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一直没人说话,无论季婳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季婳暗骂了一声,挂了电话。她拿起包,就要从家里出去。

  “你去哪。”莱尔问她。

  “温淮月出事了,我要去找她。”季婳语气急促,眉眼是肉眼可见的慌然。

  莱尔握着住了她的手臂,皱眉,“她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你去找她,她家人呢?”

  季婳没兴趣和莱尔周回,甩开他的手臂“不知道,别拦我。”

  莱尔比她镇定,“既然出事了,先打电话给她家人和报警,你知道她在哪吗?”

  季婳稍微冷静了一点,“一个废弃的玻璃厂仓库?”

  莱尔摊手,“就这一个消息,知道的太少了,你要去哪里找她。”

  季婳拧了下眉,刚刚听到温淮月被绑架时,一下子慌乱了起来,理智几乎也都被她抛在了脑后,现在冷静下来,的确很多点都不明确,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温淮月。

  莱尔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先找她家人找出一起找到她的位置,然后报警。”

  温遥在公司里收到季婳的消息,蹭的一声,当场站了起来,会议上的人都不解的看着她,温遥脸色苍白,把手机给孟望看,孟望脸色也很沉,对会议上的人说“今天会议先到这里,相关项目评估让策划部做好方案给我,会议结束。”

  会议上的人一头雾水,不过总裁都发话了,各自都散了。

  “阿月怎么又出了这种事?”温遥的声音抖的不行,孟望紧紧的拉住她的手,“别怕,我们会找到她的,她会没事的。”

  孟望也没犹豫,立马让助理根据手机定位,找出温淮月的位置,温遥也从慌乱中恢复了过来,助理速度很快,温淮月的位置就被找了出来。

  但是这个位置离她现在很远,要到达那里起码要两个多小时,倒是季婳很近,季婳说自己先去,为了防止引起匪徒的注意,别打草惊蛇,自己独自先去,让她带着警察后到。

  季婳交代完以后,就和莱尔开车去了目的地,一路上车速飞快,差点要飞起来,莱尔多次提醒她“慢点!超速了!红灯红灯!有车!”

  季婳一言不发,只是开着车,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和往常一样,没什么情绪,但是仔细看,就能看到瞳孔深处不明显的紧张,连带着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在隐隐发抖。

  是的,季婳慌张了。她很少有这种情绪,活了几百年,她的情绪一直以来都非常淡,大悲大惊的情绪更是寥寥无几。能让她感知到慌乱情绪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她的确是因为温淮月而有了这种情绪,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慌乱。

  在她自我感知里,温淮月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类小孩,在将来不久,这个人类小孩就是远距离的陌生人,她向来看的随意,也不觉得可惜,满打满算的,温淮月实在是一朵平平无奇的花朵而已;

  但是情绪是骗不了人的,季婳那一刻的慌乱是真情实意的,是明明确确的。

  她在担心温淮月,担心那个缠人的小孩。

  温淮月儿时被绑架过,季婳深知绑架对她的阴影,如今再经历一次,温淮月能承受的住吗?绑架她的人又对她做了什么……

  季婳一想,心里就浮现闷闷的烦躁,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车速快的飞起,莱尔仿佛经历着速度与激情,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

  前方的路泥泞不堪,车开不进去,季婳只能把车停了,风一样就跑了出去,莱尔还没回神,季婳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季婳一打开仓库的门,就看见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血迹晕染了一片,她的心里一沉,环顾了四周,喊了一声,“温淮月!”

  没人应……

  季婳没空理地上的男人,满仓库寻找温淮月,仓库不大,东西很杂,光线也不太好,但是她的视力还算不错,能看清周围。

  她上到二楼,目光瞥到地上有一小团类似液体的东西,季婳心里隐隐不安,走近了才发现那是干涸了的血迹,瞳孔骤缩。

  那是谁的血迹,是……

  季婳不敢想,沿着血迹的分布,在晦暗的光线里看到了一个人。

  天窗上的光漏了下来,筛在地上穿着白色外套的女孩身上,女孩发丝凌乱,蜷缩着一团,显然是怕极了,像条受伤的小动物一样。

  白色外套血迹斑斑,是刺眼的红,紧阖着双眼,一动也不动,整个人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碎。

  季婳当时只觉得呼吸漏了一秒,有那么几个瞬间,她陷入了一种茫然中,身体温度都冰凉了几分。

  “温淮月!”

