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都喜欢串门拜访,今年与往年大不相同,圣上缠绵病榻,京内局势一夕万变,都不敢带以轻心。

  魏云领着诸葛卿卿去拜访故友,公主府空了下来,陆思贤却在此时偷偷出宫回齐国公府。

  杨氏见到改换头貌的‘儿子’没忍住哭出了声,齐国公见她一语不发,好脾气地问她回来何事。

  杨氏一听将他推开:“你脑子里就是不正经的事,阿贤回来自然是看我的,别吓得孩子不敢回来了。”

  说罢,领着陆思贤往后院走。

  陆思贤临走之际,冲齐国公扮了鬼脸,吐吐舌头,欢快地走了。

  齐国公忍了,想起今日要赴约,领着小厮出府而去。

  陆思贤趁机去见梅姨娘,不想未到她的院子,半道上就看到了。

  梅姨娘与往日一样,欲去园子里练功夫,见到她回来也没有惊讶,淡然地扫了一眼:“你来寻我有事?”

  直来直往,让陆思贤感觉不好意思,便主动提高了价钱:“我想让你和青竹去捞一人,给你双倍的银子,如何?”

  “这么大方。”梅氏有些惊讶,拿人手短,银子多也不是坏事,便答应下来:“去哪里捞,怎么捞?”

  陆思贤道:“九皇子府、捞一个女人,上次怎么捞,这次还这么捞。”

  梅氏担忧了,上次是陆世子带着酒去的,幸亏半道上七公主来救,这次没有七公主,会不会折在府里?

  她迟疑了会:“既然是九皇子,你令七公主去说说不就成了,姐弟二人,说话方便。”

  陆思贤无奈道:“我想捞的是九皇子的侧妃,你觉得姐弟二人能说吗?”

  “这、好像是不大好说……”梅讪讪一笑,也不问其中缘由,问及相貌。

  陆思贤汗颜,捞来捞去还是同一个人:“还是你们上次捞的那人,你记得模样吗?”

  梅氏嘴角抽了抽,陆世子这是看上人家了,都成为侧妃了还要将人捞回来,真是痴心不改。她想了想还是先问清楚:“七公主知道吗?”

  七公主与陆世子之间的事,在京内也有传言,对此二人的行为褒贬不一。

  她听了很多,也不好评价,但七公主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行事,陆世子还想着别的女人,同九皇子争侧妃。

  这好像有点不大厚道。

  她试着拒绝:“我想起今日还有些事没做,就不和世子玩了,不如世子一人去玩。”

  “怎么说走就走。”陆思贤跳脚,这个时候跑了,她就找不到人了。

  梅氏就像躲避瘟神一样快速回自己的庭院,让人将门直接锁,七公主的脾气可不小,太岁头上动土,要了老命。

  追到庭院外的陆思贤看着锁上的门气得无奈又头疼,敲着门喊了几声,里面无人应答。

  梅姨娘不答应,眼下就不好找别人了,尤其是婚期在即,晚了就会出大麻烦,侧妃是会上皇室的宗谱,再捞人就是拐卖人口了。

  望着门长叹一声,做个好人太难了。

  既然不答应,一阵郁闷,只能离开国公府再做打算,青竹一路跟着。

  两人照旧去了摘星楼,到了门口的时候,青竹试着劝她:“世子,新年第一天逛青楼,好像不大好。”

  陆思贤不在意,秦若浅不介意就行了,“不,我有事。”

  她要见一见秦时言。

  青竹不敢多问,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去。一入内,少不得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围在一起,世子长世子短,喊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实在忍受不了,她拔剑砍了过去,吓得花蝴蝶们争相逃开,站在原处嘤嘤地看着她二人。

  陆思贤面露惋惜,“青竹,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没有人喜欢你了。”

  青竹疑惑将刀按回刀鞘,“为何?”

