫌我老啊?”
“别闹~~”
蒋幼清眨了眨眼,用眼神提醒她,屋里不止她们俩。
可薛晏荣没那个觉悟,痞劲儿上来的时候,就算是自家娘亲在,她也不管。
岁杪跟姚十初忙低下头,抱着从心跟从安就退了出去。
蒋幼清见这人赖皮样儿,又抬手在她的肩上捶了下——
“你先松开,我有事跟你说呢。”
“什么事?”薛晏荣凑过脸去“先亲下。”
等薛晏荣露出一副餍足的表情,才终于将人松开。
小姑娘红着脸,用方才薛晏荣擦过的巾子,抹了抹手。
“你猜我刚才去哪了?”
这还用猜?
薛晏荣挑着眉,同她故意闹着——
“音涵那儿吧。”
瞧着她挤眉弄眼的,这要放平常,蒋幼清怎么都得去抠抠她的眼皮儿,可今日却没有,抿着嘴,颇为神秘道——
“那你知道,我去的时候音涵在干什么吗?”
“能干什么?”薛晏荣拿起紫砂壶含在嘴里“绣东西,看戏本子,再不然吃糕点。”
“都不对。”蒋幼清拍了拍薛晏荣的肩膀,露出一副你不行的眼神“她在打扮。”
打扮?
薛晏荣抬起头来,没听懂。
“就是描眉涂粉擦胭脂,榻上还放了好几套裙裳呢。”
见薛晏荣还没明白,蒋幼清便伸手在她额头上点着——
“还不懂?女为悦己者容,这样懂了没?”
薛晏荣顿了几秒,旋即摆起手来——
“不可能,她天天都在府里,你想多了,这年纪爱美正常。”
“爱美是正常,但是我一去她明显就慌了,还把涂好的胭脂全擦掉,拿出的衣服也不换了,明摆着是怕我瞧出什么。”
“嘶——这倒是不大正常了。”
蒋幼清靠着薛晏荣坐下身“她有心仪的公子很正常,但音涵的心思太单纯,我就怕她被人骗,你不知道前些日子,马夫人在聚会上还说道这事儿呢,张家小姐就是被个书生骗财骗色了。”
“这么严重?那要不我找人盯着?”
“别了,自家哥哥盯亲妹妹不合适。”蒋幼清思索片刻,道:“我这几日去勤些,只要我不走,她哪也去不了,到时我再想法子问问,若是可靠人家的公子,咱们也好撮合。”
作者有话说:
现在是凌晨两点十分,为什么这么晚呢?
干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情,因为夫人重新买了床垫,旧的就想扔了,但是床垫太大,百度了一下属于大件垃圾,物业不让扔,这个时候我就抖了个机灵,就又偷偷百度了一下怎么解决这个床垫,都说拆了可以扔,我趁着夫人改文捉虫的时候,一个人在卧室把旧床垫用剪刀,老虎钳,螺丝刀(属实是差生文具多)哼哧哼哧半个多小时就只拆了床垫上面一层的棕榈垫,我心想这个垫子应该可以扔吧,就拿下楼,刚出电梯就被叫住了,说这个不能扔,扔的话要单另出钱叫车来拉,夫人就问“那还有一个下面的大垫子可以一起拉走吗”物业说可以,棕榈垫小一点就50吧,大的100,一共150。
夫人说马上都凌晨1点了,就这么着吧,把钱付了我们就上楼了,电梯里夫人问我“你为啥要拆床垫,不拆的话不就100就能搞定嘛,这可好,一个床垫你硬是拆了两个,收了两份钱,可真是生活的一把好手”我一路沉默着也不敢反驳,总不能说‘百度告诉我把它全拆了就不要钱,所以我原先是想全拆了’也幸亏没说,因为棕榈垫拿掉以后我就傻眼了,下面的我完全拆不掉....
这还没算完,回来以后夫人发现卧室一地的棕榈垫残渣,线头,布条,“你今天是想死吧”我真的要吓死了,赶紧打扫卫生,然后搞到现在凌晨两点。
大家晚...早安吧,我们要去睡觉了....
最后,大家千万千万不要去拆床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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