  季婳赶紧跑过去,去看她的伤势,结果摸了满手的血,黏腻的令人恶心,温淮月无力的倒在她的怀里,只有浅浅的呼吸能证明她还活着,脸色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季婳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疼感蔓延在骨肉里,温淮月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就算自己讨厌她,季婳也不能忍受有人在她身上施虐。

  “温淮月,温淮月……”季婳又叫了几声,温淮月没有一点反应,季婳想把她抱起来,用哄人的语调轻声说着“别怕,我带你回家。”

  “季婳——小心!”

  莱尔突然大喊道,季婳转头,发现刚刚躺在地上那个男人举着一把水果刀朝她们刺来,狰狞的吼着“给老子去死——”

  季婳抬起冰冷的眼,放下了温淮月,在男人话音刚落的瞬间,死死的踹出一脚,狠辣的踢在他的腹部,季婳是吸血鬼,力度比一般人要大,这一脚又带着怒气,男人当场喷出一口血,手一松,刀子落在地上,男人痛苦的跪伏在地,拚命的咳嗽着,眼泪都出来了。

  季婳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她缓缓蹲身,薅主男人的头发往上一拽,轻轻开口“是你做的吗?她身上的鞭痕是你干的吗?”

  男人的精神显然有问题,非但没害怕,反而神经质的大笑道,“是我干的,漂亮吗?被凌虐的漂亮小孩,身上带着血,真的太美好了,哈哈哈——”

  季婳缓缓勾起唇,眼里仿佛结了冰,状似在赞同他的话,“很不错的爱好呢?玩的很开心嘛。”

  男人还想再笑,季婳脸色顿时一收,薅着他的头死死的往地上一撞,男人眼前一花,还没抬起头来,又被季婳揪着头往地上一砸。

  砰砰砰——

  蒋授不知道被砸了几次,额头上的血哗哗的流个不停,莱尔在一旁冷眼旁观。

  蒋授眼前一片金花,却还是不知死活,一直嘴贱,说着让人恶心的话语。

  “那小孩……就是被人虐才好看啊。”蒋授痴迷的笑了笑,他的脸上都是血,笑起来的模样像个恶鬼,极其恐怖。

  季婳的神情冷的要冻死人,她彻底怒了,掐着蒋授的脖子,直接将人拎了起来,蒋授身体被腾空,脸色顿时惊恐。

  季婳像丢垃圾似的,把人往一旁的碎玻璃地上狠狠一丢,蒋授大叫了一声,想要爬起来,季婳不给他机会,又把人拎起来,拎的很高,然后又是猛的一摔,莱尔都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蒋授忍不住了,像被宰的猪一样,痛苦的哀嚎着,季婳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她走过去,掐住蒋授的脖子,来到了窗户旁。

  蒋授想要挣脱,但是季婳的力气真的太大了,蒋授一米八几的男人,弱鸡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拎出窗外,虽然这是二楼,但是楼下却是说不清的朝天横立的钢筋,尖锐的大块瓦砾,密密麻麻的碎玻璃,自己如果这么一摔下去,肯定会死。

  他害怕了,唇都抖了起来,“不要……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放……放过我,求求你……”

  季婳冷冷的勾起唇,“不是玩的很开心吗?不是喜欢看人受虐吗,你也来尝试啊。”

  “不——不要,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蒋授语无伦次的求饶着。

  季婳冷道,“闭上嘴,安静去死。”

  说着就要慢慢松开手,蒋授惶恐的瞪大了眼睛,做垂死的挣扎,眼看着季婳的手指慢慢松开,他的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够了,季婳。”莱尔握着她的手腕,“他不能死,不能被你杀死。”

  “你在拦我?”

  莱尔沉声道,“季婳!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法制时代,杀人都会坐牢的时代,可不是战争四起,随便死几个人都无所谓的时代了。”

  “我要杀了他!”季婳不听劝,口吻疯狂。

  “季婳!”莱尔加重了口吻,“你现在杀了他,你会坐牢的!你打算让温淮月一醒来就发现你坐牢了吗?”

  季婳被风吹起的长发,遮住了她阴冷的眼神,她咬了咬牙,将人拎进来,狠狠的摔在墙上,蒋授以为自己得救了,不顾身上的疼痛狗爬着想逃。

  季婳用脚尖挑起了他丢落的水果刀,慢慢逼近了他,在他狗爬的姿势里,蹲身,说“这双手真是没用,废了吧。”

  说完就干脆利落的把刀尖扎进他的手背,狠狠的刺穿了整只手,男人发出杀猪一般的喊声,这还没完,季婳拔了刀,又刺穿了另外一只手,还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男人被疼痛折磨的痛不欲生,眼泪狂流,口水停不住的往外吐着,眼白外翻,最后终于熬不住了,彻底痛昏了过去。