  “因为你没有女人味,动不动拔刀,鬼才会喜欢你。”

  青竹呆了呆,耿直道:“鬼喜欢也是喜欢。”

  陆思贤:“……”她就不该和青竹争道理。

  ****

  郡王府里只有秦时言一人,他便是传说中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昨夜宫宴没有他的份,便直接在摘星楼里过夜。

  一夜荒诞,至今未醒。

  陆思贤敲了敲雅间的门,半晌后,是一身穿薄纱的女子打开屋门,睁眼就看到她胸。口上如雪的肌肤,大片大片……

  青竹倒吸一口冷气,陆思贤却是捂住眼睛,不敢去看,青竹震惊后就恢复过来:“都是女人,世子怎么就那么害怕。”

  “就是,都是女子,陆世子怕什么,你看看我不美吗?”女子软骨般向陆思贤挪去,纤细的玉手就要向她的胸。口探去……

  陆思贤后退一步,将青竹推了过去:“此时不拔剑,更待何时。”

  “哦哦哦。”青竹慢半拍地拔出手里的剑,正义凛然地望着女子:“安分点,别乱摸。”

  女子悻悻地站直了身子,帕子向青竹面上扫去,一股刺鼻的香气涌动,青竹猛地打了一喷嚏,往后退了两步。

  怪不得夫人常说青楼里的女子都是洪水猛兽,不能沾染。

  女子朝里面唤了一声:“小郡王,陆世子来了。”

  话停下片刻就见里面冲出来一男子,裹着一身被子,发髻散乱,虽说狼狈,可全身肌肤都用被子裹着,竟一丝没有露出来,光着跑出来也没关系。

  他好奇地打量着陆思贤:“今日来摘星楼,不怕我阿姐打断你的腿?”

  “我像是妻奴吗?”陆思贤不满意,秦若浅昨夜可跳了兔子舞呢,也不看看谁是妻奴。

  秦时言在她不屑的眼光中点点脑袋:“像,就差脑门没有贴上妻奴两个字了。”

  陆思贤打趣:“一定是眼睛瞎了。”吩咐青竹带着女子离开,抬脚跨进去,进去后又觉得里面的香味太过浓厚,捂住鼻子不满:“你这是什么香。”

  “催。情的玩意,你没用过吗?”秦时言鄙夷,都是在青楼里过夜的,这个时候装什么无辜。

  陆思贤哑然,过了一夜,应该没有作用了,放心大胆地走进去。

  秦时言在屏风后迅速换好衣裳,出来后锦衣玉佩,英俊潇洒,他对着铜镜自己整理襟口:“你寻我何事?”

  陆思贤淡然道:“我看中九皇子府的一婢女,想请你帮忙。我打算将人偷出来,你觉得如何?”

  铜镜里的俊俏公子大变脸色,差点没有推翻镜子,“你拿我打趣吗?九皇子府的婢女,且不说那是不能得罪的祖宗,你盯着别的女人,你对得起阿姐吗?”

  陆思贤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会儿,捂着脑袋道:“没办法,情之一事不能做主,再说你七姐那么多女人,我有这么一个不过分罢。”

  秦时言感觉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这位祖宗更能折腾,他不敢应下,陆思贤坐在那里掰着手指头给他算:“你看看你七姐公主府里的舞姬,还有她前些时日带回来的女人,我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了。出轨这个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不忠,我没必要为她守身如玉,对不对?”

  “这么一听,好像有几分道理。”秦时言被生生说动了,掂量半晌才道:“你要怎么偷?”

  陆思贤眉梢微扬,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好办、好办,你就去他府上玩,拉着他喝酒聊天就成,最好将人灌醉。”

  秦时言不大相信:“就这么简单?”

