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场务的呼叫，小于起身跑了过来。
她看着四个姑娘愣了一瞬，目光在王悠然和武星九之间徘徊了两下——因为两个特别好看的人站在一起，武星九还是半抱着王悠然导致王悠然更靠前的姿势。
小于有些迷茫，到底哪个才是拍戏的那位。
见到姑娘一脸茫然的表情，王悠然侧身把武星九推了出去，说：“这位是武星九。”
“啊好。”小于反应了过来，她感激地笑笑，下意识地吹上两句彩虹屁缓解气氛，然后领着武星九坐到化妆台前。
为了不打扰工作人员，王悠然向后找了个没人、并能看见武星九化妆镜的的角落。两个助理也很有眼色地在她和武星九之间找了个不会阻挡她视线的地方站着。
化妆过程其实挺无聊的，但好在武星九够好看。王悠然举着摄像机专拍对方在化妆镜中逐渐上妆的脸，一边拍一边感慨真是神仙颜值。
乔佩佩这个角色在不论在原著中还是修改过的剧本里，都是一种清冷、病弱，但带着一身傲骨的设定。比起妆容，演员的气质长相更为重要，所以妆面打造得比较素。
王悠然看着镜头里渐渐上妆的武星九，心脏激动地砰砰跳。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观看影视剧拍摄中演员变身成角色的过程，更是她第一次见武星九上妆后的样子。
平时她们都是素颜相见，素颜是武星九原本的样子，也是王悠然一眼相中她时的模样。现在这个清冷病弱妆一上，像是给武星九披上了一层衣装，甚至将她的性格都一并换了。
她突然想拍一期给武星九化妆的视频，想看对方尝试各种不同的风格。这个想法在心中渐渐凝成型，让她越想心越痒。紧握着相机，王悠然克制着自己的兴奋，但脑袋中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数日子了。
不光王悠然盯着镜头中的武星九，对方其实也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她。见妆上完了，武星九从镜子里看着举着摄像机的人，然后用嘴型说道：“好看吗？”
接收到讯息的王悠然点点头，上下晃了晃摄像机，又在镜头前比了一个大拇指。
将这一系列动作收在眼底，武星九扬起嘴角。
发型被留在最后，服装师给武星九递上衣服，王悠然便关上镜头跟着对方去了更衣间。更衣间此刻空空荡荡，王悠然进去转了一圈，没注意到任何可疑的东西，才放武星九进去换衣服。
汉服武星九之前穿过，三年前在师门的时候，师姐们拉着她去参加了一个当地某景点举办的汉服节。当时师姐们都选择了齐胸襦裙，而她在纠结之中还是选择了更方便动作的交领上衣搭配齐腰襦裙。
交领方便就方便在可以自行打底。现在是夏季，武星九只穿着一件白色T恤，她便直接将衣服套在了T恤外边。剧组的服装基本都是配合剧情的专门定制，因此形制和网络上贩卖的有些区别，不过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
换好之后她朝着帘外喊了一声：“悠然？我好了。”
帘外的王悠然立刻应声，打开了镜头对准帘子。帘子被掀起后，王悠然手掌用力，稳住了差点抖动的镜头。
她忍着心里的激动，将换好戏服的武星九从上到下拍了个遍。
就算发型还没有做，武星九的气质已然被衣服衬出来了个十成，那脖子，那肩膀，那腰线，那腿长。王悠然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心中万幸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拍好之后将镜头关上，见到对方表情里还带着一丝不自在。她笑着上前，将对方衣服上的褶皱顺开：“星九，你超好看。”
两个人走出外间，武星九自是又收获了一堆惊艳的目光。等发型完毕，妆造整体的效果出来后，武星九的气质被完美融合。那清冷的白月光便从书中走了出来。
一切就绪之后前往拍摄现场。
男主的造型因为不是第一次做，又比女生简单一些，所以比她早了挺久，武星九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拍了一会男主的戏份了。这部剧的男主是最近挺火的一个小流量，有一个主演的热播剧在身，演技热搜上了一个又一个。王悠然认真看了看，觉得对方并没有营销吹得那么好。
果然一条演完后导演又喊了卡。
那边导演在苦口婆心地讲戏，这边王悠然拉着武星九坐上助理们拿来的椅子，然后凑到对方耳边悄咪咪地说：“你觉得他演技怎么样？”
耳廓泛起了粉色，武星九想了想，也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基础不扎实。”
