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白璃她们喝了一桌果汁,杜思淼兴致正高,杜镰勋考虑她马上要回学校上学,于是先一步带她离开,临走前杜思淼高喊着下次再战。
邹倩玩骰子输给十几岁的高中生,她心有不甘,人家走了她也觉得没意思,她和白璃打了个招呼离开。
留下白璃去门口抽烟,她不知道余音宛在忙什么,玩游戏期间偶尔能感觉到余音宛投过来的视线,余音宛满场转悠还喝了不少酒,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白璃点燃香烟站在屋檐下,她手机响了几声,白璃接听电话。
余音宛在员工休息室给她打的电话,她差不多可以走了,两个人约在灿星下一个路口碰头,白璃听她微醺的嗓音悄悄微笑,这个夜晚对她们来说不同程度的充实。
下半夜雨停了,烟雾从女人指尖飘向半空,她想起胳膊的伤。
那女人为她做了这么多,瞒着所有人喜欢白璃,白璃顿时觉得嘴巴发苦。
苦涩源于她内心而不是香烟,白璃对许多事无能为力过,她的强势仅限讨债工作,就算早就知道余音宛喜欢她又能如何,她们之间曾隔着余存玉和整个余家。
哪怕放到现在,余音宛摇身一变成为方念妍,她们还是一段不被看好的恋情。
...
白璃带的东西全部放在酒店,余音宛叫了一辆出租车陪她先去酒店,喧闹过后突然静下来,余音宛靠在白璃肩上阖着眼养神。
有的时候幸福感不一定要轰轰烈烈,余音宛更喜欢和白璃坐在出租车上享受雨市的午夜,白璃会拉过她的手十指紧扣放在膝前,她没有说话,还是将话少贯彻到底,但余音宛能感受到白璃对她的喜欢,她牢牢牵住余音宛,两个人皮肤黏住一般分不开。
“白璃,如果你没有在雨市遇到我你会怎么办?”余音宛轻声问。
“你想知道?”白璃自然想过这个问题。
余音宛抬起头温和望着她,拿她自己来说,如果没有重逢白璃,她会待在雨市继续寻找神婆消息,直到一年复一年查无所获,她会背着吉他去国外散心,也许心里会释怀白璃和三劫的事,也许不会,总之一个人过一天算一天,不强求缘分,只有深夜她会遗憾她和白璃之间再无可能。
她是个任性的人,四年挂念过家里,有过几次强烈的念头回去看看,但每次想到分城让她失去了什么,她不敢回去,更没勇气重新体验心碎的滋味。
还好缘分兜兜转转让她们相遇了。
白璃伸出手放到她侧脸,她探身轻轻亲了一下余音宛的唇,认真说:“我一定会继续找你。”
四年前白璃被余音宛捅了一刀,她出院后余家再无余音宛,从那一刻起白璃每天戴上面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一口气收起所有喜怒哀乐,出门要债面对别人哭嚎下跪,甚至以死相逼,白璃一概选择漠视,她把自己内心的绝望发泄在别人身上,她脸上很少会笑,吃饭睡觉变成一项任务,白璃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余音宛眼底快速闪过痛楚,她正要开口说三劫,白璃又亲了她一口,眼神更加温顺说道:“我知道我身上有三劫,神婆说我活不过30岁,如果我在30岁之前没有找到你还平安无事活着,30岁之后我会辞去白家家主的身份,一个人继续寻找你,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可以找到你,那时候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三劫的影响,我会对你表达我的心意。”
泪光在眼底翻涌,余音宛咬紧牙不让自己掉眼泪。
白璃一直给她满分的喜欢,四年前重逢她的喜欢只增不减,她是那样执着,不肯放弃自己。
白璃见不得她哭,她把余音宛拥入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余音宛,四年前我活着是为了寻找你,那现在我已经找到你,我为你活着,所以你别哭...”
她拉着余音宛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微微蹙眉轻叹道:“我心疼。”她悲剧的人生中,大部分幸运是余音宛带来的。
没有她,一定没有如今的白璃。
“小白...”余音宛擦去眼泪趴在她肩头,她妆要花了。
“我喜欢你呀...”她紧紧搂住白璃,不厌其烦重复,“我真的好骄傲...你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女人。”
从小白璃,白璃,白姐,余音宛见证了每个年龄段的她。
白璃各方面已经成为足矣和余音宛睥睨的成熟女人。
余音宛没有真正扼杀过对她的期待,哪怕她们有过不愉快。
四年后低迷的余音宛是被白璃拯救,白璃成了余音宛专属的小白,她是余音宛心中最佳渴望的女友。
...
两个人到达酒店已经累坏了,干脆直接住一晚明天退房。
白璃决定今晚暂时放过她,余音宛先去洗漱,洗完发现白璃站在门口,余音宛下意识咽唾沫,她一晚上做过剧烈运动,忙着交际应酬还喝了酒,下班后又哭了,实在没有体力应付年轻的白璃。
“你..要洗澡吗?”余音宛给她让开位置。
白璃胳膊的伤不能洗澡,她单纯盯着余音宛看来看去,看的余音宛心慌,主动求饶道:“明天好不好...”
