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下是一方湖,梅望晴落水时猛然呛了几口,但她水性不错,她双脚一蹬,人已破水而出,两手不停划水,人已朝湖岸边游去,湖岸水浅,不多时她已站起身来,朝陆地走去。
梅望晴双眸远眺,找了又找,终于在一处浅滩上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姬嬛。
她给姬嬛拔了箭,抹了她带的金创药,不得不说侍文的提议很有用,梅望晴眸光一暗,也不知侍文现在是死是活?撕了她的里衣内称,给姬嬛包扎伤口。
天光虽微热,但两人浑身湿透,容易生病,梅望晴给两人除了外衣、里衣,晾到树枝上,她只着肚兜,底裤,生了火,火势渐猛,她看了眼姬嬛,浑身湿透又受伤昏迷,这抵抗力更是薄弱,她又将姬嬛扒光了,肚兜,底裤架到火边烤起来。她还算细心,给姬嬛垫了厚厚一层绿草,等衣服干了,又给她仔细穿上,并将自己的外衫给她盖上。
落水时,小破云弓在身,只没有箭,梅望晴从靴缘抽出一把匕首,削尖了木枝,也能当箭用,虽然成效很差,但好在能用,至少她废了大半个时辰,也才射中两只野兔,又采了七八个拳头大的野果,这野果外形像苹果又像梨,本来她还担心有毒,后来见有鸟栖在枝头啄食野果,树冠上的野果大多被鸟儿啄食过,她微微放心,又洗了洗咬了口,滋味十分清甜,与梨味道相近……
梅望晴将两只野兔剥了皮,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野兔肥美,还在滋滋冒油,不多时,两只野兔已是金金黄黄的,空气里散发着诱人的肉香味。
“望晴……”
梅望晴听到细弱蚊蝇的声音,她转头看到已睁开眼的姬嬛,一双黑眸正幽幽看她,脸色惨白,嘴角却绽开一抹笑:
“真好,你没事……”
“你感觉怎么样?”
“肩后很痛,口里很渴”
梅望晴将洗过的野果,堆在一张脸盆大的绿叶上,她将绿叶合拢抱起,放到姬嬛身旁:“先解解渴……”
“野兔再等会儿就好了……”
姬嬛起身坐起,抓起一枚野果,张口一咬,顿时清甜的滋味,丰美的果汁滑入口腔:“这果子真好吃!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梅望晴将架上的野兔翻了面。
姬嬛看着正坐在火堆前处理烤兔的梅望晴,一张脸玉洁如雪,眉目温和神情恬淡,她心中微动:
“不如就叫望晴果!”
梅望晴回眸瞪她:“还不如叫嬛嬛果!”
姬嬛又抓起一枚野果:“不好,嬛嬛果哪有望晴果好听?”
梅望晴没在理她,专心看着烤兔,不多时,她用匕首深深切了一块兔肉,见已熟透了,便将两只野兔取下来,个头稍大的那只递给了姬嬛。
姬嬛看着梅望晴已经在咬那只小兔,也没再客气,接过木杈,吹了吹,待肉稍凉了些,她张口咬下兔肉。
这会儿,梅望晴估摸着也是下午了,她稍稍坐了下,又出去捡了几根笔直的木枝,削尖枝头,朝湖畔而去,她射兔子时,发现河中游鱼很多,还很肥……
想像很美,现实却很残酷。
梅望晴将裤腿挽到膝盖上,在水里刺刺扎扎,两只腿泡得发白发皱,也只叉到四尾鱼,回去时已到了日落黄昏时。
姬嬛正张目四看,神情焦急,待瞧见梅望晴时,她眼睛一亮:“望晴你,终于回来了……”姬嬛接过她手中的鱼:“交给我处理。”
“你受伤了,需要静养。”
“小伤而已,你都辛苦了一天。”
梅望晴摇头:“不算什么,你老实坐着,交给我。”
在河畔度过了两天,梅望晴想着法子给姬嬛做好吃的,补身体……可她到底不是野人,野物也聪明了,梅望晴决定找人家。沿河流走,有水的地方就有人。
这一日,梅望晴特意多抓了野味,她烤了一日份量的野鸡,大半交给姬嬛,她包好一只,又怀揣几枚野果,背着弓箭,决定沿河流走。
终于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一处宽阔的山谷,这里住着几十户村民,她模样生得好,声音清美,又彬彬有礼不耻下问,村民们对她印象很好,村长留她用了饭,她拿出二两碎银,问村长借宿。
村长道:村南倒是有户老夫妇,儿子出嫁,女儿在山外镇上做工,只有一双夫妇住在山里,
这日子倒也清苦,既然女郎出手阔措,不如就住这春叔春婶家,也算帮衬一二。
梅望晴不置可否,村长引路在前,朝村南而去,在弯曲狭长的村道上,梅望晴见黄土坡前,一堵老墙的周围有许多人,正对着墙上的画指指点点。
梅望晴好奇:“这是些什么热闹?”
