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火锅吃得热火朝天, 从公事聊到私事。
Zora比莫菲菲还能聊，憋了许多天的感慨一股脑地就倒给饭桌上的所有人。
“你们都不知道，Artemis上学的时候有好多好多人喜欢她, 她出门排队买东西啊, 人家都让她先买！我们一起出去玩还总是有人送花，还有人给她送房子车子, 只要她答应吃顿饭！”
“诶哟, 以歌可没跟我说过送房子车子这事！”
“哈哈哈哈菲菲你不知道的可多了！”
Zora的嗓门也不算小，又是坐在莫菲菲身边,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 把姚纪安跟朱桢的耳朵震得够呛。
苏杭安静地听着，一直留意萧以歌的碗里，要是空了立刻就添上菜。
即使是Zora将萧以歌那些受人欢迎的往事提起时, 她也不见半分不悦。
Zora本就是这样活跃的性子, 好在时不时地强调了萧以歌从未跟任何人有过暧昧。
萧以歌担心苏杭心里又打翻了醋坛子, 在桌子底下伸手去撩苏杭的手心, 惹得苏杭偏头过来，低眉顺眼地问：“想吃什么？”
看她眉目柔和舒展, 萧以歌这才放心地轻声说：“吃肉。”
苏杭听完，将袖子再往上拨了点, 挑了些生牛肉放进扣在火锅边的漏勺里。
天色逐渐暗下来, 聚餐结束后友人们收拾了残局才离开。
萧以歌带着苏杭回房间洗澡, 给她挑了件白色无袖T恤跟同色热裤, 只是把她推进浴室后却被握住手。
浴室里还没有打开热水，可苏杭的眼神分明有着独属彼此的热意, 在四目相对间愈加浓稠。
这股热意烧到萧以歌的心底，她咬着唇任苏杭把她牵回身边, 途中顺手打开花洒。
空气里热雾缭绕，像深陷在溢出玫瑰花香和雪松香的密林里，雨水充沛湿润，逆着光线的脸庞霜雪消融，火光一缕一缕地盛放在她的眼眸里，水浸不灭，雾掩不绝。
萧以歌沉沦在苏杭的怀抱里，抬手用指腹跟随着水滴摩挲苏杭的脸庞，叹息着也沉迷着呢喃：“现在都会偷偷吃醋，然后来报复我了。”
回应她的只有耳边微促的气息，和她的呼吸相融成这个夜里最悦耳的乐声。
深夜里海浪拍岸，织就一曲安眠宁神的纯音乐。
她们互相给彼此吹干头发，时而在对方耳边耳语，最后为彼此擦干发尾，苏杭回浴室挂好擦头发的毛巾。
回来时还不等她坐下，萧以歌眨着明亮美眸起身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苏杭勾起唇，任由萧以歌拉着走。
萧以歌把她带到另一个房间里，那里面布置成健身房的样式，常见的健身器材都有，最角落里还体贴地安置了许多健身时需要用的辅助物品，譬如发带跟护腕等等。
苏杭惊讶地环顾四周，“这是……”
萧以歌说：“在秦州的时候，你说分开的那几个月会去健身房，我就打算布置一个房间给你。外面健身房人多，每次来回也花时间，在自己家里就方便得多。”
她来到苏杭面前，双手都牵住苏杭的手腕，所有的偏爱都融进话语里。
“这里原本是琴房，小时候我不止学芭蕾舞，还有钢琴。后来对钢琴的兴趣没那么大了，但还是把从前的钢琴搬了过来。不过最近想想，总觉得以后对钢琴不会再有什么兴趣，就运回我爸妈那边，空出来这个房间给你锻炼。”
苏杭静静地听，听她自然而然地说那句“家里”，听她毫不掩饰的宠爱。
满足在眼里汇成点滴光华，等她话音落下后不由分说地把她拥进怀里。
萧以歌曾惋惜她们之间错过的时光，在这一刻，苏杭重新感受到那份错过带来的懊悔。
她们本可以在很多年前就相拥，本可以很早就相伴在彼此身侧，在青涩年华里清甜的喜悦，就这么被她们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消耗。
苏杭低着头，在她耳畔低哑着呢喃，“以歌，你说过可惜我们错过的那么多年，我又有那种感觉了……”
