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钧这一下跟季庭安的手劲不相上下, 捏的秦瑶肩膀一阵酸痛。
秦瑶还没有缓过神来,吴医生又上前叮嘱了几句,让她睡觉的时候盖厚一点出身汗就好了, 便提着他的药箱也走了。
空旷的大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秦瑶跟季庭安两人了, 季庭安从床上坐起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秦瑶也坐下来。
秦瑶却回绝了,“不早了, 我该回家了。”
说着秦瑶就要走,季庭安自然是不肯的,掀开被子从床上轻巧的跪起来, 从秦瑶背后揽住了她。
屋子里暖和,秦瑶裸露的后背很快就恢复了温暖, 季庭安的脸贴在上面也不觉得凉。
“这么晚了,你回哪里去?”
“季庭安, 你放手,这是你爷爷家。”
秦瑶看着旁边毫无遮蔽的巨大落地窗, 这种没有隐私的感觉让她全部的神经末梢都敏感起来。季庭安对自己的碰触, 像是无数个软绵的细针, 刺挠着秦瑶的后背,汗毛唰的就立了起来。
“庭安。”季庭安更正道。
秦瑶拍拍季庭安的手, “放手。”
“那你喊我。”季庭安眼尾挑起一丝顽劣。
喊什么, 自然不是季庭安, 而是她从刚才就在强调的庭安。只是一字之差, 却韵满了暧昧, 粉色的气泡在被框掉的那个文字里,慢慢堆满就要溢出来了。
“嗯?”季庭安用鼻音发声道,温热的鼻息全部扑在秦瑶的后背, 骚挠着她,催促着她。
秦瑶抿了下嘴唇,唤道:“……庭安。”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秦瑶的脸颊却红了大半。
而后秦瑶只觉得身子被一股力气向后扯着,一时失重感就铺天的袭来,落下去却是一片柔软。
季庭安护着秦瑶的腰,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床上,眼睛里写着狡黠。而秦瑶担心季庭安的伤口,没敢挣扎,只好在用眼睛说愤怒。
“陪我,别回去了。”季庭安撩开秦瑶面前的长发,语气柔和。
秦瑶将季庭安的手臂拿到颈下,枕着她的手臂,褪去了眼里的愤怒,“嗯。”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穿的这么漂亮?”季庭安询问道。
“苏翎办了一个派对,邀请了我好几次了也不好推辞。”
“有人跟你
搭讪吗?”季庭安问道。
“有。”秦瑶点头道,而后有起了点不知缘由的坏心思,对季庭安讲道:“还有很多。”
季庭安知道秦瑶在逗自己,却还是撑起手臂,翻身压在了秦瑶上方,“很多是多少?”
秦瑶有心逗季庭安,也就举起手来横在自己跟季庭安之间,认真的数了起来。
其实这一晚上跟秦瑶来搭讪的人真的不少,被苏翎介绍过去的不占太多,很多都是看秦瑶如月一般美丽而一时倾心的。
当秦瑶把第二次伸出食指数数时,季庭安的吻也在那一刻落到了秦瑶的唇上。
不甚温柔,满是占有欲。
季庭安伸手解开了秦瑶背后的缎带,手掌轻抚着她光洁的后背,像是在描摹一枚美玉,触手生温,却又一丝在夜里浸泡过的凉意。
秦瑶还是理智的,轻轻推着季庭安,“好了,你还有伤。”
“不碍事的。”季庭安吻着秦瑶的耳垂,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
“刚才吴叔叔不是说了吗?你要发发汗才可以。”
这样的借口,登时就让秦瑶羞的把头埋进了季庭安的肩头,像只纯白的小兔子。
。
两人昨天没有太过折腾,秦瑶还顾忌着季庭安的伤,死活也不肯再跟她再闹一回,扯过一角被子,兀自躺到一边睡觉了。季庭安也没强求,拉过被子先给秦瑶盖好,自己才凑凑近,盖上了另一边。
可能是还记挂着昨天季钧对秦瑶说的那句:“好孩子。”,季庭安昨天晚上做梦破天荒的梦到了季钧。
八年前,季钧见到自己的第一面也是说了这么一句:“好孩子。”
那个时候的季钧比现在还要雷厉风行,六十来岁的老人家本应该是安享天伦,他却依旧不肯放手Hot Ball的大权。
季庭安见到季钧是在他三楼的书房。
那时候季庭安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面是一条米白色斜纹伞裙,长发及腰,浓浓的清冷书卷气。
而季钧跟今天的打扮几乎无异,领子上围的也是那条蓝白黑色领巾,不过不是PR的就是了。
季庭安是有点怕她这个没见过几面的爷爷的,但她又有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她站在书房里,跟季钧对视了几秒,沉得住气一句话都没讲。
是季
钧从位置上起来,那时他还不用手杖,走路依旧沉稳,季庭安觉得自己脚下的木地板似乎都在震动。
而后季钧也是抬起那只带着玉扳指的左手,捏了一下季庭安的肩膀,讲道:“好孩子。”
季庭安再听到这句话,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现在疼的要炸了。
“好孩子”是什么意思呢?
