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铨你这演得根本就不像个变态好不好？”在导演说完“卡”的一声, 显示器后扬起一个有些颓丧的面孔。
因为同一个动作被反复卡的程铨，此时却已经是全无脾气了。
在见过上午秦抚的演技后，程铨暗叹一口气, 歉意地向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点点头, 表示自己需要休息一下调整好状态。
作为《通灵侦探》的投资方之一, 秦抚当然是怎么省钱怎么来, 自己不拿片酬出现主角第五凝，又先后骗来了程铨和鄢蓝羽出现其中两个单元故事的主角。
程铨出演的就是第一个单元故事“金鱼”的主角陈晋。
陈晋是一家金鱼店的老板，在这条街上算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在旁人口中, 要是陈晋和女顾客多说上几句话, 都会脸红，算是一个比较容易害羞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存在感不强的人, 白天是个为人和善的金鱼店老板, 晚上却成为了虐杀动物的变态。这样的秘密, 陈晋掩藏在心里一直没有被人知道。
直到街市尾出现了人体残肢，其中混有被残忍杀害的流浪猫狗尸体, 第五凝才开始关注起这位金鱼店老板，并发现了十多年前另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的真相。
“怎么样, 是不是融不进去？”秦抚耷拉着眉眼走到程铨身边，因为她还没有脱离第五凝的角色，所以看着程铨的眼神带着审视。
程铨抬头正要诉苦, 正好看见秦抚像审视犯人一样的眼神，唬得他赶紧低头。“哎呦你可别再用这种眼神望着我了，太恐怖了！”
他好不容易动用一切说服了老头子让自己多玩几年，没想到才从家里出来，就收到了秦抚的“邀请”。早知道他要扮演的是这么一个角色，他还不如继续被老头子关在家里呢。
“我这叫入戏。”秦抚没好气地呵呵几声。她因为角色的关系, 此时整体的妆容让她看上去有些丧气。精神状态就像是一个饥饿多日的人，一双眼睛冒着绿光。
“不过我可真佩服你，能有这样的魄力。”程铨打个哈欠，抬手擦去眼角泛起的泪花。当初接到电话时，程铨还以为秦抚在开玩笑呢。
“你要是真佩服我就帮帮我的忙，把你内心变态的那一面彻底释放出来。”秦抚低头看着自己脚上有些脏黑的高帮鞋，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我哪有什么变态的一面。”程铨有些激动地从椅子上起身，不可避免地又被秦抚那双眼睛凝视住了。那一瞬间，他有些失神。
秦抚不动声色地瞧了周围一圈，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程铨其实从一开始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你有鲜为人知的另一面。那是和你现在表现出来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模样。现在的你热情对人为善，可另一个你不喜欢说话，甚至还会偷偷监视其他人。”
秦抚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字字句句都仿佛是敲击在心灵上的一般。
程铨半弯腰坐在椅子上，手臂搭在膝盖上。他低头看着带着污渍的地板，因为秦抚的催眠，他眼前开始出现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工作人员得了导演的指示，朝两人靠近过来想要询问程铨现在是否可以继续拍摄了。秦抚先是扬手阻止工作人员说话，她又去看程铨的眼睛。
“去告诉导演，他很快就可以继续拍摄了。”秦抚抬手半捂住嘴巴，低声和工作人员说道。
半个小时后，监视器上的程铨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在顾客面前仍是那样害羞，可当他面对金鱼缸，没有人能看到他神情的时候，那双映在金鱼缸上若隐若现的一张面孔，露出的却是另人毛骨悚然的神情。
“秦抚你刚才和他说什么了，程铨这次状态很好啊。”监视器后，导演偷偷拉着秦抚碎碎念询问道。
但见秦抚抬眼斜看着导演，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角度。“这是他内心的另一面，我只不过是告诉他怎么把潜藏的性格发挥出来罢了。导演，我觉得你的内心似乎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如......”
