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莎几人起了一个大早，跑步训练去了。
章静发现的时候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欣喜。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她们能有这个表现，章静已经很高兴了。
虽然她希望吴婧身边能有一些人陪伴，但如果她们自己不愿意付出，那么她也不可能一直手把手地在一旁陪着。
等夏莎等人跑了一圈回到别墅，吴婧和章静也起床了，正在别墅外对战，不过这一次，她们骑着小蛮牛。
除了人以外，蛮牛也是需要战斗经验的，骑上蛮牛之后，吴婧就发现自己的战斗力下降了，因为小水牛完全不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指挥起来十分变扭。
而章静和小雷牛的表现就让人惊艳了，几乎章静只是踢一踢腿，小雷牛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配合的相当好。
夏莎等人见状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她们的小蛮牛只能算是一个代步工具，战斗的时候就得分开，小蛮牛之间的配合倒是挺不错的，可人和牛的配合那就一言难尽了。
等两人停下之后，夏莎等人一边蹲着马步，一边听章静讲解，以前她们也经常这样，吸收经验和锻炼两不误。
“小蛮牛和其他普通的魔兽不一样，作为高等魔兽，她们的智慧并不低，至少相当于7岁左右的小孩子，而且本身也有各种生存本能，所以不要把她们当成宠物或者仅仅只是坐骑来看待，你怎么对待她们的，她们就会怎么回应你们，你们只是把她们当成代步工具，她们就会成为代步工具。”
夏莎她们听得很认真，没发现别墅外面的树林里，也有一个老人在听着。
“堂堂武校校长在这里偷听是不是不太好？”一个中年女性黑着脸站在老人身后。
老人身体一愣，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别说那么难听嘛，我这不是好奇嘛。”
女人起了一身鸡皮嘎达，“能不能正常点？一个大老爷子用娇滴滴的语气说话，很恶心哎。”
老人一脸委屈，“小可可一点都不可爱了，想当初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只。”
“够了！信不信我跟你决斗！”中年女人咬牙切齿地看着老人，当初怎么没发现对方这么不要脸！
“哎，人老了，不受待见了，叫一声都不行。”老人一边说一边摇头。
“我懒得跟你说这些，那个女孩子就是昨天打败了吴婧的普通人？”中年女人一脸审视的看着章静。
“呵呵，别小瞧人家，的确有些战斗经验，跟学校的孩子没法比。”老人笑呵呵地说道。
女人一声冷哼，“要不是你们这些人把他们宠成这个样子，他们会变得这么废柴？想当初，一个F级的异能者，都能拿命去拼死一个魔兽，现在的孩子有这个胆气吗？”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然后你看看，你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有些人家里干脆就没人了，这样下去，人类离灭绝还远吗？”
女人怒视老者，“那你们现在养出一堆废物，就能保住人类了？说到底，人类能够活到现在，难道不是因为一群混账做出了天打雷劈的混账事，昧着良心杀了人类的英雄才苟延残喘的维持到现在吗？”
老人摇头苦笑，“好了，当初谁也不愿意那么做，可事实证明有用！为了人类能多活一段时间，大家也是迫不得已，更何况，当初那些人不是也付出代价了嘛，他们也没有活下来享受荣华富贵，不也在各种大战中相继去世了嘛。”
“是啊，可他们的家人还在享受万家灯火，家族还红红火火地扩大着呢，可那个人呢？他家人没一个活下来！还有，是的，谁也不愿意那么做，但是谁也没有反对！包括你！”
老人苦笑，“我年纪大了，谁你怎么说都无所谓，活到现在的老家伙有几个问心无愧的？可孩子们需要成长的空间，废柴总归有一天会长大的，可你连长大的机会都不给他们，让他们怎么成才？”
“现在成长空间是给他们了，可养出的废柴又有什么用？成才？只有经历过钢铁的磨练，血肉的洗礼，才能够成就英雄，你们现在是在养狗熊！”
“嗨，不管怎么说，想要维持人类繁荣，人口基数是必须保证的，哪怕都是狗熊，能够生养出更多的孩子出来，那就是在做贡献了。”老人摇摇头，是非对错哪有那么简单的。
“哼，堂堂异能者被普通人打趴下，还成才！”女人满脸的不屑。
老人也不说话，女人是他的学生，第一批学生，他教给她道理，教给她勇气，教给她理想，然后亲手破坏了全部，可是这个孩子还是在坚持当初学会的道理，勇气，还有理想，所以老人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再去教导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比他坚持。
“小蛮牛其实很聪明的，你们可以跟小蛮牛做好暗号约定，在不熟悉的时候，战斗经验不足的时候，这是最快能够让你们适应对方的方法。”章静微笑着继续传授经验，完全没有想过不远处有两个人在偷听。
而吴婧更是满脸崇拜地看着章静，对她而言，章静就是她的英雄，她喜欢看到这样的章静。
“这孩子的确有些经验，可这些难道不是基础吗？想当初，我们在高中的时候就有老师告诉我们这些，大学的时候实战经验就已经相当丰富了。”女人皱着眉头说道。
