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祁回国前已经把何木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发给了童涵,奈何何木的电话能打通却一直没人接,无法锁定位置,童涵正想着别的法子。

  蔺晨靠在桌边喝着咖啡寻思,最后提出了疑惑:“你们觉得他会不会又住进了杰世酒店?“童涵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嘲笑着:“他还不至于傻到明目张胆的住进杰世吧,这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李斯默也灌上一口咖啡,朝着童涵摆摆手:“那可不一定,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简总明明可以提供会所让何木住下,她为什么没这么做,而且…她一直囚.禁着何禾,摆明了还想继续利用他干些什么事,但是她现在迟迟没有动作,说明还没找到机会下手。”

  蔺晨觉得李斯默说的很有道理,便仔细捋着眼下的境况:“简语梦没有动静,很有可能是因为蓝总和非凡不在Z城,现在蓝希颂又回了德国,股权的事情没办法再推动,那她留着何木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不定还想故伎重演,再来一次车祸绑架都有可能哦,难道你们还不了解她的性格,要是把她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李斯默将最后一口咖啡喝掉,语气那叫一个调侃,蔺晨和童涵面面相觑,确实,大家都是跟简语梦共事多年的人,她的算计城府可以称得上是能力卓越了。

  回归话题,童涵也跟着猜测起来:“在我印象中,简语梦的住所并不多,一个简宅、一个余枭的小别墅,还有就是会所的套房,她总不会把何木安排在简宅吧,那岂不是把恶贼招进家里了?

  这时,余枭面色苍白的出现在会客室门口,她已经听完三人的对话,索性也参与进来,开始认真分析道:“我认为找到何木可以很难也可以很简单,用排除法试一试吧,如果是在杰世酒店,让菲睿派人查一下,很容易就能找到,如果是去了别家酒店,查身份信息也能找到。

  排除掉使用身份证这一说,那就要看简语梦把他安置在哪里了,为了防止他逃走,简语梦肯定会派人守着,那么就有三个地方可以满足派人看管、活动空间够大,能使何木安安心心住下的条件。

  一个是简宅,一个是我家,另一个地方可能让人难以联想,那就是蓝希颂家,当然,不排除临时提供其他住所,我家是已经不可能了,简宅的话,正如童涵所说,总不能请贼入门吧,所以,杰世酒店和蓝希颂家的可能性比较大。”

  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把找何木这事儿想得太复杂了。

  余枭一点拨众人豁然开朗,童涵立马分配着:“那这样,我来找查他使用身份信息的情况,蔺晨和李斯默,麻烦你们去一趟蓝希颂家,如果有情况,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蔺晨领了任务便带着李斯默离开了,余枭看着童涵兴致勃勃的查询信息,她一脸疲惫的靠在墙边沉默不语,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动摇了,突然很害怕简语梦有个三长两短。

  童涵虽然注意力放在显示屏上,但是她能感受到余枭的异样,便停了下来:“朋友,你怎么了?“余枭有些恍惚的看向童涵,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你脸色看着不太好啊。”

  余枭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潦草回复道:“可能是太累了吧。”

  “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反正这会儿也不忙,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就是了…对了,Phoebe那边情况怎么样,有非凡的好消息吗?““暂时还没有。“

  “哦…还没有…那我继续忙咯~”

  说着,童涵戴上耳机继续开始敲键盘,余枭不想打扰她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官氏大厦。

  一路驱车回家,曾经带着浓厚浪漫色彩的小城堡,如今看起来格外扎眼,满院的萧瑟冷清很是应景,使得余枭愈加伤感惆怅,她没有即刻走进屋子,而是矗立在花园连接楼下水族箱的玻璃上,模样仿徨又落寞。

  闲来无事,她蹲下身子抹去玻璃上的灰尘,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水箱里的鱼还剩几条活着。

  这时,花园角落通向楼下的梯口出现了一抹身影,余枭没有立即回头,只是她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高跟鞋声无动于衷罢了。

  擦干净灰尘,余枭发现水箱里的鱼都活着,这足以证明简语梦来家里的次数不少,但依旧没有看向她,只是开口冷漠的问着:“你来干什么?”

  简语梦提着款包停在楼梯口不再挪动脚步,她的模样憔悴了许多,大概这些日子跟官蓝两家针锋相对,耗费了不少的精力,但还是积极解释着:“我知道你一直没有回家,所以过来看看,顺便给鱼喂食.…”

  余枭起身背对着简语梦,拿起一旁小石台上的棉线手套,又抓着剪枝钳开始整理盆栽:“如果你觉得鱼会死会很可惜,我会请人来打理,以后你别来了。”

  “你非得要对我这么绝情吗?“

  简语梦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有多悲伤,但一定是不快乐的,当然,更多的是对爱人的埋怨。

  余枭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绿植上,她不是不想见简语梦,而是不敢多看一眼,因为害怕这女人一言一句一颦一笑而使自己轻易破功,于是变本加厉的冷漠以待:“你不觉得我们的对话已经变成了死循环吗?每次碰面你一开口就是对我指责埋怨,你想要在我这里听到什么,你还要让我怎么做?我让你就此罢休,停止跟蓝氏官氏公然对抗,你不听…我让你按照Phoebe的条件归还股权,你也不听,你到底想怎样? ! ”

