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转移话题,陶念说要去看看周童妍。
周童妍还在直播，和男主演两个人专心营业，看向镜头的眼神专注温柔,时不时说一说拍摄时候的趣事。
但是拍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月,之前宣传的时候已经说过很多了,现在还是一直说,说的也都是陶念不知道的事。
陶念很快就没了性质,离开了周童妍的直播间。
但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她就在直播软件上翻了翻。
然后发现，前段时间，凤君也直播了一次。
陶念有点疑惑的在凤君那里停了停，然后问：“她也直播了？直播写字吗？”
粉丝里也有人看,现在立刻回答她：“是的！因为她过两天会有一个展览,主要是宣传那个展。”
陶念上一次看展览还是刚出道录团综的时候，有一期是关于这个的。
她对这些所有需要学习并且带有门槛要求的艺术都抱有敬意,听说凤君也有展,马上就去找了找。还真找到了。
她十分吃惊的样子，拿着手机念那个展的简介。
好像十分厉害的样子。
师父真厉害。
……
那自己接着去做师父的好大徒？
可是她拉黑自己了……
陶念十分为难，一边点去看凤君的直播回放，一边脸上神色不断变换。
粉丝终于在她的纠结里看出来一点什么，纷纷猜测：“念念不知道师父有展吗？是不是关系不好？”
“所以凤君到底是不是师父啊，为什么念念都不知道师父？”
“念念现在这个表情，让我脑补一万字年上师徒由于各种原因决裂实则心里还有对方并且念念不忘的狗血故事！”
“你不怕一会儿临姐下楼宣告主权吗？”
“？！居然还能触发这个剧情？！”
“真的吗？我冲了。”
为了可以看到“坐在床上一边等陶念一边看陶念直播，结果发现所有人都在说陶念和凤君都是绝美爱情，于是临千曼气急攻心直接穿着睡衣下楼捏住陶念的下巴深吻一下昭告主权”的戏码,大家在群里一合计，开始了激怒临千曼的前情准备。大家纷纷在弹幕里刷陶念和凤君的CP。
哦,里面还有一些是真情实感想要磕陶念和凤君的，本来一直觉得这对师徒CP没有什么前途，在千年大势CP的挤压下十分凉，没有任何生存空间。所以刷起来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突然开始刷起了凤君。
粉丝还没来得及高兴。
陶念就看到弹幕了。
陶念现在已经不是看不懂网络用语的土包子了。
按理来说，她是可以看懂弹幕上在说什么的。
但是今天，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感受到了那种看论文的茫然。
自己和凤君，是真的？
师徒年上相爱相杀路线？
临千曼不过是凤君的替身罢了？
这都是什么？！
自己今天刚刚打算接着回去给凤君当好大徒，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陶念激情开麦：“不是！她是我师父，但是关系不好！”
“不是真的！没有那种关系！不可能！没有相爱相杀！”
——正在播放的凤君直播回放里，虽然凤君是在直播写字，但是也有人刷陶念。
凤君和陶念的反应如出一辙的抗拒：“不可能，关系不好。”
“不了解不知道，她的事不要在我这里说。”
直播里，陶念激情辟谣。陶念正在看的回放里，凤君激情辟谣。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不熟，不了解，不喜欢，不可能。”
甜桃们简直要笑死。最开始只是想诈一诈临千曼，没想到陶念这么不经逗。
还有，谁说凤君不是陶念师父的？她们两个对彼此的嫌弃，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反倒从这种默契里看出了一点CP感来。
“真不愧是师徒！你看，你们是多么的相似？！就是爱情！”
“你一定是很喜欢你师父！不然不会这么像她！”
“我才不会喜欢她！我喜欢……”
陶念顿了一下，没有说出那个名字，接着大声解释：“反正就是不可能！她知道了也一定很抗拒！你们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甜桃：“不是，你不喜欢她，你喜欢谁？说出名字啊！话筒呢？把话筒塞她嘴里！”
为了解释自己和凤君不仅并没有任何超出师徒之情以外的不正当感情，甚至师徒之情都岌岌可危随时消失。陶念详细讲述了凤君对自己的伤害。比如打自己骂自己说自己没出息，比如自己好好跟她说话她非要骂自己，比如自己给她发红包她不仅不受还拉黑自己。
情到深处她忍不住抽抽鼻子，又看了一眼楼上。
实在是太难过了，想要临千曼安慰一下。
粉丝：“……”
“怎么说，我不仅不觉得她难过，我甚至觉得她有点期待……”
陶念又讲述了一会儿凤君的凶残，越说越期待临千曼的安慰。于是粉丝就越来越不信。陶念当然是绞尽脑汁想要说服粉丝啊，最后还CUE了一下章景月，说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问月月，月月知道凤君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完这一切，直播时间也到了，陶念就十分迅速的关掉直播想上去找临千曼了。
粉丝：“……”
“你看她多难过啊（你看她笑得多开心啊）”
“反正我不信了，我觉得凤君是个正经人，一定是陶念诬陷我们君君！”
“君君：养了个叉烧！”
直播结束了，粉丝闲着也是闲着，经过讨论确定了以下几个重点。
一是千年很甜。
二是陶念真的很喜欢临千曼。手撕其他CP。
三是陶念和她师父真的好有趣啊，一定要去逗一逗。
于是粉丝涌去了凤君VB底下，给她看陶念激情辟谣的视频。
你看，你这个徒弟根本不在乎你！快！教她什么叫规矩！
