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镇上热闹吧,一会儿带你们去吃正宗的意式披萨,那边有家老店,从二战后开到现在传了好几代,我第一次去吃的时候,一个人吃了整整一份!”

  秋祁推着余枭的轮椅兴致勃勃的讲述着自己初来乍到时的经历,慕多然和余枭一人捧着一份硕大的手工冰淇淋,吃的津津有味,三人在镇上的街头闲逛,偶尔经过几个熟人热情的朝着秋祁打招呼。

  这风平浪静的美好落在余枭的眼里,她不禁感叹着:“你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的,还不赖嘛!”

  “冰淇淋少吃点,你现在还不能吃太多生冷的食物。”

  慕多然宛如管家婆提醒着余枭,余枭像只生怕被抢了食物的馋猫,大咬一口冰淇淋,鼓囊着嘴朝着慕多然展开坏坏的笑容:“行,听你的!”

  夜幕降临,差不多到了饭点,三人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仿佛真的是来到此一游的。

  秋祁推开披萨店的门朝着老板大声问候,看来已经熟人熟事,她选了靠窗的位置,这样就能一边欣赏路景一边品尝美食。

  半开放式的烤炉很壮观也带着岁月沉淀的焦黑感,老板正花式赶制着披萨皮,行云流水的杂耍动作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一阵鼓掌叫好之后,余枭侧头看向窗外,她托着下巴开始若有所思,慕多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外面,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没有过多打搅。

  直到新鲜出炉的炭烤披萨冒着热气被端上桌,这才将余枭的思绪拉回,她兴奋的搓着手,快要流出哈喇子的贪吃模样着实可爱,被大家呵护宠爱的日子,她都快成生活不能自理的余三岁了。

  就在三人大快朵颐无暇顾及的时候,披萨店的门被人推开,伴着门铃清脆声,余枭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就在下一刻,她鼓囊着嘴,手里的披萨落在了桌子上,她揉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童涵的英语蹩脚,支支吾吾半天也组不成一句,官书匀一把拉开她准备自己上前跟老板点单,尾随其后的简语梦面色疲惫,她抿嘴不语,似乎对眼前的美食并不感冒,而是抬眼张望店里的装饰,扫视一圈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唯一一桌客人的身上,与余枭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她也愣住了。

  秋祁和慕多然也被突如其来的相遇镇住,一时间,所有人都回不过神来。

  余枭抬手捂住胸口,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为什么会感受到莫大的心疼?

  简语梦跨开步子,甚至推开了挡道的童涵,在众人注视下大步流星的冲到了余枭面前,不远万里风尘仆仆而来,只为把梦里的人拽到现实里,一切都成真的时候,却又有着不可置信的胆怯,她蹲下身一把抓起余枭的手,像一只需要被怜爱的猫,在自己的脸上蹭了又蹭。

  那熟悉的温度,还有余枭身上独有的香味预示着一切都不是梦,她的目的地到了,没有什么比把余枭带回家更重要了,即便身边有着秋祁和慕多然,还有童涵和官书匀,这四个人就像一堵厚重的墙,随时都能将她与余枭隔开,但她只想不顾一切带回自己的爱人。

  她眯缝着眼睛将头靠在余枭的腿边,轻声祈求着:“我不看路人不换爱人,跟我回家吧,简语梦不能没有余枭。”

  在爱情里简语梦输得彻底,没有余枭的日子一团乱麻,偌大的双人床是冰冷的,屋子是冰冷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化作层出不穷的噩梦侵袭着她,惊醒时却找不到让她安心的怀抱,余枭就像一滴水,看似毫无作用,却见缝插针的改变了简语梦的习惯,归结成一句话,简语梦的习惯就是余枭。

  余枭抿嘴不语,她有些无措的抬起手,不知道该不该安抚如此卑微求爱的简语梦,彷徨的看向秋祁和慕多然,又转眼看向童涵和官书匀,大家都沉默了,似乎用这样的方式告知着该做决定的人只能是她。

  简语梦猛的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她破涕为笑慌忙摇头,请求着:“我不着急你的答复,从来都是我在依赖你,这次能不能换我来照顾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不同意。”

  比官书匀更快开口的人是慕多然,她褪去先前的温柔,像个主持局面的大家长,语气冰冷的打断了简语梦的发言,秋祁也微微蹙眉附和着:“虽然你到了富内斯,但你现在拿什么身份带走余枭?你伤她还不够深吗,为什么还要穷追不舍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让大家遭罪?!”