萧以歌自上而下抚着苏杭的后背，宽慰着轻笑：“那……每感受到一次，就多爱我一点。”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裹着苏杭轻柔又温顺的声音：“好。”
她凭着记忆去寻找萧以歌的唇，谁知被萧以歌抬手遮住她的口鼻，遂而疑惑地对上那双美眸：“……怎么了？”
萧以歌眸光流转，狡黠地扬起唇：“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苏杭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只要萧以歌喜欢，她都愿意。
萧以歌拍了拍苏杭的脸，神秘地卖关子：“回房等我，我去拿点东西。”
她要拿的东西，当然是今天下午莫菲菲拆开的那一大堆盒子之一。
别的她没兴趣，但是那盒游戏卡片看起来有那么点意思。
她把东西带回房里，苏杭已经正襟危坐在床前，仿佛是在等着开会似的。
瞧见萧以歌遮遮掩掩地把双手藏在身后，苏杭的目光很是好奇：“你拿着什么？”
萧以歌坐在她身边，大方地递过去，“你自己看。”
苏杭接过来打开，将里面的卡片倒出来看，白净的脸庞有绯色渐升。
萧以歌最喜欢她不声不响羞赧的模样，双臂缓缓伸过去搂住她的腰，又往她耳边轻轻吐气：“菲菲送的，我没答应她要用……不过刚才洗澡的时候，你那股醋劲吓坏我了，我突然就想用了。”
现在苏杭对亲密行为越来越有主动性，今晚明明倒了醋坛子，神色间却毫无端倪，等朋友们都离开以后才伸出钩子。
那藏在水雾之中热烈的目光和双唇，萧以歌此刻想起来仍觉得面上火烧般发烫。
苏杭垂着目光，把卡片翻转过去不看上面的字，声音轻微：“这个，怎么玩？”
让苏总监说出同意玩这种情趣用品的话，怕是比登天还难，现在问出这个问题也算是拐弯抹角地答应了。
萧以歌唇角弯起，深意浓浓地笑：“我来洗卡片，然后你随便抽一张，抽到什么玩什么。”
苏杭没抬眼，却是听话地把卡片递给她。
萧以歌也不耽误，用着洗扑克牌的手法简略地洗了几个来回，随后递到苏杭眼前慢慢地将左手上的卡片一张一张地抽到右手里。
苏杭目不转睛，过了几秒后轻声开口：“停。”
萧以歌正把一张卡片拿在手里，听她叫停，便将其它卡片都放到床头，独留那一张在手上。
“确定了？”萧以歌举起卡片在她眼前晃晃，倾斜着角度也不让自己先看到。
苏杭不看卡片，反而看着兴致勃勃的萧以歌，眼神专注，“嗯。”
萧以歌翻开卡片，苏杭这才移了目光过去。
【穿上对方指定的衣服，让对方亲吻自己。】
这种游戏，要特地指定穿上的衣服当然不会是普通衣服。
她们都条件反射想到了秘密基地里的初次亲密，苏杭面上的绯红更是下不去。
萧以歌把卡片丢到床头柜上，眼里分明含着笑，眉心却半真半假地蹙着，“我忘记买情趣内衣了，怎么办，你买的那件也不在这边……”
苏杭双手按在大腿上，抿着唇的模样冷冷淡淡，却又透出些许无措。
“怎么办呢？”萧以歌故意自语着，站起身来到她面前。
“要不，”苏杭冷不丁出了声，也抬起了头，“你直接亲……”
萧以歌“噗嗤”一声笑出来，眼前人那正经得不得了的脸色在她看来实在太过可爱。
她弯腰捧住苏杭的脸，轻微地摇晃着，话音里藏着撩人的柔媚：“杭杭，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还有你这张嘴，真是让人不喜欢都难。”
她开始觉得，苏杭绝对不是木头，或者说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木头。
平时苏杭的情话说得信手拈来，这种能力并不是阅人无数积攒下来的，而是凭着自身端正又直白的性格，再有对美的赏析能力，才汇聚成这讨人喜欢的嘴上功夫。
比如，那次苏杭说的接吻的感受，她相信没有几个人会在那个时候答出那么有艺术性的形容。
