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凭着对于危险的直觉避开了, 苏娴还是有些心惊肉跳,她要是稍微反应慢些, 现在自己的脑袋就毫无防备的在斧头下开了花。

  “这个触感, 大概是没砍到吧。”门那头传来男人闷闷的声音,门上的斧头动了动,然后被慢慢地取了回去,而门上已经被开了一条缝隙, 从他们这边只能透过缝隙看到那个男人的胸口。

  萧白警惕地将苏娴往后拉了一下, 门锁已经被苏娴打开了, 他们现在也只是隔着一个门的距离, 而对面手上又有很危险的武器, 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很难躲避对方的攻击。

  起冲突的话,还是对他们不利。

  “还真的是苏娴啊。”

  男人低头, 从缝隙里望来过来,直勾勾地盯着苏娴,那张布满烧伤的脸在灯光下肉眼可见的狰狞。

  触及到那大片烧伤, 苏娴忽地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什么不想回忆的东西似乎快要从脑子里蹦出来了。

  “怎么这副表情?难道见到我很意外吗?”缝隙里的眼睛微微眯起, “也是, 在你的印象里, 我应该早就死了对吧。”

  旁边的萧白疑惑地扫了一眼苏娴,“苏娴姐,这个男人你认识吗?”

  苏娴僵硬地摇摇头,在她的记忆里的确是不认识的, 但这种熟悉感却让她感到恐慌。

  “旁边这位,该不会是当时一起逃跑的那个小鬼吧?”男人视线一移,落到了萧白身上,“我对你也有印象啊。”

  “所有逃跑的小孩里面,只有你利用别人的尸体伪装成自己,在组织的记录上彻底是死亡记录,导致没有任何人追查你的下落。”

  “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你从我面前跑掉的样子。”

  萧白忽地皱起眉,“你到底是谁?”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不妨问问你旁边的苏娴,我是谁?”男人直起身,缓慢地将门打开。

  萧白立即拉上有些走神的苏娴迅速后退,从楼梯上下来,跟那男人拉开距离。

  “来的人只有你们两个吗?”男人站在楼梯上,若有所思地扫视了一眼整个空荡荡的楼道,“那也好,清理麻烦的人也很费工夫的,要是只有苏娴在就更好了。”

  “为了找到你,还真是费工夫。”男人抬手挥了挥手中的斧头,指向苏娴,“这十几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不知道你从组织逃走后去了哪里,但我很清楚,你一定会有现身的那一天。”

  “你看看我。”男人抬手摸着脸上狰狞可怖的烧伤,表情逐渐凶恶起来,“都是你害的我变成这样,每晚我都会从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噩梦里醒来,都是因为你!”

  苏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手脚冰凉,有什么记忆要涌起来,却因为太过恐怖又不敢回想,身体在簌簌发抖着。

  “你以为我今天会逃走吗?我就是在寻找你,怎么会就这么离开呢。”男人一步步的从楼梯上下来,沉重的脚步声响彻整个楼道,每一步都让人神经紧绷。

  “苏娴姐。”萧白紧盯着对面男人的行动,悄悄地伸手拉了一把苏娴,“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得想办法把他牵制在这里。”

  “要是你女朋友在注意这边情况的话,现在肯定在叫支援了,我们得拖到支援到来才行。”

  提及何清,苏娴混乱的神情似乎缓和了一下,她盯着地面深呼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今天我是特意为了苏娴而来的,旁边有个第三者还让我挺不开心的。”男人站在两人几步之外的地方,视线微斜,落到了萧白身上,“为了让我能好好的享受跟苏娴的时间,得让你这个麻烦的人消失才行。”

  察觉到对面身上迸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萧白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去,在那男人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拖着斧头,用力朝着萧白挥去。

  闷重的一道声音响起在安静的楼道,斧头几乎是擦着萧白闪躲的身影砍在了墙壁上,留下一道裂缝。

  苏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盯着萧白刚才站的地方,已经有一道斧头横砍过去,硬生生地落到了墙壁上。

  “还挺能躲啊,我记得你小时候明明是头脑派的。”男人拧了拧眉,将斧头从墙上取了下来,盯着后退一步做着防御姿态的萧白,视线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露出恶劣的笑容。

  “果然是个男人啊,长大之后,男人的身形就逐渐掩盖不住了。”

  “没想到会有一天看到一个男人穿成这幅模样,脸倒是不错,不过实在恶心啊。”

  “为什么你锻炼的结结实实的男人要穿着女人的衣服?”

  “你有去做手术吗?有好好的把小弟弟给去掉吗?不然是成不了女人的吧?”

  “还是说你从小就喜欢穿成这样让男人上?”