  季婳将他的手筋都给挑了,这双手算是彻底废了。

  莱尔看着这血腥的一幕,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说来,季婳的功夫都是自己教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她杀人,那时候时代混乱,朝堂诡谲,到处都是人杀人,季婳身处宫中,杀人不可避免。

  但是自从分开了以后,莱尔就再也没见过她杀人了,这个时代也不允许轻易杀人了,如今再见,季婳一如既往的狠。

  以前杀人是为了防身,现在差点杀人,却是为了一个人类女孩。

  还是过敏源。

  莱尔觉得,当真混乱的很。

  没过多久,温遥和孟望也到了,警察跟着进来,温遥看到满身是伤的温淮月时,简直当场要疯,恨不得要将罪魁祸首撕碎,好在是孟望拦住了她。

  后面的事,季婳就没管了,季婳把温淮月抱了出去,和温遥他们去了医院。

  ……

  医院手术室门外。

  此时已经也夜晚了,医院今日人少,很安静,季婳和孟遥守在门外,孟望和莱尔出去买饭。

  两人都没有心情说话,僵默了半晌,季婳才哑着嗓音问“那个男人是谁?”

  温遥听懂了她的话,说“是她教练。”她咬着牙,“该死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谁也没想到温淮月的教练对她抱有这种龌龊的心思,温遥心里填满了满满的愧疚,她几乎是痛苦的说道“为什么我的阿月每次都要经历这种事情,我这个姐姐根本就没什么用,一点都没有保护到她……”

  季婳倚在墙上,没有安慰温遥,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不过看她在那不停的责怪自己,季婳有点看不下去,扯了个话题“温淮月每次都是今天练拳吗?”

  温遥摇了摇头,“不是,她一般不在周末练拳,大多都是在工作日练拳。偶尔心情不好的说话,也会选择在周末练拳。”

  季婳眸光一沉,手指不可制的蜷缩了一下,温遥说温淮月心情不好的会去练拳,这让季婳想到了在这前一天,她和温淮月的不愉快,温淮月走的时候,那神情分明是极其不悦的。

  是因为这个吗?

  季婳心里是没底的,毕竟温遥的话,也不能说明温淮月真的是因为这次的不愉快去练拳的。

  但是一旦出现某种可能性,怀疑的方向便脱了缰的往这种原因上跑,季婳并不是那种心思多敏感的人,也没有自怨自艾的基因,她是孤僻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对错。

  但是人在慌乱的情况下,并不能十分保持百分百的冷静,季婳再怎么冷漠,也有人的烟火,在一种慌措下,总是会不自觉的失去某些特性理智。

  温淮月练拳是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这次呢?

  是不是和温遥说的一样,因为和自己闹了矛盾,心情不悦,所以选择在今天去练了拳?

  后者似乎没多大确实性,毕竟她不是温淮月当事人,可万一呢?

  如果这种不可能转变成了事实呢?

  那她算不算是间接的导火索?

  季婳在温淮月身上体会了太多从前没感知过的情绪,愉悦,慌乱,不明显的愧。

  都是温淮月一个人带给她的。

  走神间,医生出来了,两人立马凑了上去,医生说“没什么大伤,多的是皮肉伤,还有一些皮肉软组织挫伤,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医生走后,温遥腿软的往后踉跄了几步,季婳好心的扶住了她,温遥推开了她的手,往里面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声尖叫,两人对视一眼,同步冲了进去。

  只见温淮月整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不停的在发抖,嘴里神经兮兮的喊着“离我远点……滚,给我滚……”

  护士在一旁被吓到了,束手无策。

  温遥一个箭步上前,想去抱温淮月,但是现在的温淮月恐惧任何人的接近,躲的更远了,“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温遥极其心疼,“阿月,是遥姐姐啊,是遥姐姐啊,没事了,没事了。”

  温淮月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季婳对着护士说,“你们先走吧。”

  护士离开了,温遥正和温淮月僵持着,温淮月似乎被困在了某一种黑暗的场景里,整个人极其排外,恐惧的不行。

  温遥也是无计可施。

  季婳走近了她,温淮月本能的让她滚,季婳不听,强硬的靠近她,然后抱住了她,嗓音换成了一直温和的语调“温淮月,是我,季婳姐姐。”

  温淮月被人触碰,彻底疯狂,不停的尖叫,崩溃而绝望,像困兽一般,季婳死死的抱住她没有松手,温淮月疯了一样,大幅度的挣扎起来,但是季婳的力气比她还大,温淮月这点力气根本不够看。

  温淮月或许是累了,见挣脱不开,狠狠一口咬在了季婳手腕上。

  温遥惊道“你的手——”

  “没事。”

