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穿越之走出世外(GL)>第160章 出世

  邺无双热热闹闹地和严泰成了亲,也常住在她的公主府里, 邺沛茗和陈沅岚初时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当初邺瑶、邺硕也是这么一个个搬离宫中的, 她们也就调整过来了。

  宫里还有几个小家伙, 总不至于太冷清, 而且邺沛茗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人,后来才习惯了有陈沅岚在身边, 如今陈沅岚还在,她也就没什么难受的情绪。

  陈沅岚说她:“你的心肠可真硬, 不像个妇人。”

  邺沛茗无语了:“你这是刻板的性别印象, 是谁规定世上只有男子才会有野心和硬心肠?是谁说只有女子才会总是多愁善感温婉娇弱?因为我穿男装,所以我的一言一行都像男人了?那我换上女装, 你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吗?所以即使我换上女装,你也会这么想,为何?因为在你的意识里, 你已经将男女之别限定在这个范围里了。”

  陈沅岚被她说了一通,气得转过身去不理会她。邺沛茗怎会不知道陈沅岚也是要面子的?她扯了扯陈沅岚的衣袖, 道:“我们出宫吧!”

  “不出, 你可别忘了,你总是隔三岔五跑出宫, 挨了多少骂!”

  “他们就希望我待在宫里,出宫身边便跟着一群人,有什么情况他们也好第一时间收到。这还叫微服私访么?你真不出?那我可自己出去了。”

  陈沅岚沉默了片刻,道:“你一个人出去, 他们便总来寻我,这可不行!”

  邺沛茗笑了,拉她过来抱着亲了亲脸颊,道:“那你这是答应与我一同出宫了!”

  陈沅岚捂着被她亲过的脸颊,羞恼地瞪了她一眼,却没反驳。

  她们到了在山间置办的小屋里,邺沛茗在山脚下的河里抓了一些河鲜回来煮汤,又不知从哪儿抓来了一只鹅,做起了醉鹅来。

  陈沅岚还记得邺沛茗的厨艺,她做出来的饭菜甚至比尚食司的御厨做出来的还要美味。虽然她很想一直尝邺沛茗做的饭菜,可毕竟邺沛茗是一国之君,没机会下厨,故而也只有在她们独处的时候可以一尝美味了。

  邺沛茗熬的鱼汤浓稠美味,淡淡的胡椒味盖过了鱼的腥味,但是入口时又似乎没有多少胡椒味,只有汤的香浓。

  她做的醉鹅是酒醇肉香,鹅肉鲜嫩可口,在吃完后唇齿留香,若不是太撑了,陈沅岚还能继续吃下去。

  邺沛茗游戏中的副职业好歹是庖厨,若是连一条鱼都处理不好,也太辱没她的庖厨之名了。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仿佛回到了当初,她还年轻,还无欲无求的时候。

  吃饱了,俩人便在山间散散步消食,又聊起一些生活中的琐屑事。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座寺庙的旁边,庙里香火鼎盛,人来人往。

  邺沛茗道:“这里到底不如大庾岭,小了些。”

  陈沅岚道:“天子脚下能让你寻一座山已经很是不易了,这儿哪座山不是有主了的呢?”

  “回去让人将那儿围起来,免得有人闲逛时走到那儿捣乱。”

  陈沅岚倒没反对,虽然那儿什么也没有,可毕竟是她和邺沛茗难得清静的地方,她不希望有人会打搅到她们。

  晚些时候,俩人便又回到了宫中,众人对于她们俩一起偷跑出宫的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该上奏批评的还是得上奏。

  邺沛茗并不会厌烦,毕竟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我行我素到让人十分无奈。

  眼瞧着他们是无法让邺沛茗改掉这毛病的了,他们便去找已经致仕的集贤殿学士周景焕。这些臣子中,就数他年纪最老。

  倒不是说他可以倚老卖老,而是对于这样的老臣子,邺沛茗总会给几分薄面。

  周景焕在五年前便到了致仕的年纪,不过邺沛茗不准他致仕,他便又多上了几年朝。

  但是一年前,他又提出了告老还乡,邺沛茗只能遗憾地准许了。

  他虽然致仕了,但是却未闲下来,平日里就给邺时浦等人上课,闲暇时收集一下史料准备编撰史书,生活忙碌得很。

  所以当有人来找他,希望他劝一劝邺沛茗时,他反而道:“到了老朽这个年纪,那是深有体会的。官家本是自在之人,为了天下苍生才肩负起重任,平日里忙着朝政,生活上又简朴,也没见耽于享乐。炎夏时不仅没有去避暑山庄避暑,也没有大肆存储冰块来消暑。如此疲累,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你们尚且有休沐日,可是官家没有。官家和圣人偶尔出去走一走,你们也不必这么紧张。”

  众人一想,邺沛茗那是有天帝庇佑的,她这般厉害,独自出宫能有什么危险?所以“出于安全考虑”的措辞也不管用了,他们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况且邺沛茗虽然偶尔带陈沅岚出宫,一消失便是一整日,可是在朝政的处理上,她还是没有松懈的。

  如,对于夏秋之际多地兴许会爆发的洪涝灾害,她都加以关注,并且让各地将发生的灾情都迅速地上报,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抚好受灾的百姓,然后命人制定出赈灾的方案。

  对于受灾严重的地方,她也会派遣特使前往慰问。一旦发现有人玩忽职守或者利用天灾来牟取暴利的情况,她也严惩不贷。

  十年如一日,在她登基的这十一年里,她并没有出现怠惰的情况,反而因为有这样的君主,政治算是清明的。而且百姓生活富足,随着生产力的提高,人口较之立国之初的三千余万,已经增长到了七千多万。

  邺沛茗用这份户部递上来的数据告诉了反对女子进学和入仕的人一个事实,女子进学和入仕并不会出现他们所担心的人口递减的情况,反而让世人意识到女子的价值,他们生出女婴时便不会遗弃或是溺死。

  而每次开科取士,女进士的比例也在逐渐增长,朝中五品以上的中级女官也越来越多。如同聂秀清与杜白梅等,都已经是三品以上的高官了。

  虽然矛盾和冲突依旧存在,世俗和陈旧的观念也无法在十数年的时间里改变,但是这较之从前,也是一大进步了。

  她不知道后世会如何评说。兴许几百年后,男尊女卑的思想又会卷土重来,而她也会因为这种种举措而被那些人认为是污点。但是她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在她统治的时期,女子能得到一点点解放,她也就满足了。

  至于后世之人如何评说她,她都已经死了,何必在乎那么多?

