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的时间非常自由,我们不会像简语梦那样软禁你,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但是你只有三天的时间来达成我们共同的目的,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来定,时效一过,我不敢保证能不能把何禾救出来。”

  秋祁依旧是有些犹豫的,她不太清楚Phoebe的具体计划,但何木是一个非常不确定的因素,所谓的报复是什么,能表现的形势有太多种了,会否伤及无辜的他人都是没办法去判断的。

  官书匀看出了秋祁的疑虑,但没有把话说破,而是趁着空隙,坐进椅子里聊起官琴匀,岔开了话题。

  “难得我们三个人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趁此机会,咱们聊聊琴匀吧。”

  官书匀主动提及自己的姐姐惹得何木、秋祁一时语塞,二人盯着她神色各异,不知道该如何接茬,官书匀笑着摇摇头,眉心微微一蹙,语气也变得温柔许多:“在我的印象里,琴匀永远都停留在那时刚刚成年就背着行囊远走他乡的模样,总是温温柔柔轻声细语,也总能轻易打破他人的心房,善解人意得很是过分。

  我很抱歉,当初是我的任性致使你们陷入到无尽的痛苦里,从此官琴匀也成了我这一生都无法逾越的坎和梦魇,我跟你们一样一直在经受着失去她的痛苦,对不起,我的抱歉迟到了太多年了。”

  听着官书匀的忏悔,何木悲伤的掩面低嚎:“你知道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吗,你已经配合我们做了血型匹配,结果就摆在面前,你是唯一能救她的人,只要你签了手术同意书,她就能活下来…

  偏偏在这个节骨上,你要求把她多年打拼的心血让渡给你,她病得那么痛苦,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做这么难的选择题?

  你明明已经拥有官氏了,琴匀的公司对你而言不值一提,但那是她一步一个脚印辛辛苦苦奋斗出来的,你知道对她的意义有多大吗,又何必贪图这微不足道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呢?”

  “对,是我的错,这样的错我已经没办法去弥补了,曾经我有多爱我的姐姐,就有多恨她,为了所谓的自由,她可以放弃争夺家产,可以一走了之几十年杳无音信,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我的本意并不是真的要夺走她的公司,我只是希望她能回家,回到我们这个家族里,我们可以共同经营,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执拗,甚至没有给我机会解释。”

  “够了!你现在为自己开脱罪名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我一次次的落败,也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恶意,我恨你,就像琴匀回不来一样,没办法再去改变了。”

  确实如此,因为自己一时间的置气,成为了官琴匀离世最重要的原因,如今怎么解释,都已经百口莫辩,官书匀跟何木秋祁有着本质上不同的痛苦,这是一种后悔莫及的深深自责,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无法原谅的情绪。

  对啊,明明她是可以救下琴匀的,为什么当初就能那么狠心呢,果然自己变得优柔寡断了,换做以往,她的心是石头,从不会设身处地的去思考别人的感受。

  何木怒瞪着官书匀,二人为此都红了眼圈,秋祁作为另一个当事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的情绪,面对官琴匀的离去,她已经麻木太多年了,垂头把玩着手中的纸团,秋祁悄无声息的站起身准备离开,千里迢迢赶回来是协助官书匀处理何木跟简语梦的事情,而不是坐在这里揭自己的旧伤。

  “你们慢慢聊,我先告辞了。”

  秋祁心如止水的模样其实挺让人心疼的,官琴匀占据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那十年,但又像是一场梦,说没就没了,她原本可以像尤非凡深爱着Phoebe那样,跟自己最爱的人经营一个小家,吵吵闹闹又恩爱如初,甚至还能要一个宝宝,举办一场别样的婚礼。

  可是琴匀没了,美好日子化成一滩死水,不再有生机和波澜,一晃眼,在而立之年的中末期依旧形单影只,时间一久,在脑海里的琴匀也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何木跟官书匀都没有阻拦秋祁离开,他们清晰的感受到秋祁的落寞,她不也是这场纠葛最痛苦的受害者么,那是一种真切又难捱的丧偶之痛。

  蔺晨接到官书匀的电话,回到会客室里带走了何木。

  会客室里再次陷入沉寂,官书匀双手环胸继续俯看着脚下的城市风景,思绪游离,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时身后传来童涵的招呼声:“忙了一天,我们回家休息吧,饿不饿?要不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每当陷入失去琴匀的伤感情绪里,童涵就像是救命稻草,将官书匀从无法自拔的困境里拉出来。

  她转身朝着童涵报以微笑,靠近了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关切询问着:“最近伤疤恢复的怎么样,回家让我检查检查。”

  童涵成天活蹦乱跳的,年轻就是好,那么重的伤,恢复能力意外的惊人,她轻松的拍了拍肚子傻乎乎的笑着:“没什么大碍,开始结痂了,痒痒的…我总想挠,又怕你凶我。”

  “不许挠,小心留痕。”

  “哎哟,我知道啦!”

