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我姐姐是黑莲花女主>第33章 讲究

  两日后,苏家两位小姐应邀,同韩家姑娘一起前往福州为白老太师贺七十大寿。

  十日后,车队到达丰州,白晃晃的太阳晒得两边树叶子打着卷儿,说是七月流火,如今已是八月,可正值正午,太阳依旧烤的人心生烦躁。在客栈歇了一个时辰后,车队接着踏上路程。

  午后客栈里进进出出无数,无人注意有两人牵马离开。

  暑热散去,街上逐渐热闹起来,其中有两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面上戴了个极丑的鬼面具,身形清瘦,脚下轻快,一眼便可瞧出是个练家子;

  矮个的那个不过到那人肩头,一双极有灵气的眼睛一下子便吸引了注意,使得面貌上的娇媚都少了几分,多添一股涉世未深的天真烂漫。

  矮个的背上背了两个包裹,瞧着便是哪家江湖门派的少主带着丫头出游。

  此地临近惠州,他们也听闻了江湖大会的事,这些日子见了不少赶来的江湖门派,或声势浩大,或形单影只,见状并没有多好奇。

  两人出了城门,这才翻身上马,向着惠州方向离去。

  这两人当然就是借着祝寿之名跑出来的苏泠苏络。

  托韩岁欢的福,假扮苏泠和苏络的青禾及紫苏已经在前往福州的路上了,青禾不在苏府,自然不会被人陷害,而她们也算有了正当出门的由头!

  从丰州到达惠州骑马要一天半的行程,而武林大会在八月中旬,为期三天,看样子,她们还要在惠州住上几日。

  夜深时分,苏泠苏络牵着马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不大,也不是什么好地段,不过这里已经是惠州地界儿,因着武林大会的事,还有空房间的大概也就这样不景气的小客栈了。

  掌柜不在,小二守在柜台前打着瞌睡,街上寂寂无声,苏泠上前敲了敲柜台。

  那小二正迷迷糊糊,抬头瞧见一个鬼面人,他“妈呀”一声,瞌睡彻底散了个干净。仿佛浑身汗毛都在跟着叫嚣受到了惊吓,苏络跻身上前时,他这才捂着心口定了定神。

  “抱歉抱歉。”苏络态度良好的同人家道歉,“我家公子面容有损,这才常年带着面具,一时忘了,吓到小哥了。”

  小二上下打量了眼苏络口中的这位公子,以他的经验,自然是一眼瞧出他们这一身行头不值什么钱,不过是两个落魄的江湖人,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还学着人家来凑这武林大会的热闹,真是!

  他撇着嘴爱搭不理的歪在柜台上,“住店?一晚一两银子,吃食另算,热水另算。”

  他打哈欠的功夫瞥了眼两人,仿佛在说两个穷鬼肯定吓傻了,而后他摇摇头,“大发慈悲”道,“没钱就去城外破庙,别耽误小店做生意。”

  苏络挡了苏泠一步,心说就你这态度,怪不得这店清冷成这样,许是掌柜的上辈子造孽,才摊上这么尊大佛。

  不过她还没说话,就听身后又有脚步声,来的也是两个江湖人,瞧着像是兄弟,年长些的眉眼上有道疤,便显得凶悍些。

  小二眼皮一搭,又是方才那套说辞,“住店一夜一两,吃食另算,热水另算。”

  不过他这次站直了,也没说没钱就让人走的话。

  年长那人皱了皱眉,眉宇间的疤便像是一条蜈蚣一样动了动,他上前一步于苏络并站,苏络能闻到他身上炊饼的味道。

  他压低了声音,可声音还是汹涌的回荡在没什么人的大堂,“一夜一两?打劫?”

  苏络觉得他那话的意思大概是想说,论打劫,老子比你有经验多了,不过老子不打劫很多年,并且不想和你计较。

  小哥显然不明白这话外音,可他明白抓住自己前襟的手,力气足以把他从这半人高的柜台里拎出来,再毫不费力的扔出去,于是很识相的改了口风,“大侠大侠!见谅啊大侠,这也是最近住店人多,我们也没办法啊!