  男人放声大笑,面上尽是嫌恶。

  面对男人恶意嘲讽,萧白无动于衷,反应很是平静,“垃圾会说出垃圾一样的话,是正常的事。”

  “我是垃圾?你说我是垃圾?”男人扯着嘴角,“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垃圾,别以为普通的生活两年就把自己当正常人了。”

  “我跟苏娴还属于被组织养成的非正常人,而你,一开始就不是正常的。”

  萧白微扬下巴,甚至懒得多回应他一句。

  “苏娴姐,你稍微让开一点吧,他是冲着你来的,别被抓到当人质了。”

  苏娴一愣,立即往后退了几分。

  打架是打不来的,这又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唯一的用处就是开开锁,判断对方位置,然后当个诱饵吧。

  “我还需要抓苏娴当人质吗?”男人站直了身体,拎着手中的斧头,死死地盯着萧白,“你这样的死人妖,我一会就解决了。”

  萧白眼中尽是轻蔑与冷淡,“那你来啊。”

  被看不起的人看不起是一种人格羞辱。

  男人眉头一拧,十分火大地拎着手中的斧头迅速地冲上萧白。

  他的身形眨眼之间就到了萧白面前,沉重的斧头在他手上就像没有丝毫重量一样得心应手,在他用力挥向萧白的瞬间,萧白的身体轻应地往后倾斜,躲过斧头的横扫。

  一只手贴着地面支撑身体的重量,一只手摸向了大腿处绑着的针管,动作十分的快,迅速地摸出一点小小的光亮,萦绕在指尖,随着萧白的动作,唰地扫过男人握着斧头的手臂。

  细小的血液瞬间飞溅出来,落到了地板上。

  男人捏着斧头的手臂微微一沉,手指一瞬间的无力差点导致斧头脱落,他用力抓住斧头,迅速地往后退去,站稳脚跟后,手中的斧头也脱落,掉到了地上。

  他沉默地扫了一眼掉到地上的斧头,摸向自己的手臂。

  “你知道,手臂上有个地方可以摸到尺神经吧?在手肘弯曲的时候。”萧白从地上站起身,手指上飞快地转动着一小块光圈,随着他缓缓放慢的速度,可以看清,那是一个锋利刀刃围成一圈的刀环,样式不大,可以挂在手指上,旋转起来时,就会变得无比锋利。

  “捏到手臂上的尺神经会让手臂一瞬间变得麻痹,失去力量,连抓东西的力气都没有,通俗叫法为麻筋,还以为能让你丢掉斧头呢。”萧白轻歪头,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刚刚我切到了你的尺神经,现在你的手臂感觉如何?”

  “是不是感觉跟废掉了一样,不能随意伸屈,还特别痛?”

  男人的眉间狠狠地拧起,脸上的伤痕也更为的狰狞。

  “右手是你的惯用手吧?那个斧头还蛮沉的,不是惯用手,挥起来肯定不顺手,而且很难控制。”萧白细细地品着男人脸上挂着的怒意,简直要把他剥皮拆骨一般。

  “别那样看着我,你也说了我是头脑派嘛。”萧白垂下手臂,手指若无其事地轻撩了一下旗袍的边缘,指尖的刀环就塞回了原本的位置。

  “你这个死人妖!”男人咬牙切齿,声音里充斥着怒意,整个右手臂都动弹不得,连弯腰捡起斧头都办不到。

  “劝你不要再那么叫我。”萧白缓慢地往前挪动了两步,男人立即警惕地后退。

  萧白微扬下巴,“我跟你一样可是带把的呢,叫我人妖很不尊重。”

  “而且你这么叫,我还蛮不开心的。”萧白站到男人面前,盯着他。

  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他,左手拳头用力捏紧,猛地挥舞着拳头冲上来,“你这个死人妖!”

  萧白站在原地没动,也未闪躲,用力一抬脚,重重地踢向了男人的裆部。

  只是一脚,男人的身形猛地顿住,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一般,僵硬住了,连神情都痛苦到扭曲了。

  他蜷缩着身体往下倒去,却被萧白无情地一脚踹翻。

  萧白二话不说的就踩到了男人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轻叹了一口气,“很可惜我刚刚在楼下把高跟鞋脱下了。”

  “我穿细鞋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用它踩你这种人的脸。”

  他盯着男人痛苦的神情,缓慢地蹲下身,漂亮的眼眸里充斥着少许危险的气息。

  “有句话你刚才说错了。”

  “我穿着裙子,不是喜欢穿成这样让男人上。”

  “而是喜欢穿裙子□□那些嘲笑我穿裙子的男人,你不穿裙子,大概是享受不到这样的快乐吧。”

  作者有话要说:萧白:简而言之,我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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