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射箭馆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都有些累了，体力上消耗太多。
余冉冉却是双重的摧残，苏婠太笨了,怎么教都教不会,跟她贴在一起,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这就是痛苦并快乐着吗？
“怎么不高兴？”苏婠递给她一瓶水。
“你好笨。”余冉冉郁闷地喝了一大口水,她教得好累。
苏婠凑近注视着她,琥珀色的眼眸漂亮如琉璃：“你说什么？”
余冉冉咬着下唇,她怎么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完了。
“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苏婠眼神微怒，心里却暗自高兴着。
有吗？余冉冉眸光中闪过一丝茫然。
要是她胆子真的变大就好了，这样就会离身边人再近一点,更近一点。
“余小姐和苏婠的相处模式一点也不像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呢,令我好生羡慕。”广涵笑里藏刀，一步步走近。
余冉冉总觉得这人带着一丝茶香,她可会怼人了,在苏婠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些技能，只是她不敢怼苏婠。
她笑不露齿：“谢谢。”
广涵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生生忍住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身边的小奶猫变成了会露出利爪的炸毛猫，苏婠见到了她不一样的一面，很想把她揉进怀里，捏捏她的脸，看看她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一面。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苏婠有点累,射箭是个体力活。
“好。”
三人一起出了射箭馆，夜色渐浓,霓虹色彩斑澜，晚风格外凉，要入冬了。
余冉冉小脸被冷风吹得冰凉，鼻尖微微泛红。
“在里面待一会，我去取车。”苏婠说完就大步离开了，走得有些急。
余冉冉看着她的背影，柔顺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她大长腿迈得很快，没一会背影就变成了一个小点。
“余小姐，我陪你在射箭馆等会，正好我有话对你说。”广涵轻轻拍了一些她的肩，让她回神。
余冉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和广涵待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她还是跟她进去了，外面是真的冷。
工作人员贴心地给她们搬来两把凳子，就去忙了。
“余小姐，我就直说了。”广涵收起了她虚伪的笑容，面色格外冷。
余冉冉直视她的眼睛，做好了心里准备，不管是什么刻薄的话语她都不会被她打击到：“好。”
她们之间的话题除了苏婠，不会有其他。
“苏婠喜欢你，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广涵是带着气愤说出这句话的，她实在不能理解。
余冉冉只听见了前半句，后半句再也没有心思听了。
苏婠是喜欢她的吗？又坏又凶还总爱逗她，可她也还是喜欢的紧，原来她不是单相思，所有的猜疑在此刻有了答案，也不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心间泛起丝丝甜意，心间被填得满满的，很甜，却一点也不会腻。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广涵蹙紧了眉头。
余冉冉想收住笑意，可是唇角就是不受控制地上扬：“在听。”
广涵看着她脸上的小酒窝，深呼吸了一口气，被气得不行：“不要高兴得太早，你有什么地方值得被苏婠喜欢的，一无是处，你能帮到她什么？”
“你能给苏婠什么，能为她遮风挡雨吗，还是躲在她身后？”
“这些你都不能，而恰恰我都能给苏婠，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以为恋爱还跟上学一样只需要喜欢二字就足够了吗？”
广涵的每句话就像一堵墙堵在余冉冉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她说的并不无道理，就是因为如此，才更让她难受。
是她高兴才早了，想得太简单。
苏婠是活在聚光灯下的人，她站在台上，而她站在台下，依附着她散发的光芒。
广涵看她面色惨白，终于露出了她想像的表情，她的面色才开始缓和：“我希望你能好好认清一下自己，不要给苏婠平添不必要的麻烦，这份心情就埋藏在心底吧。”
“对你和苏婠都是一件好事。”
余冉冉的眸子已经没有了聚焦，被广涵一层一层地打压，不停地压迫，快要无法思考，只剩下难受。
她很清楚她和苏婠的差距，这份差距变成了她和她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广涵看她成功被自己绕进去，勾起了红唇：“我就说这么多，怎么做看你自己。”