  而且这是我们掌柜的定的价,小人就是个跑堂的,传个话而已!”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刀疤男拍桌。

  那小二一脸愁苦,“我们掌柜的家里有事,赶回家去了,要不您看看别家?”

  道疤脸把手里的刀拍到了柜台上,“今天他就是自己生孩子,你也得把人给我叫过来!”

  刀疤男身后的人扑哧一笑,声音透着股读书人的内敛“哪有男人生孩子的?”

  苏泠早等得不耐烦,她从怀里掏出钱袋扔了锭碎银子过去,“备些吃的、热水,带路。”

  苏络毫不意外苏泠这种很穷、但只要一有钱就大手大脚行为,毕竟凡事有因有果,穷和大手大脚不仅并不冲突,长期相处下来还很互相促进。

  小二好容易从刀疤男手下脱身,忙不迭的跑了过去,态度殷勤,与方才判若两人。

  上楼时,苏络瞧见刀疤男身后那人在同他低声说些什么,等苏络反身关上门时,那两人已经离开了。

  苏泠端坐在桌边,苏络将包裹放在了一旁。

  这屋子勉强还算干净,瞧得出来是刚打扫过的,许是也知道这武林大会会来不少人,他们也指着赚上一笔。

  没一会儿小二又送上来了两碗面,寡淡的飘着两片菜叶,再送上来热水后就离开了。

  不过许是方才意外替他解了围的缘故,他走之前还特意挤眉弄眼的提醒了她们,说这屋子不是很隔音。

  苏络耸耸肩,出门在外的,哪还有这么多讲究?

  不过等她躺在床上快睡着时,才明白那挤眉弄眼真正的含义。

  她们不讲究,有人比她们还不讲究,打呼磨牙都能理解,满腔热情都在情爱上也算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可动静闹得太大,已经惹得两边人吵了起来还是收敛些得好,尤其大家一路奔波,休息不好脾气自然大些,这口水战万一上升肢体动作,怎么也是没了体面的事。

  苏络背对着墙,纠结半天还是慎重的敲了敲以示提醒,没想到那边顿了顿,似乎是换了个位置或者方向,苏络明显听见墙面有规律的震动起来。

  苏络敲墙的手收了回来,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就睡一晚。

  不过她大姐姐居然半点反应没有还真是奇怪,她摸黑爬起来,刚想叫大姐姐又怕旁人听到暴露了身份,便轻声道,“公子?”

  她这点声音还不如方才骂战的人动静大,苏泠自然没什么反应,苏络探手摸了摸她额头,却意外发现她眉头紧皱,额头汗津津一片湿润。

  苏络刚想推醒她就被苏泠一把抓住,她声音低沉,似乎疼痛难忍,“别动!”

  苏络趴在她旁边,“好好好,我不碰你,但是你现在怎么了?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她极轻极小心的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苏络隐约觉得这场景眼熟,眉心一皱恍然道,“大公子,你是不是来那个了?”

  苏络跑去了客栈的后厨,小二听她说要自己煮水,嘟囔了句有毛病又缩在门口打哈欠。

  苏络没找着红糖,就只切了些碎姜,翻箱倒柜好一阵找才找着一点蜜,小二拦着不让用,苏络一边应着好一边往里倒,倒完了才“大惊失色”道,“呀,一时手抖,你放心,我们家公子给钱,双倍。”

  小二的脸色略好了些,骂骂咧咧走在苏络身后,目送她上了楼这才趴回柜台。

  次日她们二人出门时天色尚早,大堂里零零落落坐了几个人吃早饭,她们要今日赶到同裴邕良约好的见面地点汇合,再一同赶去卫家堡。

  苏络早见识了苏泠有多能强撑,让她先在房内歇着,自己去雇了辆马车。

  许是天色尚早,厨房的灶火还没烧起来,大堂里一群人等着早饭,免不了的聊上几句,可也不知是不是苏络的错觉,总觉得他们那些若有似无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自己身上。