  温淮月神智不清,把季婳当成了要害她的人,死死的咬住她的手腕,血很快就冒了出来,季婳表情动也没动,只是让她咬。

  季婳的手放在她背上,动作算是轻抚,温淮月咬了一分钟,不咬了,只是哭喊着“我要杀了他!让我杀了他!啊啊啊——”

  少女尖利的声音响彻在病房里,像绝望的花朵,野蛮生长在病房的各个角落里。

  温遥眼眶都红了,伸出手摸着她的脑袋,“不要怕,阿月,不要怕。”

  季婳用血迹斑斑的手,粗鲁的替她擦了擦眼泪,“别哭……”

  温淮月缩成一团,呜咽声断断续续,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压抑的很,她的精神太不稳定了,只能让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让她睡过去。

  医生说这可能是创伤性应激障碍的表现,病人精神恢复期不确定,这段时间最好慢慢治疗,暂时别接触外人。

  莱尔和孟望都听说了温淮月的病情,脸色都不太好,莱尔是觉得温淮月出了这种事,怕季婳会心软,改变主意,孟望是单纯的关心温淮月。

  当天晚上,温遥和孟望守在医院,季婳和莱尔先回去。

  季婳的精神很疲惫的样子,坐在副驾驶上,闭眼假寐,莱尔多次想说点什么,都说不出口。

  “季婳,南城那边的房东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莱尔假装闲聊似的问。

  季婳沉默了半晌,说“先拖几天吧。”

  莱尔皱眉,“季婳,你是不是犹豫了?因为温淮月吗?可是——”

  “叔叔。”季婳睁开眼,“我现在不能走。温淮月现在的情况很糟,我暂时走不了。”

  “为什么?”莱尔沉着声音,“她有自己的家人会管她,你也帮她教训了那个男人,之后的事只要交给他们一家就好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季婳微微一怔,想到了什么,自嘲似的一笑“那小孩当我是她家人呢?你觉得我和她什么关系。”

  莱尔没说话。

  季婳没告诉她,温淮月遭遇了这种事,自己可能也算是间接的凶手。

  “总之,先拖着吧。”

  车沉默的开着,在把季婳送到家的时候,莱尔突然说“季婳,那女孩真的太危险了,你真的会废掉的。”

  季婳说“我知道。”

  说完关上车门走了。

  第二天季婳接到温遥的电话,说温淮月找她,季婳赶到医院的时候,温遥站在门口,她看起来一夜没睡,黑眼圈很重。

  看到季婳,警告着说“阿月今天喊了你的名字,但是她的精神依然不好,你别给我乱说话!”

  季婳也不知道有没有应,迳直进了门,温淮月依然蜷缩在角落里,长发垂下来,深深的遮挡住了她的面容,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起头,苍白秀丽的脸,干燥青白的唇,灰暗如尘的眼眸,宽大的病服遮不住脖子的掐狠,刺眼血腥。

  她歪了歪头,似乎没认出来季婳是谁,眼神懵懂天真,直到季婳喊了她一声,她才逐渐清醒过来,极小声道“姐姐。”

  季婳坐在床上,想去摸她的头,但是温淮月依然是反射性的一躲,只好收起了手,“还疼吗?”

  温淮月的眼神顿时一变,突然爬了过来,拽近了她的手腕,眉目癫狂“姐姐,你替我杀了他,我讨厌他,他用鞭子抽我,想把我掐死,你替我杀了他,好不好……”

  季婳沉默着没有说话,温淮月神情又是一变,想起了什么,又倒退了回去,指着她,嗓音是挡不住的怨恨,“不对,你不会帮我,你讨厌我,你讨厌我……”

  她精神又乱了,抱着自己脑袋,自言自语似的“为什么要讨厌我?我真的那么惹人厌吗?为什么一个个要来欺负我,打我,为什么,为什么,啊啊——”

  眼看着她要把自己头发都拽光,季婳握住了她的两只手,沉着语气“够了,温淮月,那个男人会过的很惨很惨,和死人差不多,不要纠结了!”

  温淮越显然不信,直摇头,“你骗我,姐姐,你总是在说谎,你一直在骗我!你是个骗子,骗子!!”

  她又发疯了。

  季婳起身,想去外面找医生,温淮月猛的抱住了她的腰,颤声道“不要,姐姐,别离开我,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不能丢下我……”

  季婳转过身,“我没有走。”

  下一面就见温淮月的脸色瞬间惊恐万分,指着病房里一处虚空,抖着嗓音“姐姐,是……教练,他又来打我了,你杀了他。不,你在我身边,你别走,我害怕,不要走……”

  她出现幻觉了。

  季婳抱住了她抖个不停的身体,眼睛望着窗户外不知名的白花,呢喃着细语“我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捉虫。明天一天都是课,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更新了,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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