余冉冉粉唇微张，想多点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手机传来的短讯拉回了她的思绪。
苏婠：出来。
她关了手机，出门前回眸看了眼广涵，她笑容得意，肆意张扬，身上的衣服是昂贵的高级私定大衣，是她花费大半积蓄才能买起的衣服。
余冉冉拉开门，冷风灌入衣领，冰冰凉凉的，比这更冷的是她渐渐冷化的心。
苏婠的车停在路边，余冉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冷风，车内还开了暖气，可她的心怎么都捂不热。
上次广涵说的话她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说的不是真的，这次是有一定道理的，她才会如此在意，还涌出了一种深深的自卑感。
“广涵跟你说了什么？”苏婠目视前方，漫不经心地问。
余冉冉错愕地看着她，又支支吾吾道：“没有说什么。”
“嗯？真的没有吗，我得确保我的员工心理健康，要是天天揣着心事，心理有什么疾病，对公司和我都不好。”苏婠可不信她的话。
小傻子的演技太差了。
“我没有病！！”余冉冉拔高了一个音反驳，奇怪的是烦躁的心情散了不少。
“真的没有吗？”苏婠侧目看她，琥珀色的眼眸充满了探究。
光光一个眼神，就及具有压迫力，余冉冉紧张到心跳加速：“说了一点。”
“说了什么？”苏婠看着前方，专心开车。
“一些不能和你说的话。”提及到刚才的谈话，余冉冉的心情又低落了许多。
苏婠不知道广涵对她说了什么，让她如此难过，但肯定与她有关，所以隐约能猜到一点。
“回家前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话题转变得太快，余冉冉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去了就知道了。”苏婠改变了路线。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余冉冉跟着苏婠身后上了电梯，看她按下了五楼的按钮。
苏婠一路都非常有目的性地走，让余冉冉好奇到底是哪，还是在商场里，也不像要逛的样子。
直到苏婠带她走到一家电玩城前，她愣住了，实在没想到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地和苏婠很不搭。
“之前答应过我的，一起抓娃娃。”苏婠解答了她的困惑，走了进去。
余冉冉小跑两步跟上她的步伐：“那是答应酥酥的。”
苏婠轻笑：“我不就是酥酥吗？”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当时的她知道屏幕背后的是苏婠，绝对不会答应。
苏婠买了币，一篮子装满了，沉甸甸的：“走吧，看看今晚能收获多少。”
“为什么突然想抓这个？”余冉冉不理解。
苏婠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是想抓，不行吗？”
余冉冉还是第一次听苏婠如此幼稚的发言，她唇角荡开笑意：“当然可以。”
你是老大，说什么都对。
“想抓兔子。”苏婠寻找着娃娃机。
余冉冉想起来上次在办公室苏婠玩的也是兔子玩偶：“就那么钟情于它？”
“嗯，因为很喜欢。”苏婠轻描淡写，找到一台兔子的，迫不及待地就抓了起来。
余冉冉站在她旁边看着她抓，感觉很奇妙，有一天会和苏婠做这样的事情。
苏婠有点笨，抓了二十多次不见出来一个，跟苏书一样，不太行。
篮子里的币少了三分之一，也不见起色。
“听说两个人一起抓，运气也是加倍的。”苏婠侧身看向她。
哪里来的歪理，余冉冉不由想到了广涵的话，苏婠和她抱着同样的心情，这样想想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两个人怎么抓？”余冉冉傻乎乎地问。
“靠过来。”苏婠弯唇。
余冉冉犹豫了一瞬，慢慢靠过去与她并排站在一起。
苏婠在她耳边低语，吐气如兰：“就之前教我射箭那样。”
余冉冉红了脸，拒绝了她：“不要，我帮你抓。”
苏婠没强求，让开了位置。
余冉冉抓了两把就抓到了，拿到小兔子递给苏婠：“送给你。”
“谢谢。”苏婠低眸看着手里的兔子，唇角微微上扬，这回终于是她亲手送她的了。
剩下的币还有很多，余冉冉带着苏婠在电玩城逛了一圈，又靠着仅剩的币抓了许多娃娃。
她玩得很开心，发现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苏婠都很在行的，至少在抓娃娃这件事上她强过了她。
“开心了？”苏婠看她眉开眼笑，桃花眼弯成了月牙，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特别可爱。
“开心。”余冉冉甜甜一笑。
苏婠也笑了：“开心了就该回家了。”
余冉冉微怔，现在才明白苏婠带她来这里的目的，苏婠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了她。
她不是一无是处，她也很厉害。
苏婠真的太坏了，她要是越来越喜欢她了怎么办，就更舍不得放弃了。
“又发呆？”苏婠拿着兔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兔子后是令她心悸的一张脸，永远说着令她难受的话，却又源源不断地带给她温暖。
余冉冉心脏跳动的厉害，就这一瞬，特别想亲她。
苏婠很优秀，永远走在她的前面，腿还比她长。即便如此，她就算腿短，也要努力追赶上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