  余枭越说越生气,最后一气之下砸了手中的剪枝钳,愤恨的瞪着简语梦,她眉心紧锁,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焦虑,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简语梦往Phoebe的设局里跳,又无法开口把官书匀的计划说明白,作为两个对抗势力的中间人,余枭的痛苦无人能体会,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去维系平衡了。

  简语梦跨开步子走到余枭面前,安静的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两人在一起久了,总是有着难以言表的心灵相通,简语梦大概意识到了自己即将遭遇什么,只是她不想为难余枭,所以没有开口追问,而是温柔的安慰着:“我不要你怎么样,只要你还爱我就够了。”

  简语梦的情话无疑是在告诉余枭她不会回头,余枭失望透顶的一把挥开她的手,气得来回踱步却也舍不得恶语相向,她已经骂不醒这个执迷不悟的女人,疲惫的驱逐着:“我累了,请你离开我的家。”

  简语梦哑然,这么多年了,就连当初余枭得知自己真实身份,她都未曾如此冷漠对待自己,终于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将失去余枭,简语梦慌了,她伤神的垂下眼帘,放下身段变得卑微,死死拉着余枭的衣摆,低语祈求着:“能不能不要抛下我?”

  余枭的火气瞬间被点燃,她躲开简语梦送来的拥抱,痛苦的反驳着:“明明是你先抛弃我欺骗我的,为什么到头来还要怪我,你知道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自找的!“

  眼见着余枭绝情离去,简语梦站在原地终于爆发了脾气,她不顾形象歇斯底里:“所有人都可以离开,我无所谓,但你不可以离开我!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让局面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能像尤非凡无条件的爱着蓝菲懿那样来爱我,为什么!?“余枭转过身疾步冲到简语梦的面前,她恨透了这个女人,恨她摧毁了自己的是人生,恨她不择手段,恨她冷血无情。

  突然,她一把抓住简语梦的胳膊,使出了最大的力气,简语梦疼得眯起了眼睛嘴里发出难受的闷哼,但她没有挣扎,只想知道余枭接下来要对自己干什么。

  余枭将简语梦硬生生的拽进了屋子里,甚至有些粗鲁的一把将她甩到了沙发上,转而发狂般的开始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是简语梦依然没有离开的打算。

  余枭嘴里骂骂咧咧的,翻箱倒柜好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根绳子,接着魔怔般的跑回到简语梦的面前,简语梦惶恐的看着她,失落至极:“所以…你把我拽进来不为别的,只为了困住我?““我是为了救你啊!“

  余枭咬牙切齿的回答着,简语梦的心也凉了,她没想到自己爱到无法自拔的余枭,最后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爱意,她僵直了后背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盯着余枭:“你爱我,为什么不保护我,为什么不帮助我,非要选择跟我作对?!”

  恢复了一丝理智,余枭恍惚的盯着手上的绳子,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迅速扔开绳子,摇着头欲要解释,然而,简语梦的质问像晴天霹雳打在余枭心头,余枭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像简语梦这样的人,当她执迷不悟非要埋头走到底时,自己把心挖出来日月可鉴,可偏偏动摇不了她的心。

  余枭坐到简语梦的身旁,她的情绪终于得以平复,这样的平静使得二人的氛围非常诡异。

  面对余枭过激的行为,简语梦是真的生气了,她红着眼圈梗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余枭被她的模样逗得又气又笑,气到最后已是风平浪静。

  余枭绞着手指头,长舒一口气,那样的表情就像是好梦一场终是清醒的怅然,眸子里散发着淡然的微光:“简语梦,既然已经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那我们干脆就把新账旧账一起算了吧,当初我打死你父亲,我母亲赔了命,你让我多坐几年冤狱,你又给了我一个全新的人生,你让我不再轻易相信他人,但又给予我爱人的勇气。

  因为丹尼的事我信守承诺跟你同进共出,守在你身边,早安晚安从不落下,一日三餐身边有彼此,余枭和简语梦的名字就好像天生应该被捆绑在一起,这一陪伴就是整整六年。

  可是一直以来,我都像个喜欢吃糖的傻子,你喂我一颗糖就会赠我一记耳光,嘴里是甜的,脸上是疼的,而我却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次次的重蹈覆辙。

  你怪我这次不保护不偏袒你,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在伤害大家的同时,有没有伤害到我呢?

  同床共枕六年我们无话不谈,突然有一天就变成了同床异梦,被骗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把我当傻子让我一直蒙在鼓里。

  你让我怎么敢去相信你,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就好比你一口一个爱,你的爱是真的,还是哄我的?这一次,糖,我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咱们正儿八经的两清了,从此最好是陌路,各自欢喜各自忧。”

  余枭的心到底碎成了什么样子,才会如此平静又麻痹的倾诉着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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