因为下午秦抚这一句话，夜半导演好端端睡着觉也会无缘无故从梦中惊醒，耳边依稀还有秦抚说话的余音，让他不寒而栗。
《通灵神探》第一个单元故事拍摄结束，秦抚恰好有一个商业活动，所以和剧组请假。
即使换上了正常的妆容，但因为还沉浸在第五凝的角色中，所以秦抚一双狐狸眼失去了之前的光亮，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所幸和秦抚一起出席活动的还有其他明星，所以秦抚的异样并没有被多少人发现。
但有一个人，在不经意间刷到活动的路透，只消一眼她就看出了秦抚的不对劲。
于是差不多十一点时，秦抚结束活动回到后台，她在休息间看见了顾清。
是一摸手热乎乎的顾清。
“顾大编剧，你、你怎么来了？”秦抚怔在原地，还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秦抚还站在门口，突然间顾清朝她一言不发地走过来，顺手还关上了秦抚身后的门，一不小心还把门锁按下了。
“哦顾大编剧这么想我啊？”秦抚微弯曲身体靠在门板上，抬眼去看近在咫尺的顾清，语气调笑着，和刚才台上有些丧气的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也直到这个时候，秦抚才表现得和之前顾清认识的差不多。
秦抚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下一秒顾清却突然靠近过来，一把搂住自己。
顿时，一股熟悉的冷香将两个人团团围住。
好歹参加的是个品牌商业活动，所以秦抚上台上，小米还给她喷了点她之前经常用的香水。
“顾大编剧？”秦抚隐约也察觉到了顾清的异常，第一次和顾清抱着的时候双手没有放在她的腰间，反而是有些手足无措地僵在半空中。
“你怎么了，不是顾清你说句话啊，别吓我！”秦抚按着顾清的肩膀往外推，一脸严肃地去查看对方的神色。可两人之间刚拉开距离，秦抚还要说什么却因为看见顾清那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睛。
“顾清......”秦抚原本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有些惊愕地看着面前一幕。
顾清久久凝望着面前几个月未见的人，很奇怪，她明明就是秦抚，可看着却又不像了。
被顾清的眼神盯看得有些心里发毛，秦抚咬住嘴唇，一时之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就这样，顾清不知道凝视着秦抚多久，她缓缓抬起手捧住了秦抚的脸颊。
看着面前这双熟悉的狐狸眼睛，眼里原本属于秦抚的光芒隐隐约约的。
似乎是凭借着这一抹光芒，顾清终于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小狐狸。她忽然拂唇一笑，同时间眼角含着的泪花哗然落下。
“顾清！”秦抚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双手紧紧掐着顾清的手臂。也是从这一刻，这具身体里属于第五凝的灵魂暂时离开，将身体完完整整留给了“秦抚”。
顾清手捧着秦抚的脸颊，慢慢靠近过去终于吻住了她的唇。而秦抚原本搭在顾清手臂上的手也慢慢下滑，揽住了令她魂牵梦萦多月的细软腰肢。
幸好因为今天品牌活动邀请明星里，秦抚的咖位是最小的，所以她的休息室也是最远的。这个小房间远离舞台远离其他喧嚣。
沙发上，秦抚捡起自己换下的衣服铺在沙发上，让顾清可以安然地躺在上面。
“顾清，顾清。”秦抚用鼻尖蹭着顾清的脸，就好像是家里撒娇的猫儿一样，嘴里还一直呢喃着顾清的名字，一遍一遍加深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影响。
顾清被她这种类似于宠物示好的举动蹭地有些发痒，抬手想要阻止秦抚，纤细的手指却不小心打在了秦抚的脸颊上。
“恩？”秦抚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睛被打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泛上来的委屈。
顾清也被刚才那一声清脆的“啪”唤醒，脸上扬起不好意思的笑容。可是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与此同时身体的最深处也有了变化。
秦抚拉着顾清的手腕，仔细观察着这纤细修长如白玉般的手。她看准了那跟误伤自己的食指，倏地含进了嘴里。
都说十指连心，也就是说手指算是人体身上比较敏感的一个部位了。
于是在食指进入那个湿润黑暗的地方第一时，顾清的身体猛地一颤。又感觉到牙齿轻轻啃咬着指腹，顾清身体里流过一道微弱的电流，从食指迅速蹿到全身。
