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语梦这种不速之客的存在,惹得众人在回小酒馆的途中都显得十分沉默,余枭不想扰了朋友们的兴致,便打破沉寂提议道:“我们可以走慢点,不要碍着大家的路。”

  语毕,她微微侧头朝着简语梦示意,慕多然心领神会,知道余枭作为两个对抗势力唯一平衡的人,正努力化解着此刻的尴尬气氛。

  索性顺了余枭的意思,慕多然一把挽住秋祁的胳膊慵懒的靠在她的肩头,打算趁机岔开话题,也很自然的把二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跟在后边的童涵瞠目结舌,拉着官书匀的胳膊摇了又摇,自己的猜测坐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激动不已:“吃饭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她们俩有猫腻…肯定有猫腻…都搂在一起了…不得了不得了!

  官书匀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此并不惊奇,好像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嫌弃的戳了戳童涵的脑袋:“在蓝氏搭档的时候她们也够默契,日久生情勾搭在一起不是早晚的事情么?”

  官书匀继续上下打量着二人,接着又开始啧啧嘴:“真是时间久了什么怪事都能有,谁会想到这两人还能凑成一对?”

  秋祁竖着耳朵立马回身哼哼唧唧:“你们在背后议论人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慕多然倒是一脸的容光焕发,空窗太多年陡然脱了单,虽然有些小小的不习惯,但也无大碍,保持着靠在秋祁肩头的姿势,脸上扬起炫耀的笑容:“难道不该好好祝福我们?““哈哈哈,你跟Doris小姐在一起,多多少少有些出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是忍不住想笑,哈哈哈哈哈!祝福祝福!当然要好好祝福你们啦~”

  童涵口不择言,朝着秋祁又是一顿大笑,四人走在前方,轻松的氛围恢复些许,跟在最后的简语梦也是愣了一下,不禁轻声嘀咕着:“她们竟然.……还真是出乎意料…”

  余枭并没被眼前的快乐气氛所吸引,而是忧虑的抬眼注视着简语梦,清冷的眸子定格在她的脸上,视线久久无法挪开。

  余枭前所未有的矛盾,在遇到简语梦的那刻起,耳边便不停的响起压抑在心灵深处的痛苦哀嚎。

  她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心声,祈求放过可怜可悲的自己,简语梦是这场久久无法平息的不安唯一的归宿,只有和她在一起,自己才算是完整且幸福的。

  可每每感到心灵动摇时,另一道声音临空霹雳又将她拉回到理智的正轨里,痛斥着这该死又自私的想法,原谅简语梦的种种恶行就等于背叛朋友,背叛自己的初衷。

  简语梦垂下眼帘认真的端详余枭的脸,她轻易看穿了余枭的心思,嘴角挂起隐隐笑意,仿佛看到自己最终是胜利的。

  但很快,简语梦得逞的笑意烟消云散,因为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鸟木,脸色苍白绯红着眼眶,那是一种相处这么多年都未曾见过的心力交瘁的神色。

  简语梦又有些看不明白眼前的余枭了,只能慌张无措的蹲下身替她理了理并没有乱掉的衣领,轻声关怀:“怎么了?伤口不舒服吗?别哭好不好?“享受惯了余枭的温柔,突然换了角色,简语梦发现自己嘴笨,并不会讨好的用语,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可爱。

  余枭吸吸鼻子,憔悴的摇摇头,安排道:“我没事.……回酒馆了,我让秋祁给你安排客房,就住我隔壁,方便点。”

  “我们可以住一间的~会更方便!”

  简语梦微微鼓起腮帮子抗议余枭的安排,余枭凛然脸色,冷冷回应:“我们拿什么关系住一间房?我累了,你也消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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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波了一整天,回房洗漱早点休息。”

  余枭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单手扶着轮椅,叮嘱的话语没带多少感情色彩,简语梦试图上前想要将她送到床边,却被她抬手挡在了门外,“咔哒”一声,二人隔着门再也没了动静。

  简语梦被拒之门外的疏离感深深伤害,她咬紧了下嘴唇感受着胸口闷疼,面对门后沉寂的世界,她只能哀叹着垂头无言以对。

  在走廊的另一头,跟官书匀畅谈到深夜的慕多然,穿着一袭长睡裙离开了客房,原本想去余枭的房间看看,却意外发现旁边的屋子透出亮堂的灯光。

  带着试探的疑惑,拖鞋踩在老旧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待到慕多然走近门边,只见简语梦矗立在阳台上,她双手环抱着自己,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漆黑的远方,那孤寂消瘦的背影落在慕多然眼里,使她产生了细微的恻隐之心。