凤君还是很忙，晚上睡觉前才发现还有这样一件事。
她看着陶念辟谣，波澜无惊毫无反应。
最开始知道有人把自己和这个逆徒当成那种关系的时候，凤君是十分嫌弃，想想陶念在临千曼身边的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如果自己和她在一起……一定天天揍她。
凤君不能接受，看到了就会辟谣。但是一直辟谣，反而让那些人更兴奋了：“师父真的好认真，我随便发一条VB感慨一下，师父都要来解释，她是有多在意，才会每一条都回复（流泪）果然，师徒真的很好磕。”
凤君：“……”
凤君花了好长时间来理解这个逻辑。自己不能接受所以看到就解释，所以就是很在意。
于是凤君就试着不解释。
CP粉更激动了：“你看，她们都不解释，我给师父发念念相关的，她看了，不解释了。一定是发现解释只是自欺欺人，心里还是有彼此的！”
凤君花了更长的时间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解释。
后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屏蔽陶念的一切消息。
但是上次直播的时候，有人一直说陶念，她终于忍不住了，还是解释。
粉丝：“果然！只有念念可以牵动她的情绪！说别的她都毫无反应高岭之花，说念念她就情绪波倒，这就是偏爱啊！”
自己细数陶念的缺点。
粉丝：“你看！她说着讨厌，但是却把这么多的小细节牢牢记住！明明自己已经很富有了，却还是对念念的五毛钱耿耿于怀！”
凤君：“……”
毁灭吧。
凤君发现，原来真的有人有自己一套完整的逻辑，在这套逻辑体系里，不管自己做什么，自己都是爱陶念爱得无法自拔。同理，陶念也对自己无法自拔。
是想想都会让人头皮发麻想把陶念一把火烧死的讨厌。
所以凤君对于陶念激情辟谣这件事，是不抱有希望的。
直到她翻了翻，又发现有人给自己发私信。
就是那个不仅有完整严密的逻辑体系，还十分坚信自己逻辑体系的那个CP粉。她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包，问凤君：“我不信，你们一定是相爱的。你们只是嘴硬，念念说的不对。你不嫌她没出息，是不是？”
在CP粉的世界里，两个人地位的不般配并不算是绊脚石，偶尔甚至还是萌点。为了人物的苏点，更不能嫌弃自己的CP没有出息。
你看千年！当年临千曼的影后，陶念只是一个选秀节目的练习生，不管粉丝和网友怎么说两个人不般配，但是临千曼没有说过陶念半分不好，更没有说过陶念没出息这种话，每次说起陶念总是夸夸夸。
可是凤君呢？凤君作为陶念师父，居然觉得陶念没出息吗？这和普通的孩子家长有什么区别？！人物的苏点和渣点都没有了！CP感也没有了！她甚至变成了一个絮絮叨叨望子成龙总在孩子面前提起别人家孩子的庸俗家长了！
CP粉心碎了，CP粉不敢相信。
但是被折磨许久的凤君十分扬眉吐气：“她说得很对。她就是最没出息的！”
CP粉彻底心碎了，她十分失望：“念念没有不出息！念念很棒！怪不得你们关系现在不好，明明你认识念念更早到但是念念却和临千曼在一起，因为你不配！你根本不喜欢念念！你对她的爱就是虚伪的！”
凤君冷漠：“哦。可是我根本不喜欢她。”
CP粉：“为什么？因为她没出息吗？我彻底看透你了！你配不上念念！你就孤独终老成为一个出息的人吧！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凤君：“……”
“你错过了一个世界上最宝贵最爱你的陶念！”
CP粉愤怒的扔下这一句话，决定放弃这对CP。
凤君被这句话酸到起鸡皮疙瘩。但是在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没有再回这个粉丝的消息，又刷了刷VB。
发现虽然很多粉丝来和自己分享陶念的事，但是这些粉丝并不觉得自己和陶念有什么。
她翻了翻，最后在即将退出去的时候，发现那位对自己十分失望的粉丝怒发长文，粉转黑，总结下来就是说自己是一个不值得喜欢的渣女，祝福陶念和临千曼幸福。
底下有之前和她一起磕师徒CP的粉丝询问发生了什么，该粉丝十分生气，痛骂凤君，再三表示大家不要磕这对CP了，凤君根本配不上赤诚简单的陶念！只有临千曼才是最适合陶念的人！
凤君：“……”
自己搞了这么久没有做到的事情，陶念直播一次，就解决了？！
凤君现在觉得陶念就是世界上最出息的人！
正在“尽心尽力”安抚“心灵受到极大伤害”的陶念时，临千曼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手机响了一下。
但是陶念“实在是太难过了”，缠着临千曼根本不让临千曼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好像她得不到临千曼的安慰就会像小美人鱼一样化成泡沫死掉。
于是那条消息，很久之后才被人看到。
凤君的消息十分简单，但是信息量很大。她说：“你跟陶念好好的。”
如果是半年前甚至两个月前的凤君，根本不会说出这种话。
陶念配不上临千曼！陶念实在是太没出息并且讨厌了，不能去祸祸临千曼！
但是今非昔比，现在的凤君被CP粉折磨了很久。
如果陶念不和临千曼在一起，那是不是自己还要受到折磨？
算了算了，反正她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在一起吧！
凤君十分愧疚。
但是愧疚之余很有一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幸灾乐祸。
只有临千曼！才是最合适陶念的！
而自己！和陶念！不熟！不了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