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花花千金撩妻攻略>第30章

  钟霓虹新电影已经开拍好几天,潘临溪唯一的好朋友江颐雅也开学之后,她的生活又回归到之前的宁静。

  要不是每天都会和钟霓虹互发消息,有时候她都忍不住会觉得刚刚过去的八月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平平淡淡的一个工作日,下班之后,潘临溪独自去食堂。

  需要加班的时候,她经常在台里的食堂吃晚餐。

  在取餐台,她选了一碟秋葵,一条清蒸黄花鱼,还有一个炖罐,加一小碗地瓜粥,然后抬着餐盘找了一个人少的区域。

  刚刚坐下,才喝了一口汤,忽然,一个餐盘在她对面的放下。

  潘临溪很烦有人借坐到对面的机会跟她搭讪。

  晚餐食堂的座位明明不紧张,一般这时候坐到她对面的,十有八九是搭讪。

  她一抬头,是嵇旅东。

  “可以一起吗?”他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声音铿锵。

  “你不觉得浪费你的时间,就随你。”钟霓虹语气冷淡,声音清澈如水。

  她不懂,这个男人明明说了不浪费她的时间,现在又找过来是什么意思?

  “我时间很多。”

  “新闻部不都是争分夺秒?”潘临溪明明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不想顺着他的话说,也不想给他任何期待。

  哪怕她觉得和钟霓虹事成之后大概率会散,以后她大概率还是要找个人恋爱。

  但现在她不想想那么远之后的事情。

  “我也喜欢黄花鱼。”

  嵇旅东说话的跳跃性令潘临溪手中的筷子在碟碗中一滞,每当钟霓虹不愿接某个话题的时候也会这样跳跃。

  她不由得抬起头,只见对方在露齿微笑。

  潘临溪说:“我不喜欢黄花鱼。”

  她不确定是不是他令她想起钟霓虹的缘故,她语气中的冷淡不自觉地少了几分。

  “食堂做这鱼,味道挺好。”

  “……”潘临溪不想再说话,低头吃粥。

  “经常看到你一个人吃饭。”

  “我喜欢一个人吃饭。”

  “何必说谎。”嵇旅东的语气很温和,并不是带刺的那种反问,听起来是在关心。

  “何以见得我说谎?”

  “冒昧了。”嵇旅东顿了一下,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人为,应该没有人喜欢孤单。”

  潘临溪不禁一愣。

  这话好熟悉。对了,钟霓虹说过类似的话——

  “潘!一个人是不得已的吧?我想,应该没有人喜欢孤单的。”

  潘临溪已经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只记得当时自己说完“我本来就更喜欢一个人,一个人让我更自在”,钟霓虹就是这样回复她。

  类似的语境,类似的话语,莫名地将不在场的人扯进她的脑海。

  “喜欢一个人吃饭”确实有点敷衍对方的性质,而“没有人喜欢孤单”却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可以,谁不喜欢身边有知己、有朋友呢!

  潘临溪不喜欢被人看透的感觉,尤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喜欢一个人吃饭并不等于孤单。”她语气又冷淡起来。

  “什么才算孤单?”

  潘临溪有点烦躁,吃顿饭而已,这种话题很倒胃口。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被对方看透而厌烦。

  “想一个人。”她胡乱说了一句。

  “你在想她?”

  反问性的“要你管”在潘临溪的唇边滚了好几遍,但她忍住了,换成温和的,“这种事,说出来很乏味。”

  嵇旅东像是遭到嫌弃一般,沉默了。

  在窒重的气氛中,潘临溪吃完了粥,又喝了几口汤,黄花鱼只吃了朝上的部分,“我吃饱了,还有事,你慢吃。”

  嵇旅东看着她点点头,脸上的挫败感显而易见。

  忙到快九点,潘临溪才从台里离开。

  回到家门外的时候,见到家里的灯亮着,她疑惑,难道早晨出门忘了关灯?不应该,夏天的早晨不需要开灯。

  她慌忙进去,可是除了灯亮着,屋里的一切都好好的。

  刚才还想着说不定是钟霓虹回来,害得她一阵空欢喜。

  将包放到桌上,她有气无力地坐下,工作了一整天,她被掏空了。

  拿出手机,潘临溪又看了看钟霓虹最近的朋友圈,准备给她发条消息。

  就在她开始输入的时候,身后忽然发出一声大叫,吓得她从沙发上猛地跳起来。

  “哈哈哈……”钟霓虹爆笑声充斥到房屋的角角落落,将房屋里的清寂一扫而空。

  “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潘临溪语气埋怨,眼角却露出见到对方的喜悦。

  “本小姐不知道,哈哈哈……”钟霓虹左手叉在细细的腰肢上,那模样像是笑痛了肚子。

  “吓到我,就这么好笑?”

  “对呀,谁让你总是一本正经,连表情都很少,刚刚你跳起来的样子,好像被狠狠地吓到的猫咪——”

  “我才不像猫!”

  两个人站着,眼睛都看着对方。

  潘临溪发现,钟霓虹好像晒黑了一点。

  “潘,这些天你有没有想我?”钟霓虹看着她的眼睛,脸上还带着笑意。

  她随意的语气让人猜不透,所谓的想她,是什么性质。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似乎怎么理解都可以。

  “你去拍戏之前不是叫我每天至少要想你二十次、至少要给你发二十回消息?”