  说着,童涵领路朝门外走,看着她聪明的脑袋瓜,官书匀嘴角暖暖的笑意渐渐隐没。

  童涵是继官琴匀之后,第二个让官书匀视若珍宝的人,简语梦为了自己的利益差点儿要了自己最爱的人的命,从余枭祈求Phoebe从轻惩罚简语梦那一刻起,官书匀就没有想过真的放简语梦一马,既然都喜欢借刀杀人,为什么她官书匀不能这样做?

  所以当蔺晨找到何木后,官书匀没有立刻告知远在C城的Phoebe,而是自作主张毫无间隙的安排了接下来的任务,她夹带了自己的私心,甚至曲解了Phoebe计划的真意,针对简语梦,事态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

  秋祁带着一大堆行李没去杰世酒店落脚,而是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余枭的家门口,此刻,她跟余枭是有共鸣的,或许两人还能在夜里一醉方休,聊聊天什么的。

  没想到刚走进客厅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只见简语梦和余枭各自坐在沙发的两端,气鼓鼓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如今的简语梦是让秋祁反感的,她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会发展成什么样,甚至已经联想到了如果何木按照官书匀说的那样去报复简语梦,遭殃的人不一定是她,更大的几率会是余枭,但她和余枭一样,都没办法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报全数供出来。

  于是一向慵懒的秋祁破格的爆发了脾气,她一个箭步冲到简语梦的面前,拽住她的胳膊koi往外走,甚至失态的怒斥着:“你来干什么,给我出去!”

  简语梦被秋祁突如其来的拉扯惊扰,奋力挣扎着:“我跟余枭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把手松开!”

  本是无动于衷的余枭也跟着站了起来,面对争执,她还是隐隐的倾向了简语梦:“秋祁…你有话好好说。”

  秋祁转头看向余枭,她看清那双眸子里满是摇摆不定的情绪,索性扭头瞪着简语梦,继续呵斥着:“你害得大家还不够惨吗,麻烦你别再荼毒余枭了,出去!”

  简语梦是被秋祁轰走的,闹成今天这般狼狈,余枭没理由去指责秋祁,因为她知道这是朋友在保护自己,但当简语梦离开时还是跟着跑出了花园。

  简语梦失望的坐进车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就像Phoebe说的那样,自己确实已经沦落成了孤立无援的过街老鼠。

  余枭守在门前不知道该道别还是继续放狠话,或许简语梦是自己心软的根本,她哪会真的去记恨这个女人呢,一次次的痛苦又一次次的原谅,只是这次开口的人是简语梦:“我这个人天生自私,她们都说你特别好特别优秀,我这样的人是配不上你的,你说的对,我们是该两清了。”

  “……”

  余枭无言以对,沉默大概是对彼此最后的尊重,看着简语梦的车绝尘而去,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秋祁站在花园的正中间打量着余枭落寞的背影,她也在踌躇,自己该不该道明何木接下来的动态。

  再当看向余枭时,她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正平静的询问着:“怎么突然回来了?”

  “官书匀有没有告诉你,何木已经找到了。”

  显然,余枭是不知情的,因为她的模样很是惊异,二人朝客厅走去,秋祁左右为难的神色太过明晰,余枭便坐到沙发上追问着:“你有心事?”

  秋祁在心里权衡着,再三思考后,她还是决定把官书匀安排给何木的任务全数托出:“余枭,你知道Phoebe和官书匀为什么急于找到何木吗?”

  “当然是为了针对简语梦,才会这么做。”

  “你觉得所谓的针对是什么意思?”

  秋祁的反问使得余枭开始深思,最后她惶恐的看向秋祁:“报复?我知道Phoebe的想法,但是我无力去阻止,我答应过她,对于这件事,我必须置身事外。”

  “你听我说,简语梦确实罪有应得,但不应该是用这样的方法去惩办她,Phoebe和官书匀背景强大,她们经得起查,自然不会害怕。

  每个人都在心怀鬼胎,我也有我的想法和顾虑,何木是我多年挚交,我们视如己出,如今他错得离谱,本应也要受到惩罚,但我不希望背锅的人是他,我不希望他按照官书匀和Phoebe设定的路走下去,那是犯法的,严重了是会出人命的。

  你在用你的方法保护简语梦,我理解,所以你应该好好权衡,怎样才算是保护,这场纷争持续太久,是时候该终结了让大家的生活归于平静。”

  余枭知道事态越来越不受控制,但是面对简语梦的固执,她是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再去阻拦:“我试图让简语梦回心转意,起码把蓝氏的股权归还,但是到刚才为止,她都没有考虑过归还,秋祁,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

  秋祁托着下巴思忖片刻,最后她想到最坏的结果,所以带着考验的目光审视余枭:“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来为这一些列的事买单,你选择自己,还是选择简语梦?”

  余枭了然的笑了,秋祁之所以会这么说并不是基于推测,而是她一定知道得比自己更多,或许这本就是Phoebe和官书匀的安排吧,余枭坚定的盯着秋祁,还是那句老话:“我说过,简语梦犯的错,我愿意为她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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