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失忆前她拒绝练云瑾的理由是什么，可人终究是有感情的动物。
纵使目前顾玖歌对练云瑾的感情，谈不上“爱”，可日复一日的照顾和相见，也让她对练云瑾有了不少的好感。
因此，这次看似突兀的回应，实则她早已在心理犹豫演练过很多次了。
练云瑾落寞的眸色渐收，扬起唇角，克制着内心的喜悦，反手握住顾玖歌的手。
“我答应你。”练云瑾一字一顿，无比认真地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顾玖歌心底一暖，笑着道：“练姐姐，你太纵着我啦。练毅然那小鬼听到，怕是要生气。”
上个月练毅然成功升到筑基期，便兴冲冲地来找练云瑾要零花钱。她自然是没给练毅然一分钱，直接给了练毅然公司一个实习职位，让他自己工作赚钱。
这相比较而言，顾玖歌才发现她的待遇，竟然比练云瑾的亲弟弟还好。
练云瑾道：“他从小被宠坏了，现在就该好好锻炼锻炼。”
顾玖歌眨了眨眼问道，：“那你不怕再把我宠坏，我也变成他那样吗？”
“我倒是想把你变成他那副只想依赖我的模样，可你注定不是这样的人。”练云瑾轻轻摇头。
确实，她的性子与练毅然截然不同。
她对自己的要求，根本做不到理所当然且无条件接受练云瑾对她的好。
“练姐姐，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顾玖歌抬眸，疑惑出声。
这个问题，她好奇很久了。
练云瑾这样优秀的女人，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她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根本配不上练云瑾的喜欢。
“因为，只有你真心希望我幸福。”
“也只有你，一直不懈地让我解除婚约，做好最真实的自己。”
顾玖歌闻言，微微一愣。
两个月前，她初次醒来时，练云瑾也说婚约的解除与她有关。当时，她糊里糊涂，只被练云瑾的喜欢震惊了。
现在想来，倒是十分奇怪了。
她与练云瑾的姑嫂关系，应该没持续多久。这种短暂的时间关系下，她也不可能与练云瑾有谈终身幸福这种深入交流。
那么，她为什么要屡次帮助练云瑾解除婚约呢？
莫名，顾玖歌只觉得脑袋有些疼，一些零星的碎片记忆浮现于她的脑海里。
人设偏移度？
这五个字清晰地出现，顾玖歌不由再次记忆起了某些关于系统所布置的任务。
随着深入思考，顾玖歌只觉得穿书和系统的记忆越发深刻。
就连梦中穿书前经历的近二十年人生经历，也比“顾成泽妹妹”这样的模糊记忆来的更为清楚。
她又尝试着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练姐姐，我哥是不是借助练家的名义，参加比赛成功进入霍家？并且，拜霍昭宁为师？”顾玖歌拧着眉，突然开口。
练云瑾正诉说着她喜欢顾玖歌的心路历程，这会儿听到“霍昭宁”几个字，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没空去整理被打断话语时失落的心情，更没空去纠正顾玖歌话语里的错误。
“玖歌，你哥已经去世了。我们不谈他，好不好？”练云瑾道，“日料已经上齐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由于心思动荡，顾玖歌尝了几口，便觉得味如嚼蜡。
“怎么了？不喜欢吃吗？”练云瑾抿了抿唇，观察着顾玖歌的神色。
她，怀疑顾玖歌已经想起来了什么。
可是，她不能容许她们之间才刚有的进展，就这么消失。
“有点吃不惯。”顾玖歌没什么心情，恹恹地回了一句。
练云瑾放下餐具，擦了擦嘴，轻嗯了一声，付款带着她直接离开日料店。
……
回到练家别墅，开放式的厨房透出一股扑鼻的饭菜香味。
“刚才你没吃什么东西，我就特意让刘阿姨做了几道你喜欢吃的菜。”练云瑾示意着正在逐渐摆上餐桌的饭菜。
“谢谢。”
“太生分了。”练云瑾垂下眼帘，重新将手指滑入她的指缝，“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
顾玖歌低头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掌，感受着掌心的温暖，心情莫名很低落。
“练姐姐，你刚才为什么要故意岔开话题？你一直以来在隐瞒什么？”
练云瑾对她的好，她看得见。
同样，练云瑾有技巧的隐瞒，她也能看得见。
练云瑾沉默地松开她的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餐桌边，帮她拉开凳子。
顾玖歌咬了咬唇，坐下。
练云瑾坐在她身侧，抬手轻轻拥住她，闭着眼睛将漂亮的下颌放在她的肩头。
“我只是……没有安全感，怕你会离开，才有选择性地隐瞒一些情况。”