  是的,钟霓虹离开前曾这样要求潘临溪。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像任性地撒娇的恋人。

  那时潘临溪不置可否。但钟霓虹离开的这段时间,她确实常常想她,也常常有给她发消息。

  每天有想她二十次吗?

  潘临溪看着对方那迷人的双眼,微微眯了下眼想,也许,有;甚至,还不止。

  她从没有像过去的这十多天这样,频繁地想起一个人。

  她越来越确定她陷进去了。

  和钟霓虹的协议婚姻还没开始,她已经被她的美好、她的自信、她的开朗、她的霸道……所吸引。

  “二十回消息是勉勉强强及格,可是,有没有每天想我二十次,我要你现在亲口告诉我。”钟霓虹说得很认真,那语气似乎在提醒潘临溪不能敷衍她。

  “我怎么知道有没有,那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的,工作那么忙我没时间去数。”

  对方明明在撒娇,在暧昧,可潘临溪就是止不住内心甜甜的感觉,就好像两个人真的在恋爱一样。

  钟霓虹走向前,直到快贴到潘临溪才停下脚步。

  潘临溪没有后退。她不想后退。

  她放任钟霓虹甜美的气息包围过来,任由她的温热一点点地侵袭着她。

  “那么,我判定你答应我的想我为失败!现在,我要惩罚你的失败。我命令你立即拥抱我,非常用心地拥抱!”

  说完,她眨了眨眼,像是在催促,现在不抱你还等什么?

  潘临溪不习惯亲密接触,不喜欢不清不楚。

  但她没有拒绝钟霓虹。

  就像她离开晋安去四川拍戏的那天,她要她想她、给她发消息那样,她没有拒绝。

  “快点啊,你知道这个世界每天有多少人想要拥抱我吗?但我全都拒绝了,因为——”

  潘临溪怕她说出更加不清不楚的话,向前一步的同时张开双臂,猛地将她揽入胸怀。

  她的力道显然没有掌控好,那拥抱太过紧密,紧密得彼此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钟霓虹明显地僵了一下,但很快,她的手就环到潘临溪的腰肢上,脸颊贴到她的耳畔,并亲昵地摩挲着,虽然隔着长发,可是,肌肤所特有的热度和柔软还是轻而易举让潘临溪感知到她对她的想念,是那种如隔三秋再见后的喜悦感觉。

  “潘,如果可以的话,再抱紧一点——”

  “……”

  语带热气贴到耳根,潘临溪全身像过电般的悸麻,如果再抱紧一点,就真的无法呼吸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依从钟霓虹的要求,不自觉地收紧臂弯。

  “嗯!”

  钟霓虹模糊不清地叹息。

  她的下巴压到潘临溪的肩头,“好想这样一直被你抱着!”

  “可以了。”潘临溪怕再拥抱下去,彼此就要失智。

  就像一起睡的那个夜晚一样,抱一下就可以。

  不然,人心会变得更贪婪。得到越多,就越想得到更多。

  她轻轻地推开钟霓虹。

  意外地,钟霓虹没有挣扎,任由她推开。

  钟霓虹拉着潘临溪,一起坐下去。

  “本来想到电视台找你,不过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潘,你害人家等了好久。”

  等钟霓虹说完,潘临溪想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回。

  钟霓虹没松手。

  她拉了拉,钟霓虹才放开她。

  “我今晚加班。你在四川的戏拍完了吗?”

  “嗯,拍完了。后面的戏要去上海拍。”

  “那你怎么回晋安了?”

  “想见你。”

  钟霓虹一如既往地直接。

  她直接的眼神中,似乎还别有期待。

  “我也想见你。”潘临溪像是被对方蛊惑了一样,她没再隐藏对她的想念。

  至于是什么性质的想见你,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细究。

  潘临溪深知她和钟霓虹的悬殊,这种悬殊是如此清清楚楚,她自己清楚,钟霓虹何她的家人也都清楚。

  之前,见钟霓虹父亲的时候,他的眼中有一种她和钟霓虹只是在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的意味;

  她的母亲和兄长虽然为她们庆祝,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跟她交换联系方式,这本身也透露着,大家身处不同的世界,不必过多交集;

  就算抛开这种显而易见的悬殊,现在,潘临溪还欠着钟霓虹一大笔钱,协议结婚就像一个无形的枷锁牢牢地束缚着她。她明白,她和钟霓虹的位置不对等。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她和钟霓虹没有结果。

  所以,在清醒的时候,她就会越发克制,克制她对钟霓虹的喜欢。

  而钟霓虹呢?

  她一直在暧昧,一直都只是暧昧。

  如果说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潘临溪是不相信的。

  但如果说她喜欢自己,潘临溪也不相信。

  所以,她不去求证,只放任对方暧昧。忍不住的时候,她就也这样,给她相应程度的暧昧。

  “想见我你就去找我啊,像我这样想法设法来找你。”

  “可我还要工——”

  “潘——”钟霓虹打断她,“如果想见一个人,哪怕她在天涯海角也不是问题。只要想,就总能找到机会,什么都无法阻挡。”

  这么彻底吗?

  潘临溪有点不敢跟钟霓虹对视。

  过于彻底和热烈的感情,她有点怕。怕抓不住。

  “我们没有到那种程度,不是吗?”她说。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了和我结婚,就要想我、找我。”

  “你很任性。”

  “对,我一直很任性。”

  ……

  钟霓虹只短暂地逗留了一天,然后就飞上海去了。

  十月初有长假。

  潘临溪飞到了上海。我疯了,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