  陆思贤笃定:“就这么简单。”

  秦时言没有怀疑,顺口就答应下来。陆思贤慌忙出了屋子,香味太浓了,让人受不了。

  ****

  街上比往日里更为热闹些,而偏僻的客栈正在接受衙役的审问,张正立于店里。

  身姿修长,目露肃然,刀刻般的唇角抿成直线,使得店内一片肃杀。

  来往的客人立于一侧,头都不敢抬,掌柜与跑堂的更是战战兢兢,不会哪里得罪了朝廷。

  查验之后,张正唤人问话。

  整座客栈都被人包围,不需几刻就传遍街坊之间。

  张正为相,早就不管刑部之事,今日亲自带着人去查去问,可见事态严重,恰逢新年,消息更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

  陆思贤被大批压抑吸引,循着方向去看,恰是她和苏锦当日落脚的客栈。新年无大事,张正腾出手来查探了。

  她掀开车帘望了一阵,忽而计从心生,唤来青竹:“你找点人将这个消息传入九皇子府。”

  此事跟苏锦有关系的话,她必然是做不住的,就看她有没有动作了。

  青竹领命,吩咐车夫驶回宫里,她一人往街上而去。

  马车徐徐回宫,照旧在宫门口遇上萧临,她从车里去处一枚通体碧绿的好玉,从车窗里递给萧临:“给小统领的新年礼。”

  小统领指是的萧临刚出生几月的儿子。

  萧临眉开眼笑,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接过后向陆思贤道谢。

  陆思贤笑笑,待车帘关上后,面色凝重。

  若是真是陆思贤活着,必然是想将萧临等人千刀万剐,甚至不会同秦若浅谈恋爱,血海深仇,不是说淡忘就忘的。

  马车入宫后,秦时言也入宫给皇帝请安,他从摘星楼里出来,一身脂粉气,大老远就能闻到。

  照他这个样子去见皇帝,皇帝没病也能给她气出病来。

  皇帝醒了,他隔着屏风在外面叩首请安,想转过屏风去看望,被皇后捂鼻拦了下来:“你且去洗洗。”

  秦时言当作未闻,反嗅了嗅自己的衣裳,感觉什么味道都没有,不明白皇后这是何故,“臣这是哪里不妥?”

  皇后拧眉:“你哪里都不妥,去洗洗。”

  秦时言没奈何,揖礼离开。

  走出寝殿之际,见到七公主同朝臣一道走来,他忙走上前:“阿姐。”

  户部尚书朝着小郡王行礼,默然退下。

  一走近,秦若浅就闻到一股味道,是女子身上的脂粉还有香料杂糅在一起,她捂住鼻子后退:“从摘星楼而来?”

  人人见秦时言就像见鬼了一样。

  秦时言再度闻了闻自己,依旧没有闻出端倪来,随口说一句:“陆世子清晨也去了摘星楼,你怎么也不管呢?”

  该管的人不管,不管的人也乱管。

  无心之语让秦若浅生了警惕,“陆思贤去了摘星楼?”

  被这么一问,秦时言才感觉哪里不对,要暴露陆思贤的事了,他作笑两声,腿往外面挪了挪,指着阴沉的天色:“今日天色不错,我约了人赛马,改日再来给皇帝叔父请安,先走了。”

  跑得越快就越显得不对劲。秦若浅无暇计较这些,见完朝臣要去见王贵妃,若一直不管不问,难免会陡生波澜。

  那厢的陆思贤早已回临华殿,躺在榻上吃着点心,手中捧着话本子,宫人将炭火靠近,烘得身体暖暖的,别提多舒服。

  日落之际,秦若浅才缓缓归来,见到榻上的人,想起秦时言的话来,走近后开门见山:“你去了摘星楼?”

  “去了,见秦时言,他告诉你了?”陆思贤头都不抬,闷头看着话本子,丝毫不在意秦若浅知道这件事。

  秦若浅见她态度敷衍,顿觉不高兴,“你就不能抬头看我一眼?”

  “看什么?你很好看。”陆思贤作势抬头看一眼,迅速又低头,比敷衍还要敷衍。

  秦若浅耐心不大好,拿走她的话本子,语气冷冷:“它比我还好看?”

