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背影好像是韩总。”许悠说到, 她因生意上的事有幸和韩未熙近距离接触过一次,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印象深刻。
“他怎么会来。”桂冷心问着。
“你一点都不了解沐蕴之, 娱乐圈是个鱼龙混杂的猎场, 她又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能简单吗?”
“……”
两人在原地躲着不动,几分钟后, 竟见韩未熙牵着一人的手回来, 正是盛妆打扮的沐蕴之,她太美了,每个动作轻盈袅娜, 无愧人间尤物。
“不得不说, 你未来老婆真的很极品。”许悠由衷道,“如果不是个变态的话。”
“你不要这样说她。”桂冷心有些不满。
“若想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而且她确实是O吧,首先伪装性别就很不道德,她还一点不心虚装了十多年,可怕。”
“你知道了……?”
“嗯,你找我要hyper-sexx的时候, 我就猜到了。”
那两人关紧隔壁房间的门, 不留一丝缝隙, 许悠和桂冷心悄悄贴在外面聆听。
“你真的心意已决要嫁给她吗?”韩未熙的声音传来, 他拿出一根烟点上,今天不抽雪茄。
“真的。”
“我本来以为还有转圜余地,可以谈谈。”
“没什么可谈的了。”
……
言语间很暧昧, 桂冷心听到韩未熙的声音勾起回忆,那次给阿蕴打几百次电话无人接听,最后是这个男人接的。
木雕门上猫眼未换新,透出一个小孔,桂冷心将眼眸贴其上往里瞧,她看见沐蕴之接过韩未熙递来的香烟点上,眼光迷离瞧着俊秀男子,笑道,“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
最后他们相拥,日光如丝绸般洒落在两人肩上,女人身穿华丽礼服,男子西装笔挺,身高差恰到好处,多么般配的一对金童玉女,他在其额头温柔落下一吻。
啪——!
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是桂冷心那颗脆弱冰冷的心,仿若一个可笑的小丑被人拿捏在手里,玩够了再扔掉,毫不留情的碾地上摩擦。
此时她与沐蕴之对上目光,女人不知门外有人偷听,她只是出于好奇瞧着门上的小孔,眼光淡而高傲,复拿起香烟吸了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圈。
她知道我在外面听见了,还嘲笑我吗?
桂冷心冷冷的看着她,沐蕴之回转去对韩未熙笑,明媚慵懒之态,掐着香烟的手撩起几缕发丝,风情尽显。
原来你不止对我这样,你对他也这样。原来你不止是想我,你也思念着他。
难道你要与我步入婚姻殿堂,心里还存留对他的不舍吗?我算什么,替代品、次品,你用以对付舆论的借口。
……
她离开此地,步伐缓慢,心神全无,几米远的走廊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桂冷心……”许悠看着她萧瑟的背影极为担心。
两人先后走到外场草坪,靠着墙沿坐下。
“你还好吗?”许悠道。
她许久没说话,嘴唇颤抖着仍是没开口,半晌道,“这算什么?”
“她除了你,还有别人。”许悠拍拍好友的肩膀,“早发现早好,免得过了今天,后悔都来不及。”
“我还不知道她抽烟呢。”
“……藏得挺深的,我也没听说过。”
“太会了,她真的太会了,步步勾引,顶级段位,她图我什么呀?”桂冷心疑惑到,她那满腔热忱已化作漫天飞雪。
“图你年轻漂亮,会照顾人,跟你在一起还不错。还能拿你当挡箭牌,顺便在外寻欢作乐,有人若指责她风流,就拉你出来作证。”
“……”桂冷心捂脸叹气,回想这一个多月电影般的剧情,属实荒谬。
“你就是被美/色冲昏头脑。”许悠拍拍她的背,“现在清醒点了吗?她不仅风流没那么爱你,还是个pervert、freak,懂了没?这婚不能结。”
她痛苦的抓着头发,理智和爱/欲在挣扎,身体里好像蹦出两个小人在搏斗,一个说你不能离开,要和她在一起,一个说她其实没那么爱你,只是玩闹罢了。
荒唐、迷幻,这其中还存在诸多隐瞒,只有扯掉糖衣包装,她才能看清现实。
思索许久后,桂冷心沉吟道,“悠悠,我还是要结婚,我今天绝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儿,有什么事情过了今天再说。”
“啊?!”许悠惊了,她都说得这么直白了桂冷心还要拿铁头撞墙,她一个按捺不住抄起一拳打在人后脑上,直接将人拍晕,趁周围没人把她扛到树丛里藏起来,然后拨通一个电话,“喂?她现在在我手上呢,你们快过来吧。”
五分钟后,几个穿着白色西服接待模样的人赶来和许悠接应,把人抬着从花园后部小道走,塞到一辆黑车里。
桂冷心醒来时只觉脑袋巨痛,眼前模糊不清,她似乎被带到一条荒凉的公路上来了,“这是哪儿?”