村长笑道:“前两日,这附近的村长都被叫到县衙里开会了,县令说上面现在抓人,两个女的?那二十里外是皇家御苑,这两人谋刺……抓到了有赏……”
梅望晴一个咯噔,果真还有后招呢?她微微拧眉:“待我先去瞧瞧……说不定我能抓到这两人,得赏……”
梅望晴来到那堵老墙前,抬头看去,两张画纸,两个女人。
正是姬嬛和她。
至于村长为什么没能认出她,大概是她现在没梳发髻,长发只束了个马尾,又在野外度过几天,仪容不整,脸还瘦了黑了,还有就是画这像的人,显然对她不甚了解,这面貌也只有个五六分相像,还画得有几分抽象……
至于姬嬛,梅望晴不禁感叹,这人多么恨她呀!这画足有九成像,就连衣上的鸾纹,发冠上的明珠,都清晰再现。
梅望晴先在村中最擅织布的刘家,买了两套粗布成衣,一套女装,外加一套大号的男装,刘家人道,这大号男装没有,不过他手巧很快将一套女装给改了,成了男装。
梅望晴又去村中屠妇家提了几斤肉、排骨,一半送给村长,另一半则给那对老夫妇,她烦劳村长帮她送去,她要去接人。
村长问:“接谁?”
“姬……额……男人……”
村长暧昧一笑:“这不是情郎,就是夫君了!”
梅望晴快步返回时,夜色沉重。她交待了所见所闻,并决定让姬嬛,扮作男子。
“不妥,扮作男子也该是望晴你!”
“为何?”
“你身形比我瘦小,扮作男子更像!有我这么高的男人吗?”
“我父亲与你一般高,你这是少见多怪!”
梅望晴认真道:“你的仇家是多恨你呐!你的画像足有九成像,我的也就五六成像!”
“你若是女人,我保准你一入村,就被抓起来,若是男子,再修饰一二,还能掩饰过去……”
姬嬛敛眸,轻叹:“是我连累你了!你只是附带的!主要目标是我!”
第二日,二人换了衣,又重新梳了发髻,朝安乐村进发。
村长口里的春叔春婶,年纪五旬,眉目和善,她们的家村南,很是热情的接待了梅望量与姬嬛二人。
梅望晴见这双老夫妇孤苦,又不好意思吃白食,虽然她也给了银两,但白日里的一些体力活,她都承包了,挑水,砍柴,浇菜园子,倒也做得很顺手。
老夫妇俩,看她的眼神也越亮了,那菜色虽没有荦腥,但油水给得足,吃得也可口。
梅望晴依稀记得在南山上时,侍文与茯苓捉鱼,她兴致一起,也背着竹篓,提着自制的木叉,来到河边,这河不深,通常村民会来此挑水,上游的水清澈,会挑回家淘米做饭,下游会有村民在此洗衣。
梅望晴来到河边时,几个村夫正在河边洗衣,个个噪门粗大,眼睛在大胆张望,他们不比城中贵夫,既不含蓄更不害羞,梅望晴模样好,这些个村夫看直了眼,更有胆大者开口调笑,说些荦话,梅望晴平静着一张脸,微微点头,却不答话,
叉鱼效果不好,角度光线没把握好,那鱼儿听到动静纷纷跑了。梅望晴只得换个水浅安静之处,她背着竹篓朝上游而去,上游人少,别说这水静鱼笨,倒真给她叉了几尾巴掌大的河鱼。
河岸树木繁荣,常有人来此乘凉私话。
不巧,就被梅望晴瞧见了一双私话的“男女”,女是此地一青年村姑,她一脸垂涎之色,手里提着两只鸡,另外一“男”,胸前平坦,身材修长,竟超过了这村姑,是一付脸红、害羞模样的姬嬛,她垂眸接过那村姑的两只鸡,口里也不知在说什么,那村姑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这边的注视有些久,姬嬛一时查觉朝她看来,而后双手提着鸡直奔她而来。
姬嬛一脸得意:“我虽受了伤,但不用出手打猎,一样可以得到野味。”
梅望晴嘴角微僵,这姬嬛果真是脸皮厚,心也贼,竟还使上了“美男计”,想她辛苦了一个多时辰,才几尾鱼,她抛个媚眼,做个害羞模样,就收了两只鸡。
“美男计,使得还真够可以的!”