老人苦笑，“所以现在连能够去高中教学的老师都找不到了，大学里能带队出去的老师也变少了。”
“废话，有能力的异能者，做什么不比当老师赚钱，现在这世道，哪个不是为自己着想，身后还有一大群人呢。”
“所以你就不结婚生孩子？”老人斜了女人一眼。
“至少我不需要去做那种明明是自己贪生怕死，为了子孙后代的好日子，还舔着脸去说自己多么逼不得已，最后还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的那种人，老娘没这个脸！”
老人不想说话了，自从当初沉默了一次之后，他在女人面前越加没有没有资格说话了，无论说什么都有种心虚的感觉。
老人清楚，女人喜欢那个男人，当那个男人被杀了之后，女人就恨死了他们这群老不死的。
可是女人又没办法为那个男人报仇，因为她相当于要跟全人类最强战线的所有人为敌。
就算她有这个能力为男人报仇，人类的战线也会崩溃，到时候人类就危险了。
那个男人曾经付出自己的一切去帮助人类，他不会愿意看见女人为了给自己报仇，拿全人类给他陪葬。
所以女人只能埋怨，只能说话带刺，只能一边愤恨地面对所有人，一边还想要把那个男人的理念传达下去，培养出更多的强者。
可是学校的教学理念却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让她的这个愿望也泡汤了。
所以老人不介意，不就是被骂几句嘛，要是能让女人想通，过几天舒坦日子，他不介意。
等看到章静跟几个人对练，一身汗，脱去了上衣，露出一身的伤痕的时候。
女人愣住了，轻声说道：“这才是战士。”
是的，那个男人曾经说过，他就是一个战士，一往无前的战士。
那个男人曾经是个兵，一个普普通通却又不普通的兵。
他不止一次地说过，他是一名战士，保家卫国的战士，可是她看到了，看到那个男人死的时候，那一脸的惊诧，那一双不明所以的眼睛仿佛在问她，为什么？
每一次想到这些，女人就没有办法原谅那些人。
别墅的场地比擂台可大多了，这里没有界限，章静放得更开了，一个人对抗着吴婧她们五人，这个时候她们才知道，擂台限制了章静的能力。
在更广阔的地方，章静的动作更快，行动更加捉摸不定，力气也更大了，几乎只要跟她对抗一刀，夏莎几人就会被打飞。
而吴婧的能力也没那么好用了，她不可能把整块地都冻住，要不然她们这边的人也会因为冰而难以动弹。
远处看着几人的老人和女人皱紧了眉头。
“这个小女孩不一般啊。”
“那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动作，无论她体能有多好都不可能做到。”女人肯定地说道。
“看样子这个小女娃在军方很受重视啊，在她身上用了好东西。”
“哼，有点东西就藏起来，这些人是土拨鼠嘛！”女人满脸的不服气，军方很多东西，在女人看来完全可以放开，增强人类的总体实力，却被军方藏得那么好。
“你又不是不明白，军方主要代表的，还是普通人的利益，这也是他们能够活下来的基础。如果他们偏向异能者，这个世道就乱了，毕竟很多时候，我们都是用普通人的命再去堵那扇门。”
“哼，你们也知道啊，我看你们这些人也没把普通人当回事，否则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老人摇头叹气，“这个世道总是需要牺牲一些人，我知道你不高兴，我们又何尝高兴，可是靠几个人的力量是没办法改变这个世界的，我能做的，也就是在需要的时候，舍去这身老骨头，为后来人争取一点时间。”
听到老人这么说，女人沉默了，这个老人曾经是她最崇拜的人，可有些时候，越是喜爱，就越是痛恨。
“随你，反正你别指望我会去给你收尸。”女人变扭地说道。
老人大笑：“不用，那片战场有很多尸体没有收回来，我的也不需要，去陪陪那些老朋友，老熟人也挺好，收回来也是烂土里。不过到时候我可没办法帮你什么了，你这个臭脾气，能把学校给我弄好吗？”
“放心，你死了我这边就好处理了，我这边还有很多热血的同志在支持我呢。”女人不屑地说道。
老人呵呵一笑，“我知道你习惯死人了，可是这个时代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很多人想的更多的，是活下来，你也许能得到一些人的支持，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理解你的坚持，丢了学校，你还剩下什么？”
女人抿着嘴，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老人叹了一口气，“行了，我也不说了，你要是想试一试，那就试吧，趁我现在还活着，还能背一次锅。”
女人惊讶地看着老人，老人斜了女人一眼，“怎么了？反正你横竖都是要这么做的，我也组织不了你，干脆让你放手去做，有个老不死的给你背锅，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你说真的？”
“嘿嘿，我还能骗你这个小娃子！”
被叫做小娃子的中年女人一头黑线，正常来说，她已经可以被叫做姥姥了，不过看上去年轻而已，可是被一个百岁老人叫成小娃子，虽然正常，可就是变扭。
“到时候你别心疼！”女人嘴硬了一句，转身离去。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老人叹了一口气，“但愿到时候你不会后悔，我见惯了死人，你也见惯了，可是死人总归是不好受的，特别是当那些人是因为你死的。”
看着章静一群人，老人欣慰地笑了，“要是这样的孩子多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