  有时候她甚至想着,若自己百年之后有人来盗墓,发现她的尸骨时,是否会被她女子的身份给惊出天雷来?

  他们又是否会觉得她愚弄了世人?

  不过……

  管他呢!

  泰安十一年,容国和吐谷浑发生了冲突,聂秀清率领十万兵马,花了一年时间将吐谷浑荡平,又将被吐蕃占去的土地给夺了回来。

  吐蕃意识到容国的兵强马壮绝非他们可以抵挡的,便又向容国臣朝贡。

  此时战了后,聂秀清便将兵权交回到邺沛茗的手上,而石大明、宋庆柏等人也都将兵权交回。

  他们虽然没了兵权,但是凭借军功在朝中却能担任要职。而且他们的子孙都已经长大,并且凭借着恩泽与自身的能力,也各有前程。反而是他们,都已经快奔五了,身体也出现了一些毛病,不适宜再上战场与人厮杀拼命了。

  早些年跟在他们身边学习的邺瑶反而能独当一面了,几次征讨突厥,收复东北那儿的失地都是邺瑶领的兵。

  邺沛茗也担心邺瑶会有什么差错,便将自己唯一的橙装宝甲给了她,还道:“以我的身手,我又在京师,是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了,倒是你,饶是你只在后方指挥作战,可战场上有火-器,总是难免会有受到波及的时候。穿上她,可保你性命。”

  邺瑶是见识过紫装的甲胄的厉害的,对邺沛茗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而且那件宝甲看起来很轻薄,但是真的刀枪不入,她穿在身上并没有增加什么重量。

  有了保命的宝甲,又有了防伤的甲胄,还有一匹老当益壮的宝马,她在战场上还真未受过什么伤。

  等她将突厥驱逐回他们原来的地方后,交州那边又发生了叛乱。交州知州昌学博早年因犯事而被邺沛茗贬官,于是他心怀不满,又勾结了交州的土著,杀将领,夺取了兵权,再领兵叛乱了。

  邺瑶又率兵去平叛,她将参与叛乱的兵士都杀了,又将引导了昌学博作乱的土著豪族给灭了门。又顺便铲除了一些打着宗教名义四处作乱的势力。

  当然,她也并非打了胜仗就回去,毕竟交州离京师太远,要控制的话还是有些麻烦。为避免还有叛乱的事情发生,她亲自驻守交州,命交州的百姓学习中原的文字和文化,同时开发荒地,以吸引更多的百姓迁徙而来。

  她还提议邺沛茗在此实施更戍法,便是将在此驻守的兵士与别地的驻兵替换,以五年为期,此举能避免一些兵士长期驻守在此,未能归乡而产生的叛逆情绪,又能削弱将领对军队的掌控,让军队只听从朝廷的号令。

  邺沛茗准许后,她也没有回京,而是领着兵马与朝廷攻打南诏的兵马集合,发起对南诏的进攻。

  南诏虽然负隅顽抗,但是在兵强马壮的容国面前,只抵抗了两年便被攻入皇都,国王和一些宗亲都被俘虏至洛阳,南诏也因而灭亡了。

  邺瑶回到洛阳,再无多少人敢小觑她,而且老臣都知道,这些年邺沛茗迟迟没有立储君,反而放任邺瑶去累积功勋和声望,便是在等朝廷上再无可以反对她的声音。

  许王邺思洵被封邵武军节度使,任工部侍郎,雍王邺硕被封威胜军节度使,任雍州知州,魏国公主邺无双的身上也挂着散官头衔。

  无论他们的头衔有多少,唯独兵权只有邺瑶沾了,故而邺沛茗是什么意思,众人都清楚的。

  这些年,邺北的二叔父邺成诚病死了,姑父陈烨、堂叔父邺松也都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连韦叔瑜也在泰安十年时猝死了。

  这些曾经的功臣老去的老去,死的死,邺沛茗生出了给他们立碑的心思来。于是在与众人商议后决定建立功臣阁,她列了十八个功臣名单,命人为他们画下画像,挂在功臣阁里,再在功臣阁外立碑,将他们的名字刻在上面供人拜读。

  聂秀清的功劳虽然只能算这十八个人中排中间的,但是却是唯一的女功臣,这对于她而言,是莫大的荣耀。更何况她和朱光卿是唯一一对登榜的夫妻,羡煞了旁人。

  除此之外,邺沛茗命人编撰的收集了历朝历代、现在各地的关于杰出女性的事例的书籍也刊印分发下去了。这部耗时十年,对于这些女性的事例真伪反复印证,以便给世人展示最真实的她们的巨著,收录了四百多名女性的事例,不让历史的长河将她们的功劳给掩埋。

  也正是这部典籍的出世,使得坊间出现更多以女子为视角的话本,还有私人编撰的《奇女传》等。

  邺沛茗看着繁荣昌盛的洛阳城,忽然便想起了当初的那款游戏。她想,不管当初老天为何将她弄来这里,但是她总算是没有白走一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