前面有人回头来瞧了她一眼,她认得这个人,是蔡子墨的助理,“小桂子,新婚快乐。”
“???”她头上冒出三个大问号,“你们想干嘛,快放我出去!”桂冷心抓紧保姆车的门使劲摇晃,但是纹丝不动。
那助理对其轻蔑一笑,从包里取出一支漂亮的玻璃瓶来,“你认得这信息素吗。”她掀开瓶子任气味在车里飘散,一股悠然的迷迭香味传来。
“你有沐蕴之的信息素?”她很是惊愕,这么说来,蔡子墨早就知道阿蕴是O了。
“是的,我家主子早就知道实情,当时那场丑闻就是我们曝的。”她得意笑道,“谎报性别要入刑的,而且信息素的来源你绝对想不到,但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你到底想怎样?快放了我我要去结婚呐!”
……
“爸说,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若还不悔改,以后就和你断绝父女关系。”韩未熙最终还是想劝劝,他就这么一个妹妹。
“哥,我迟早会有自己的家,希望你能理解,爸我就不奢求了,我会祝他好的。”
叹息,支离破碎的家庭,韩未熙抬手摸摸她侧脸,满心不舍,“我永远都是最疼你的哥哥,常联系,不要忘了。”
“当然,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说完摸出一个礼盒,这是为妹妹和妹婿准备的新婚礼物,一个水晶音乐盒,“送你们,祝你新婚快乐。”
沐蕴之含笑接过礼物,“谢谢哥哥。”又将灭掉的烟头扔进垃圾桶里,今天是最后一次,桂冷心说过她不喜欢烟味。
离婚礼进行还剩2小时,筵席现场。
众多圈内好友已入座,与沐蕴之熟识的一波人坐在靠歌台的位置,分布于走廊两边。再过五分钟就要出场走红毯,接受百人祝福,她却迟迟联系不上桂冷心,打了几百通电话都不接。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理?】
【你在哪儿】
【手机没电了吗?】
微信里上百条消息也不回。
沐蕴之神情凝重,从早上起就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到底是为什么。
“二小姐,马上要开始了,怎么办?”管事问到。
“再等等吧,推迟二十分钟。”
“好……”
她派了几十个人到处找桂冷心无果,又调现场监控找人,仍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竟如人间蒸发。
离婚礼进行还剩1小时,最终她一个人走上筵席中间的走廊,孤零零站在其上接受大家奇异的注目礼,每个人都以眼神询问,怎么就您一个人?
乐团airport的队长情商高,为化解尴尬,率先扔出手里备好的花瓣等物,大声道,“祝前辈新婚快乐!”
于是众人跟着扔糖果、彩带,“新婚快乐!沐蕴之!”
“wow hoo~!!”
气氛沸腾,音乐起,她一个人领略了万丈热情,于光影间绽开笑容。
离婚礼进行还剩40分钟。
沐蕴之独自乘车赶往天主教堂,豪华婚车后跟着一长队清一色宝马,两边有记者开车跟随,头顶还有无人机跟拍,各大新闻台正直播这场世纪婚礼。
她焦灼的看时间,再次给桂冷心拨电话,竟然关机了。沐蕴之深沉闭眸,神色已然冷凝,她不敢往那方面想。
离婚礼进行还剩20分钟,她已安稳到达神圣教堂,受邀者陆续入座。从前密切合作过的几位导演坐在第一排位置,同辈、后辈们均无缺席,大家衣着庄重,人手一支白色鲜花,纷纷回头看着无比美艳的新娘。
“好漂亮啊前辈……”airport乐团的几个眼犯花痴,又瞧前侧管弦队里的自家队长,那家伙离前辈更近,看得更清楚。
“耶啵~”
……
沐蕴之举目四望,于上百人中寻找熟悉的身影,没发现桂冷心,却在左侧靠后位置看见刘伯,他还是来了。遂迈着高傲步子穿梭而过,站在祭台前,立于天主教神父身旁,两人相视问好。
“蕴之,新婚快乐~”前排的张明玉导演露出十足灿烂的笑脸,眼角泛起老褶子。
她点头道,“谢谢您。”
教堂口忽出现一人,原来是蔡子墨,她可是有备而来,“沐蕴之,你还当不当我是前辈,结婚竟然不给我发请帖?”她站在最末位置,逆着光,与神父身旁的新娘遥遥相望。
其尖细的声音在空旷大教堂里显得刺耳,所有人回头看着蔡子墨。被上百同行注目,她觉得很有面子,趾高气昂走前去挤在最前面的位置,阴阳怪气道,“我是来祝你新婚快乐的,我可不像你那么小气,与我有点过节就老死不相往来。”
沐蕴之没理她,只剩十分钟了,她和神父商量后暂离现场,与刘伯交换眼神,两人商议着。
“刘伯,恐怕只有你能带我走过仪式,把我交到她手上了。”她温柔道,除了老管家找不到其他人。
“我知道。”刘伯慈爱的摸摸她的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代替老爷来,也一样。”
……
管事、主持、手底下十几个人都在不停联系桂冷心,最终送到她眼前的是一只熟悉的龙猫挂件,“二小姐,我们在草坪上找到了这个!”
沐蕴之拾起这玩偶细瞧,是小心儿包上一直挂着的宝贝物品,怎么会丢呢?她到底出什么事了,“全都找遍了吗?再继续找。”
“好。”
管弦奏乐起,指挥家专业领队,熟悉的圣母颂悠然回荡于大教堂内,少年合唱团齐声合音。
众人不再窃窃私语,气氛变得无比庄重唯美。穹顶如洒下圣光,教堂两边古老的雕像无言透露森严。
沐蕴之戴好头纱,她挽着刘伯正式出席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