“你真的是属狗的啊......”顾清贝齿咬住嘴唇，有些难耐地轻声哼叫着。上一次也是，第二天顾清洗澡的时候在厕所镜子里，才看到自己后背慢慢都是啃咬的印记。
“狐狸啊，吃肉的嘛。”秦抚终于放过了顾清的食指，仿佛刚刚只是吃完了餐前小点心，接下来就该是吃大餐的时刻了。
现在是四月中旬，休息室里的温度不热不冷。只是因为某些小原因，房间里的温度开始慢慢上升。
到底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了，秦抚的身体里又还存留有第五凝的残识，让她在情欲充斥脑海的此时此刻，还保留着一丝丝不合时宜的“冷酷”。
时间一长，顾清再也撑不住，松开了紧紧咬住的嘴唇，一声声轻哼从嘴角溢了出来。
秦抚俯下身体，和顾清的右手十指相扣，又吻住她的嘴角含住那一声声娇啼。
顾清被秦抚抬着手臂翻身转而换成半趴在沙发上，她偏过脑袋侧着仰视身后的秦抚。这一次面前的秦抚又有了变化，却不是之前在舞台上的那种死气沉沉。
那是一种，好像是在马戏团围观的群众投来看戏的新奇目光。想到自己被扯落的衣服，顾清心里泛起微弱的羞耻，这种异样也在她的身体上起了变化。
雪白如玉的后背上泛起大片大片的红晕，白的恍然成了粉红色，期间还夹杂着几朵新鲜开放的红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休息室里的旖旎终于开始消散。
秦抚用额头顶着顾清的额头，两人的距离近到睫毛都触碰在一起。“顾大编剧，顾清，清清......”
这种无事时不停的叫唤，是秦抚最喜欢的时候。因为每到这个时候，不过她呼唤顾清多少次，顾清都会不厌其烦地回答。
“嗯。”可这一次，除了第一声有顾清的回应，接下来的唯有顾清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秦抚。
秦抚手肘撑在沙发上撑着脑袋，以微弱的高度差俯视眼前的顾清。“告诉我，为什么今天突然来找我？”
明明从以前开始，从来都是秦抚主动撩拨顾清的。可这一次，确实顾清主动的。
顾清抬手似有似无地触碰着秦抚的脸颊，一双眼睛里带着些许迷茫。“我在网上看到你参加活动的照片了。我觉得你现在很不像你自己，我就想来看看你。”
照片上的秦抚状态很差，而且放大照片一看就可以发现，她的眼睛里没有光芒。
“你是不是太入戏了？”顾清摩挲着秦抚柔软的脸颊肉，语气里带着心疼。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秦抚的演技，确实她在这方面是有一定的天赋。
可是，第五凝这个角色可以说是让秦抚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入戏不好吗？”秦抚有些不以为然地回答，“我不是还喊了程铨来演个单元主角嘛，他刚来第一天看了一场我的戏。我一下来他就和我说被我吓到了，说我的眼神好像狼一样会吃人。”
回想到当时程铨有些害怕的表情，秦抚现在想到还觉得好笑。
相较于秦抚的浅浅笑意，顾清却是有些担心。她从张尔凡那里看过《通灵侦探》的剧本，因为其中一句话她还私底下去找过贺何。
当顾清指出贺何写的那句话后，贺何的神情很惊讶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我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发现。”贺何身体往后一仰，和聪明人说话确实很省时省力。
顾清对贺何比较陌生，但看他的神情仿佛这一切十分正常。
“如果《通灵侦探》的剧播出后大受欢迎，可能会有第二季第三季，你还会考虑把第五凝写死？”顾清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询问道。
是的，从贺何写的小说里，顾清发现第五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暗示了她以后疑似自杀的结局。
当时贺何只笑却没有说话。
看着眼前还在滔滔不绝拍戏时趣闻的秦抚，顾清有些担心了。同时，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有血光之灾但有贵人相助”的签诗。
作者有话要说：本九：如果你连续两次签都是一样的，应该会相信一点对吧？所以顾编现在就是怀疑帮她挡血光之灾的可能是秦抚，所以开始和秦抚保持距离。OK解释完毕，今天买了车厘子很新鲜很好吃，祝大家也能天天吃到喜欢的美食水果～感谢在2021-01-11 11:23:57~2021-01-13 12:30: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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