季庭安想不明白,在没有搬出这里的那六年里,季钧没有叫过任何一个人好孩子。
秦瑶因为季庭安猛地起身,也醒了过来。阳光微微刺眼,秦瑶抬起手臂挡在额前,视线里只有季庭安削瘦的背影。秦瑶轻抚着她的后背:“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嗯。”季庭安在秦瑶的安抚下又重现躺回了床上,侧身注视着秦瑶的脸,沉了片刻讲道:“我梦到刚见到爷爷的时候了。”
梦见初见爷爷就等同于做噩梦的意义了,看来这爷孙俩之间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恶劣。
秦瑶撑着自己的脑袋侧躺着看着季庭安,“你要是不想在这里住,待会我走的时候,把你送回去。”
“我听商徽羽说过一些你家里的事。”秦瑶坦白道。
季庭安捏着秦瑶的手在手里把玩,心不在焉的讲道:“也不是全是他们说的那样,我跟他一直都这样不冷不热的。”
“大家跟长辈都这样。”秦瑶讲道。
“你跟你妈妈也是这样吗?”季庭安冷不丁的问道。
秦瑶轻笑了一声,眼底有些冷彻,而后讲道:“嗯,也这样。”
两个人的话题断断续续的,没聊太多季庭安家里的事,季庭安也只说了几点这个家里她不喜欢的点,比如说家里的孩子的称谓。都二十一世纪了,家里还是沿袭着上世纪民国时期的那一套,季钧被称呼为老爷,上一辈的是少爷小姐,而季庭安这一辈则是名字最后一个字缀以小姐或少爷的称呼。
令季庭安不适也是奇怪的一点是,只有自己,不是安小姐,而是小小姐。
诸如此类细节上的区别对待让同辈的孩子跟季庭安都不亲近。
无形中的保护跟宠爱成了禁锢季庭安的枷锁。
季庭安才开始还会纠结这个事情,后来也就习惯了,她本就独来独往,玩不到一起也不强求。
秦瑶勾着季庭安的头发,安抚道:“不要想这些了,去洗个澡,放松一下。”
“嗯,你再睡会儿。”季庭安揉了揉秦瑶的脑袋,便下了床。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秦瑶也没了睡意,趴在床上看着窗外繁花美景。她身上只穿了一条白色丝绸吊带睡裙,匀称的小腿交叉翘起,一下一下的打着床单,纯真又俏皮。
季庭安房间外的这个小院子很好看,一排石子路两侧是盛开怒放的蓝白色绣球花,一团团一簇簇,像是古典庭院中花的海洋,风吹过来,羸弱的花瓣不堪其扰,飘落在草坪或石子路上,薄薄得一层,沾了一层水珠,脆弱又美丽。
季庭安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的手放慢了下来。
眼前一片春色,漏着纯真。秦瑶天真烂漫的样子,有一种让人想要把她捧在手里,细心呵护的感觉。可又有一种欲望叫做圣洁到想要捧在手里蹂。躏,只看她一人在手底绽放那一抹樱粉。
这两种感觉在心里搅揉着,像是上神对凡人的考验,折磨心智。
正是这时,季庭安房间的门响了。
秦瑶转身有些茫然的转头看向季庭安,赤脚踩在地毯上站了起来。
一副美景就这样被破坏了。
季庭安遗憾极了。
门口站着的是钟伯,他穿的比昨天要得体的多,西装领带,头发梳得锃亮:“小小姐,老爷叫您跟秦小姐一起下去吃饭。”
“现在?”季庭安还有些不愿。
钟伯依旧语气温和的劝道:“已经十二点了。”
“嗯,知道了,换件衣服就下去。”
说罢,季庭安就点头跟钟伯打了个再见的招呼,把门关上了。
秦瑶没想到季钧会叫自己一起下去用餐,还有点紧张,想着不能失了礼节,拒绝了季庭安给自己递来的缎面印花衬衫,挑了她衣柜里一条简单不失规矩的浅紫色长裙。
这条裙子就像是给秦瑶量身定制的一样合体,开领不算大,袖子到手肘上边,正好可以挡住昨夜的痕迹。
季庭安看着秦瑶穿着自己的这条裙子,笑容中带着欣慰:“真好看。”
“这得是你两年前的衣服了吧?”秦瑶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领口。
季庭安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一条银白色的项链,站到秦瑶后面给她戴上。她注视着镜子里的秦瑶,把项链别有设计感的吊坠给秦瑶摆正,在她耳边讲道:“是我四年前在大学毕业典礼上穿的衣服。”
秦瑶低头看着那个项链,像是一朵紫罗兰花朵,她伸手摸了摸季庭安的脸,讲道:“走吧,别让你爷爷等太久。”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花一素的来到了餐厅,西式长餐桌前,季钧正襟危坐着,不怒自威。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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