  苏络皱皱眉,心中别扭却也不想多惹事,匆忙回到房内时,苏泠已经吃完了早饭,她随意塞了两口便一起出了客栈。

  马车已经在客栈门口等着了,可马夫一时不知跑去了哪,她们便只好先在车上等着。

  苏泠戴着面具,苏络也瞧不出她的脸色,她往苏泠身边凑了凑,“公子,要不你靠着我歇会儿吧?”

  苏泠没拒绝,昨夜本来也没睡好,现在刚缓过来些,困意便如同肚子里无孔不入的疼痛一样浸满了全身。

  她到是迷迷糊糊睡着了,苏络听着大堂里那些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声音气的肝疼。

  有个人忽然放大了声音,“可不是嘛?就是他们那个屋子里传出来的!你瞧那男人一副腿脚虚浮的样子,啧啧。”

  “我还听见小二给他们算账的时候说昨夜的热水要双倍价钱,十钱银子,这得用了多少热水。”

  “你管人家呢,昨晚啊?”

  几个人忽然笑的心照不宣,有人骂了一句,“艹,老子赶了这一个月的路,晚上还要听这动静,身上这火都起来了!”

  “我还听见了,什么大,别动,舒服的话,现在的人呐,还真是”

  他们忽然噤声,似乎楼上又下来了什么人,没一会儿那人想是出了客栈,他们又肆无忌惮的说起了旁的事。

  苏络长出了口气,心说连她压低了声音的话都听得见,居然听不出来发出声音的不是一个人,兄台这耳朵还真是随心所欲,只听想听的话!

  靠着她的人忽然闷笑一声,苏络脸刷的红了,一时也没想好自己是该装作没听懂还是装作没听到,只忽然觉得这车夫来的似乎有些太慢了。

  苏泠也显然只想揭开面具,并没有要揭过这件事的意思,她昨夜只是疼的不想多管闲事,却也没到了什么都察觉不到的地步,闻言便猜出了七七八八,愈发觉得苏络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是好笑。

  “苏家嫡出的三小姐居然沦落到被一群江湖人指指点点,不知顶着这名头,还能不能回得去苏府?”

  她果然还在记恨着自己拒绝她出来看人打架的事。

  苏络叹了口气,“好在现在的苏络是公子的丫头,苏家三小姐正在去福州的路上。”

  苏泠哼了一声没睁眼。

  苏络掏出包桂花糖凑到苏泠嘴边。

  苏泠皱着眉撇撇嘴,一脸嫌弃,“这是什么?”

  “桂花糖。”说罢,不由分说就塞进了她大姐姐的嘴里,也就是趁着她不大舒服,苏络才有几分得寸进尺,“吃块糖会好些。”

  苏泠不爱吃糖,却也不至于吐出来,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道,“比你昨天煮的水还难吃。”

  车夫回来了,匆忙拿着一张刚出锅的大饼,“对不住客人,让你们久等了,咱们这就走。”

  苏络扬声道,“不急,我们不赶路,劳驾您驾的稳当就好。”

  “怎么不”

  苏络抬手捂住她的嘴,待车夫应下了,她才将手又放在苏泠小腹上,“睡吧,大不了多走一天就是了。”

  “让我那个师父白等一日,也就你不怕他当众发疯!”

  苏络状似无奈的轻笑了一声,“前辈性情直爽,当理解人总有些意料之外的变故。”顿了顿,她还是忍不住辩解道,“更何况他上次也是为了替你引开城中人的视线,算不得发疯吧?”