体谅一下她是个30+的女人吧..余音宛勉强承认自己精力不足。
“我...我有话和你说。”白璃算是学会了坦白从宽,她的伤肯定不能等到余音宛先发现。
“好呀,我们要站在这里说吗?”余音宛笑了笑,她牵着白璃坐到床上。
这人现在越来越乖了。
面对面交流,余音宛眸色温和,白璃在她注视下反而紧张起来,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大脑乱七八糟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干脆道:“你先把衣服脱了...”
“!?”余音宛震惊,她求饶也没用了是吗?
白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慌乱解释:“我不是要做...”她脸颊红了些,“我想知道你的伤怎么来的。”
一句话瞬间终结余音宛所有心思,她脸色一僵,还是搬出原来那套解释:“去年摔伤了。”
鞭伤是余音宛心里永远的痛,白璃不需要知道这些。
白璃看着她,眉头渐渐拢成一团,她抬手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倒不避讳在余音宛面前把自己脱光。
女人身体是充满力量的,笔挺的背,深刻的锁骨,运动内衣包住小巧的白兔,余音宛大大方方把她看了一遍,直到视线落在她缠着绷带的胳膊上。
“怎么回事!”余音宛瞳孔紧缩,她小心伸出手托起白璃胳膊。
白璃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二叔拿家鞭打了我...”她捕捉到余音宛眼里片刻的慌乱,白璃语气含着心疼,小心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们伤口是同一把武器所致。
“是不是因为我...”白璃执着想要一个答案。
余音宛多想说不是因为你,她没有勇气和她对视。
她不能骗她啊…余音宛心酸的想。
“姐姐...”白璃着急许多,她拉住余音宛的手微微用力,“请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余音宛不说,白璃内心只会更加不安和愧疚。
该从哪说起?余音宛苦笑,她见不得白璃眼中的自责,“小白..已经过去了...”
她轻声补充,“我自己也有错。”她不止一次被责罚,越是这样她越不甘心,宁愿挨打也不肯停下。
喜欢白璃她不觉得有错,她顺着内心靠近白璃换来父亲鞭打,余音宛不肯认同罢了。
慢慢的,白璃垂下头握紧双拳,她什么都做不到。
“你看着我。”余音宛心疼她的状态,她帮白璃披上衬衣捧起她的脸,四目相对白璃眼角湿润了,她曾经怪过余音宛为什么不喜欢她,为什么狠心对她。
可是余音宛替她承担了皮肉之苦,她眼睛清澈如初,她本该是美好的余音宛,却因为自己遭受酷刑。
“什么时候...”白璃酸涩的问,她几乎哽咽,“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余音宛亲吻她眉心,笑容充满怀念,“大概从你十几岁开始,每次我去白家都会碰见你,现在想想肯定不是巧合,你故意让我发现你。”
练功的她,瞎溜跶的她,亦或者是站在原地傻傻的什么也不做的她。
有几次余音宛去白家没有见到小白璃,她感到不适应,那小孩每次见面都会红着脸给她行礼,又傻又乖的模样。
“因为许多原因我开始注意你。”余音宛捏她的脸,神色格外动容。
她柔声说:“你10岁的时候我在想,这小孩将来难成大事,结果等你13岁左右,音妍突然喜欢和你玩,每天都在我耳边念叨关于你的事,我发现你变得不一样了,你漂亮又优秀,每次对我笑我心里特别开心,那时候我不敢相信我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孩子。”
“我知道我不能光明正大去找你,所以我经常去白家找白肃老师,你是未来的白家家主,我可以以工作的名义去接触你。”
等到白璃十五六岁,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她对余音宛毕恭毕敬,每次见面好像有许多话想对余音宛说。
余音宛知道白璃守规矩,她也拿规矩提醒自己,不可以靠她太近,可喜欢是不讲道理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
随着余音宛频繁出入白家,余存玉本就是疑心重的人,他派人跟踪余音宛,手下亲眼见到余音宛和白璃在白家院子说笑聊天。
“所以你爸爸拿家鞭打了你...”白璃心底是恨余存玉的,没想到那位长辈竟然对自己女儿下毒手。
“爸爸当时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你。”余音宛伪装足够好,至少在别人面前她装作和白璃不认识一样。
但那个人是余存玉,他不允许女儿有一丝一毫的偏差,白璃就是最大的偏差,他动用武力告诫余音宛,坚决不可以和白璃接触。
挨了打,余音宛养好伤又去白家大院,她用行动反抗了父亲。
直到余存玉肯定女儿对白璃的感情,他不能再打她,余音宛后腰全是伤口,他也知道女儿性子倔强,干脆拿白家的工作要挟余音宛。
家主可以对白家说一不二。
正好白璃18岁向她告白,余音宛顺势拒绝了她,她不能让白璃陪她任性。
听完全部白璃浑身没了力气靠在她胸前,她抱住余音宛的腰,手指放在她那片伤疤处,白璃闷声说:“姐姐…谢谢你。”
白璃感动她做的一切牺牲。
她蹭了蹭余音宛柔软的胸口,闭上眼倾听她的心跳。
余音宛为了她和余存玉作对,白璃为了余音宛用尽一切办法留在雨市,两个人的伤疤并不可耻,那是她们用力爱着对方的证明。
余音宛抚摸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她力道很轻,无声笑了。
“白璃,我为你做的一切都不后悔。”
“我也是。”
双向奔赴只是迟到了几年,还好她们没有真的错过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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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挺感慨的
两个人喜欢彼此不分谁多谁少
99999999!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