  慕多然慵懒的依靠在门框边,抬起手指再三迟疑后还是敲响了房门。

  叩叩叩的敲门声拉回了简语梦的思绪,她微微蹙眉,不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别人探清自己的脆弱,转身之后,相较于得理不饶人的官书匀,慕多然的出现让她更恼火。

  大概是丰富的经历,察言观色已经是慕多然的基本功力,她扬起的笑容是纯粹的,连邀约的语气都让人感到轻柔舒适:“聊聊吧…当然,我不强求。”

  相比之下,简语梦生涩了许多,她警惕的上下打量着一脸轻松的慕多然,最后还是松了一口气,开口问道:“好,你想聊什么。”

  “去楼下院子走走吧,虽然黑酸雕的,但总是能透透气。”

  “嗯。”

  二人离开小酒馆,在院子里一前一后地走着,山风袭来有些微凉,简语梦搭了一件针织衫,下意识的紧了紧衣领,那漂亮的脸蛋有些花了妆,所以,早没了当初的盛气凌人。

  一开始气氛有些尴尬,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题,不过还是慕多然先开口打破了平静:“我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方法让Phoebe松口,要知道…她向来都是站在主导地位的人。”

  简语梦鼻息间发出轻蔑的嗯哼,她顿下步子盯着转身倒退漫步的慕多然,语气终于变得犀利:“这有什么好好奇的,为了拿回蓝氏股权,要她松口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么?我答应她的条件交换,前提是必须知道余枭在哪里。”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余枭的想法?她愿意跟你回家吗?或者…你有没有反省过,你对她的伤害还能让你们重归于好过上曾经的生活?”

  “够了!我不需要你的说教,我跟她过怎样的生活,那都是我们说了算!你们总想着插手,就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在我看来坏事和爱情是两码事,你们根本就没有资格来约束我和她!”

  “如果你的想法始终停留在这个层面上,就算你认为我们没有资格去约束你们的感情,那我也只能告诉你,你跟余枭重归于好的几率会很小,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得有多离谱,你甚至不肯接受自己犯错的事实,也不肯接受向我们承认错误。“慕多然直击简语梦的内心深处,其实她早已意识到自己的错,但依旧难以拉下脸面说一声对不起。

  这样的道歉看上去是多么的简单,但实则难于登天,她要面对的不只是余枭,不只是非凡,也不只是童涵,而是所有所有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群体,她需要承载多少勇气,才能开口这样的口呢?

  所以,简语梦在自欺欺人,筑起的高傲早已经破败不堪,但至今不敢面对自己犯错的事实。

  慕多然的语气始终都是平缓温和的,她朝着简语梦上前两步,抬手示意能不能牵着她,简语梦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样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但看着慕多然明媚灵动的眼眸,她还是给予了回应。

  只着了单薄睡裙的慕多然,掌心却十分温暖,这样的温暖驱散着简语梦指尖的冰凉,她握紧了简语梦的手,目光顺着酒馆最后停在了余枭的房间,原来余枭坐在阳台上,静静的盯着二人。

  简语梦顺着慕多然的视线望去,与余枭对视片刻后,再是艰难也展开了一抹温柔微笑,余枭面色不改,冷冰冰的别开头,转动着轮椅进了屋子。

  简语梦惶然的收回视线,这才发现慕多然在静悄悄的观察着她,她轻轻咳嗽掩盖自己的狼狈,慕多然便笑着拉拉她的手,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实不相瞒,看着现在的你和余枭,让我想起了很多不堪又难过的过去,特别是曾经的自己和尤非凡。作为过来人,我想我理应给你有益的忠告,在爱情里,余枭和非凡是一类人,她们的宽容、大方、善良似乎成为了宠溺爱人的标准,而像你我、Phoebe这样的人,太过于享受其中但又苛求着她们,对她们而言这是不公平的。

  之前非凡的心理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你不觉得这像是前兆,难道你想余枭也走上这条路吗?

  今晚把你约出来,是我作为一个朋友,最后一次给你帮助。

  在披萨店时,我接到了Phoebe的最新通知,她和非凡很快就会抵达富内斯,她们这趟出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跑来评估你是否适合跟余枭重新开始,如果已经不合适,蓝氏股权就当给余枭买个保障。”

  慕多然祭出重磅消息,简语梦怔愣在原地,不是谈好了条件交换吗,为什么又临时换了主意?蓝菲懿真是疯了!

  简语梦咬牙切齿,她们有什么资格来评估她跟余枭之间的感情,但是思绪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叫她痛苦的紧皱眉头,可人家是拿着股权打水飘的风险奔着来的,自己又拿什么来做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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