  苏络也是后来才知道,正德十六年的那场变故平息的这样快还有这位裴前辈的功劳。

  那时鄞城被封,苏泠为了尽快出城,根本没从西边的暗道出来,自然也不知道褚佩将暗道口死死堵住的事。

  是她师父直接将剩余三门的防守打乱,趁人心浮动之际,苏泠这才从最近的东门一路赶至宝华寺山下,瞧好碰上下山的郑仁峮,得知苏络并不在寺中,这才同他一起上了佛手山后山。

  当年的事虽然没有惹什么大的乱子,不过好像其中涉及颇多,家中长辈也鲜少提及,好在他们都安然无恙,苏络便也没多想。

  除此之外,也就偶尔见苏泠臭着一张脸回来,说是那老狗今日在街上和谁吵了架,同谁动了手,还有就是半夜跑到哪条巷子里去撵鸡,结果被一巷子的人拎着扫帚和锄头追。

  倒也不能怪人家大惊小怪,毕竟将近有大半个月,回回半夜被鸡叫吵醒,圣人也要生气的,苏络甚至还觉得人家能忍半个月已然是脾气很好的了!不过也或许是那时天寒地冻,人家不乐意出来。

  苏泠闻言嗤笑一声,车马行的稳当,外面却逐渐嘈杂起来,睡是睡不着了,不过肚子上仿佛被人捶打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不少,她便枕着苏络的腿平躺下。

  苏泠看不得苏络对她师父的误解这样深,难得有了说话的兴致,“你以为江湖人为什么叫他裴狾狗?甚至直接当着他面叫他老狗的也不在少数,春秋阁的弟子明面上愤慨不已,暗地里十个有九个半觉得疯狗比老狗更妥当!”

  苏络手心炽热,苏泠听见她笑道,“堂堂阁主被人叫老狗也不生气,看来胸襟还是比脾气大的。”

  “什么狗屁胸襟,他那是还算有自知之明!”苏泠彻底被激起了话头,“胸襟大的人能半夜发疯,冲到人家九峰派去抢人家的少主?

  他倒是一路过关斩将,把木隻山吓得以为是哪家前来寻仇,衣服都没穿好就拿着刀冲出来。

  可冲出来只瞧见了好似从血泊里走出来的裴老狗,凄寒月光下仿佛是前来索命的无常,将木隻山这个见惯了江湖五十年风风雨雨的老手都吓了个激灵。”

  苏络安静地听着,不过眼里的惊讶还算让苏泠满意,她便阖了眼接着道,“木隻山又惊又气,更气的是他怀里居然还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

  木隻山老来得子,可想而知对这个命根子有多宝贝,而他呢?拎着个玩具似的翻身上马,什么也不说便扬长而去!木隻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调虎离山、什么声东击西?带着全派的弟子追了出去。”

  “他一个人打马在前,遛狗似的带着九峰派全派弟子从密州的黄兴山一路跑到平洲地界,平洲多山,他孤身一人钻到山里隐了踪迹,九峰派的人在平洲找了十日,才得知他绕了个圈子,将人家少主送回去了。

  也就是那时候梁燕交战在即,当地守军没功夫搭理他,而九峰派势弱,自家少主到底没什么事,他们生怕又惹恼了这疯子,只好咽下了这个哑巴亏,之后九峰派式微没落,这件事才渐渐按了下去。”

  苏络思索良久,“裴前辈和九峰派有仇?”

  苏泠冷笑,“江湖上和他没仇的就是有恨,就他那狗德行”说罢,她似乎是觉得这样说自己师父到底不太妥当,默了默才接着开口,“总之他要是发疯,你别招惹他,□□的,让他骂一骂也就算了,更丢人的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年轻时还能说是一腔热血上头,老了老了,便愈发将脸皮这些身外之物不放在心上,做的事只能更加叫人匪夷所思。

  苏络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瞧着腿上的鬼面具像是要故意气她似的,“这么说起来,裴前辈收公子为徒也在意料之中。”