  “我想出去透透气。”

  一直保持缄默的余枭终于开口了,她现在只觉得心里闷得慌,虽然阴差阳错的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但在大局面前,她依然保持着冷静,她无时无刻都谨记着自己对Phoebe的诺言,用惩罚自己的方式替简语梦偿还着罪过。

  “我陪你!”

  简语梦自告奋勇,却惹来一众人的白眼,为了不让大家介意,她急忙补充道:“你们放心,这次我是一个人来的,童涵和官书匀可以作证,我不会用任何不公正的手段带走她,一切都凭余枭自愿。”

  吃了简语梦的定心丸,秋祁和慕多然不再阻拦,余枭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好,出去聊聊吧。”

  见着余枭松口,简语梦终于舒展眉心,露出善意的笑容:“好!”

  ……

  山间袭来的风让富内斯的夜晚沁凉,简语梦推着余枭的轮椅漫无目的的走着,余枭没开口,简语梦便陪着她安静,余枭瞧见石板马路对面老旧的咖啡馆便指了指:“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简语梦的手指冰冷,轻轻婆娑着余枭的耳根:“你的伤还没好,要不喝热牛奶吧。”

  “嗯。”

  余枭总是温温柔柔的,简语梦会心一笑,感受着这份难得的温柔。

  在咖啡馆外的露天桌椅前,简语梦认真的替余枭调试好轮椅方才舒心的坐进椅子里。

  点了一杯意式浓缩和热牛奶,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余枭了,简语梦歪着脑袋认真打量着她,不管看多久都不会心生厌倦,大概一人一生的美好就是如此简单平静又难得。

  “秋祁把你养的挺好的,你稍稍长胖了点。”

  简语梦的语气俏皮,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二人刚刚开始恋爱一般,有点羞涩,又带着莫名的期盼快些得到对方的回应。

  余枭摸了摸脸颊,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秋祁和多然对我很用心,每天都变着花样投喂我,生怕我掉一两肉。”

  听到余枭中肯的回答,简语梦却有些失落,这样的失落源自于原来换了人,也能好好的照顾余枭,而自己总是在折腾这个善良的女人,余枭似乎看出了简语梦的不快,急忙补上一句:“你瘦了。”

  简语梦低垂眼帘怅然一笑:“没有你,似乎生活起居都变得很糟糕。”

  “待在Z城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来找我?”

  余枭过于直接的问话让简语梦的笑容变得愈加寡然:“我过的不好,因为没有你。”

  “我们应该学会习惯没有彼此的生活,人是独立的个体,失去谁,日子都在朝前推进。”

  明明余枭的语气轻飘飘的,为什么字字句句都让简语梦尝受到了心如刀割,简语梦微张着嘴,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余枭的话,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不再是当初那个任由自己无理取闹也会笑笑不语的爱人。

  “你还爱我吗?”

  顷刻间,简语梦憔悴了许多,可能是因为一路奔波也可能是因为余枭的一句话,她过于直白的求爱让余枭陷入沉思,爱,这个字变得很沉重,怎么可能不爱呢,自己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个女人么,可是为什么要说出来却如此艰难呢?

  余枭跳开了简语梦的话题,转而看向惬意的街景:“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休息几天吧,休息好了就回去好好生活。”

  “不!这不是我要的答案…我要的是你!”

  简语梦圆睁着眼睛,红着鼻子厉声反驳着,直到那一句‘我要的是你’变成了嘶哑的嘘声,她坚定自己的选择,可是余枭委婉的拒绝让她看清了二人的路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模糊不清。

  这个女人鲜少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此刻却肩头止不住的抽动着潸然泪下,余枭最怕简语梦哭,她一哭自己便束手无策,余枭的脸上渐渐浮起痛苦的神色,她眉头微蹙,只能是低垂着头抿嘴不语,简语梦前倾着身子,不停的摇着头:“跟我回家,求求你跟我回家吧…余枭…别这样对我…”

  余枭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拭去简语梦眼角的泪水,心间阵痛,闷着一口气怎么也抒不出来,或许是被简语梦的悲伤感染,余枭的唇在微微颤抖,良久的沉默之后终是化作一叹埋怨:“可是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把我推得这么远,我一次次的祈求你放弃股权,你的选择都没有变过,是你不要我的…是你不要我的…”

  余枭哭了,泣不成声,像个被人抛弃的娃娃遍体鳞伤,最可怕的是她的心碎了一地,如今简语梦想要拼拼凑凑找回来,伤口可以随着时间好起来,可受伤的心哪儿那么容易愈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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