苏杭耳尖也是滚烫的，低着眉眼的模样让那疏冷气韵多了分易碎感。
萧以歌摸了摸她的耳朵，心间霎时有光闪过，“我突然有办法了，你等我。”
这个办法很简单，萧以歌从衣柜里翻出那件给苏杭买的白色汉服，“还好把它带过来了。”
“要穿这个么？”苏杭记得萧以歌喜欢她穿汉服的样子，难道是要穿上汉服让萧以歌看么。
萧以歌稍稍挑眉，把汉服丢过去，“把身上衣服脱了，只穿这件汉服，不用穿那么整齐，衣领敞开点……腰带嘛，我来帮你系。”
她简单交代了穿法，苏杭抱着汉服听，脑海里也勾勒出那样穿的模样，面上的红云染上了脖颈。
萧以歌转过身去背对着，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想象着那人衣衫不整的慵懒模样，心口仿若掉进一枚火热的星。
“好了。”
身后传来低低的嗓音，萧以歌转回身，期待的眸光转而深邃。
曾经苏杭穿上这件汉服是潇洒恣意的模样，犹如眷恋尘世的脱俗谪仙，如今的她半边肩头露了过半肩线，肌肤皓如白雪，一小缕黑羽般的直长发恰恰伸进歪斜的衣襟里，如同谪仙染了凡世尘土，满身洁净里掺了惹人怜惜的破碎感。
这衣冠不复齐整的谪仙眼眉清冽，伸手递出腰带，“帮我。”
萧以歌凝视着她，默声接过腰带，跟从前一样双手分别攥着腰带的一侧，松垮地围上她的腰身，在腰后系了个松得轻轻扯住就会散开的结。
“好了。”萧以歌微声说着，稍微离开她的身体。
相交的两边衣襟在腹部才交叠，里侧那分明的肌理隐约可见，明明有些狼狈又凌乱，却偏偏带着几分清雅。
萧以歌抬手抚过那欲落的衣襟，情不自禁地轻咬住唇。
苏杭压低嗓音，有着难以言说的磁性：“你喜欢么？”
萧以歌呢喃浅笑：“喜欢。”
她的掌心微一使力，把苏杭整个人推倒在床上。
这一身汉服繁琐累赘，苏杭撑着身体起来时不留神将衣襟拽得更低，半掩的衣襟在动作间散开，散乱的长发有几缕贴在她的唇上，猝不及防被推倒的慌张神色令那几分破碎感更加脆弱。
萧以歌欺身上去，双手按在苏杭身侧撑起身子，长卷发倾落下来挡住刺眼的灯光，却挡不住眼里缓缓燃起的温度。
“你要开始亲我了么？”苏杭气息不稳，任凭自己喜欢的那道玫瑰香覆上来。
萧以歌低头，靠近她耳边温柔含情地耳语：“对啊，不过你现在穿的可是汉服，我来考考你，接下来这件事在古代称作什么？”
苏杭喉咙动了动，很是认真地想：“新婚时称作洞房，平时称作房事或者云雨，有很多种说法。”
到了这个时候还掩不住正经。
萧以歌忍不住轻笑，语调柔缓：“杭杭真是博学，等下要是不舒服记得要告诉我，舒服也要告诉我。”
这是那天她们初次鱼水相欢时，她曾跟萧以歌说过的话，那是她担心萧以歌太过纵容她，连她的青涩和莽撞都包容。
换在今天，这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偏生多了些难以抗拒的引诱。
心底的情思就这么轻易地翻涌，苏杭环抱着萧以歌，嘴角噙着迁就又柔软的笑：“好，全都告诉你。”
萧以歌的吻落在她耳畔，“那么，我们开始。”
床头柜上的卡片还算整齐地叠放着，刚才抽到的那一张不合群地被撇在旁边，窗帘如同海上船只的风帆不停地被海风吹得鼓胀，有冰凉的湿气在弥漫。
今晚月色晴朗，有海浪拍岸的声响传来，空气中的玫瑰香与雪松香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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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以歌：我是真的行！
杭杭：（举手）我也要有姓名！
大家中秋快乐，教师节快乐，记得吃月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