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一看到阮羌,就想起昨天晚上,这人逼着自己的事情,嘴角立即耸拉下来,理都不想理。
阮羌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看到周则,加快了步伐,走过去,“你还担心你找不到地方呢。”
周则目不斜视,和没听见似的,对着江涛发来的地址,找到了具体位置。
老楼没有电梯,台阶也比新式楼的安全通道要高点。下雨天天气本就昏暗,唯一的光线便是透过楼梯转角的镂空石窗洒进来的。
周则拎着伞,雨水顺着伞尾落在地上。她的衣袖几乎很长,几乎是卡到了虎口的位置,她沉着脸,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姐姐,你小心点。”阮羌在后面同样打开了手电筒,说“这里楼梯放得杂物挺多的,我们要去四楼,三楼那边有人堆了挺多杂物。”
周则依旧没有吭声。
现在是快到晚上的时间,好多家就算大门禁闭,也可以听到热闹的声音和闻到缕缕香味。周则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楼层,等到拐到第三层的时候,比前面更小心了。
如阮羌所说,楼梯上,不知道是谁放得乱七八糟的盒子,堆的满满的,快要淹没整个楼梯。周则几乎是跨着走的,等到快要到达四楼目的地的时候,周则收掉了手电筒,丝毫未察觉不远处的盒子。
“姐姐,小心。”
阮羌开口的时候,周则也已经狠狠地磕到了小腿。
“没事吧?”阮羌加快了脚步,扶着她在楼梯上坐下。
周则坐下后,皱着眉头,摇摇头,“没事。”
“我看看。”阮羌看着她的表情不对劲,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周则,随后立即站起来,下了一阶梯,半蹲下来,想要看看周则受伤的地方。
周则今天穿了条宽松的运动裤,底下松松垮垮的缀着,阮羌很容易就可以把裤腿推上去。
可能是外面雨大的原因,周则的裤子有些湿,阮羌表情专注,攥着裤脚,动作轻柔的一圈圈挽上去。
隔了一阶梯,周则打着手电筒,静默地看着蹲着的人。
手电筒的光井不刺眼,打在阮羌皮肤上,柔和了她的五官,仿佛为她上了层釉。她的眼睫长且密,在下面投出一道阴影。她的手依旧很好看,哪怕是做着挽裤脚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能看出来。
“磕破皮了。”阮羌忽然开口,头抬地很突兀,“疼不疼?”
周则立即垂下眼睛,看着腿上的伤口。
是一道三厘米的长条行口子,不深,但伤口边缘泛着红,还有一点点的血从里面流出。
“有点。”周则原本想说不疼,可看到伤口,娇滴滴的本性发作,忍不住说了实话。
阮羌半蹲着,听完后弯了弯嘴角,一只胳膊搭在大腿上,说:“一会儿我先送你上去,然后出去帮你买药。”
“不用了。”周则想到外面的雨,直接拒绝了。
知道对方担心什么,阮羌直接开口,“姐姐,我喜欢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但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周则想到了昨天对方说得话,嘴唇动了动,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可你这样真的会让我有困扰,咱们就像普通同事,朋友之间相处,不好吗?”
楼梯间的空气很潮,阮羌拉着对方的裤脚,将露出来的小腿盖住,“是吗?”
她的声音有些轻柔,抬眼的时候,目光尽是受伤的神情,周则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继续看了。
阮羌说完,便扶着周则起身,“地上潮,先上去吧。”
两个人靠得很近,周则的肩膀几乎要贴上对方的胸膛。
一抹淡淡的青柠味又冲在周则的鼻翼间,酸涩而又干净。
周则没有吭声,被阮羌搂着,直接上去了四楼,动作小心翼翼。
可能现在是休息时间,周则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涛拿着东西,对着旁边的副导演说话。
里面有些吵,因此周则进来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阮羌扶着她进门,随后把门带上。
这间屋子是一个简单的两居室,客厅的布置很简陋,只有褪了漆的茶几和一张凌乱的沙发。
周则像是想起什么,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人,小声说:“我这伤一会儿不要给江涛说。”
阮羌哦了一声,扶着她往前,问:“为什么呀?”
周则:“这么小的伤口,我不要面子?”
阮羌的眉眼立即弯了下来,答应了。
周则和同事打完招呼后,便被拉去化妆换衣服。等她一系列的忙完,看到立在身侧的小季后,眼睛下意识的在房间里环视一圈,问:“阮羌呢?”
“她刚出去。”小季如实回答,神色略微有些担忧,“外面雨这么大,非要自己去。”
周则明白过来阮羌出去是干嘛,想到她穿的短袖,忍不住问:“她出去换没换衣服?”