那温热气息拂得王悠然脖子都缩了起来，她抖了抖肩膀，然后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两个人待机了快两个小时，男主那边的几条戏份才终于通过。
这期间武星九仔细地观察着镜头的轨道、位置等等，突然有点担心一会自己能不能成功地对上镜头。
“别怕。”王悠然伸手捏了捏她紧张到有些僵硬的肩膀，温声安慰道：“我是你的后台，尽管冲！”
武星九失笑，不得不说是挺可靠的，一瞬间把她的紧张感给驱散了。
那边编导摇了摇手中的剧本，喊武星九过去拍戏。现场的人挺多，王悠然不方便过去，便让沈小宣跟着。
这个白月光的戏份基本上都是独自一人，男主对她一直都是远远地看着，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所以都是一种第三视角的叙述方式。
一开始武星九还是有点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配合镜头，所以很不自然。
导演看着她是新人，便好声好气地给了两次机会。第三遍的时候武星九开始熟悉，进入了正确的状态，但还是出了差错。导演先前被男主磨得很烦，因此语气上变得极为不客气。
“你是榆木脑袋？教了几遍了？就几个镜头都做不好？！”
围观的工作人员也知道这是导演的迁怒，但是也没人敢说，只希望这个小新人不要被吓到心态失衡，那就更拍不好了。
谁知道武星九像是感觉不到导演的攻击性似的，她没什么情绪起伏，只礼貌弯腰跟工作人员道歉后又试了一遍。
这一遍已经很完美，但导演还是让再拍了一遍。这时候的武星九成功地放下了对镜头的紧张，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王悠然默默地把这个导演拉进了黑名单。
谁还没个新手时期？况且武星九已经表现的非常不像新人了，这不过才拍了四遍，吐词发音、表情身段，哪一个都比那男主演要好得多，导演的迁怒实在有些不讲道理。
想着想着王悠然又觉得不对，自己这是瞎比什么呢，武星九哪里需要别人的衬托。
拍摄还在继续，下一场戏便是白月光的剑舞戏份。
第一遍剑舞拍的是全景。从她的起手开始，一直到结束，现场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般鸦雀无声。
就连导演都延迟了一会才喊想起喊卡。
接着便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动作，导演需要从各个方位拍到最完美的几十秒画面。
这十几遍动作，武星九像是不会疲惫似的，每一遍都做得十足完美，不松懈于任何细节。
从一开始的惊艳，到后来感动于这份坚持，王悠然觉得，能够遇上武星九，哪怕只从经纪人与艺人的角度来看，都是她人生中的最佳幸运。
就在王悠然想着该如何更努力地做好一个经纪人时，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美女，你是群演？”
下意识地侧身后退半步，王悠然的面色冷了下来，看向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面前，距离她一米处的陌生男人。
她就不懂了，这么多人的拍摄基地，光天化日下，也能碰见如此无耻的人？
人与人，不，人与垃圾之间的差别，真是无边无际。
见她不说话，男人便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她来。王悠然今天穿着一条白色长裙，是一个抹胸掐腰的设计，对方将她上下看了几遍，又明目张胆地将眼神在她胸口处停留了几秒。
“我跟这剧组的制片是关系很好的哥们儿，怎么样，给你个机会？”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越靠越近。
王悠然冷哼一声，平时总是有着圆润弧度的上眼睑无声垂下，她伸手按住这个男人的肩膀往回推，拒绝对方再朝自己的领地侵犯。
可是这男人仿佛没懂她的意思似的，一边说着：“你身上的名牌应该都是A货吧，毕竟你穿着这么件外套。”一边伸手打算摸上王悠然推拒他的细嫩手腕。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放着的一架两米的金属A字梯动了动，在男人的手即将碰上王悠然的瞬间，朝着男人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