姬嬛眼睛晶亮:“望晴,这是吃醋了吗?”
梅望晴抛了个白眼:“想得美!”
这一天的晚饭很丰盛,有鱼又有鸡,梅望晴“夫妇”,很能干,又贤惠,这是山村老夫妇的印象。
梅望晴消了会食,然后去茅房解决了三急,洗了把手。山村人家生活清苦,她简单擦了身,洗了脚,回到那间属于她俩的房间。
方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雪白。
姬嬛光衤果上身,坐在床上,目色幽暗紧盯着她。
梅望晴尴尬道:“你怎么这样?”
姬嬛垂眸,声音低而弱:“束月匈这二日,又肋又闷,我想透透气……”
梅望晴将她的中衣一抛,盖住她的头脸:“披上”
姬嬛委委屈屈的半披上中衣,却依然中门大开,她直直看着梅望晴:
“又红又肿,我怕我的心上人,以后会嫌弃它俩变形难看!”
“……”
梅望晴坐在床尾没在说话,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姬嬛一声痛呼:“好痛!”
梅望晴惊诧,口中疑问:“难道是伤口发炎加重?”她两步走上前,坐在姬嬛身旁:“哪里痛?”
“胸口痛!”
梅望晴蹙眉:“你的伤口在背后,按理痛的应该在背后!”
姬嬛微微敛眸,声音委屈:“真的好痛……”她一把牵过梅望晴的手,用力按压:“帮我揉揉!”
一盏茶后,梅望晴察看她脸色,由白转红:“哪里还不舒服?”
姬嬛轻哼:“嗯……”
又一盏茶后,梅望晴手都快麻了,见她脸色更红,额上浸出一层汗液,奇道:“这是排毒了?你,果然是天赋异禀!”
姬嬛目色幽暗,一把抓过她的另一只手,滑入她……
“我想要你!”
梅望晴风中凌乱!
奶奶的!姬嬛这女人太豪放、太直接了!她忙抽回手:
“你,你……”
“……你不给我吗?”
“你忍忍就过去了……”
姬嬛语出哀求:“忍不了……你刚刚也碰了……也知道……都已经氵显了……”
梅望晴眉毛一抖:“那……那你自个……自氵卖吧!”
姬嬛脸色乌黑,一双美目沉沉,控告着梅望晴的绝情,她双手动作猛然发力……果真自氵卖起来,口里嗯阿叫个不停。
梅望晴脸上一烫,背过身去:“你能不能小声点?这里隔音效果不好!”
“可以……”
“但是你过来……”
“望晴……看我……看我”
“不然我声音只会更大……”
梅望晴被威胁了,她不是轻易被威胁的人,依然没动!
姬嬛看她背着身,依然没动,果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想她姬嬛何等骄傲,如今为了心上人,竟这般……不知廉耻的勾引!这丫头却无动于衷,姬嬛心口发闷,她猛得豁出去了,动作越来越
猛,声音越来越大……
撩人的媚叫……咯吱晃荡的摇床声……似乎要突破这静夜,传扬出去!
姬嬛这死女人!脸皮全然都不要了!
梅望晴咬咬牙,朝她奔去,捂住她的口:“你小声点!别吵到春叔春婶了!”
姬嬛得逞的笑,一手勾过她的后脑,扣到自己面前,她的眼睛猛然暴射出火热的光,深深盯着梅望晴眼睛,狠狠地吻上唇前的玉手,接着,她口里是发狂的喊叫:
“望晴……”
“我爱你……”
“爱你……爱你……”
那声音从梅望晴手掌后,闷闷传来,她又羞又恼,手加大了力道,紧紧捂住她的唇,忿忿道:
“姬嬛,你个死变态……”
姬嬛红着脸,眸光深暗:“我这个死变态,也是望晴的死变态!”
翌日,春婶暧昧地看着梅望晴:“女郎倒是打得火热啊!”
春叔道:“这下怕是快有了吧!”
梅望晴脸上刷的一黑。
走路姿势不正常的姬嬛,路过她身畔,轻声叹道:
“没有柔情蜜意的情话,没有如胶似漆的慰解,还得为你守身如玉,为你辗转反侧,难受得自氵卖!你说,我爱上了你,苦不苦?”
梅望晴一怔,干干扁扁道:“我……我也……不稀罕!”
姬嬛深情凝视:“但我,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吃了两大勺老干妈,额,这章就突然码成这样了!
弱弱问一声:这样是不是太粗暴了?我会认真听取各位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