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课,贺知州一个人吃饭,和他形影不离的王兮若被邵明鸢拉走。

  贺知州觉得自己失宠了,tui—青梅有了漂亮妹妹就不带他玩了。

  一个人从食堂出来,隔不太远,贺知州就见俩好友叠罗汉似的扒在墙角,看这姿势应该是偷听?

  贺知州:呦,热闹!?我来啦!

  “你俩看什么呢?”贺知州跑过去,问。

  “嘘——小点声!”邵明鸢回手拍一下贺知州的脑袋,继续扒着墙角。

  她身下压着的王兮若,也是一脸凝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面。

  顺着俩人的视线看过去,是大魔王和一个陌生女人并肩走着。

  真般配!

  是贺知州第一想法。

  岑星洲和游晚池身量相当,穿着一身红裙勾勒出玲_珑凹凸曲线,因穿着高跟鞋看着比她偏高些。

  短发干练利落,微微的卷起的发尾又添两分风情,眉目如画风流恣意,和游晚池并肩而立谁看了都要说一句般配。

  仿佛她们就是天生一对,除了般配,你脑子里想不出别的词。

  她们之间的氛围自成一个世界,是任何人都掺不进去的。

  岑星洲懒懒地勾着阿晚的脖子,若有似无的往后瞄一眼,说:“你不管管啊,咱外甥女仿佛要吃了我。”

  “是我外甥女。”游晚池不耐烦地把她胳膊扯下来,冷着脸,很烦的模样。

  岑星洲也不介意,无论她把自己胳膊拿下来多少次,岑星洲都能N加一次的放上去,圈这游晚池她就安心。

  “你说的这个事不是我负责,等我回去问问游叔,确认后就拨款。”岑星洲对手下工作的人向来不吝啬。

  “不行,你自己去查,那块地我看了不应该烂尾,搞清楚为什么撤资,投资人都有谁,瞒着游安慈。”游晚池瞥一眼她的胳膊,这次没管。

  无论她拒绝多少次,这个人都会N加一次的向她靠近。

  没脸没皮,说的就是岑星洲。

  岑星洲:“听你的,我给你查,你给我什么好处啊。”

  岑星洲像她靠近,明眸顾盼生姿,红唇蹭着她的脖颈,把颜色鲜艳的口红涂到雪白肌肤上,像个烙印。

  这是岑星洲惯有的小动作,以前年纪小不涂口红就会找各种颜色鲜艳的指甲油、画笔等等在她身上抹。后来她们大了,开始涂口红,岑星洲就用口红蹭她。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对此习以为常,也懒得管,更是从未深究过岑星洲从小到大这种举动的意义。

  今天游晚池觉得她有必要深究一下,她结婚了要对妻子负责,不能再容忍另一个女人对她有这种越界的行为。

  于是游晚池推开她,从衣兜里拿出湿巾,一点点抹掉脖颈上的口红唇印。

  游晚池看着她,眉宇间尽是讥诮,她看到岑星洲沉下脸不笑了,那双顾盼生姿的桃花眼里闪着冷光,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岑星洲的事。

  片刻,岑星洲又笑了,好像无所谓一样,可游晚池分明在她脸上看到委屈。

  “我现在才感觉到阿晚长大了,姐姐真是伤心啊。”岑星洲的哭诉半真半假,再度靠过去揽着对方的肩膀,把脸抵在她脖颈间。

  你可以尽情推开我,无论我们之间有多少深渊,我都会一一跨过,然后,拥抱你。

  岑星洲是六岁到游家的。

  游晚池父母并不恩爱,父亲忙着工作,从来没有好好的和游晚池吃过一顿饭,或者抱抱她。

  母亲虽然也忙,却会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陪游晚池,但也只是抽出空,小游晚池还是很寂寞,家里只有保姆。

  后来,保姆看她一个人太无聊,就给她养了两只猫,一只肥肥的橘猫叫饼干,一只英短叫牛奶,游晚池特别喜欢。

  童年有了猫,就像白纸上有了色彩,小游晚池特别开心。

  可是,两只猫她只养了一年。

  五岁那年,游安慈抱来了岑星洲,说是好朋友的孩子,父母都去世了,他就领养过来还能和游晚池作伴。

  这个说法让余馨霞特别开心,她以为丈夫是为了给女儿找个伴,欣然接受这个孩子。

  但是游晚池不开心,小岑星洲怕猫,看到就吓得瑟瑟发抖,还会哭。

  游安慈就选择将猫送走,无论小游晚池怎么哭,怎么求,都没用,牛奶和饼干还是被送走了。

  小游晚池特别敌视小岑星洲,不和她说话也不和她玩,还会骂她,甚至在晚上睡觉时把她关在洗手间里。

  小孩子都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小游晚池意识到这个姐姐是来分享她的父爱的,所以她在排斥。