小季似乎是不明白,啊了一声,“没有。”
周则的表情立即冷了下来。她拿起手机,瞄了眼时间,在心里算了算。不远处,江涛催促的声音传来,周则哦了一声,起身。
她拎起自己的外套,丢给了小季,说:“呆会儿她回来了,让她把衣服换上。”
小季目送着周则离开,神色有些不解:明明自己老板的车里有外套呀。
阮羌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圈人围着拍戏场地,小季抱着一件衣服站在最外层。她走过去,拍了拍小季的肩膀,带着人走到了角落。
“周则还好吧?”阮羌问。
小季:“嗯……挺好的。”
阮羌哦了一声,把手里买的药递给她,再次看到她手里的衣服后,问:“你拿她衣服干嘛?”
小季接过,“她让我给你的。”
阮羌挑眉,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问:“周则是怎么说的?”
小季不明白她在笑什么,语气有些莫名其妙,“没说什么呀。”
她说完,便把手里的外套递过去,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老板,你不是有外套吗?”
阮羌接过,摸了摸衣料,“我放在车上了。不冷。”
小季点点头,还没说话,便看到刚才说不冷的自家老板,已经拎着外套穿起来了。
小季:“?”
阮羌正在整理衣领,抽空看到小季的表情,问:“有什么问题?”
小季摇头,“没有,但你不是带外套了吗?”
阮羌整理好了领子,整理衣袖,面上不见任何心虚的说:“我忘记告诉她了。你待会可不要多嘴,她知道我跟她抢她衣服,会生气的。”
小季虽然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因为抢衣服而生气,但作为一个助理,她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江涛喊了卡之后,周则便整理好了情绪,她的视线便顺着里面找到了阮羌,看到对方穿了衣服,便放下心来,她坐在剧组划分的休息区,开始准备下场戏。
“姐姐,”阮羌走过来,顺着沙发的一侧蹲下,扬起手里买好的药,说:“我带你去上药。”
本来没有很大的伤口,被阮羌搞得阵仗很大,且药已经买好了,周则没有拒绝的道理,她放下手头的剧本,点了点头。
其他的房间里聚满了人,周则不想在众人面前上药,正想放弃,便被阮羌拉到卫生间里。
磨砂玻璃门隔绝了外面的吵嚷,阮羌按亮灯,浓厚的黄光洒在不大的浴室里。浴室很简陋,一个马桶,一个花洒,一个洗手台。
“坐吧。”阮羌一边说,一边解开塑料袋,准备拿出里面的药。
周则哦了一声,在马桶上坐下,伸手。
阮羌看着她的动作,倏然一笑,搞得周则有些莫名其妙,收回了手,问:“怎么了?”
“没事。”阮羌敛起嘴角的笑,长吟一声,把药放在洗手台上。
洗手台是石头砌成的,除了留出洗手的空间,还有一块平面,方便放洗漱的东西。
周则拿起药问,“是这个吗?”
阮羌嗯了一声,随后走到她面前。
两个人的距离及近,阮羌垂头,俯视着眼底下的人。周则察觉到她的靠近,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
房间里的气氛霎时间紧绷起来。
阮羌不吭声,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药。周则皱眉,问:“你干嘛?”
“不干嘛。”
阮羌说完,便重新把药放在洗手台上,随后俯身,搂住了周则的腰。
那截腰依旧给细,仿佛可以轻轻折断。
“你松开。”周则沉沉的出声。
“不要。”阮羌拒绝完,用力抱着周则的腰,把对方从马桶上抱下来。
双脚失去支撑,周则下意识的搂住对方的脖子,双腿勾着对方的腰,紧紧着她。
被放在洗手台之后,阮羌依旧没有离开的趋势。她站在周则两腿之间,双手摸索着对方的腰。
“姐姐,你都晾了我多久了?”没有人的环境下,阮羌的侵略感极强。
“以前那些我也不提了,但今天又是给我送伞,又是给我带衣服的。”她说完,露出一抹得逞的笑,继续“姐姐,承认喜欢我就这么难?”
“你给我滚出去。”被揭穿的周则一时之间有些恼羞成怒。
“我找的地方,怎么能让我滚呢?”
周则冷着声音,“那我滚,行吧。”
那双搭在腰上的手越来越过分,已经顺着脊背,揉捏起来。阮羌冷笑一声,这才缓缓开口,“姐姐,既然我让你进来了,你能出得去?”
作者有话要说: 勇敢小阮,不怕困难【耶】
谢谢各位的收藏,爱你们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