  苏络看见苏泠的眼睛从那丑陋的鬼面里亮起来,她的眼瞳极黑,也或许是马车里昏暗的缘故,显得眼睛格外黑亮。

  苏络想起自己之前一位画漫画的朋友说过,一般来说画反派时,眼睛的亮度高会显得这个人更有一股邪气,而且瞳孔也不会完全暴露,所以这或许也就是反派很少杏眼的原因。

  大约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将心灵完全暴露出来显然不是反派的作风。

  按她朋友的说法,苏泠的眼睛真的是长得完全符合反派的特点,眼睛有黑又亮,还有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的诡谲。

  而她漫不经心的半搭着眼,仿佛世间万物皆不配入她眼似的。

  苏泠声音隔着面具透出来,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更有一股少年的阴柔,“你什么意思?”

  苏络早习惯了她这一不顺心就炸毛龇牙的毛病,如今看起来倒像是追溯到了源头,她一本正经道,“也唯有裴前辈这样快意江湖、放肆恩仇的人,才能教的出鬼公子这样不拘世俗的个性。”

  鬼公子被捋顺了毛,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马车出了城门,显然颠簸了许多,不过马夫驾车技术还算稳当,晃晃悠悠的催人想睡。

  午时车夫喂了喂马,他们歇了一会便接着赶路了。

  阳光顺着翻起的车帘落在苏络脸上,烤的人暖洋洋的倦怠,苏络昨夜也没休息好,便靠着车厢半梦半醒。

  苏泠从她腿上起来时她猛地警醒,苏泠动作一顿,而后招招手示意她躺下,她自己坐到了外侧,让出一条狭窄的空间,苏络侧身躺下,头下枕着她们的包袱。

  苏泠知道苏络睡觉一向老实,却没想到这样逼仄的狭窄里她也能睡的这样熟,一直到夕阳西沉,苏泠看了眼还睡的毫无知觉的人先去客栈订了房间。

  苏泠并不担心在这里订不到房间,毕竟越临近卫家堡,江湖人越多,鬼罗刹的名号还算有用,尚且也没人有在武林大会之前领教她是怎么单挑南云十三寨的想法。

  她折身回到马车旁时,吵嚷的客栈里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一群人看见鬼罗刹敲了敲车厢,而那车厢里的人仿佛没听到一般,鬼罗刹环胸侧立,刚抬起手就见马车晃了晃,接着一身闷响。

  实话说,鬼罗刹这样的人应该无影无踪,应该神出鬼没。

  虽然现在已是黄昏,众人对于他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的情况还是有一瞬的怀疑,更别说他还是从马车上下来。

  这种情况几乎只有两个可能——一,这个人是假冒的,不过敢在这个关头假冒鬼罗刹,要么就是有绝顶武功不怕他的那些仇人前来报复,要么就是脑子确实不好,可能需要江湖圣手李坎覃来看上一看;

  二,这马车的主人得罪了鬼罗刹,在来的路上被他劫持。这也就解释了方才的闷响,定然是挣扎间撞到了车厢所致。

  不过有绝顶武功的自然是不屑顶着鬼罗刹的名头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鬼罗刹绑架了人家!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们几乎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同伴,而后便紧紧盯着车厢,等着看爬出来的到底是哪个倒霉蛋。

  车帘掀开,他们只瞧见一个粉色的衣角,尚未看得清那人面貌,便见她像是折断翅膀的雏鹰一般落下,直直的冲着站在车下的鬼罗刹撞去。

  他们迅速下了定论,这是个女人,这女人要杀了鬼罗刹!

  他们坚信这女人手里必然藏着什么暗器毒药,就是想趁着鬼罗刹反应不过来的功夫为自己某位因他而死的家人报仇。

  不过这女人大概是要血溅当场的,他们已经开始惋惜这女子的勇气。

  于是就在他们众多的惋惜怜悯眼神中,鬼罗刹稳稳的接住了那跌落下来的女子,用依稀可辨认出嫌弃的语气道。

  “怎么不笨死你?”

  众人“”

  这大概,是想让那女子羞愤而死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