  到底是小孩子,无论怎么排斥还是会玩到一起去。

  小游晚池把小岑星洲关在黑漆漆的洗手间,本来是要吓唬她,可是听不到洗手间里的声音,她反倒很害怕。

  别别扭扭去开门开灯,就见小岑星洲缩在角落里,默默地哭。

  小游晚池急了,说:“你,你别哭,我错了好不好……”

  “呜,你讨厌,讨厌我吗?对,对不起,我害你把牛奶饼干送走了。呜呜我,我是真的害怕,对不起。以后,我陪你玩,好不好,你别生气,呜呜……”小岑星洲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抱住她,小小声的呜咽。

  小游晚池说:“那我们拉勾勾,你要一直陪着我,我就对你好。碰到猫猫我会帮你赶走的。”

  “呜,好……”小岑星洲伸出手指,和她拉勾勾。

  小姑娘杏眼漂亮,干干净净的看着她,让小岑星洲生出一种,这辈子我都陪她玩只和她玩的冲_动。

  小孩子的友谊,就是这么神奇,之前还水火不容,短短一个晚上就玩到一起。

  小游晚池以为小岑星洲来到家里她会有有一个玩伴,会越来越开心。

  其实不是,小岑星洲特别得游安慈喜欢,学校开家长会游安慈只去岑星洲的,岑星洲考第一游安慈会奖励,岑星洲生病游安慈会彻夜不眠的守着。

  这些,小游晚池从来不曾拥有。她考第一游安慈只会说继续保持,她生病,游安慈只会觉得小姑娘太矫情,她的家长会,只有妈妈偶尔会去。

  在小游晚池的成长中,明明有父亲就好像没有一样,她知道父亲不喜欢她,甚至厌恶是厌恶她。

  以前,岑星洲没来之前,游晚池以为父亲是不喜欢小孩子;后来,岑星洲来了,游晚池才知道,父亲之前不喜欢她。

  即使这样,游晚池还是很喜欢岑星洲,和她一起玩,被她爱着宠着,没有父爱她收获了另一种陪伴。

  从回忆中抽身,岑星洲搂住游晚池,长睫低垂,遮住眼里的情绪。

  她的阿晚,很让人心疼,明明被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还是用一颗澄明清澈的心,还拥抱自己。

  岑星洲想,大概她那个时候感觉是对的,这辈子她都只想陪阿晚玩,只和她玩。谁要抢走她的阿晚,那就抢回来。

  “起开!”游晚池拉开她,看一眼腕表,下午一点十分,该上课了。

  游晚池说:“烂尾楼的事你快去查,尽快给我交代,我去上课。”

  “就会使唤我,哼!”岑星洲撇撇嘴,目送她离开,嘴角笑意愈深。

  就会使唤我,只能使唤我,离不开我,阿晚你别想离开我。

  岑星洲笑眯眯的,就见邵明鸢怒气冲冲从旁边跑过来,怒视她。

  “阿鸢,怎么不去上课啊?”岑星洲摸摸她的头发,满眼温柔。

  她对这个孩子有愧疚,想要弥补。

  “你来这干嘛?你能不能离我小姨远点,你还想害死她你才甘心吗!”邵明鸢才不管那么多,看到岑星洲她就火大。

  这个人害死她爸妈,姥姥,又害得小姨被迫去联姻,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邵明鸢不想小姨和她接触,离得越远越好,指不定哪天会害到我们身上。

  岑星洲苦笑,解释道:“我们有工作要谈……”

  “我小姨是人民教师,你是游氏集团的总裁,我们能和你有什么工作谈。”邵明鸢气的口不择言,道:“你就是故意的,抢了我小姨的身份,现在又来耀武扬威,岑星洲你不是人你个王八蛋!”

  邵明鸢都要气哭了,这个人也太不要脸,拿了别人的东西还敢上门嘚瑟。

  真恶心

  恶心死了。

  “你,你别哭啊……”岑星洲有点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干嘛。

  邵明鸢指着学校大门口喊:“你滚!”

  “好,我滚我滚。”生怕再惹到小祖宗,岑星洲麻溜滚了。

  邵明鸢:嘤,委屈巴巴

  放学回家时,邵明鸢还是蔫巴巴的,完全没有往日的活泼。

  游晚池询问一下,邵明鸢只说是没睡好,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回到月亮屋苑,王曦晗又在外面浇花。

  看到她们回来,立刻把人迎进去,然后扯住游晚池袖子说:“有个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游晚池问。

  王曦晗从茶几上的盒子里,抱出一只猫,通体雪白眼睛是湛蓝色,特别漂亮。

  小奶猫喵喵叫着,被王曦晗托着塞给游晚池,说:“送你的,取个名字吧。”

  “她这么白,”听到游晚池这么说,王曦晗心想,是要叫小白?

  就听游晚池说:“叫酸奶。”

  王曦晗:!?!?酸奶那里白了?

  游晚池抱着猫咪,明显很开心,圆溜溜的杏眼笑成弯弯的形状。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