  察觉到一丝丝的危险,陆思贤以最快的速度爬坐起来,学着古人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直直的:“不,你比它好看多了。”

  话本子一类的书籍往往以剧情为主,一环套一环,主角跌宕起伏的人生,吸引人一页页地翻下去。

  对于话本子而言,秦若浅最有印象,她所处的朝代便是一本书,不过剧情内容经过很强烈的改动,已经与书里不同了。

  这个现象一直无法解释,就像她穿错了书一样,只有人名符合,剧情都乱了。

  遇到陆思贤后,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与书里丝毫不沾边。

  说来也是奇怪。

  抬头再看小世子衣服讨好她的样子,疑惑也打消,都是些无稽之谈的事情,多想无益,眼前才是最重要。

  她翻了翻话本子,主角木讷,偏偏还有人喜欢,她笑了笑,各有所爱。

  将话本子随后撩下,午后才出来的太阳不知不觉间又下去了,冬天的天色黑得早。

  陆思贤回殿后换了一身轻便的袍服,摸着柔软,在殿内躺了这么久,身上都是暖乎乎的,她摸了摸衣角感觉也是热的。

  触手生温。

  宫人入内询问可要摆膳,陆思贤摆摆手:“晚点、晚点,我都不饿。”

  宫人退出去,将殿门关好,阻挡寒风入内。

  两人静静地躺了下来,身子贴着身子,格外舒心。

  几日来,两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秦若浅阴郁的心情被昨夜一扫而尽,靠近着小世子:“昨夜的兔子舞挺好看的,有空再跳下?”

  “嗯?”陆思贤感觉不对,她记得昨晚好像是秦妖孽跳的,怎么就成她跳的?

  记忆错乱?

  不不不,她的记忆没有错,一定是秦若浅跳的,没有关系。

  她忙解释:“是你跳的,我没有跳,你是不是记错了?”

  “你忘了?”秦若浅皱眉,酒醉的人脑子记不清也是有可能的,她掰着小世子的两只手置于脑袋上:“你自己说的两只耳朵竖起来,蹦蹦跳跳真可爱。”

  陆思贤:“……”草率了,草率了。

  她就不应该喝酒,遭了五皇子的魔了,形象顿毁。

  咽了咽喉咙的离口水,努力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你昨晚也喝了不少酒,你一定记错了,对不对?”

  秦若浅一眼就识破她的‘阴谋诡计’,“你记错了,就是你跳的,宫人还看见了。”

  陆思贤倒吸一口气,被子捂住脸,完蛋了,脸丢光了。

  秦若浅好言相‘劝’,“你想多了,宫人在侧,亲眼所见,并非我一人,我若诓骗你,你大可去问问。”

  问?陆思贤似鸵鸟般将自己塞进了被子里,努力把自己干的糗事忘了。

  太丢人了。

  兔子舞是什么样子?在地上蹦蹦跳跳?

  不敢想象。

  她觉得不再搭理秦若浅,至少冷她几日。

  秦若浅哪里知晓惹毛了,掀开被子去哄,陆思贤就是不理她,无论说情话还是主动亲吻。

  都是毫无作用。

  惹毛的兔子堪比恶狼,让人无奈。

  两人干巴巴地睡了一夜,秦时言让人来传话,九皇子拒绝他入府,近日关门谢客,拒绝接见任何人。

  计策还没实现,就落空了。

  陆思贤又得重新去想办法,人再弄不出来,张正就要查得水落石出,到时两手空空,皇后又得开始作。

  思考再三,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直接让人上门去拿人。

  请了刑部的人,画了苏锦的画像,登上九皇子府门,拿了人直接回了,半道上再将人截走。

  想起就去做,可是方一动身就想起,刑部是张正的天下,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妖,有点班门弄斧。