顾玖歌嗅着好闻的冷香味，舔了舔干涩的唇畔，有些幽怨地道：“练姐姐，刚才我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
“不够。”练云瑾低声道，“你对我的态度，算起来跟以前差不多，我总觉得你依旧把我当成了可依靠的姐姐。”
顾玖歌现在处于十分混沌的状态。
她一方面想与练云瑾试着谈一谈恋爱，另一方面又总觉得眼前的人是极为不真实的纸片人。
依照影后是修真者和目前的记忆分析，她确实是穿书了。
穿书后她还根据系统的任务，帮助练云瑾解除了婚约。并且，还弄巧成拙让练云瑾喜欢上了她。
紧跟着，她似乎脑袋受了重创，导致她失忆，系统也跟着崩溃。
目前，练云瑾又是唯一可能知道她失去记忆真相的人。
“练姐姐，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完全信任我，不再隐瞒我呢？”顾玖歌皱眉问道。
练云瑾睁开水润的双眸，下颌离开她的肩头，与她近距离对视。
这一双水润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深情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顾玖歌面色染上一层红色的胭脂，她偏过头去，躲开了练云瑾的注视。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弯的？
穿书前，她明明是个小白杨！现在，为什么她会想要答应与女人谈恋爱呢？
“看着我。”练云瑾再次与她对视，指尖轻触水润的唇瓣，“只要你主动吻我，我就相信你。”
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透露出淡淡的绯红色，眼底的期待和深情却足以让顾玖歌沉醉其中。
顾玖歌只觉得心跳更快了一些。
她艰难地将目光挪开练云瑾的脸颊，落在她的唇瓣之上，暗暗揣测着她唇瓣的味道。
练云瑾也在赌。
如果顾玖歌清醒状态中吻了她，那么足以证明现在的顾玖歌心底有她。这样，她就算真的告诉了顾玖歌真相，那也不怕顾玖歌离去。
“练姐姐，那我……真的吻了啊。”顾玖歌扭捏青涩的话语，像极了初初试着尝试禁|果的小孩。
“嗯。”练云瑾轻轻嗯了一声，闭上双眸。
顾玖歌逐渐屏住呼吸，抿着唇悄悄低头靠近练云瑾，随后唇珠缓缓贴上略有些冰凉的唇。
饶是一触即分，她也闹了个大红脸。
练云瑾睁开双眼，便看到了顾玖歌捂住脸颊一副害羞的模样。
她满意地轻笑一声，搂住顾玖歌的腰，额头与顾玖歌的额头相贴，看着她满脸的红潮。
“练姐姐，我吻了。现在，你该告诉我了吧。”
“嗯。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她贴着顾玖歌的额头，微微张口，打算诉说顾玖歌失忆后发生的一切。
然而，此刻门铃声响起。
练云瑾顿了顿，不想放开搂在怀里的人，喊了一声保姆刘阿姨。
刘阿姨目不斜视地走到玄关处，通过猫眼查看外面按响门铃的人。
“是上次来过的霍小姐。”
练云瑾略显温柔的笑容顷刻间消失，周身浮现出丝丝冷意。
“霍小姐是谁呀？”顾玖歌发觉练云瑾并不欢迎这个人，似乎还有隐隐的敌意。
“霍歆玥。”
练云瑾微眯着双眼说完这个名字，示意阿姨可以开门，随后她倾身解开衬衣领口的两颗纽扣，刻意露出胸前的一抹风情。
顾玖歌有些疑惑。
霍歆玥，原著里对男主一见钟情的人。
已经解除婚约的练云瑾，为什么对霍歆玥有敌意呢？
“玖歌，香吗？”练云瑾抬起一只手，搂住她的脖子，将露出的雪白肌肤与顾玖歌贴近。
嗯？
顾玖歌疑惑中，又嗅到比以往更为浓郁的冷香味。
她曾尝试嗅过练云瑾送她的那瓶香水，可香水的味道与练云瑾周身散发的味道不太一样。
后来，她才知晓练云瑾身上散发的冷香味，是她的体香和香水混合而成。
想要更多的嗅到这股味道，必得靠近练云瑾怀里才行。
就像是现在！
“唔，真的很香！”顾玖歌由衷地说道，“练姐姐，我真的好喜欢这股冷香味。”
然而，她话音才刚落下，房间内出现一道气息猛烈的灵气。
顾玖歌如梦方醒，才想起霍歆玥来到练家别墅的事实，她连忙抬起头来。
不料，她却看到一张布满泪痕的小脸。
“小姑娘，你怎么了？哭什么？”顾玖歌连忙尝试从练云瑾怀里起来，走到她身侧，细声询问道。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霍歆玥握在手心的剑脱落，顿时掉落在地。
她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呜咽着投入顾玖歌的怀抱。
“呜呜呜，姐姐，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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