  思虑一番,她又躺下了,太难了,一个

  两个都是聪明人,就她一个炮灰,脑子不够用啊。

  ****

  九皇子闭门不见客,人人只当是关键时刻,没有多加理会。

  而在此时,九皇子悄悄入宫至含元殿,面见皇后。

  皇后鲜少见客,就像是宫里的禁忌一般,没有人回去主动见她,秦承宗破天荒地求见,让皇后心生不安。

  苏锦即将成为他的侧妃,她如何不担忧。

  宫人请人入殿,秦承宗大步入内,锦绣袍服,少年郎意气风发,不见往日的颓靡。

  他胸有成竹,而皇后心中愈发不安,苏锦不该同这人在一起,恶狼扎堆,怎能善了。

  秦承宗揖礼问安,不待皇后回话,将手中一画作递给她:“娘娘可识得此人。”

  皇后垂眸,徐徐展开画卷,是苏锦的画像。

  秦承宗眼中戾气横生,“她自称是云山颜氏女,想来想去,与您大有干系。她懂得占卜,与您相貌有几分相似,您要不要拉一把?我即将娶她为侧妃,您要不要让她成为新后。”

  狼子野心。皇后合上画像,言道:“我知你何意,你猜测她是不是我的女儿,你猜错了,她不是的,云山族人都姓颜,并非只有我一人姓颜。她可告诉你,她的母亲是谁?我为何为要拉扶不认识的人。”

  “不是你的女儿?”秦承宗喃喃出声,事情猜错了,再观皇后神色,淡漠如常,无悲无喜,不似作假。

  他略有茫然,难不成赌错了。

  眼前的九皇子城府太浅,想当然地猜测,丝毫没有想过后果如何,猜错了应该如何应对。

  异想天开,难成大事,秦若浅放弃他是最正确的选择,否则必会受到他的牵连。

  皇后将画像递给他:“你若有七公主一半的能力,你的母亲也不会被困,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你、你在讽刺我?”秦承宗猛地一惊,眼中寒光陡现,这些话就像一己耳光抽在他的脸上,他哪里比不上秦若浅?

  皇后一眼就看破他的心思,转动着轮椅至殿门旁,指着那株参天大树:“王家好比是那棵树,树大根深,而你就是那棵瘦弱的树苗,未经风雨,长得很好,一旦风雨来侵,你便半道折根。且你不知自身短处,只知优于旁人的地方,久而久之,盲目自大。”

  这样的子弟只可玩乐余生,若是做了帝王,苦的只会是百姓。

  皇后的话太过直白,明明是劝谏,听在秦承宗的耳中便是□□裸的嘲讽,是藐视。

  一张脸几乎阴沉难看,再也看不见来时的风光,皇后为尊,今时今日的地位是他难以抗衡的,他不能冒险,再三隐忍下来,才装作乖觉之色退出了寝宫。

  皇后站于殿前,久久不语,眼中的深邃与寂寥,许久不去,根深蒂固般。

  *****

  陆思贤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办法,沉迷于自怨自艾中,无法自拔。

  相反的是秦若浅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深更半夜才回来,逗弄她一阵,见不搭理,委委屈屈地在外侧躺下了。

  陆思贤快活了几日,兔子舞的阴霾也跟着去了。

  她今日照常躺下,摸到枕头下的话本子,一翻开就是一句话:沉迷玩乐,不思进取。

  这个语气,不用猜也知道是秦若浅干的,随手将话本子塞回去。

  这时外间传来匆匆脚步声,宫人惊慌地唤她:“驸马,圣上驾崩了。”

  “死了?”陆思贤惊得从榻上跳了起来,怎么死得这么快?

  安排好的事情还没有发生,怎么说死就死了,遗旨呢?

  这个才是最大的问题,没有遗旨,那些人肯定不会信服秦若浅。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偏执太傅也不错,记得去看看哦。感谢在2020-10-3021:13:41~2020-10-3022:4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筱柒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